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生活需要仪式感
如果当初他没有在树林里昏倒。
如果当初她没有穿越过来出现在那里。
如果当初他离开后没有找她。
如果当初她没有等他。
也许他们也不会迎来这个大婚。
两人没有说一句话,连眼神都没有交换,却不约而同地想着相同的事。
从第一次相遇,到今天。
其实有很多次,他们都险些错过。
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事,墨默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一个人结为连理。
生活真的需要仪式感。
如果没有这场大婚,她永远不会知道原来她们经历了这么多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身边已经聚集了这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原来,一切都这么得来不易。
直到拜完天地,被送入洞房后,墨默还有点恍惚。
一向对任何事都泰然处之的墨默,此时盖着盖头,坐在新床上时,内心十分紧张。
今天之前她以为成亲就像平时一样,就是个普通日子,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不舍,还会紧张。
她现在都不知道等一下君慕寒揭开盖头之后她要露出什么表情,她就是紧张到这种程度,连双手都不知道要怎么放了。
被无涯派众人还有清鸢那几人缠着的君慕寒就没这么多时间想这些了,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房里的小呆子,哪有时间在这里耗,可偏偏这些都可以说是墨默的长辈,他又不能不给面子。
至于秋筠启和君非陌只是在一旁看自家儿子热闹,一点也没有不忍,反而看得兴致高涨。
洛思铭在一旁自斟自饮,秦老有点看不过去:“后悔了?”
许是有点醉意,洛思铭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秦老指的是什么,苦笑道:“嗯,后悔了。”
“您当初怎么就不提点提点我?”
回想起刚刚她嫁衣披身,与他人拜了天地,被送进洞房,擡手又是一杯酒,只是他满嘴都是苦楚,而非酒的辛辣。
秦老听到这胡子都翘起来了,他怎么就不想想,当初他是怎么劳心劳力帮他挖墙脚的!
明明是自己不开窍,如今倒怪起他来了。
即便心里再气,秦老也没说什么重话,毕竟人家刚刚失恋,他也不好再打击他不是。
总归他俩有缘无分。
可以的话,云阳他们真想就这么跟君慕寒耗到第二天早晨,但是他们也不忍让他们小师妹一人久等。
最后十分懂事理的让君慕寒喝完一坛女儿红就放他走。
君慕寒看着那足足有他的腰粗的酒坛子,这是懂事理?
他从来都不怕喝酒,就他自己的记忆中,他就从来没醉过,他怕的是墨默。
墨默一向不喜酒味,所以每次他也只是小酌一两杯,点到为止。
可现在他不用闻都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一身酒味,如果再把这坛酒喝了,恐怕阎王大婚之夜只能睡书房了……
黎虞见君慕寒久久没有动作,嘲讽道:“怎么,君殿主这是不敢?”
瞥了黎虞一眼,随后一脸为难地看向云阳他们:“默儿不喜酒。”
“……”
众人万万没想到这人竟会拿他们小师妹当挡箭牌,但是偏偏他说的在理。
小师妹向来不喜酒。
有一次谢雨文在无涯喝得不省人事,墨默整整一个月没理他。
他们平日要是喝多了几杯,等着他们的就是小师妹的“惩罚”。
……
往日惨事不堪回首。
众人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要是君慕寒浑身酒气醉醺醺地进新房,要是小师妹知道这是他们的杰作……
众人顿时感觉阴风阵阵,不敢想象他们往后的日子。
空气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可是信阁那几个还想闹事,君慕寒给了他那些兄弟一个眼神,他们纷纷把自己媳妇带走了。
哦,连寒露也被带走了。
谁带走的?
