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张霄的客人是一个帮派分子。
在这十里洋场中,混黑的人数非常多,所以黑帮也成了气候,尤其是黑帮大佬,几乎都是公开的。
这些黑帮大佬的座上客不但有富商豪绅,更有高官巨魁,甚至某个黑道大佬还有荣誉军衔,这你敢信?
所以在这里,混黑的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就是一个职业,混口饭吃罢了。
不过混黑道的不受邻里待见是肯定的,因为大家都害怕这些人的不择手段。
张霄但是无所谓,在他眼里这都是肥羊。
这位客人姓张,叫张友发,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不过这人跟沪上三大佬之一的张晓林有点亲戚关系,这行市自然看涨!
看看他脖子上的大金链,腰间的枪套,还有身后跟着的四个小弟,就知道这家伙有多横了。
他们一伙人才进弄堂,整个弄堂都关门闭户,让张霄见识了一次净街虎的威势,这几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的把张霄的小店一围,要不是小店太小,他们怕不是都会挤进来。
张友发坐在张霄对面,身后站着两个一脸横肉的大汉,敞开的黑色绸子衫里面,露出腰上的两把盒子炮。
老实说,这么大两把盒子炮插在腰上,不嫌累赘吗?
张霄无视两个壮汉凶恶的眼神,淡定的看着张友发,仔细打量他的面相和气场。
张友发一脸玩味的笑着,他一进门就怕你张霄给他刚出生的子女起个名字,但是却不说是子是女,明显就有着考校之意。
如果张霄真是个神棍,那少不得一顿毒打,然后再狠狠敲诈一番。
“张先生,我观你右侧子女宫隐现红云,这是弄玉之喜,再看这红云鲜活,应不超双三之数。再看张先生你的面相,额宽嘴阔,山高骨耸,主镇一方掌权势,子女宫过旺,火生土,土厚重,固权势,这个千金有旺父兴家之相。又张先生面型端方,眉长须盛,命中主木,令千金命相必为水,所以令千金应是三月初一生人,生辰为辰时或戌时,考虑其命贵,大概率是辰时生人。”
“啪!”
“高人!高人!”
张友发闻言又惊又喜,惊的自然是张霄算的精准,喜的自然是张霄说他女儿旺家了。
张霄这番话将张友发身后的两个大汉都镇住了,眼神那里还有恶意,都换成了敬畏之色。
这个时代迷信是深入人心的,张霄这种长了前后眼的神人,鬼知道还有什么神鬼莫测的手段,这种人可得罪不得!
张霄得意的晃了晃脑袋,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棍模样,其实这当然不是张霄算的准,张霄相术再厉害也不可能算到这种程度。
只因这个张友发就是这片的地界的黑帮大佬,张霄岂能不去了解一二,左右不过是灰鸽子飞几趟的事情。
张友发身体前倾,一脸热切的看着张霄:
“高人!道长!你是说我这闺女能助我气运?”
“正是,这种事情又不能骗人,用不了多久张先生自然能知道,我这小店又不能跑了。”
“哈哈哈,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不信道长呢!只是高兴,高兴,哈哈哈哈。”
张霄笑笑,一脸平淡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等张友发情绪稍稍稳定,就又笑着开口道:
“还请道长为小女想个好名字,在下必有重谢!”
“应该的,张先生既然诚心登门,贫道必不让张先生失望就是,嗯,我再算算…”
张霄又假模假势的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会,然后脸色一凝,拿起手边的毛笔,在砚台上舔了舔墨,抬手略顿,然后在张友发的注视下写下了两个字。
雅乔!
“雅乔,张雅乔!听起来好听,又顺口,道长,这里面有啥说法?”
“自然是配合命格,助其强补其弱,不枉不矫谓之平,想要与众不同,则要强其强!从命,这名字金水相生,助旺命格。从文,雅者贵也,乔者盛也。”
“原来如此,真是个好名字!多谢道长用心了!那能不能麻烦道长再给小女批个命…”
“不可!一者一日不二卦,张先生想为令千金批命请改期外来。二者令千金尚幼,应令其自生,不宜过于干涉,若是强行窥伺未来,难免会有不测之祸。”
“呀!原来还有如此讲究,我竟是不知,只是见旁人这么做,才有这个想法。”
“呵呵,那些庸人再怎么算又有何用?越是贵命越须谨慎。”
“是的,是的,受教了,虎子,拿红包来。”
张友发身后的虎子立刻弯腰递上一个红纸包,张友发横了一眼,虎子赶紧换了一个更小的红纸包。
张友发笑着接过,转手就放在桌面上,推到了张霄面前,张霄从声音就能听出来,这是一块沉重的金属。
“多谢道长指点,在下改天再来请教,叨扰了,告辞!”
“张先生请,另外奉赠先生一句,旬月内勿伤天和。”
张友发脸色一顿,随即笑着点头应了,然后转身出了门。
张霄笑笑看着几人扬长而去,立刻让灰鸽子飞回来。
张友发出了弄堂口,站在自已的车子边上,沉声吩咐手下:
“告诉兄弟们,这个月做事小心点,我要给女儿…给雅乔积福,如果有什么非做不可的…先压压。”
“是。那鼎盛行…”
“继续盯着,不过这事谁要是泄露出去,可别怪我不讲兄弟之情。”
“明白,只是我担心有人会向张爷…大哥你也知道,张爷对小鬼…不是,是对皇军的态度,众所周知啊。”
“呵呵,有谁吃里扒外,黄浦江里宽敞着呢,将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但是伤天和的事情不能做,折损气运啊!”
“明白了,我会盯紧下面的人。”
说完,张友发又回头看了看灵应堂的方向,转身钻进了小车里。
张霄呵呵一笑,自已随口一试居然就成了。
自已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劲,这些地头蛇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作为这一片的地头蛇,张友发连自已这个小道士都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不知道鼎盛行里有古怪?
这些天自已监视鼎盛行,居然没看到有小混混去登门,这本来就不合理,现在看来果然早就盯上了,只是这张友发可能还存着骑墙的心思,所以没向小鬼子告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