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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熊猫饲养手册 > ☆51.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出了国师府,两人悠闲的在街上散了一会步。

男子美如冠玉,脸上挂着淡淡的温柔。女子明眸皓齿,亲昵的依偎在男子的身旁。乍一看是多么登对的一对金童玉女,定睛一看,姑娘们大惊失色,奔走相告。

晏家公子不知被哪家小蹄子勾走啦!

“我要不要拜见一下你的家人”回到清晖院,她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

凡夫俗礼她可以不在乎,但并不代表着晏怵的家人不在乎。在山上的时候她还不觉得,下山的这几年她深刻的感觉到凡人的三纲五常是多么的琐碎。

“不用,我已经和奶奶说过了,你安心住在这里,不必理会外面。”晏怵把肩膀下的包袱拿下,递给她。

“那就好。”玉姝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她挺怕见到他的家人的,特别是把臭道士招来的晏老爹。

他看见她松气的样子,明白她的顾虑,道: “再过两日我回元清观处理一些事情,你和我一道前去,然后我们回林峰山看看怎么样”

“好啊,我好想念林峰山!”听见回去,她的眼睛一亮,幻想着回林峰山的画面, “再过几天回去赶上枣树结果子,我的枣树长的可好了,每年都能长满树又甜又脆的枣子。你还没尝过呢,到时候姐敲枣子给你吃!”

晏怵笑而不语,看着她叽叽喳喳的讲着回去后的事情,心情也跟着她一起期待起来。

“可是,你要把我带去道士观吗”她语意一转,表情有些担心。

晏怵扶上她的肩膀,向她保证: “有我在没事的,元清观只捉做尽坏事的魔妖,不会对一个无辜的妖精下手。观主是个很好的人,你见到就知道了。”

“嗯好,我和你去。”他在身边,即使遇到一道观的道士,她也不害怕。

面对她无条件的信任,晏怵宠溺的揉揉她的头,眼中的信念更加坚定。

吃完晚饭,晏怵说他有事情就出去了,给玉姝留了两本话现下流行的话本子让她打发时间。

“玉姝。”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还带着指甲扒拉门的卡卡声。

她打开门,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小声问道: “晏主子不在吧”

“不在,他有事情出去了。”玉姝打开门,让它进来。 “你找他”

“那就好,现在我还真怕我打扰你们俩人的二人时光。”狡身体放松下来,说话也大声了。

“你以前也没少打扰,啥时候有这种觉悟的啊。”

“昨天。”它被赶走的那刻。

现在正主回来了,它这个寄托相思的可怜鬼无情的被撇到一边,它的心凉透了。

“对了,你昨天睡哪的一天没看着你。”始作俑者完全没有体会到它从内心散发出的忧郁,好奇的追着它问。

狡瞥了一眼可恶的某人,没好气道: “隔壁大花那。”

“哟,我看你们关系很好呀,以前你就三天两头的往隔壁跑,现在没地睡觉了也往隔壁跑,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虽说你们物种跨隔不小,但是只要有爱一切都有可能。只不过——”说到这玉姝定住了,意味不明的看着盯着它看,看的狡身上毛毛的。

“不过什么”

“只不过你们体型相差这么大,恐怕那事不太容易。”眼神同情,语中可惜。

“玉姝!你在那边瞎几把胡说什么!”这个女人有了爱情的滋润就在那里瞎冒泡泡,在这里和它胡扯!

“哎呦,瞧瞧,恼羞成怒了呢。”她捂嘴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你再乱说看我不咬你!乱想啥呢,大花是公的!”狡气的身上的毛都要竖起来了。

“啊”她似乎没想到有这种情况,皱眉思量,犹犹豫豫道: “其实公的,呃,也不是不行,吧。”

“这世上还是挺包容的,现在断袖之风也算是一种时尚嘞。”

“啊呜!”狡一言不发,一直低着的头突然之间仰了起来,对着她的小腿扑了过去。

它豁出去了,即使被晏主子吊着打,它也得咬上一口解解气!

就在它的嘴离腿只有一公分远时,小身子突然被禁锢住了,漂浮在空中往上飘,直到与一双戏谑的眼对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招数一点都没变,一言不合就上嘴,你真以为你是狗啊。”

“你快放我下来!”狡四只爪子在空中愤怒的划溜,怒目而视笑的贼欢的某人。

“好啊。”玉姝眨眨眼,收回了法术。

下一刻,一个滚圆的身子从半空中直线下落,圆乎乎的小肚皮朝下,挨着地面的那一刻竟然还微微的弹起才落实。

“嗷~”

“你这些年养的委实圆润点,看起来挺讨喜的,但是作为一只神兽,你是不是该注重一下外表形象啊。”玉姝吃的惊的戳戳它的小肚皮,真心建议道。

“能吃福,这是当年你和我说的。”狡站了起来,躲开她的魔爪。

“晏怵说过两天去元清观办两件事情,之后我们要回林峰山看看,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柔软微弹的触感离开指头,心里竟还产生了一丝失落。

“当然去,你们可别想把我甩开。不过话说,你也要去元清观吗”

“是呀,晏怵会保护我的,而且你现在是不是闻不到我身上的妖气了。”

狡凑过去仔细闻了闻,她身上除了她的气息,真的一点妖气都没有了,惊讶的闻道: “你怎么做到的你的法术精进到了这个地步”

“因为我有这个。”她把避气珠给它看, “有了这个,我只要小心一点应该没人会发现。”

“这宝贝厉害啊,多少妖精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情。”玉姝把宝贝收起来,走到桌子边坐下, “十年前,大概在我落崖的四个月后,你知不知道我托人松信给晏怵”

“什么怎么可能!”狡一口否决了,和她解释道: “晏主子上山的第一年我几乎全程陪在他的身边,他整日埋头苦修,根本就不见外人,连同门师兄弟都说不上几句话。你的意思是当年你回来找过我们,还给我们送了信,但是那些信半路被人截了过去,根本没有送到晏主子手上。”

她点点头,气愤道: “不仅如此,那人还假冒晏怵的名义给我捎了句口信,让我离远一点。这个人太过分了,敢骗姑奶奶,要我找到看我不给她好看!”

