闪耀九州的别墅里,小婉兮在房间中欢蹦乱跳,笑声不断,浑然不知一场激烈的交锋即将展开。
于少阳面色阴沉似水,寒气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冻结,他直直地盯着身旁的沈念慈,声音冷硬得像冰碴:“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向张主任汇报你的发现?你知不知道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我告诉你……”
“哼!” 沈念慈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你吼什么?别以为声音大就有理,照你这歪理,那蒸汽机车的车头岂不是最有理的?于少阳,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把小婉兮身上的秘密泄露出去,她将会陷入怎样的深渊?” 沈念慈的胸膛剧烈起伏,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于少阳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满脸困惑地摇了摇头,态度却依旧坚决:“我怎么会知道?但不管她会面临什么,向上级如实汇报是我的职责所在,这是原则问题,没得商量!”
“我告诉你,一旦那些所谓的科学界‘精英’察觉到小婉兮身上展露的超能力,他们便会如非洲草原上饥饿贪婪的鬣狗一般,毫不犹豫地猛扑上来。他们要是真能凭借小婉兮研究出些许成果,或许还勉强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我太了解那帮人的丑恶嘴脸了,他们就是学术界的门阀,只会窃取底层研究员的科研成果除此之外,不是忙于相互倾轧,就是不择手段地打压任何企图挑战他们权威地位的人。”
沈念慈的情绪愈发激动,愤怒如同熊熊烈火在她胸腔中燃烧,致使她的脸色涨得通红,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她的手指也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内心深处的痛苦与不甘。接着,她的声音愈发高亢,继续说道:“婉兮若要落入那帮人的手里,运气好点的话,可能只是被当作没有尊严的小猫小狗一般圈养起来,成为他们反复进行各种惨无人道实验的对象。情况严重的话,那帮毫无人性的家伙极有可能将小婉兮残忍地大卸八块,只为了探寻她身上隐藏的秘密!”
听到这,于少阳的脸色瞬间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浓郁的阴霾在他的眉间聚集。沈念慈说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的危言耸听,作为一名情报人员,他同样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前些年,总参以特殊的渠道和严苛的标准特招了一批堪称计算天才的孩子。这些孩子年龄最大的不过十六、七岁,最小的仅仅十一、二岁,然而他们所展现出的计算能力,却只能用 “恐怖” 二字来形容。
特招他们的初衷,是预见到在极端恶劣的战争环境下,当所有的电子设备或是被摧毁,或是被敌方强力压制而无法正常使用时,凭借这些天才超乎常人的计算天赋,对导弹的精准轨迹进行规划,对战略布局展开精细的模拟推演,从而为军事决策提供坚实可靠的依据。
在这群天才之中,有一个表现极为突出孩子,竟然出人意料的被借调到了总后,当时所有人都在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后来,才发现这件事的严重性!
原来,这个孩子的计算能力,被一名高官看中。这位高官利欲熏心,丧心病狂地利用他那令人咋舌的计算能力,在氹仔赌场中纵横捭阖、大杀四方,将本应该成为国之利器的超强天赋扭曲成了满足个人私欲的工具。
更为令人发指的是,为了将这个孩子牢牢地掌控在手中,那高官竟丧心病狂地让他染上了毒瘾,从此将一个原本前途无量的天才少年拖入了万劫不复的黑暗地狱。
倘若不是前段时间那名高官因东窗事发而落马,这桩丑闻恐怕将永远被掩埋在黑暗的角落,无人知晓。即便到了现在,也唯有像于少阳这种掌控着特殊信息渠道的人,才得以窥探到这一事件的冰山一角。对于普通大众而言,这样的隐秘存在于他们的认知之外,根本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黑暗传说。
想到这儿,于少阳重重地叹了口气,满心无奈。在普通人看来,他的身份带着一层神秘色彩,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但在那些权贵的眼里,他又算得了什么呢?还不是一只蝼蚁?充其量算得上比较强壮一点的蝼蚁罢了,人家只需要抬起一根手指,就能够把他捏死。
“那小婉兮的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于少阳瞧着沈念慈,心里琢磨着她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
沈念慈看着正玩得开心的小婉兮,目光之中透露出一丝柔和,他压低声音,对于少阳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婉兮现在这状况,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手里却拿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如果他的宝贝被人发现,肯定会被人想方设法的据为已有。为了达到目的,那些人不惜杀人灭口!所以,在婉兮能够彻底掌控自已的力量之前,我们要给她披上一层伪装,让人轻易无法发现她身上的秘密!”
“你有什么办法吗?国安局和 301 医院的那些专家都没辙,你能行?” 于少阳忍不住反驳道。当初婉兮回国后,国安局可是专门研究了一番,可那时候小婉兮就像自闭症患者一样,根本不跟人交流,无奈之下,张金泉才将这个烫手的山芋甩给了于少阳。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于少阳觉得沈念慈也不太可能搞定这件事!
