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傅砚辞也知道把养老院建在南筱小区不是个好主意。
为了他的一己之私,把周总难为成这样不是他想看见的。
对付陆怀琛那个啰啰,犯不着殃及池鱼。
“既然周总觉得为难,那就算了吧。”
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周总战战兢兢的。
“傅总,我们小公司,资金实在欠缺,讨口饭吃不容易,绝对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您千万别生我气……”
“周总不必解释。五千万你继续拿着用。去忙吧。”
出了傅氏集团的大门,周总赶紧给陆怀琛回话。
听闻傅砚辞就这么,陆怀琛微微一笑,做好了永远跟他成为死对头的准备。
两天后,南筱准时出发离开了江州。
路上几番颠簸,将近60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公司只在那儿有个潦草的销售办事处,仅三名销售人员,而且都是男的,租住在办事处楼上。
又增加三人,还有很多设备,得另寻房子给他们。
于是又是租房子,搬设备,又是添置生活用品的,都抵达一周了,南筱还是很忙碌。
陆怀琛每次给她发信息都回的不及时,有时打电话甚至直接被她掐了,急得陆怀琛开始威胁她。
“你要每天这样处于半失联状态,别怪我飞去找你啊。”
南筱对他的过度关心表示很无语。
“你没有自己工作要忙吗?怎么一天到晚这么闲?”
陆怀琛做伤心状。
“南筱,你说这话真让人伤心。你都不知道我一天到晚有多忙,这不都是为了你,再忙也得抽出时间来吗?”
南筱:“谢谢您了。我是成年人,不需要过度关心。既然您这么忙,好好忙工作吧。”
可陆怀琛不听,还是每天给她发无数条消息。
一周后,准备工作完毕,南筱正式步入了电气行业。
听田工讲100次理论知识,不如实地操作一次。
大家买了个老旧的皮卡,每天拉着设备到处跑,要么安装,要么售后,南筱大学期间本来就对此类知识掌握的很牢固,现在又实地操作了,很快就能自己上手。
半个月过去,田工决定分几个型号和区域出去,单独给她。
一来,她独立经手,签的单子反馈给公司,可以多拿提成,增加收入。
二来,这地方地广人稀。有时候几个客户同时催,但去一个地方都需要好几个小时路程,一来一回,至少得一天,另外的客户就被拖延了,时间长了客户有怨念。
几人分开行动,能减少客诉,稳住客户流失率。
第一次独立在异国他乡经手业务,南筱又激动又兴奋,陆怀琛表现的比她更兴奋。
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他硬给她打了四个多小时越洋电话。
南筱心疼话费,无数次催他挂掉,可陆怀琛生怕她丢了,就是不挂。
直到到地方了还在叮嘱。
“实在不行别逞强,给你们工程师打电话求助,不要自己瞎摸索,危险。”
“忙完不管多晚都别在那儿停留,回车上先垫吧几口,给我打电话,我陪你聊着回家,回去再找地方吃饭。不然你一个女孩子,万一被人盯上。”
从踏进南非的第一秒起陆怀琛每天都在跟她念叨这些话,南筱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都说了无数遍了。”
“已经到地方了,客户在等了,我先挂了啊。”
简单的沟通之后,南筱被客户带到了施工现场。
南非常年干旱,每天都艳阳高照,今天天气难得阴沉,到处灰扑扑的,倒挺适合户外作业。
她又是安装又是调试,足足忙了六个多小时才把四台设备都组装好。
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天阴沉的仿佛随时都要下大雨,南筱准备收工回去,负责人很不好意思的问她,能不能加会儿班?
他们在其他地方购买的几台机器出故障了,厂里所有师傅都试了个遍,修不好。找人来修的话费时间不说,又要花很大一笔费用,希望南筱能帮个忙。
他一边说,一边双手合十对她作揖,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子,谦卑成这样,南筱不好拒绝,跟着他去了个四处漏风的铁皮房。
刚进去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南筱一边排查故障一边告诉他们,要把屋顶和墙壁加固修好,不然机器进水就完了。
排查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故障点。
好在机器原理都是相通的,换了两个小零件,可以运转了。
南筱一刻不停的忙了七八个小时,全身又僵又疼,被风吹的又冷,只想赶紧离开。
可负责人非要感谢她。
“你很棒。这么晚了,肯定饿了,我们已经备好了晚餐,一起来吃点吧。”
南筱谨记陆怀琛的话,不随便吃别人的东西,笑着拒绝了。
负责人拉着不让她走。
“你回去还要很久。天这么黑了,还下大雨,确定不留下来?”
“放心,我们对中国人非常友好。留下来吧。”
说着,南筱被他推进了屋里。
桌上放着几盘看不出食物原形的糊状东西,几个男男女女正围着盘子用手抓,看见南筱进去,热情的推了一盘子给她,叽里呱啦的邀请她赶紧吃。
盛情难却。
虽然南筱真挺看不惯这些食物,挺不习惯用手抓的,但还是坐了下去。
没敢尝味道,根本没敢嚼,随便抓起一把往嘴里一塞,不到两分钟就吃完了。
正好陆怀琛又打电话来,南筱总算告别了客户。
衣服淋了个半湿,回到车上,她催陆怀琛挂掉电话。
“手机快没电了,给我留点电,还得导航呢,回去给你回电话。”
陆怀琛都要被她气死了。
忙到这么晚还没回去,手机居然还没电!
“你是猪脑子吗?天天跟你说那么多白说了?出这么远的门不知道带充电器?!”
这里的落后超乎他想象,皮卡车根本没USB接口,带充电器也没法在车上充,但南筱来不及解释了。
雨太大,她不敢分心。
漆黑的夜,大雨滂沱,路面坑坑洼洼,耳边的风呜呜刮着,全世界仿佛只剩了她一个人。
虽然她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此刻,心里也忐忑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