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现在的情况,可能没办法同时照顾两个孩子,但我又没办法要求宋砚舟不再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夏书禾的脸色确实不好,满心的愧疚,方才来的路上,她满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圆圆那个小心翼翼又可怜兮兮的眼神。
她真的不是一个好母亲。
徐令烨只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她往电梯间走,“以你现在的情况,你大女儿确实不适合接回来,你考虑清楚,一则你争不过,二则,就算你女儿真回来了,你能保证没有其他矛盾了?”
承煜从小就爱生病,从母胎里就带的弱症,夏书禾怀孕的时机并不好,那时候圆圆才满周岁,她生育后没多久,宋砚舟本性暴露,两个人就在因离婚的事情不断产生新矛盾,那段时间夏书禾贫血,低血糖,各种内分泌失调,怀上承煜时,她除了意外,更多的是紧张,还有几分厌恶。
但由于许多原因,夏书禾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上手术台,只能把这个意料之外的孩子留下了。
到了傍晚,夏书禾犹豫着,给宋砚舟发了个消息,【圆圆怎么样了,今天是我不对,你哄一下她。】
【她说想回家,保姆送她回国了,飞机刚起飞半个小时。】
夏书禾微微怔愣,片刻后,承煜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没事,妈妈想,等过些日子,带你回国,看你外婆,然后我们一起回来。”
承煜天真的询问,“那姐姐呢?”
夏书禾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被一个两岁的孩子问到沉默。
天渐热,夏书禾再次看到宋砚舟,是在谈判桌上。
他食指微屈,轻叩着桌面,眉眼中都是冷漠,“行啊夏书禾,学会算计我了。”
“跟您学的,用在您身上,还得谢您教的好。”
夏书禾不再打算忍着他,也没那么多废话跟他周旋,公事公办的态度,一份文件递出去,“我们徐总说了,跟您是少年朋友,这件事他做的不地道,向您道歉,所以在合同方面,我们KC愿意让出五个百分点,来表达我们的诚意,希望宋总也能拿出您的诚意,让我们达成合作双赢。”
“诚意?他要真有诚意,就不会让你夏书禾来和我谈,至于我的诚意,”男人轻哼,“我今天能来跟你坐在这,诚意还不够?”
“宋砚舟,我想,我们站在不同的立场,私生活和工作不该混为一谈,你是成熟的商人了,应该有这个认知。”
夏书禾不卑不亢,和宋砚舟谈生意,受到他的嘲讽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她道:“如果您觉得没办法跟我交流,我可以申请,换个负责人来跟您谈,行吗?”
“半个小时,让徐令烨过来。”
夏书禾离开会议室后,等徐令烨过来跟他谈,不知两个男人在里面说了什么,等徐令烨出来后,让司机开车捎载她一起回公司。
“我给你补偿半年的工资,禾禾,你等下到公司,办一下离职手续。”
夏书禾不可能不惊讶,明明几天之前,这位慈善和蔼的老板还嘱咐她,不要因为家庭的事情离职,不值得,公司也不忍心失去这样的人才。
“是因为宋砚舟吗?”
“是的,书禾,祝你以后有锦绣前途。”
夏书禾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徐令烨是商人,商人眼里,利益放在第一位没有任何错漏。
办完离职手续,夏书禾离开公司时,查了一下账户里余下的存款,失去工作,她余下的存款不足以抚育承煜长大。
而夏书禾也清楚,带承煜回国,就等同于她要失去这个儿子。
而此时的杨昭久违的给夏书禾来了一通电话,语气有点焦急,“你们俩在国外做什么了,我可听说,圆圆在眉山居闹自杀,虽然伤口不重,可一个四岁的孩子,敢对自己下手,心理有点危险啊?”
“自杀?”
圆圆心理敏感,夏书禾是有意识到的,可怎么也没考虑到女儿会自杀。
杨昭那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怕你为难,但我觉得,圆圆如果真出什么事,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安顿好承煜后,回国内处理完这些事情。”
重新找工作的事情,需要后延。
炎炎盛夏,夏书禾回国的时间要比宋砚舟还早。
没能见到圆圆,但夏书禾去泰康疗养院,见了自己的母亲。
魏之桓的精神忽好忽坏的,加之宋砚舟的冷漠,泰康医疗的工作人员对待魏之桓的态度并不算好,几乎只是负责该有的一日三餐而已。
魏之桓好久没和外人交流了,看到夏书禾时,平静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期待,“请问,你看到我的女儿了吗,她叫夏书禾,长的那么高的样子。”
母亲用手比出身高,大概一米五左右的样子,她的记忆,还停在夏书禾十几岁的时候。
那年结婚,母亲的情况不适合出席婚礼,夏书禾也只是带宋砚舟来看了母亲,他不愿磕头下跪,两个人只是草草给母亲举了个躬,像通知一般,告诉母亲,自己结婚了。
夏书禾心里酸涩不是滋味,她走到母亲坐着的沙发边上蹲下,“妈妈,我就是禾禾啊,您又不记得我了。”
“你不是禾禾,禾禾没你那么高,我家禾禾还小呢,她从小就聪明,我就是希望,他爸爸不要因为我虐待禾禾。”
夏书禾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妈妈,我已经长大了呀。”
魏之桓思考了好久,最终确认,“是啊,我的禾禾已经长大了,还结婚了,你真是禾禾吗?砚舟呢,砚舟怎么没跟您一起来?”
“他忙,公司的事情太多了,妈妈,我接您回家。”
没了工作,夏书禾的每一分钱都要计算着花销,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让母亲先住进来。
母亲好多时候就像小孩子一样,做出的举动常常会惹夏书禾动怒,触及母亲做错事一般的表情,夏书禾又只剩下心疼。
第三天,宋砚舟带了一群保镖破了夏书禾的门,一堆保镖蜂拥进门,魏之桓吓得钻进衣柜里,不敢出声。
“接你母亲走,我同意了吗?夏书禾,你有点自作主张啊?”
男人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既不在乎魏之桓这位长辈在,也不给夏书禾留丝毫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