可沈念慈却笑了笑,信心满满的说道:“别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现在所有问题的关键点,就是婉兮脑袋里面的那个植入设备。从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说,不可能将这个植入设备无创取出。我打算给她做一次脑磁图,看看她的脑磁场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脑磁场?那是什么玩意儿?”于少阳听说过脑CT,知道核磁共振,但是这个脑磁场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只要是还拥有生命体征的人,他的大脑神经元就会无时无刻的都在进行活动。大脑神经元活动时会产生微小电流,根据电磁感应定律,电流会产生磁场,即脑磁场。虽然脑磁场极为微弱,约为地球磁场的一亿分之一,但通过高灵敏度的超导量子干涉仪设备能够探测到这些极微弱的磁场变化。这些磁场变化反映了大脑神经电活动的时空信息。我们通过姐解读大脑磁场的变化,来分析患者大脑的具体情况。”
“与传统的功能磁共振成像相比,大脑磁场检查能够精确记录脑磁场变化的时间和空间信息,对大脑功能的动态变化监测更为准确。相比传统的脑电技术,其空间定位更精确,时间分辨率更高,能捕捉到更快速的神经活动变化。只要详细的捕捉到小婉兮的大脑磁场变化,我就可以根据磁场波的变化规律,来屏蔽她发出的脑电波信号。通俗点说,也就是为她专门定制一个屏蔽器,让她无法再使用她的超能力!这样一来,她就会和普通的小孩子一样,不会再表现出什么异于常人的能力了!”
沈念慈这一番解释,让于少阳明白,她的打算是要将小婉兮那特殊能力隐匿起来。可是,这样的做法,与张金泉的任务安排背道而驰。然而,一想到小婉兮的能力若被曝光,她极有可能遭受的那些超乎想象的凶险境遇,于少阳不禁心头一紧,短暂犹豫后,终是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好吧,就按你的意思去办。不过你要记住,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是我们必须严守的机密,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次日上午,沈念慈开着车停在了海津市总医院医学检验中心的停车场内。她走下车,随招呼于少阳将小婉兮带在身边,三人一同朝着检验中心的方向走去。
脑磁图检查所需的设备造价高昂,在整个海津市中,唯只总医院的医学检验中心配备了这么一台珍贵的设备。沈念慈此前便已联系好了自已在医院工作的一位同学,帮他们安排插了个队,以便能尽快进行检查。否则的话,按照正常的预约流程,想要做上这脑磁图检查,起码得苦苦等待一个月之久。
下车之后,小婉兮甩开了于少阳的手,一路蹦蹦跳跳的向前跑,纯真的笑声洒落一地。然而,在距离检查室尚有几百米之遥时,小婉兮欢快的脚步戛然而止,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突兀地定在原地。
“婉兮,怎么不走啦?咱们马上就到地方了,快走呀……” 沈念慈见状,柔声说道,同时轻轻地握住小婉兮的小手,试图带动她继续前行。
可小婉兮却如生根一般,双脚牢牢钉在地面,小脸上满是不情愿与抗拒。她紧蹙着眉头,伸出稚嫩的手指,直直地指向远处那座脑磁图检查室,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恐惧:“我讨厌那里,那个地方看起来好可怕,就…… 就好像是一个把人关起来的大笼子,我不要进去!”
“婉兮别害怕啊,那不是什么笼子,咱们就是去做一个简单的检查,最多也就是十分钟!做完检查之后,我让你爸爸带着你去动物园看熊猫,好不好?”按照沈念慈的经验来看,所有的孩子在进行医学项目的检查室,都会产生莫名的恐惧心理。她在儿科实习过,知道怎么样哄着孩子去做检查。
果然,婉兮在听说去看熊猫后,立马忘了之前的空间。他高兴地跳了起来,拉着于少阳的手,大声地嚷嚷着:“爸爸,咱们真的去看熊猫吗?”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于少阳当然不能说不去看。他只能点着头说:“对,你乖乖的听话,做完检查之后咱们就去动物园!”
小婉兮又拉住了沈念慈的手,摇着头说道:“姐姐你也去吗?”
沈念慈笑了笑,说:“姐姐也陪你去!不过再去动物园之前,咱们要先把检查做完!好饿,咱们快点走,马上就要到时间了…………”
小婉兮左手紧紧拉着于少阳,右手则握着沈念慈,宛如一只欢快的小鹿般一蹦一跳地向前走着,那温馨的画面,活脱脱像一个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然而,他们全然未觉,在不远处医院静谧的小花园中,一双满是怨毒与阴霾的眼睛,正透过斑驳的树影,恶狠狠地死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杜光正瘫坐在轮椅之上,他在病房里躺了足足半个月,今日才刚刚贝医生批准出来透透气。护工将他推到了这花园之中,本想着让他晒晒太阳,却未曾料到,命运的齿轮在此刻悄然转动。
憋了半个多月的度争光正把香烟叼在嘴上,恰好望见了沈念慈以及那个将他的腿生生踢断的于少阳,带着那个古怪的小女孩,从不远处经过。
看着那三张洋溢着幸福的背影,在他的眼中却如三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他满心的仇恨之中。望着他们逐渐远去、即将消失在视野的身影,杜光正只觉得胸腔之中怒火中烧,肺都快要被这熊熊怒火给炸裂开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抚上那条依旧隐隐作痛的小腿,那钻心的疼痛更是如同火上浇油,让他的眼神愈发阴鸷。
在心底深处,他暗自咬牙切齿地诅咒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我等着瞧!等我的腿好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