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帽子叔叔连声的提醒下,马彪那群小弟才如梦初醒,一个个慌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手忙脚乱地冲上前,七手八脚地抓住那根还塞在马彪嘴里的快乐棒,使出吃奶的劲儿,猛地往外一拔。随着“噗”的一声,那根诡异的玩意儿终于被拽了出来。
缓过一口气的马彪,此刻脸涨得通红,仿若一只被激怒的公牛。他“蹭”地一下从地上猛地站了起来,双腿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于少阳,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似的,刚要张开嘴破口大骂,可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扔在地上、那根面目狰狞、仿若恶魔化身的快乐棒。
一瞬间,刚才那屈辱又恶心的一幕如闪电般在他脑海中划过。想到自已的嘴里竟被硬生生塞进这么个玩意儿,一股汹涌澎湃、仿若能将一切都焚毁的怒火,从心底深处如火山喷发般直冲脑门。
再一回味嘴里那股怎么也驱散不了、好似从阴沟里捞出来的咸带鱼的恶臭味道,马彪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脑海中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鬼知道这玩意之前到底捅过什么?
这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他的胃,使劲儿往上一提。只见他脖子一梗,“哇”的一声,中午吃下去的那一大碗面条混合着胃酸,毫无保留地喷射而出,溅了一地。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马彪的身子晃了两晃,双腿一软,紧接着直挺挺地像根木头桩子一般倒了下去。这家伙,竟然硬生生被这接二连三的刺激气得晕了过去,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周围的小弟们见状,全都慌了神,围在他身边大呼小叫,却又手足无措。
好在帽子叔叔处理此类事情经验丰富,他们先是摸了摸马彪的颈动脉,接着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在确定马彪没有当场翘辫子之后,便对他的小弟们说道:“赶紧打 120,送医院去抢救去!”
看着马彪的小弟们乱糟糟地打着电话,那两名叔叔走到于少阳跟前,指着地上的快乐棒,质问道:“这东西是不是你塞进他嘴里的?”
于少阳既未承认,也未否认,而是解释说:“这几个人到我爸店里后,又是拍桌子又是砸碗,还把我爸衣服撕破了。我一进门,正想问怎么回事,这家伙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我是迫于无奈才……”
于少阳还没说完,一名叔叔便生硬地打断他,脸色阴沉地说:“别跟我说这些,我就问你,那东西是不是你塞进他嘴里的?”
于少阳不想与帽子叔叔闹僵,毕竟不久前刚惹了一堆麻烦,如果此时再把事情闹大,在张金泉那儿可就交代不过去了。张金泉会怎么看自已?这家伙一回家,怎么总惹事呢?真要是把张金泉惹急了,他随便把自已发配到一个鸟不拉屎的情报站去,那可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可是,从这两名叔叔的语气来看,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他们全然不顾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一个劲地追问自已是否动了手。很显然,这是在故意罗织罪名。想到这儿,于少阳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有一句话说得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
看到于少阳脸上神情骤变,于泰初匆忙从桌子后面快步绕出,一把将于少阳护在身后。老于赶忙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陪着笑脸说道:“警官,来,抽根烟,您二位先听我说。这马彪一进店,张口就要我赔他损失,还逼着我在一张 60 万的欠条上签字、按手印呐!我跟他从来就没有任何经济瓜葛,这明摆着就是敲诈勒索嘛……”
另一名叔叔却极为粗暴地一把将老于递烟的手搡开,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扯着嗓子吼道:“行了行了,别跟这儿啰嗦,我们可不处理什么经济纠纷,财务问题要解决,直接上法院起诉去,跟我们说这些没用!我们现在只管马彪在你店里昏倒这事儿,他朋友都说是你们把那棒子塞进他嘴里才搞成这样的。我就问你,那棒子哪来的?到底是谁把它塞进马彪嘴里的?那根棒子不可能是他自已塞进去的吧?反正就是你们两个人其中之一!赶紧的,别浪费时间!你们现在自已承认,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如果是让我们查出来,有什么后果你们自已承担,别怪我没提前警告你们!”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这两个叔叔态度恶劣推开老爸的手,还说什么后果自已承担。这根本就不是办案,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恐吓!于少阳再也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又把老爸挡在了身后。可就是这一步,稍微地碰到了刚才说话的那个叔叔!