狡若有所思, “我想元清观唯一一个有动机的也就只有一个人。”

“你也知道是谁”昨日和晏怵确认这件事的时候,他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是啊。”想到那个人,狡颇为无奈的说道: “她是监察御史的女儿尤铛,从小就对晏主子心生爱慕,简直成病了。晏主子去了元清观后,她在家寻死觅活了三个月也非要上山。到了山上后,千方百计的往晏主子身边凑,但是晏主子一心在提高道术之上,怎么可能理这种女人。她见直接讨好晏主子不成,转头来讨好我。也不知道她是学了什么法术,反正我一出门,她铁定在一刻钟之内找到我,才半年的时间,我的毛被她撸的少了一半呐。后来,我被烦的受不了划破了她的脸皮,她当时的看我的眼神比毒蛇还毒,自此她就再也没有找过我了。晏主子与同门师兄弟的关系融洽,要说谁会做这件事,只有那个丑女人会做这档子恶心事。”

玉姝听完,只觉得熊熊火焰在心中燃烧的霹雳哗啦, “那个女人现在还在山上吗”

“是的,头几年晏主子回京都,那个女人厚颜无耻的也会跟上来。晏主子一般只当看不见,等到了投宿第二天上路的时候,晏主子很坏心的比平时赶路早起了一个时辰,把她丢在了那家店里,哈哈哈哈,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在京都看见她色彩斑斓的脸色时有多精彩。”

玉姝本来还很生气,听了它讲的这件事,噗呲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晏怵做的太好了!”

“哎真是,以前我觉的你的脸皮是世界上无敌的厚了,但是在那女人面前,你还是略逊一筹。”

“哼,请你不要把我和那种人放在一起比较,不然我直接把你削秃了。”

狡:告辞……

晏府书房,一个体态富态的男人坐在书桌前,表情严肃。书桌的另一边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没有表情,对面像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听说你昨晚带了一个姑娘回来住,此事是真是假”晏成邦看着眼前高大的儿子,心里叹息。

他这个儿子在十一年前失踪之前,他对这个未来的继承人是十分满意,从小聪颖老成,有几分他年轻的时候的样子。但是自从那个妖女把他送回来后,他像是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亲生儿子。他觉得这个儿子像他不仅因为他聪慧,更多的是他敏锐的洞察力和高明的决策能力。和他一样,为了达成一件生意,他们可以不计较过程是否道德,甚至使一点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也在所不惜。

但从十年前他回来开始,他就变了,变的不像他的儿子,特别是他要去元清观当道士这件事。晏家大少爷去山里当道士,说出去岂不是个笑话,他自然不可能赞成,为了打消他的念头他甚至动用了家法和关他禁闭。这小子骨头硬,带着伤跪了几天的祠堂从头到尾没吭一声。他尤记当时他从祠堂里出来的眼神,比以往任何一场难打的生意战还让他心惊。最终,他遂了他的愿。

这些年来,他的身体愈来愈不佳,步入中后期的无力感越加明显。而他这个儿子不知不觉中在外面远程操控住了玉轩阁大小分店,暗中偷换了他几个店里的掌柜。他老了,年轻时热衷的战场现在只让他感到疲惫。这偌大的家业终究是要交到他手里,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的。”晏怵回答简洁,不卑不亢道。

“你要是喜欢人家,就赶紧娶回来。你现在不明不白的带回来,还住在一起像什么样子。”晏老爹厉声道。

可能是老了吧,加上这几年他老娘天天在他耳边念叨曾孙,搞的他近年手也痒痒的。但是他迟迟不肯接触姑娘家,弄的他标准一年比一年低——只要在他还抱的动之前,无论是哪家姑娘,只要他愿意,他没话说。

“过几日等我从元清观回来,我就开始着手这件事。”说到那个人,晏怵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暖。

“那还差不多。”晏老爹表面严厉,对这小子的雷厉风行还是颇为满意。 “对了,那姑娘是哪家姑娘,得提前找媒婆上门提亲,算好生辰八字。你们现在是乱来,但是该有的礼节一样都不能少。”

“不必这么麻烦,她自幼丧亲,一些繁覆琐节能省则省。她叫玉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的女人,从来就没想着藏着掖着,对他坦然相告。

“玉姝。”晏老爹在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感到有一丝熟悉,脑袋灵光一闪,拍案而起: “这不是十年前死了的妖女吗!你疯啦!”

晏怵冷冷的看着他,表面上恭敬,但是声音像结了冰似的: “她是未来我的娘子,你的儿媳妇,不是什么妖女。你要是不认她也没关系,成亲后我会带着她搬出晏府,绝不扰了你的眼。”

“逆子!”晏老爹目眦欲裂,朝他扔了一方石砚,怒吼道: “我养你二十多年,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好的很!好的很啊!”

晏怵没有躲闪,硬生生的接了飞过来的砚台,染黑了雪白的衣服下摆。

“这二十年我也没少为晏家出力,给你赚来的价值远比我花销的要多的多。”

“逆子!你真是个逆子……”听他这样讲,老头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捂着胸口跌坐回椅子上。

“那妖女给你灌来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神魂颠倒。十年前你说你要上山当道士,我只以为你痛恨妖精,看来是我一直想错了。”

“是的,我的目的就是找她。”晏怵神情不动,毫不掩饰道。

“哼,当年那道士是我找来的,是我害你们分开十年,你是不是心里也记恨我十年!”最后一句,几乎是从嗓子里费力挤出。

椅子上的老头头发里的白丝一年比一年多,身材没了十年前的挺拔,腰背日渐佝偻。

“十年前是有一段时间恨过,但是后来就不恨了。”

“你眼里真没我这个老子了,什么话都敢说啊。”晏老爹气急反笑,歇了歇气又道: “为什么后来不恨我了肯定不是因为我是你爹的缘故吧。”

“虽然这件事是你所致,但背后是五姨娘在下套。”

