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虽然不情愿,但也乖乖的配合回了房间,夏书禾跟随宋砚舟的脚步一前一后的上楼进卧室,她扫了一眼床头的结婚照,里面的她笑颜如花,现下来看,当时的宋砚舟,表情多么违和敷衍。
不愿意多看,夏书禾脱了外套,挂在门后衣架上,“我去洗澡,我今晚不留宿了,明天一早要见客户。”
“夏书禾,我们现在像什么?”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冷声:“随便像什么。”
她往浴室走,水流哗啦啦的,宋砚舟烦躁的紧,拿着烟盒去了阳台,一烟雾缭绕的,一下失神,反倒是把自己呛的咳嗽。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把两代人的宿怨全部怪罪到夏书禾头上,让她一个人承担,但他又不肯承认,自己这么多年过分了。
夏书禾穿着自己原本的衣服出来,没有拖鞋,她光着脚,踩在暗红色的地毯上,脚尖有些无措的蜷缩着。
阳台上倚着栏杆的宋砚舟勾了勾手指,夏书禾走过去。
他指尖依旧夹着烟,勾着夏书禾的腰,将人拉近,将烟支靠进她的嘴边,“吸一口?”
“我戒了,不吸烟。”
“吸一口,我就放你滚,怎么样?”
夏书禾低头,寻上烟头,深吸了口,烟雾过肺,她刚要吐出来,男人的吻却这个时候凑上来,堵着她那口烟雾出不来,夏书禾呛得生理眼泪都下来了。
阔别四年,她心里揣满恨意,却又愤恨自己的无能。
男人的吻离开时,夏书禾腿软的站不住,被他勾着腰往怀里带,“禾禾,你真是,永远就这点出息。”
她嘴角沁上一抹笑,贴近宋砚舟的耳边,“我是就这点出息,那你呢,不就靠骗女人换取荣华富贵吗?”
“夏书禾!”
她忤逆他的时候少之又少,短短的一句戳心窝子的话挑衅到了宋砚舟内心最敏感的地方。
他是落魄少年,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
可宋家是因为谁落魄的!这份冤孽里夏书禾既然享了夏家带给她的荣华,就不无辜!
“还不滚,等着我让人把你丢出去?”
夏书禾从地上爬起来,光着脚往外走,出了他的卧室。
二楼其他卧室,似有孩童的啼哭声,并不像是四岁的圆圆。
到楼下,郑容看她光着脚,急忙忙的给她拿了双拖鞋,“太太,您脚小,我这也没合适的鞋,您走到山脚那边就应该能打到车了,您小心些。”
“圆圆这几年乖吗?”
“挺乖的,很宠爱小姐,就是偶尔澜园夫人那边过来,说话会刻薄些。”
宋砚舟的母亲,一直是个很冷漠的人,夏书禾没多说什么,她穿着拖鞋,下山的路感觉格外的长,脚掌肯定是会被磨起水泡了。
宋砚舟进浴室时,才看见角落里的那双高跟鞋,水流冲在身上两三分钟,宋砚舟烦躁的对着墙面打了一拳,拿了手机拨出去个电话,“你去找夏书禾,送她下山,别被什么蛇虫的咬了死在眉山,晦气。”
夏书禾走了将近十多分钟,迎面来的车灯有些晃眼,她抬手挡了一下光,那车子在她面前停下,“禾禾,上车吧。”
是杨昭,夏书禾咬了咬唇,上车之后,她问:“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你回国第一天我就知道,本以为你不会吃回头草了,没想到你还是来找了,夏书禾啊,你是真不长脑子,我到现在也没想清楚,宋砚舟到底哪里比我好,就因为他长的比我更像我大哥?”
夏书禾咬了咬唇,忽略他后面的问题,只作答一半,“我本以为我会狠心做到对圆圆的一切不理不问,你不懂那种感觉,圆圆那个天真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恶毒狠心的母亲,我不该回来。”
有一段时间,夏书禾特别恨这个孩子,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却成了宋砚舟转移夏家财产的工具,离婚时宋砚舟不肯给她女儿的抚养权,她甚至都没再努力一下。
“什么时候走?”
“项目谈成,找到我母亲就接她一起走,顺利的话不会太久。”
“你当年离婚时发现怀孕,那个孩子留下来了吗?”
夏书禾没回答,杨昭没强求:“算了,不愿意说就不说,要帮忙的话你开口,我号码没变过。”
犹豫再三,夏书禾还是道:“我妈让宋砚舟的人接走了,我找不到在哪,我想接我妈出国,杨昭,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老子又不是第一次给你做备胎了。”
接下来的几天,夏书禾有些忙碌,又宋砚舟横插一脚,项目进程受阻,夏书禾愁的焦头烂额,为了能跟客户见面,不得不去参加各种商业晚宴寻找机会。
这种场合,夏书禾也想过会遇见宋砚舟,毕竟江城的商业晚宴,谁敢不给宋砚舟送邀请函,只是他来不来的问题,他不来,无可厚非,他来了,就是蓬荜生辉。
只是夏书禾没想到,他带来的女伴,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夏幼婷。
夏书禾不去理会那两人,但合作商那边看到宋砚舟进来时,说有事要离开,故意跟夏书禾保持了距离。
这个项目夏书禾前期做了不少铺垫,总部也非常重视,要是毁在她手里,可想而知以后不会被重用。
沙发上盘腿坐着的宋砚舟看了眼身侧的薛成简,“她是在跟你家公司谈合作吧,进展的怎么样了?”
“你发了话,我哪敢跟她继续谈,不过哥,我多一句嘴,既然离婚了,何必不放过她,前几天听她同事说,她出国第一年,差点死国外,幸好她那个老板,也是华人,混到今天也不容易。”
夏幼婷给宋砚舟递了颗葡萄,撇腔拐调的嘟囔着,“薛总,您懂什么呀,像姐姐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就是应该人人喊打,宋总这么做,也算是为民除害嘛。”
薛成简看了一眼夏幼婷,要不是为了刺激夏书禾,宋砚舟怎么会带这种女人出门,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你看着办吧,这个合同我家老爷子盯着呢,肯定不会说不签就不签,不过是时间问题,但最近我听到的消息,她跟杨昭又联系上了?”
夏幼婷又接话,“我就说姐姐水性杨花,一回国就勾引阿昭哥哥。”
宋砚舟喝了口酒,没几分钟,岑镜急匆匆的进门,伏在宋砚舟的耳边言语,“郑姨打电话来说,夫人刚刚去了眉山居,一会儿佣人们没注意,小姐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摔伤了手臂,已经送去医院了。”
宋砚舟起身,甩开夏幼婷的手,着急离开,一路上也没回应别人的招呼与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