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院内,张嬷嬷和连翘早已等的望眼欲穿,此时见到周如珺回来,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
张嬷嬷迎了上来,关切地将周如珺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并无不妥,不由松了口气,低声问:“之前下雨的时候我就担心小姐会不会被雨水耽搁了,却不曾想小姐竟回来的这般晚。”
周如珺微微摇头,“今日可是发生了许多事,一会儿我与嬷嬷仔细说说。”
张嬷嬷点点头,扶着周如珺朝屋内走去,“小姐这时候回来,想必还未用饭,好在我让人将饭菜热着,小姐先用了饭再说。”
周如珺微微颔首,任由张嬷嬷扶着进了屋子。
片刻后,仍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菜便一样样端了上来。今日几经波折,甚至还险些丧命,一番折腾下来,周如珺早已饿的前心贴后背,当下一阵风卷残云,只看得张嬷嬷在旁边一连声儿劝阻。
“哎哟,小姐,饿极不宜多食,否则不但伤胃,只怕夜里也睡不好。”
周如珺只得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一旁的连翘手明眼快地倒了杯茶端到她面前。
周如珺结果茶盏浅浅饮了两口,便放下茶盏,看向张嬷嬷,“嬷嬷可知,今日东山寺可是热闹极了。”
周如珺将今日发生之事大致的讲了,当然略去了不能说的部分。即便如此,也惊的张嬷嬷和连翘面面相觑,许久说不出话来。
“东山寺竟然也是天理教据点?”
连翘瞪大了眼睛,喃喃道:“还有慧觉大师……居然还是天理教长老……”
张嬷嬷关心的却是另外的事情。
“小姐,你是说四小姐故意将你引去后山?”
连翘也回过神来,恨恨地道:“二房和三房本就不怀好意,还好小姐运气好,遇到了萧世子。哼,活该四小姐被萧世子抓走!”
连翘说着又有些后怕,她看着自家小姐,嘟囔道:“早知今日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奴婢怎么也该跟着小姐一同去东山寺才是。”
张嬷嬷眉头紧皱,低声道:“白露那丫头,平日里看着是个老实的,谁知竟做出吃里扒外,出卖主子的行为,……小姐,都是老奴识人不明,险些害了小姐……”
连翘气得小脸通红,“白露那小蹄子平日里时不时地就往二房那边跑,奴婢早就觉得她不是个好的,却也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竟敢谋害小姐!”
周如珺轻轻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说到底还是她隐藏的太深,嬷嬷不必自责。”
之前在后山遇到那群黑衣刺客时,她忙着逃命,哪里还顾得上白露这个内奸。等到她和萧衍从山洞中出来后,方才得知白露被那群黑衣人顺手刺了一刀,若不是被赶来的萧衍的暗卫救下,只怕就没了命。
可即便如此,她此时也已被萧衍的人带走,等待她的也未必是什么好结果。
三人说话间,一个丫鬟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大小姐,老夫人那边派人过来请小姐过去一趟。”
那丫鬟说完,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三夫人去了老夫人那里,似乎是闹起来了。”
周如珺见这小丫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面容倒是清秀,眼神却极为灵动,不由多看了两眼,记起这是院里的四个二等丫鬟之一,名字似乎叫白芷。
周如珺微微颔首,淡淡道:“白芷你做的不错,先下去吧,明日找张嬷嬷领二两银子的赏钱。”
白芷顿时脸露喜色,连忙行礼道谢,转身退了出去。
张嬷嬷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要不我陪小姐一起去荣华院?”
周如珺摇头,眼眸中闪过一丝讥诮,淡然道:“嬷嬷不必担心,这次的事与我们大房无关,我过去也只是看场戏罢了。”
张嬷嬷点点头,不再多言。
周如珺出了玉竹院,不紧不慢地朝着荣华院而去,直急得前来通禀的婆子额头冒汗。
那婆子抹着汗,一连声儿地催促:“大小姐,您快着些吧,老夫人还在等着呢。”
周如珺瞥她一眼,歉然道:“我倒是想走快些,只是之前用饭时多吃了两口,这会儿有些涨的慌,实在是走不快,嬷嬷要是着急,不如先回去与祖母说一声。”
婆子被堵的哑口无言,心中恼怒之极,不由暗暗发狠,有机会定然要在老夫人面前说几句小话!
周如珺只当看不见她阴晴不定的脸色,步伐愈发地悠闲,权当是饭后散步了。
这个时候叫她过去,定然是三夫人不满自己女儿的遭遇,闹到了老夫人那里,荣华院这会儿还不知有多热闹呢!
才一踏进荣华院大门,周如珺就听到三夫人愤怒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我凭什么不生气!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二姐儿回来了!可我女儿却被人抓走了!”
大夫人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似也带着隐隐的怒气,“如雪只是被请去配合查案,哪里是被抓走……”
三夫人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调门,“配合查案?你说的好听,那怎么不是你女儿去配合……”
门口站着的婆子正低头站着,此时见到周如珺,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提声叫到:“大小姐来了,快进去吧。”
随着她这一声叫喊,三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屋子里顿时一片安静。
周如珺看了那婆子一眼,迈步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大夫人坐在老夫人左侧,微微低着头,面上到还算是平静。三夫人直挺挺站着,保养得体的脸上满是怒火。
老夫人坐在上首的位置,不知是不是被三夫人闹得,脸色亦有些阴沉。
见周如珺走进来,三夫人立即迎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里多了一丝审视,“如珺,那萧衍不是与你有婚约吗,怎会如此不讲情面?你老实跟我说,莫不是你让萧世子将你四妹妹抓走的吧?”
“三婶为何这么说?!”
“萧世子只是请四妹妹去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形,哪里称得上是抓走?”
周如珺脸上带着三分委屈和两份气愤:“再说萧世子乃是奉了陛下旨意追查天理教,这等大事,又岂是我一个弱女子能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