五姨娘的下场,是晏府谁都不敢提的噩梦。据说当年亲眼目睹五姨娘惨死的人,连着两天没吃好饭。

“呵,你倒是爱憎分明。”当年五姨娘的事情,也给了他沈重的一击。可心的枕边人勾搭妖精害他儿子,当时听到真相的时候,他简直五雷轰顶。

晏老爹颓唐的低着头,沈默了半响,开口道: “你奶奶知道这件事情吗”

“是的,早上已经和她说过了。”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力: “你走吧。”

晏怵转身离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声音,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要是执意要娶那个女人,晏家的财产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门口的身子顿了顿,回头看了眼椅子上苍老了许多的男人, “我会教好二弟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混账!”后面又传来书本掉落的声音,以及气急败坏的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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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姝听见推门声,从话本子后探出脑袋道: “你回来啦。”

看见他黑白分明的下摆,抛下书本围了上去, “你这衣服是怎么了是不是撞到了哪里”

“没事。”晏怵拉住要蹲下去检查的她, “上面是墨汁,不小心蹭到的。”

“哦。”玉姝将信将疑的看着手掌大的墨团团,心里纳闷他的莽撞。

“你再看一会书,我换一件衣服来。”晏怵松开她的手,从柜子拿出干净的衣服。

原本宽敞整洁的衣柜,现在多了一大半她的衣服,显得有些拥挤,让他想到了再林峰山的日子。她总是不喜欢把衣服好好叠起来,乱团乱塞的扔进衣柜里。每次他整理好的衣柜,很快就被她弄乱了。怎么说都说不听,还强词夺理道又不是上战场打仗,家凌乱了才更加温暖。当时觉她在胡说八道,但从他走后,才发觉她说的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你在看什么”玉姝见他盯着柜子看,好奇的也凑过头去,一眼便看见了柜子中横七竖八的衣服,连忙捂住他的眼睛,把上面凌乱的几件收到怀里, “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我叠的好好的,难不成它们也成精了,会自己跑了”

晏怵拉下眼上的小手,抽走她怀里的衣服,整齐的叠好放在柜子里。

她看着他一件件叠好,送进柜子里,心里不禁打鼓。按照以前的情况,他现在应该满脸不乐意的提着衣服到她的眼前,并且严词逼迫她叠好嘛。

“我知道错——”

她的话完没说还,就被他打断了: “你要是不喜欢叠衣服,以后我们的衣服我来叠。”

“啊”玉姝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不相信这句话会从他口中说出。

“没听见就算了,以后麻烦你了。”晏怵拿着衣服往屏风后面走去。

“我听见了!”她楞了一会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忙追了上去,叫道: “我听见了!听见了!以后你帮我叠衣服!”

“别进来!”一声低喝,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跟到屏风后面的脑袋扭了出去。

她刚才沈浸在喜悦中,不知不觉的跟了过去,完全忘记他拿衣服是进去换的这码事。

“切,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容易害羞啊。我早八百年子就把你看光了,也没什么看头嘛。”

话是如此说,但是刚才一晃而去的身材,玉姝红着耳朵默默的咽了咽口水。

屏风后面的动作停了停,带着薄薄怒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那你要不要进来看的更清楚一点,我看你到了晚上眼神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行!”

“哈哈哈哈,不用了,不打扰你换衣服,我出去走走哈。”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自那天之后,他们又在晏府呆了几日,才坐上了去往元清观的马车。

在这几日中,白天晏怵很忙,经常在书桌前一坐就是一天,伏在案桌上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估计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他还心有馀悸,到铺子上去的话也会把她带在身边。平时的话,她就在屋里自娱自乐,或者和狡耍耍嘴皮子。

她还见到了晏怵的娘,恐怕晏府中最能接受她身份的就属她了。自从十年前的事情之后,她想开很多,整个人精神了很多,不仅能和她说说笑笑一个下午,还亲手做了一件衣裳给她。只不过,她老是盯着她的肚子看,弄的她怪不好意思的。

“我们要几天才能到啊。”玉姝撑着下巴望着外面的景致,无聊透了。

这个人从上车后就抱着一本书使劲的看,她好奇的凑上去一看,竟然是道士修炼秘籍,吓的她赶紧躲的远远的了。

“不远,按现在的脚程,明天早上便能抵达。”指腹划过书页,留下刷刷的声音。

“你不是道士嘛,不是有那种日行千里的符咒,为什么我们还要这么辛苦的坐马车啊”

晏怵丢开手里的书,冷哼一声, “这才几日,短短的三天车程你都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

玉姝收回无聊的眼神,真挚的看向他,拍着胸脯向他保证: “谁说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别说三天了,在这里呆三个月我也乐意!”

上了车一直在睡觉的狡翻了个身,一擡眼皮就看见她谄媚的笑脸,揉了揉眼睛又睡了过去。

“真的”

“绝对真!不能再真了!”

“现在别说的这么好听,等我办完事情回林峰山的路上我就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了。”

“……”

此次重逢起初她还感叹晏怵的小傲娇没了,为此心里有一点点的失落。没想到多接触两天,这点失落就完全打消了。谁能想到在外面冷漠沈着的男人私底下竟然也会这种事情的傲娇的不像话。

马蹄不知疲倦的在官道上奔跑,玉姝一觉起来发现马车已经停了。

“到了吗”她从晏怵的腿上起来,看了一眼帘子外面。外面的天大亮,他们身处于一片树林之中。

“嗯。”长时间被压住,麻住了。

玉姝看见他摁着腿,知道是他为了让她睡的踏实,腿被她压麻了,心疼的给他捏捏, “都怪我睡的太死了,睡到你腿上都不知道。”

晏怵享受着舒服的按摩,想起以前的事, “你还记得以前你睡在雪屋里,屋子塌了把我吵醒了你都没醒,当时我还以为你被砸晕了。”

“当然记得,我还不肯喝姜汤,结果发了好大一场烧。”想起以前,玉姝脸上也挂起了笑容,一点也不介意把自己的糗事说出来。

按了一会,晏怵握住她的手, “好了,我们下车吧。从这里马车上不去,要走一会才能到。”