阎十二。
只是阎十二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害怕君慕寒,还是寒露。
咱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君慕寒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后,向云阳他们行了个礼:“默儿还在等我,失陪了。”
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阎王大人果断溜了。
走向房间每一步都透露着主人的欢快心情。
到门口时,君慕寒反而有点踌躇,擦了擦手心的汗,他紧张了。
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仿佛就要跳出来一样。
手有点发抖,有些口干舌燥,看着紧闭的房门,看着里面透出来的灯火通明。
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他们相互错过了五年,如今终于能结为夫妻,携手一生。
他十分庆幸当初在树林里,救他的是她,他现在甚至十分感谢当初追杀他害他昏迷的杀手。
君慕寒从门口到她跟前这短短几步,对他来说就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看着她整个人正襟危坐,背挺直,双手抠着自己的手指,即使不看她现在的样子,他也知道她在紧张。
得知原来对方和自己心情一样时,那是种十分奇妙的感觉,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原来她也跟自己一样紧张。
原来她也一样爱着自己。
君慕寒声音异常温柔,也许是迄今为止最温柔的一次,低沈酥麻。
“默儿,我要揭盖头了。”
墨默听到他那可以引诱的声音后整个人都酥了,可听到要揭盖头后又浑身一僵,坐得笔直。
墨默发誓就算是在学校检查仪容时,她也没这么直过!
红盖头慢慢掀起,先是小巧红润饱满的唇,然后是高挺的小鼻子,白皙透红的细嫩小脸蛋,清澈又摄人心魂的蓝眸,最后还有那妖冶的花钿。
君慕寒当场呼吸一滞,甚至忘了呼吸,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容貌顶好,他也一直希望她能为自己容。(女为悦己者容)
可是现在他后悔了,当初的他怎么会有这么愚不可及的想法。
他现在只庆幸外面那群人无法看到这样的墨默,只有他,只有他能看这样出尘不染的妖冶。
他甚至决定不再给墨默买胭脂水粉,他不想被除他以外的人看见她打扮过的样子。
他敢保证,要是她这样子现于人前,所有人一定连路都忘记怎么走,就只看她。
本来墨默就紧张得不行,君慕寒又只拿眼看她,一句话也不说。
他那视线让她感觉自己会被拆骨入腹……
伸出不安的小手扯着他的衣服:“君慕寒,我饿~”
这撒娇的软糯声,身后就是床,今夜又是大婚之日,眼前又是心爱的人,这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还等什么?
向前一步,笑得邪魅:“默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在床上说饿了?”
可是天时地利人和是齐了,但是君慕寒算漏了一样,那便是墨默的心情,还是她肚子的心情。
墨默的肚子十分适事宜地发出反抗的声音:“咕咕咕咕。”
君慕寒整个人定在了原地,眯着眼打量墨默的肚子,不急,他有的是时间,等小呆子吃饱了,他再实行人生另一大事。
墨默坐在君慕寒怀里吃着热腾腾的点心,可是浑身哪哪都不舒服,她感觉这坐感不如以前舒服了。
他的前胸,紧贴着她的后背,吃了个半饱,血糖值回升后,她脑子恢覆运作之后,反应过来身后的危险,顿时脑子又炸罢工了。
见她整个人一顿,耳朵瞬间红透,君慕寒不难猜想她刚刚想到了什么,看来小呆子还不算太笨。
呼吸洒在她耳后:“吃饱了吗?”
这一声又苏又低沈又撩人,墨默感觉自己尾椎都苏了,颤着音:“没…没……”
在她耳后颈脖印下一吻:“你忍心让我等这么久?”
说话间双唇还不断摩丶擦着她的皮肤,她全身都红透了。
“可,可是还,还没喝,喝…”
墨默被君慕寒撩,拨得大脑空白,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君慕寒倒了杯酒:“是该喝合卺酒了。”
拿起酒杯,仰头一口含住那醇香顺滑的美酒,然后让墨默面向他,低头完成这个仪式。
墨默的意识就是从这里开始失去的,只记得这一夜过得异常颠簸。
为什么没有人闹洞房?
开玩笑,谁敢闹阎王的洞房?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