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完笑得更灿烂了,挽着冯绣虎往里走:“好说好说,外边凉,咱们先进去说话。”
冯绣虎回头指着顺子:“还有他,别管他乐不乐意,拖也给拖进来。” 女人自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拍拍手:“来几个,招呼客人。” 门帘内又钻出几位衣着清凉的娇俏女子,莺莺燕燕将顺子围住,或推或拽,将顺子拉进楼内。 数只小手在身上乱摸,顺子面红耳赤,挡了这里又露了那里,他窘迫地冲冯绣虎喊:“大哥——救我!” 冯绣虎对女人说:“我兄弟体格子好,给他找几个够劲儿的!” 女人心领神会:“您瞧好的吧,保管给二位伺候好了。” 说话间,冯绣虎已经脱得只剩条底裤:“我也一样,我吃劲,找活儿好的来。” 他看了眼女人:“你叫什么?” 女人抛来媚眼:“奴家叫玉芝,是汤泉楼的东家,也是这里的鸨儿娘——先说好,奴家早就不卖……” 话音未落,冯绣虎把衣服塞进玉芝怀里:“我也先说好,我这可是新衣裳,弄脏了你得赔。” 玉芝嘴角抽了抽,继续赔笑:“老爷把心放回肚子里,都到这了,就只管享受,还在意衣服作甚?” 说罢,她抬手唤来一小厮:“去,领这位老爷去天字号池子。” 冯绣虎还挂念着兄弟,回头指着顺子那边:“他也一样!” …… 汤泉楼里过道曲折,冯绣虎跟小厮边走边聊。 “神仙浴到底特别在哪里?” 小厮低眉顺眼:“那当然是快活,要快活似神仙了,才敢叫神仙浴。” 冯绣虎又问:“那快活在哪儿?” 小厮赔着笑:“快活就快活在,客人们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 “咱家花样繁多,只要客人发话,那都是有求必应,什么都能顺着客人的喜好来,想玩什么,想看什么,全依您的意思。” “还有看的?”冯绣虎一喜,“有什么新鲜的曲目吗?” 风雨娘娘斩雀妖和风雨娘娘退波涛这两出戏他都看过了。 “新鲜的?” 小厮偷偷打量了下冯绣虎脸色:“老爷要想试试新鲜的,咱家也有鸮人和香鹿,但没有人鱼,人鱼只有在上城的汤泉楼才有。” “人鱼?” 冯绣虎一愣,被转移了注意力:“人鱼是什么?” 小厮也没想到居然有人不知道这茬,但客人为大,还是老实解释:“就是那种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尾巴的畜生。” 小厮边说边比划:“这畜生不多见,只很少的时候港口区返航船队能带回来一条,基本就直接送去上城了。” “我也没怎么见过,但听说这种畜生性子烈,虽是出落个人样,但长了满口尖牙,所以须得把性子磨平了才敢养起来——上城的汤泉楼就养了几条用来伺候贵人,满口牙拔了个干净。” 冯绣虎若有所思,他想起了苗根生说过的话——只有名字最后是“人”字的,才被算作人。 人鱼的“人”在前面,所以也被当做畜生。 于是他问道:“人鱼是咱们的叫法,那他们原本叫什么?” 小厮略作回忆,想起来了:“好像是……鲛人。” 说到这,小厮不禁嗤笑了一声:“他们算个劳什子的人?就跟香鹿一样,都是世世代代信奉邪神的畜生,莫说他们,那海里的邪神都被风雨娘娘骇得不敢露头,早晚收了他。” 说着说着,已经到地方了。 小厮推开竹门,引冯绣虎进去。 这是一间独立的大屋子,中间是一潭巨大的泡池,用光滑白石围起,池底铺着颜色各异的玉石,暖洋洋的水汽蒸腾,把屋内氤氲得仙气缭绕。 小厮躬身告退:“老爷您先泡着,伺候的人马上就来。” 冯绣虎还沉浸在刚才的新见闻里,摆摆手没搭话。 他脱了个干净,一边想着事一边走进池里,把毛巾浸润后搭在眼睛上,就那样靠着池壁享受起来。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几个脚步靠近过来。 冯绣虎正泡得舒服,于是说道:“不急,先按按肩。” “好的老爷~” 说话的是几个娇滴滴的嗓音。 毛巾下冯绣虎不禁皱了皱眉——都说了他吃劲了,怎么还派小姑娘来? 几只清凉的小手覆上来,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剩下那个开始替他轻揉太阳穴。 力道还算合适,冯绣虎这才没发作。 可不一会儿,冯绣虎忽然感觉到那几只手离开了皮肤,紧接着耳边就听到了下水声。 这他就忍不了了——搓澡就搓澡,怎么还和自己泡一个池子里了? 这念头刚升起,更过分的来了。 冯绣虎感觉到自己两只手臂各被抱进一团软肉,耳边呼气如兰的同时,又一个人居然直接跨坐到自己腿上,将他脖子搂住。 冯绣虎大怒,他一把扯下毛巾:“你们到底专不专业?!” 眼前白花花一片,还没等冯绣虎看清,门外忽然传来嘈杂动静。 嘭—— 竹门被一脚踹开,一帮汉子蜂拥而入。 三个娇滴滴的好姑娘顿时尖叫退开。 冯绣虎回头张望,露出了正脸。 那帮汉子看清正主,纷纷跳下水来—— 冯绣虎大喜:“这才有劲嘛!” 话音刚落,打头的汉子一把揪住冯绣虎头发将他按进水里,其余人照着水里拳打脚踢。 好一阵后,按头汉子觉得差不多了,将冯绣虎揪起来。 冯绣虎大口喘着气,发出疑问:“我点这个项目了吗?” 汉子冷笑一声,再次把他按了下去。 耳边水声咕咚,冯绣虎依稀听见了顺子的喊声。 “大哥!” “你们干什么!?” 又一次被拽起,按头汉子迫使冯绣虎转脸看去。 顺子在人群中左突右支,扛着棍棒往屋内冲,忽然脚下一软被踹翻在地,一群人围着他狂踢。 按头汉子对冯绣虎冷笑:“这是你兄弟?” 冯绣虎问他:“你哪位啊?” 有一说一,这帮人冯绣虎是一个都不认识。 按头汉子扇了冯绣虎一巴掌,骂道:“不长眼的东西,爷爷只说一遍,去轮回天报到时可别记错了名字。” “爷爷叫做刁海生,道上名号刮鳞刀,是给娘娘办事的税官。” 冯绣虎恍然大悟:“原来又是个当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