“那马车怎么办”玉姝扶着门框一跃而下,接着从车上把狡抱了下来。

“安砚会把车停在镇里的客栈,下次要用的话直接就可以用了。”晏怵随后下了马车,示意安砚离开。

上山的路并不难走,毕竟有很多上山求助的百姓,元清观特地开出了一条小道以便于他们行走。

临近道观,玉姝闻到一股淡淡的香火味,难受的捂住口鼻。

晏怵从袖口拿出一道黄符,叠好了递给她, “把这个收好,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她照做,果然在碰到黄符的那刻,身上的不适一扫而空。

“避气珠是可以消去你身上的妖气,但是并不能掩住你妖的身份,贴有黄符的门你不要进。”到了观门口,晏怵柔声嘱咐,捏捏她的小手, “这几天委屈你了,我会尽快办好事的。”

自从她这次回来,她是发现了晏怵以前最爱叨叨叨的礼节全喂了狗,摸头牵手简直是家常便饭。

“好,只要记得三餐都喂饱我,绝对不给你添麻烦。”玉姝乖巧的点点头,并提出自己的要求。

说到这个晏怵脸色楞了一下,马上有恢覆如常。

狡磨磨蹭蹭的从下面爬上来,正好听见她最后一句话,内心嗤笑。

真是悲伤的事情,这货好像不知道元清观内禁止吃荤。

晏怵性子冷,但是能力出众,在元清观还是蛮受到师兄弟的欢迎的。

一进入道观,不少穿白色长袍的道士围过来。

“虚玄,你可回来了!你不在,我念经都没动力了。”

“虚玄,你这次回来比往日慢了两日,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你身后的姑娘是来求符的吗不知道要哪一种的呢。”

“你再不回来小师妹都要把这山给看穿咯。”

“……”

玉姝傻眼的看着一群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道士们,她第一打破了对道士的误解。都说道士无趣,她见着的第一个道士是火居老头,看着就古板生硬。第二个见着的就是旁边的晏怵,看着好看,但是性子绝对不是欢脱的那种。

“家里有事耽搁了两日,多谢挂念,还有她是我带回来的,不求符。”晏怵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众白袍: “!!!”

白袍一:小师弟竟然没有直接走人!竟然还和他们解释了!两个问题!

白袍二:玄虚的脸上是什么!是笑容还是他的错觉!

白袍三:我的娘嘞,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观主要把道观传给最有潜力的他吗,不然怎么这么高兴!

白袍四:肯定是他的起床方式不正确,一会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内容后,白袍一二三四:靠!靠!靠!靠!

“你的师兄弟真有意思!”玉姝被晏怵拉走,不时的回头看着僵硬的四大门神, “他们站在那里不怕晒吗”

“他们一直都这样,过一会就好了。”晏怵将她带到房间, “这里比不上清晖院,比较简陋,你缺什么和我说。”

他这句话绝对不是客套,这个房间真的够简洁的。清晖院是简洁,但是至少质量好。但这个房间……

一床一被,一桌一椅,一木柜,没了。

这个照不到半点阳光的地方,他一睡就是十年。

他见她进了房便没了声响,问道: “怎么了”

转头一看,她泪眼婆娑,豆大的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不问还好,一问玉姝哇的一声扑到他的怀里,哭的抽抽噎噎。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她在他胸前闷闷的说: “晏怵,今后我一定好好对你。要是我对你不好,你就抽死我!”

晏怵笑了,擦掉她的眼泪,道: “抽死你就算了,你的皮这么厚,抽你我手还累。到时候你辜负我,我就罚你一天不吃饭。”

“好。”玉姝破涕而笑,拿过手帕在脸上胡抹,愤愤不平道: “他们怎么会事啊,我看前面的屋子好好的,怎么就让你住这种屋子,太过分了!你是不是来的时候,没给观主塞银子啊”

“胡说什么呢,是我要求住在这里的。别看这里简陋,这里也是观里最清净的地方,适合打坐。”

“哦,我还以为……”

包袱是晏怵收拾的,一包袱里除里她平时换洗的两套衣服,剩下的全是话本子。

玉姝不乐意的看着从包袱里拿出来的两件衣服, “我觉得你除了能看上我眼神挺好的之外,其馀的时候都不太灵光。我这么多好看的衣服,你怎么给我挑了两件最丑的来,而且一点都不凉快。”

晏怵不为所动,将衣服塞进柜子中, “我觉的挺好的,不喜欢的话我们回林峰镇再买。”

废话,这山上几乎清一色的男子,他怎么可能把露胳膊露腿的衣服带过来。

“我去准备些粥,马上回来,你在这呆着不要乱跑。”他叮嘱了几句,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前时又折回,给了她一个小瓶子: “这是信号弹,如果碰到危险,你就捏碎了往天上抛。”

“得令!”

屋子半个月没住人,玉姝把窗子开着透气,还抱了两床被子出去晒太阳。狡跟着她身后,把自己的小窝也拖了出去。

经过她的时候,贼兮兮道: “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床哎,晚上我要不要回避一下毕竟人家还小,不能看到太刺激的东西。”

玉姝还真抱着被子思索了一会,最终叹了口气, “不用了。”

“为什么我可记得你回来的第一天晚上,你脖子上的印记我可看的清清楚楚哦。在晏府因为有竹榻,干柴烈火不到一块去,现在整个房间只有那么一张床,我就不信节制这么多年的人还擦不出一点火星。”

“哎,不会啦,在清晖院的时候我要他和我一起睡,他拒绝了。我看他换衣服,他把我赶出去了。就算是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也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啦。”

“听语气,你好像很惋惜”她的脸上正写着两个大字:失!望!

“哪有~你别胡说~”

“一咪咪都没有”

“没——”

“说谎的人一周吃不到肉!”

“……就一咪咪!”

“你是何人,和晏师兄是什么关系!”突然,一声娇喝从一处乍响。

玉姝疑惑的往声音传来处望去,只见芭蕉叶处站了一个也身着白色道袍的女子。她长的不赖,一张芙蓉秀脸,两颊生晕,赤点红唇。只不过这张好看的脸上表情不怎么样,细眉横竖,圆眼直瞪着她的方向,那两抹红晕估计也是被气出来的。

狡朝着白衣翻了个白眼,歪头和玉姝道: “她就是尤铛。”

玉姝低头,小声道: “骗子,你不是说她是个丑八怪嘛!她长的明明还挺好看的。”

“这个时候你偏要在意这个点”

“……我错了。”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尤铛已经气冲冲的走到她跟前, “和你说话呢,你竟然无视我!”