这一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被碰到的那个警察夸张的大声喊道:“你要干嘛?你这是袭警!后退,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另外一个更绝,直接拿出了胡椒喷雾,拔掉了瓶塞,将喷口对准了于少阳的脸,大声喊道:“第一次警告,抱头蹲下!”
于少阳被他们的这番举动气笑了!这俩人到底是帽子叔叔啊,还是踏马的林黛玉啊?稍微碰了一下就大呼小叫的,这跟马路上碰瓷的老头老太太有嘛区别?
眼看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于少阳心里清楚,自已再掖着藏着也没嘛意义了。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海津市公安局副局长陆柏霖的电话。电话另一头的陆柏霖,似乎正在摆弄手机。铃声刚刚响起,他就接通了电话。
还没等陆柏霖出声,于少阳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毫不客气的说道:“陆局长,你们海津公安到底是几个意思?洪洞县里无好人了是吧?我爸在自已的店里规规矩矩地待着,闯进来一伙人,又是打人,又是砸东西,这还有王法吗?”
于少阳根本不给陆柏霖说话的机会,就听他继续说道:“我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出手制止了他们正在实施违法犯罪的行为。这可倒好,你们的叔叔来了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要给我扣大帽子,现在居然还说我袭警!”
于少阳气极反笑,冷笑了两声接着说:“我今天把话给你撂这儿,这事儿你到底能不能管?要是管不了,行,那我可就按照自已的方式去处理了,真到那时候,要是捅出什么娄子,出了什么乱子,你可别怪我没提前跟你打招呼啊!”
陆柏霖只觉头皮瞬间炸开,一股森冷寒意如迅猛游蛇,顺着他的脊背攀爬而上,直抵天灵。对于国安那群人的行事风格,他可是太了解了。那些长期在海外执行任务的,个个都是在生死夹缝中求生存,为了达成使命,什么极端手段都使得出来。经年累月处于高强度压力笼罩之下,他们当中许多人的心理状态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
毫不隐晦地讲,这帮人简直就是掌控特殊手段的疯子!陆柏霖清楚的记得,前几年,有个叫方津墨的,为了他女儿的事情,竟然直接绑架了副市长。虽说对外的官方通报宣称,已经将他当场击毙,然而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那家伙如今正在三宝龙过得优哉游哉。
还有那个武毅,在水岸银座的烂尾楼中,他一个人用一把射钉枪,直接干掉了六个人!最关键的是,他还在重重地包围下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现在网上还挂着对他的通缉令。不过,陆柏霖私下也听到风声,那小子如今远在缅敢,在当地一支民地武里担当要职。稍微动动心思就能推断出,这铁定是国安布下的隐秘暗桩。所以,这就是国安系统为什么要对赋闲在家的情报人员进行监控的主要原因!
这个于少阳也是不是个省油的灯!刚刚回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接二连三的跟警察发生了冲突!听到他刚才放出来的狠话,陆柏霖来不及多想,大声地冲着电话里嚷嚷道:“小于,你千万要冷静!这样,你让现场的那两个人接电话!”
于少阳将手机递到了那两个叔叔的面前,开口说:“海津市公安局副局长陆柏霖让你们接电话!”
听到于少阳让他们接电话,这两位叔叔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惊愕之色。站在前方的那位叔叔,正打算接过电话,却见他身后的那位身形一闪,疾步向前,将手中的记录仪高高举起,同时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怒喝道:“我们正在依法执行公务,不会接听任何来电!现在对你进行第二次警告,马上双手抱头,蹲在在地!”
于少阳并未与他争执,只是平静地拿回电话,轻轻贴近耳畔,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也都听见他们的话了,要是等会儿出了什么乱子,可别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啊……”
“小于,他们俩的警号是多少?快跟我说,我这就给他们领导打电话!” 陆柏霖此时是真真切切地慌了阵脚,他很清楚,这个于少阳动起手来那可是毫无顾忌。
前段时间,被于少阳一脚踢断腿的杜光正,手术过后,受伤的那条腿相较正常的短了差不多两公分。医院的大夫说了,等彻底痊愈,必须得垫上特制的鞋垫,要不然走起路来就会一瘸一拐,模样难看不说,还影响正常生活。
现在,这两个不知深浅的愣头青,居然在于少阳他老爹的店里耍威风,天知道于少阳被惹急了会搞出什么事情来。真要是在弄出方津墨、武毅那样的恶性事件来,自已头上的帽子,可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