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舟沉默着不说话,在夏书禾眼里像是默认,她认命的下床,拿着睡衣往浴室里走,还没进门,就被男人摁着后脖颈顶在浴室门上,“夏书禾,你倒是深谙怎么让我生气!”
夏书禾没有力气挣扎,只是喃喃了一句,“所以,在所有人眼里,我都很该死吗?”
“想死?你想得美!”
夏书禾被那股力道摔到地上时,一瞬间又脱了力,费了好大的劲才爬起来,无精打采的看着宋砚舟,眼神里也没有抱怨,“我好累,或许我真的不应该和你恋爱结婚生子,这个世界上没人在乎我了,宋砚舟,没一个人在乎我。”
她继续回到浴室洗澡,换了浴衣出来,出来看到宋砚舟的时候,突然眼里就有了光,她跑到宋砚舟坐着的沙发旁边蹲下,抓着他的手臂,“阿智哥哥,你来接我了,是你来接我了,我知道你不会放弃我的,你说过的话,我永远都相信你。”
“啊!”
意识不清认错人的夏书禾,被大力掼出去,她像是不知道疼一般,不管昨天被磕破的太阳穴一侧的伤口又重新破裂出血,回身抓住宋砚舟的手,“别扔我,别扔我,我只有你了,求求你了。”
心理医生过来给夏书禾打了镇定剂时,已经折腾到了后半夜,医生言简意赅,“认错人这种行为,排除故意的话,病人应该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参考我以前的病患,有的是经历了很严重的打击,也有的是家族遗传,因素很多,建议是药物治疗和心理干预结合。”
宋砚舟始终怀疑。
但似乎想起,之前让岑镜去调查的时候,杨智死后,夏书禾有将近一年的时间精神出现问题,跟一位心理医生走得很近。
……
次日夏书禾醒过来的时候,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空白的脑子被窗外飞过的一只大鸟唤醒。
她起床洗漱,昨晚的一切脑子里都没了记忆,早餐喝了杯牛奶,就在飘窗上坐着,看楼下的车水马龙,但有一瞬间,真的很想跳下去。
落地窗的玻璃阻碍救了她。
临近中午,眉山那边的人过来送午饭,夏书禾今天第一次看手机,除却一些垃圾短信,是徐令烨发来的消息,【宋砚舟出尔反尔,帮我一次,我可以给承煜外国国籍。】
深思熟虑之后,夏书禾回复,【好。】
不管是为自己报仇,还是回报徐令烨曾经对她的恩情。
当日下午,夏书禾穿着厚衣服,戴着帽子,与徐令烨在咖啡厅见面。
徐令烨第一句就问她,“回来还不到一个月,你怎么憔悴成这样?”
“可能是在国外呆的时间长了,回到家乡反倒水土不服了,”夏书禾解释完之后,给徐令烨介绍了目前掌握的宋砚舟公司的情况。
宋砚舟这位新晋财阀大鳄,近些来跟政府的关系做的很好,没有足够的资金,肯定不能将其扳倒。
夏书禾也有了解,从前的夏氏被他收入囊中之后,不过是一个跳板,宋砚舟抓住机遇,做大做强之后,目前手头的权势已非当年的夏家能比,甚至当您夏家的那部分板块,在宋砚舟眼里已经成了无关紧要。
简单概括了一下之后,夏书禾抿了口咖啡,看向徐令烨,“卸磨杀驴的事情您做过,我也经历过,我现在是宋砚舟的人,如若他知道我背叛他,我肯定没什么好下场,徐总,您得有诚意啊。”
“我现在着手办你和承煜在国外的落户手续,其实也未必非要扳倒宋砚舟,只是想让他栽个能让他短时日内难以翻身的跟头,事成之后,可以给你DK百分之五的股份,你可以进董事会参与公司决策。”
“口说无凭,徐总,我是吃过亏的人,所以在这方面格外敏感,我希望您能出一份书面合同,做到言而有信。”
“可以。”
而与此同时,于瑛箬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坐轮椅,去看了尚未出院的梁婉童。
梁婉童的伤势很严重,伤了心肺,肋骨又有几处骨折,休养了小半个月还是连床都下不得。
于瑛箬本非良善,这么多年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她拉着梁婉童的手,怜悯惋惜,“干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做出的一些错事,也都是因为砚舟,干妈都能理解,婉童,只要干妈还活着一天,不会让他们两个复婚,砚舟妻子的身份,只能是你的。”
“谢谢干妈,可是,夏书禾把我从楼上推下来,砚舟哥哥都不惩罚她,我真的很难过,他还让我去边疆支教,那么艰苦的地方,我不想去,您能不能再劝劝他,求求您了。”
于瑛箬也深知,梁婉童在一天,夏书禾就能难受一天,她应下,“放心,干妈肯定不同意你去那么苦的地方,有干妈在一天,南城永远是你的家。”
回到病房后,仗着自己被夏书禾伤到,自己儿子肯定不会放过那个女人,于瑛箬将宋砚舟叫来医院,捂着心口,躺在床上扮着虚弱,“那个女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回来肯定是要争当年夏家的那部分财产,你不能再跟她接触了,这次的事情,不过短短几天,她能让我跟婉童都伤成这副样子,你还不能醒悟吗?”
宋砚舟削着手里的水果,反问道,“妈,您不爱出门,那天怎么非要去湿地公园散心呢,我知道您心里的恨,可您已经老了,该放下仇恨,颐养天年,享天伦之乐了,剩下的事情,可以交给我。”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故意去招惹夏书禾,受伤给你看?我养了几十年的儿子,到头来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忤逆我,砚舟,你敢回去对着你父亲的灵位发誓,说你对你杀父仇人的女儿,没有一丝感情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宋砚舟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块,呈给母亲,“我的事情,已经不需要您来操心了,如果您非要干涉我,妈,我的脾气,您也是知晓的,逼我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于瑛箬的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喘息,眼前一黑,似乎是血压又高了上来,宋砚舟叫了医生来,喂母亲服用了降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