靠近一看,玉姝吓了一跳,她那张狰狞到变形的脸果然够丑的。想到十年前她的所作所为,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和这种人吵架,是愚蠢的事情。在道士观,她不易使太多妖术。

她清清嗓子,压制住内心想把她撕了的冲动,轻声道: “大姐,不好意思,刚才太阳晒太久了,一时眼花没看见你。”

尤铛今年二十有二,在山下孩子都会爬树了,相对玉姝那张百年不变的十五六岁的脸,一声大姐也不为过。

“大姐!”尤铛鼻子都要气歪了, “你叫我大姐!”

“是的呢,大——姐!”玉姝故意把大字说的有响又长。

“小师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的早课开没做完呢。”两个年轻的白袍道士小跑过来,脸上叫苦不叠。

虚玄带回来一个姑娘的事情都说好了要防住这位姑奶奶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家夥口头不紧走漏风声。

“早课我不做了!你们别拦我,我今天非得搞清楚这个妖女是怎么缠上晏师兄的!”尤铛看着自己人都不帮她,晏怵回来的事情不仅瞒着她,现在又来阻止她,他们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尤铛是家里幺女,在家就备受宠爱,过的顺心顺意。当年她吵着要当道士她爹激励反对,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她。她上山后的第一年,她爹娘几乎每个月都要来上一次,每次带上不少蔬果和衣裳,就怕宝贝女儿在山上吃苦。在山上即使没有她爹娘,凭着她那张漂亮的小脸蛋,日子也不会过的太差。元清观差不多清一色的道士,道姑寥寥无几,要是有也是上了年纪盯着他们练功的老道姑。所以尤铛即使性子娇纵,一般师兄弟们就当她有点小脾气,百般容忍。

玉姝听她说妖女,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才上来一个时辰都没有吧,就被看穿了

两白衣道士之一,道名智玄,他见玉姝脸色不好,连忙弯腰道歉: “不好意思姑娘,小师妹口无遮拦冒犯了你,实在对不住,你好好休息,我们现在就走。”说着就拉着她的手往外面拖。

“凭什么呀!她是你师妹还是我是你师妹啊,肯定是她死皮赖脸要跟着晏师兄,晏师兄心慈不忍拒绝,那我来当这个恶人好了。”尤铛从他的手里挣脱出,平时连个木桶都提不动的人现在竟然可以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智玄也很懵逼。

还有,虚玄心慈不忍心她是在讲笑话吗

“就是呢,晏怵也曾夸过我脸皮厚。”玉姝听她语气,她并没有发现她是妖精,瞬间气势就足了,语意模糊: “哎,可是脸皮厚能睡他的床,扒他的身,你骂我死皮赖脸我也认了。人么,有失才有得。”

狡:这女人这个时候脑子还挺好使的,一句话就打中了人家的要害。

她此话一出,瞬间惊住了在场的三位。

智玄:他们上过床了!

悟玄:难怪虚玄对小师妹不感冒,原来早有佳人在旁啊!

“你个贱人!我要撕了你!”尤铛一股热血冲上脑门,爆发出一声惊天呵响!还没等智玄悟玄反应过来,她伸着长长的指甲就往玉姝脸上挠去。

说时迟,那时快,玉姝往后一仰,躲过了魔爪。

她脸皮再厚被她九阴白骨爪一抓,那还不得破相了。

狡看情况不对,赶紧窜到尤铛的脚下,一口咬住了她的小腿。尤铛腿上吃痛,一个重心不稳,往前扑去。

晏怵这个屋子说他简陋不仅是说里面的屋子,外面的院子是更加破旧。除了门口的一处芭蕉叶,院子没有一点绿色,连地面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子路。

玉姝看她落下,心中冷哼,假装被她惊吓到了,踉跄着后退,趁机将脚边尖尖的石子全踢往前踢。

尤铛被细小的石子扬了眼,本要撑住地面的手本能的去揉眼睛,结果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啃泥。

“啊!”

最清净的院子,短短时间内发出三声响彻云霄的叫喊,吸引了不少不知情的道士们前来观看。

“我的脸怎么了!师兄,你快看看我的脸怎么了!”尤铛觉的脸上好痛,顾不上迷花的眼睛,颤颤巍巍的抹上去,手指上一片湿润。

智玄心情覆杂,以往他觉得尤铛有点小脾气,但是没想到她会如此举动。但是毕竟是处了十年的小师妹,他还是蹲下给她检查。原以为她又在矫情,蹲下一看吓了一跳。

她的脸刚才直接挨着了地面,倒下来又没有一丝缓冲,娇嫩的皮肤被嶙峋的石子划了好几道深深的口子。被她的手一碰,淌下的血弄花了脸,看起来比鬼还要可怕。

玉姝给狡递了个眼神,它心领神会松开嘴,还嫌弃的往地上呸了两口唾沫。

“我的脸好痛,好痛啊。”尤铛在地上碰着脸哭叫,咸咸的泪水浸湿伤口,疼的她阵阵低吼。

围观的道士越来越多,窃窃私语的讨论这件事情。

智玄想要把影响降低到最小,擡头看向玉姝,抱歉的向她点头示意。接着按住尤铛的手,道: “师妹没事的,你别碰你的脸,我带你去洗洗。”

他和悟玄一人一边,把地上的人架起,匆匆茫茫的离开了院子。

闹事人走了,围观的道士也相继离去。虽然他们好奇其中的内幕,但是这可是冷面玄虚的屋子,他们可不想被他的眼神冻伤。

“干的不错嘛。”玉姝环抱着手,赞赏性的看着地上的小家夥。

“你也不赖啊,现在真的成了丑八怪了,真是大快人心。”

狡讨厌尤铛不完全是因为她死巴着晏主子不放,还因为那个女人依仗着自己是个女子在元清观作威作福已久,那些个男人被猪油蒙了眼,完全看不出来里面的道道,眼巴着往上凑。看的它真想往他们眼睛上划两道,让他们开开眼。

“没想到她这么不经搓磨,我还没使全力,她就把自己折腾成那副鬼样子。难怪追了晏怵十年,都没追到手。要我是她,我和晏怵的孩子都可以去考状元了。”

狡: “你这是什么心态……”是不是还想教教她怎么追男人

“你没事吧。”晏怵步行匆匆从外面进来,看见她好端端的站在院子里,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院子冷清是因为它位置偏僻,他走到膳房就听见尤铛去院子里闹事的事情,连忙掉头赶回来。

“我好的很,有事的是你的小师妹。”玉姝原地转了个圈,语气里有点酸。

尤铛一口一个晏师兄,叫的她牙痒痒,她也好想叫一声!

