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怎么办？”绯夜求助的看向苏泠，“阁下不是还说要合作嘛？没地方开鬼市，我们要怎么合作？”
她不敢再轻易捣乱，便一味装可怜。
苏泠眉心紧蹙，用她时常空空的脑袋努力思索对策。
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
顾书棠看她那么认真又努力的模样，突然觉得心软塌塌的，掌心在她肩头落下，“其实盖了商圈也不耽误鬼市。”
苏泠抬头看向他，眼含期待，平日里神情寡淡的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顾书棠轻笑，问绯夜，“鬼市几点营业。”
“入夜到鸡鸣。”绯夜道。
也就是差不多九点到凌晨三点这段时间。
“工地建设这段时间，我会告诉他们在八点收工，等以后商圈建成招商，也会规定在八点钟结束营业，把地方让给你们用。”顾书棠道。
绯夜兴奋，但也怀疑，“你能做主？”
“恩。”顾书棠胸有成竹。
顾氏太子爷，这么一个小项目的话语权还是有的。
……
鬼市附近的阵法需要重新加固。
自从秦天师失踪后，阵法失灵，已经许久没有活人进入鬼市。
而之前秦天师布的阵法，也是有所限制的。
每天生灵进入的数量有所限制是其一，其二便是，活人离开鬼市后，会随着时间慢慢忘掉自己的在鬼市中的经历。
也难怪鬼市在A市存在这么久，却极少被人提及。
顾书棠觉得，那位秦天师这么做，也是对鬼市的一种保护。
若放开限制，鬼市凭借其独特的性质，一定会很快火起来，成为网络热门打卡地，到时难免不会引来心怀叵测之人，秦天师的能力怕是保不住这些鬼。
但苏泠显然没有这种顾虑，她新布的阵法补全了之前的限制，让鬼市能够真正对外开放。
绯夜对此喜忧掺半，有些不安道，“不会有哪个道士看我们不爽，来收了我们吧？”
普通道士她是不怕的，但这么大个A市，总有几个高人吧？
“他们敢！”苏泠不屑一顾，抓着绯夜的手往她掌心拍了道印记，“有事用心印召我，我随时过来。”
绯夜低头瞧见掌心的纹路，看着苏泠的目光顿时微妙起来，不过碍于顾书棠就在不远处，她并没有开口问什么。
“宋婉不知道哪儿去了。”顾书棠从树下回来，说，“电话打不通，我们从原路回去吧，看能不能碰到她。”
此间事了，苏泠点点头，拎起背包往背上一甩，和顾书棠一起离开。
绯夜亲自送两人。
快到鬼市出口时，宋婉从另一条小路跑着追了上来。
“书棠哥哥，苏姐姐。”她气息微喘，显然跑了有段路。
顾书棠扫了眼她过来的那条路，问，“你去哪儿了？”
从和绯夜见面时，宋婉就没有跟着他们了，只是他们当时被吸引了注意力，没意识到宋婉是什么时候掉队的。
“看到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就和你们走散了，我找了你们半天。”宋婉笑笑，手不经意在外套口袋压了压。
顾书棠注意到了，视线多停留了一瞬，然后转开目光，说，“走吧，回家了。”
……
回到顾宅，已经是凌晨三点。
夏天昼长夜短，再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
宋婉草草洗漱一番，准备休息，然而来到床前后却又迟疑。
她想起什么，拿起自己之前穿着的那件外套，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比寻常符纸大上一圈的符篆。
之前在鬼市，她把手机还给苏泠后，就被那两人落在后面。
她负气的慢慢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唤她。
“宋小姐。”
转过身，宋婉看到街边一棵树下坐着个道士，浓眉大眼，面相带几分凶煞。
“你叫我？”当时宋婉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叫她。
那道士点了点头，说，“我与宋小姐有缘，见宋小姐有难，愿送一解。”
“什么有难，你胡说什么？”宋婉听得直皱眉，当即就想离开，转头发现顾书棠和苏泠他们已经不知道走哪儿去了。
“宋小姐每晚做的那个梦，不仅仅只是梦。”道士脱口便道。
宋婉脚步顿住，再难往前移动一步，心中翻涌，她猛得转过头看向那道士，“你怎么知道？”
“我如何知道，于宋小姐来说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我能不能帮到宋小姐，不是吗？”
道士高深莫测的一笑，坐在树下身姿笔挺，一阵风吹过，须发皆飘，看着倒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意思。
当然，宋婉最在意的不是他看着是否靠谱，而是他说准了她的心事。
犹豫了一下，宋婉上前，来到道士面前，“你既然知道我每晚做梦，怎么不说说我做的都是什么梦？”
“阴婚之梦。”道士抬眸看着她，平静开口。
宋婉心里炸起波澜，叫道，“你怎么知道！”
她梦中的事便是和父母都没有提过。
“宋小姐身上曾有婚约，后因故退婚，不久后你那未婚夫便去世。”道士徐徐道出，“他家人念他在下面一人孤独，便着人配了阴婚，想拉你与他作伴。你每晚所梦，皆是对方在勾你魂入局，等到阴婚配成那天，你便会陪你那夫君长眠了。”
宋婉听得心惊肉跳，暗自咬紧牙关，手紧紧抓住衣裙摆。
那个道士说的居然一字不差。
她确实有过婚约，是宋父在她小时候就定下来的娃娃亲，对方是和她门当户对且青梅竹马的程启。
宋婉懂事之后，不怎么想要这门亲事，她喜欢的人是顾书棠。
但程启对她很好，顾书棠又明显对她无意，她也就一直没提退婚的事，享受着程启的跪舔。
直到一年前，程启出了车祸，整个人废了，宋婉才决定退婚。
当时程启希望见她一面，但她不想，便去了国外，回来后便听到程启的死讯。
再后来……
她是一个月前开始做那个梦的。
她也不是没想过抗拒，但梦里的她不由自己，只能如提线木偶一般任那喜娘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