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棠把日记本合上，问孙母，“我可以把这本日记带走吗？”
“当然可以，顾天师若是觉得有用，这些都可以拿着。”孙母说。
女儿失踪，这些东西虽然是念想，却也不是她的女儿，她更希望顾书棠可以在这其中发现线索，帮她找回女儿。
顾书棠收起了日记，说，“我们去下一家看看。”
“好。”陈先生应道。
孙母赶忙送他们出去，顾书棠劝她不必客气，她也仍旧坚持送他们出了门。
下一家便是大户人家刘家。
见顾书棠到来，刘家人同样热情的把他迎了进去。
刘家是二进的大宅子，住了刘家十口人和一众下人。
刘小姐住在西苑，有一众下人伺候，她失踪便是在这间院子里，下人们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
刘小姐的闺房布置的古色古香，顾书棠四处转了转，寻找有用的东西。
这刘小姐没有上学，但是请了单独的先生来教她，写着一手好字，但似乎没有记录日记的习惯。
“刘小姐写过日记吗？”顾书棠问。
“偶尔会写，不是经常，刚请先生教她的时候写的比较勤，近来倒是没怎么见她写了。”刘夫人回答。
相比于孙母哭天抹泪，刘夫人看得出来也是伤心，但是，作为当家主母很好的在客人面前克制住了，只是眉宇间显露一丝愁态。
“刘小姐失踪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或者说过什么话？”顾书棠又问。
“异常似乎是没有……”刘夫人努力回想，突然说道，“她好像是说过，有人跟踪她。”
“哦？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下连陈先生都震惊，开口问了句。
“我和巡捕房的人说过。”刘夫人回答道，“当时婉儿上街买东西是带了仆人的，她回来时和我说觉得有人跟踪，我也没有当回事，只告诉她暂时不要出去了，若买什么东西，便让下人去买。”
“我觉着或许是哪个小子孟浪，留在府里总是安全的吧，即便有那狂浪的公子想接近我们婉儿，也没有那个机会。”
“这件事我也告诉了巡捕房的人，可是他们调查了与婉儿有接触的嫌疑人，发现婉儿最近根本就没有和谁搭上过话，至于跟踪的事，他们也没有查出来是谁，便不了了之了。”
“这个跟踪她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陈先生笃定的道。
道理都懂，可问题是要怎么能查到这个人？
刘夫人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在刘家所获不多，顾书棠他们离开后，又紧接着开车去了下一家。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他们把失踪的六户人家都转了一遍。
在最后一家，也就是第一个失踪女子的家里，顾书棠又获得了一个消息，那个失踪的女人之前总喜欢往西郊外跑。
西郊外那个地方，挨着一片很大的山林，山下面有一座废弃了许多年的水泥厂。
当时那家人有问过女孩儿去那边干什么，女孩儿也没有说。
因为女孩儿平常就是比较野的性子，而且都是在白天出去，家里人也就没有太当回事。
出事后，家里人却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不寻常。
西郊废弃水泥厂。顾书棠记下了这个地方，在和陈先生分别之后，直接开车过去。
西郊距离镇子不近，开车都要近一个小时才会到，这里的水泥厂已经荒废了很多年，通往水泥厂的路也被杂草侵占，铁门上的锁早已锈迹斑驳。
顾书棠在工厂门口停下了车，找了块砖头，砸开了工厂的门锁。
吱嘎，推开尘封的大门，场内也是一片荒草丛生的景象。
顾书棠踩着枯叶和污泥走进去，厂房内的东西大多已经被搬空，空荡荡的，脚步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能察觉到阴气之类的流窜吗？”见苏泠从自己的口袋爬到肩膀上，顾书棠侧过头，问了她一句。
苏泠摇头，说，“身体变小后，我感觉我的各种能力都变弱了，可能是我没有感知到，也可能是没有吧。”
“没事，出去就会好了。”顾书棠朝她笑笑。
两人走到厂房尽头，顾书棠突然发现旁边的一面水泥墙壁崭新，和周围斑驳的墙壁明显格格不入。
那面墙壁既光滑又平整，好像用水泥抹平没多久，墙壁上面布满了手掌印，那掌印并不是从外面朝内按上去的凹陷，倒像是有人从墙内往外按出来的凸起。
就像是有人被关在墙壁里，不停的挣扎，往外拍击时按出的手印。
这个想法让顾书棠觉得不寒而栗，他从旁边捡了一块相对完整的铜片，上前轻轻刮了刮那水泥凸起的手掌印。
然后他就发现这掌印很薄，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层水泥，甚至指甲用力都能把它扣下来。
而剥落了那层水泥之后，里面漏出来的，便是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墙壁流淌而下。
“是血吗？”苏泠见了，伸手想摸一摸，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像娃娃一样的小手，不由得叹了口气。
顾书棠回首，在她脑袋上面摸了摸，说，“就算没有变小，也不能乱摸，你也不嫌脏。”
然后又伸手用那铜片刮下了一点红色液体，凑近嗅了嗅，“应该是血，但也不一定就是人血，这墙壁里面埋了东西，我把它挖出来看看，你要不要躲远一些？”
“为什么要躲？”苏泠不解。
“因为有灰。”顾书棠知道她胆子大，倒是不怕让她看见什么恐怖的一幕，但是这面墙若是扒开，恐怕会有很大的灰尘。
苏泠身上鹅黄色的小裙子那么干净，他可舍不得弄脏。
“脏了就换。”苏泠不以为然。
她身体那么大的时候都有很多衣服可换，现在身体小了，又不需要多少布料，换个衣服还不容易？
顾书棠因为她这句话，思维发散想远了些，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换衣服也挺好的。”
他勾了勾唇角，然后转身到旁边的废垃圾堆里面找了一把能用的木棍，到墙壁面前挥舞着木棍，从上往下挖。
他先是把所有外凸的手印都铲掉，随即便露出里面的东西，那是完好的人类皮肤，可以看出手臂和胸口的轮廓，没等全部挖开，顾书棠就已经有了预感。
等全部挖开，露出少女赤裸的酮体之后，他也没有多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