“你怎么不放给信号弹”

“你去给我弄吃的,我怎么会打扰你。她这点小事,我都不用动手,就让她吃了个大亏。当然,也要感谢崽崽在旁边为我助力。”玉姝把狡托在怀里,小脸满是得意劲。

晏怵揉揉小东西的头,眼里流露出一丝感激, “做的好,崽崽。”

这个小家夥陪了他难熬的十年,是整个观中最温暖的一处。先开始他留下只是因为玉姝很喜欢它,她有难的时候它第一时间冲过来找他。后来在观主的提醒下他才知道它不是普通的狗,而是神兽狡。它顺势坦白了它的来历,并且还讲了很多玉姝在竹坞的时候他不知道的事情。

听它讲以前的事情,是他最放松的时候。它很乖,在他练功的时候它从来不吵不闹,安静的在窝里睡觉。他不按时吃饭的时候,小家夥会拉着他的裤管往膳房的方向拖,或者请观主过来。没有它在身边,他想这个十年肯定更长更冷。

“汪!”

晏怵不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里,干脆直接带着他们去膳房吃饭。沿途玉姝收到了无数个眼神,或惊讶,或愕然,或呆滞。

他们一踏进饭堂,时间像是被定住了,手里的筷子刷刷往下掉。

晏怵淡定至极,扫了一眼屋内,带着她找到了两个空位子。整个屋子几乎只能听到他们两个喝粥的声音。

晏怵是因为有颗强大的内心,玉姝则是因为……饿的。

“虚玄,这位姑娘是”和晏怵稍微亲近一点的小道士,合上掉在地上的下巴,试探的问道。

说是比较亲近,也只不过是上早课和吃饭的时候帮他占过两次位子,其馀他们一点交集都没有。

“内子。”晏怵看了眼对面捧着碗呼啦啦喝了一大半的人,夹了一块青菜到她的碗里。

哐哐哐……

这下掉的不是筷子而是屁股了。

“咳咳咳。”这下玉姝也被他的话呛着了。内子真以为她书读得少不知道内子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晏怵拿出手帕,仔细温柔的将她嘴边的残渍擦干净,声音严厉夹着一丝柔情: “好好吃饭,不能挑食。”

还好刚才被惊的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然还真承受不住这场温馨甜蜜的画面。

他们的师弟/师兄是不是被调包了!

玉姝顶着一屋子的目光,一飞快的速度干掉了一碗粥,然后赶紧拉着晏怵跑了。

“你怎么能说我是你的内子呢!我明明还不是!”她也不怕消化不良了,一口气跑回了屋子,气喘吁吁道。

“要是我不说你是我内子,那我该怎么介绍睡在我屋里的你。”

“你就说是……是……”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一个适合她的身份,最后放弃了: “好吧,内子就内子。”

“听话,到时候补一个婚礼给你。”晏怵安抚道。

“好,我要穿凤冠霞披嫁给你,还要坐八个人擡的大花轿!”小嘴叭叭,完全暴露了她那颗恨嫁的心。

********

“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一室内,缕缕烟丝从焚香炉袅袅升起,在空中盘旋消散。白胡子道士闭眼盘膝坐在垫子之上,面容和善,身上散发着令人安神的香味。

“是的,观主。”晏怵坐在他的对面,表情恭敬。

“那你找我有何事”

“我想下山。”

“认真”

“认真。”

白胡子睁开眼,望着眼前人,缓缓说道: “当年你因她上山和元清观结缘,现在她回来了,你要走我也不拦你。世上很多事可求,唯缘分难求。但缘起缘落,聚散终有时。虽你和元清观缘分已尽,但你和道的缘分不会因此终了,望你珍重。”

晏怵也睁开了眼,眼神淡然而坚定, “天不变,道亦不变。”

元清观主见他如此说,心中叹然, “你走吧。”

晏怵是他见过最有潜质的,也是最固执的。要是去除他心底的执念,元清观的下一任观主他也可以放心交给他。

可惜,可惜了。

晏怵出了屋子,四下看不见应该等在门外的女人。脑中一思量,绕到院子的东南角,果真在那看见了他要找的人。

“很好吃”

玉姝吐掉嘴里的竹渣,砸砸嘴: “还成,就是香火味有点重,味道差了么那点。”

“晏怵,你谈完啦!”慢半拍的她觉的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仰头一看是这片竹子主人的徒弟。

“嗯。”晏怵居高临下看着她手里的半截竹子,神情暂时看不出好坏。

“咳,我就好奇道观里的竹子是不是味道更好一点。”她忙扔掉手里的竹子,攀上他的手臂。

“尝”他看着一地的竹子渣,挑眉问道。

玉姝赶紧用脚扫了扫地上的证据, “我没尝多少,就五六根。”

在他的眼神下,默默的加了一倍, “十几根……”

“我本来不想吃的,但是这两天青菜豆腐都快把我吃吐了,我才忍不住尝了一根,结果一根接着一根,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晏怵:他进去没多长时间吧……

这两天她晚上睡觉都念着红烧肉,还好这次吃是的竹子,而不是观院后面的鸽子。

晏怵收拾好某人的烂摊子后,两人相偕回屋,没想到在院子中看见意外的人。

前两天在同一个地方咄咄逼人的人,现在她脸上蒙了层面纱,整个人换了个气质。要不是狡坐在门口怒视她,玉姝一时没认出来。

上次一摔,尤铛是真的把玉姝记恨上了。虽然师兄说脸没事,好好修养一个月便能好,但是每当她换药看见白皙的肌肤上纵横的伤口时,她恨不得将她抽筋剥皮。也不知那个女人有什么魔力,这次不仅一向对她嘘寒问暖的师兄们说她任性,外面更是在传她与晏怵同吃同住,是他的新婚娘子。她在房间坐的越久,心中便如蚂蚁在爬,痒的她一刻都坐不住,趁师兄没发现,赶紧溜了出来。

“你来做什么”晏怵看见院子里的人,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声音冰冷。

尤铛听见熟悉的声音,心中一喜。尽管他的语气很差,但是以前他都不会和她说话的。现在他和她说话了,是不是代表他们的关系有进步了。

“晏师兄,你回——”她欣喜的转身,但她不仅看见朝思暮想的男人,也看见了依偎在他身边的玉姝。

即使隔着一层面纱,玉姝也能感觉到她的脸色,心中一乐,挽着晏怵的手紧了紧,贴的严丝合缝。

“晏怵,她是谁呀是不是长的很丑怕吓到人,所以才蒙住脸。要么就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玉姝假装不认识,嗲嗲的语气天真的问道。这声音婉转的,连她自己都抖三抖。

晏怵淡定的拍拍她的手, “不相干的人,你先回房,我有事情同她说。”

玉姝挑衅的看了尤铛一眼,转头松开了他的手,暧昧道: “快点哦,我在床上等你~”说完,施施然的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尤铛和晏怵两人。

“晏师兄,你不要被那个女人的外貌蒙骗了,她很坏的,我的脸就是被她弄花的。上次你不在的时候,她让崽崽咬我,让我摔倒,还故意踢尖尖的石子划伤我的脸。”她不知道那个妖女是怎么和晏怵说的,趁现在他愿意听她说话,她肯定要扳回来。

见他不回应,她摸上面纱,自顾自怜: “我现在的脸伤痕累累,我自己看了都厌弃。我不想你看见我这么丑陋的一面,只好带上面纱。师兄说我的脸修养几个月便能好,我知道他在哄我开心,我的脸大概再也好不了,我该怎么办啊。”说到最后一句,声音中带着哭腔。

晏怵静静地看着她表演,面无表情的看她抽泣了半刻钟。

尤铛怎么等都等不来对面的人的安慰,自己的脸倒是被咸咸的泪水腌的疼死了,怕真的毁容了,也不敢再哭。

这个男人她以为一直都是那么冷心冷肺,所以先前他千般冷落万般无事,她都忍了。今日得见,才知道他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不过,他的温柔永远不是对着她。没关系,只要他有人的感情,她挤走那个女人之后,他的温柔的眼总有一天会只在她的身上!

“晏师兄,你刚才说你有事同我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十年前是你拿了我的信对吧。”

“什么”晏怵直白的问法,一时让她脑子转不过来。

“十年前,你上山的一个月后。”

在他的提醒下,她想起了是有这么一码事情。

刚上山的小弟子都要打扫山门台阶,直到下一个人过来。当时她打扫台阶的时候,碰到一个拿着信封的村民,上面的晏怵两个字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截下了信,上山一个月她和晏怵的交集少的可怜,她只不过是想通过给他送信增加一点接触。但是晏怵根本就不见她,好奇心使然她打开了它。信的内容很简单,大概意思是她没死,她在山下,想要见晏怵一面。

狗趴的字体看不出写信之人是男是女,但直觉告诉她这封信的主人是个女子,而且和晏怵的关系匪浅。因为私心,她昧下了信。在京都她根本就接触不到晏怵,为了见他一面,她常常在他家门口蹲点,也只能远远的看一眼。现在他们的距离不过百尺,早课饭堂都可以堂而皇之的看他,她这点小确幸无论如何她都要守住。

她害怕山下的人又送信上来,她在山门口守了两个月,果然拦截到了十数封信件。从后面的信中她陆续知道,传信之人竟是晏怵的救命恩人,本已经死了的妖精。她不知下下一个弟子什么时候上来,到时候她还守在门口,会惹的别人怀疑。于是她假传晏怵口信,让她离的远一点。那妖精在山下等了两个月,从她最近的信中她可以看出她的焦躁和疑虑,她相信这份口信定会让她知难而退。

事实也正如她所想的一样,那日之后她在门口又等了一个月,确定再也没有人上来送信才彻底放心。

“什么信啊我从来没有收到你的信。”尤铛闪烁其词,当年的事情她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晏怵早知道她会矢口否认,不紧不慢道: “大晋八年三月,你爹利用职权之便,勾结富家子弟,贪白银一千万两。大晋九年十一月,林通判因为一张检举信锒铛入狱,你爹掌有他贪赃枉法的实据,隐而不报,并为其消灭证据。致使林通判罪名不成立,当月释放,事后你爹收到白银五千万两。”

“你什么意思!”尤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每说的一个字都如毒蛇牙齿里的毒液,让她头皮发麻。

她小时候开始,她家晚上有的时候会有没有血缘的叔叔拜访。她曾问爹他们来是干什么的,一向对她百顺百依的爹严肃不准她问,要她把看见的都忘记。从那天后,她就不怎么看见陌生叔叔了。长大之后才知道那些叔叔们有爹的上级,也有爹的下官。她现在又不是小孩,她爹在做什么她不可能全然不知。

晏怵没有理会她,继续道: “大晋十三年,你爹勾结督察院左督御史弹劾少詹士,污蔑他结私营党……”

“别说了!”尤铛捂住耳朵,嘶声竭底的吼道: “你别说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我为了你不顾我爹的反对,陪你上山当修道,陪你在这个破地方呆了十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为什么这么硬!你和屋里的那个女人才几天,你就接纳了她,和她说话,对她笑。我呢,我从十岁那年看见你到现在整整有十二年了,你为什么就不肯多看我一眼!还有那个该死的妖女,她是救了你,但是她是妖精啊!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要来缠着你!我这么喜欢你,你应该只喜欢我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

晏怵冷眼冷眉,看着她崩溃的抱着膝盖痛头大哭。

“也就是说,你承认当年是你拿来我的信。”

“是!是我拿的!那个妖女可真坚持不懈,送了两个月的信,没想到全落我手上了。那也没办法,谁叫她上不了这元清观呢,这是她活该!”

“好,我知道了。”

晏怵说完,转身要离去,被她拉住了。

“你想做什么!”尤铛全身因情绪激动颤抖着,她手死死的扯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那件事情是我做的,和我爹没关系,你不要动他!”

“子不言父过,女不道母奸。当初你既然做了错事,自然就要想到终有一天会有报应。”

“求求你,放过我家吧。我知道错了,我愿意这辈子当牛做马,只要你肯放过他们。”因为动作太大,她脸上的面纱飘落在地上,落出一张面目可憎的一张脸。

晏怵皱眉甩开她的手,抚平衣袖上的褶皱,淡淡道: “给左丞相的信已经在路上了,你现在下山你们一家子还能团聚一个晚上。”说罢,不再多言,拂袖而去。

尤铛呆滞的坐在地上,仿佛被勾走了魂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回来了。”玉姝在房中正和狡玩比手快的游戏,听见开门声,飞身下床迎上去。

“嗯。”

她从他的脸色上看不出好坏,撅起了小嘴, “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

她放任他和丑八怪在一起聊了那么久,他就没什么有话要和她说

“有。”晏怵拂开她嘴角边的碎发,举止亲密, “我和观主说好了,明日我们便可下山。”

“明天我们就能走了!”是不是这也就意味着明天她就可以吃到肉了!

“嗯,如果明天你能起早的话,明天就在山下吃完早饭走。山脚下有一家鸡汁馄饨,十分美味,只开到辰时。”他看出她心之所想,故意这样说道。

她期盼回家,他又何尝不是呢。

玉姝一溜烟的窜进被子里,闭眼要睡: “好,你明天早上一定要叫我起来,我要去吃馄饨!”

“现在还早,你现在睡半夜肯定会醒。”

“不会的,我的睡眠质量可好了,一般冬天我可以睡一个月。”玉姝信誓旦旦道。

结果,到了后半夜寅时结束时,她醒了……然后再也睡不着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个时辰,直到外面的天空翻了鱼肚皮才堪堪睡着。自然而然的无论晏怵怎么叫,也没能把这只猪唤醒。

可能归心似箭,他们在路上比来的时候少用一周的时间便到了林峰镇。

林峰镇十年变很大,道路更宽了,周边的屋宇更高更大了,从角落的几棵树依稀可以看到当年的影子。玉姝看惯了世间轮回,但每次还是忍不住唏嘘。

还好相对于林峰镇,林峰山几乎一点都没变。

他们相携走在当年出山的路上,百年老树的巨冠遮住烈阳,走在绿荫底下十分凉爽。

“我还记得当年我出去时候的样子,以为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没想到直至今日踏上这块土地。”鼻息间是树木草香,脚下踏着是她的故土,手里挽着喜欢的人,玉姝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快活了。

“是啊,我也不曾想到。”晏怵也叹息道。

在这之前的十年,他每踏上一次,便懊悔一次。如果当年他们没有走,会不会就是不一样的结局。好在,现在她还在身边。

“你还记得当年你给我买来一个超级大的花灯吗当时我就许愿希望每年你都能陪我放花灯,那是我第一次产生不想让你找到家人的念头,没想到隔天你就找到家了。这命运真好玩,你拼命努力想要一样的东西的时候,它偏偏不如你愿。你不想要的时候,它又好巧不巧的让你得到。”

晏怵停下脚步,握紧她的手, “以后我就是你的命运,你想要的命运怎么走,命运便怎么走。”

难得情话让玉姝喜笑颜开,心里眼里满满是他。

“你想当我的命运,你还差一步呢。”

晏怵然的哦了一声,继续向前走。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今天晚上就洞房怎么样”他不答反问。

“不行,我的凤冠霞帔,我的大花轿呢!”

“你看天上晚霞的颜色是不是很像凤冠霞帔的颜色,至于轿子的话,我可以背你。”

“你想的美,别想这样打发我,我要真的啦!还说是我的命运嘞,我这点话你现在就不听了,我现在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考虑什么”

“考虑要不要换一个命运啊。”

“……”

“啊,我瞎说的,别走啊!我不考虑了!我要你现在背我!”

“……上来。”

“我有点沈哦。”

“快点。”

“好嘞,您接着。”

“……你恐怕多说了个点字。”

“哼,我上来了你就别想把我放下去。”

“……”

美好的夕阳染红了山林,染红了两人雪白的衣裳,比凤冠霞帔还要美上三分。

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发丝交缠,渐行渐远,走向山林深处。

(完)

————————

首先,我想说的是:终于完结啦!十分感谢一路看过来的亲们!有你们在鼓励我,才是我一直坚持着,真的非常谢谢你们!

尤记去年暑假第一本书,我迷迷糊糊的就开了,连个大纲都没有,今天的我不知道明天我手下的男女主会发生什么事。第二本我吸取了经验,学着写大纲,虽然实际写出来的与我的大纲有偏差,但是大致是这种走向,每天写文心里踏实多了。这本书是我第二本完结书,写完说实话我自己并没有很满意,特别是人物细微的表情,我可以幻想到但是到手里却写不出来,这是我下一本准备攻克的难题。

下一本的目标:细节描写到位

再次谢谢看我文的亲们能包容我的缺点,阅读快乐!夏天快乐!

有好的建议欢迎向我提出哦!

如果你觉得我有那么一点潜力,麻烦动动手指收藏一下专栏(嘻嘻嘻),爱你们!

预收两本(暑假可能不会开,最近需要沈淀一下)

————(重生)我撬了男神的墙角

周筠清苦追男神七年,意外发现男神喜欢男人!那个男人竟是小学隔壁班的小胖!她幼儿园的同桌大人1

七年青春付之东流,周筠清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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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生存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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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我在闺阁时还曾为他们绝世秘恋流过泪,一转眼我就要进宫当小三了。

为了皇朝秘史绝恋,我准备当一个不合格的小三。

但是——狩元帝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坚贞该怎么破

ps:第一人称&男主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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