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轰然砸下的一颗巨石。
投进本来就不平静的湖面上，这下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姜钰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后面发生的事情，她也记得不那么清楚了。
只是再次和周越臣见面，是在双方律师的见证之下。
彼此正对着坐在办公桌前。
姜钰的肚子已经有些凸起，微微隆起的小腹，看着也不太明显。
周越臣盯着她：“真的要离婚吗？你想好了。”
姜钰也看着他，爱过这么多年的男人，如今这么平静的讨论离婚的事宜，也够造化弄人。
“想好了。”
“周越臣，我们都放过彼此。”
当初是因为爱，才结的婚。
现在不爱了，分开就是最好的结果。
“我们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
“这个孩子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阿随。已经十年了。”
她和他认识已经十年了。
从高中到现在。
这么多年的青春，可能曾经真挚的感情已经消磨光了。
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剩的。
姜钰听着他说的话，淡淡的笑了一下，带着一种释怀，她笑着说：“周越臣。”
“你还不明白吗？你不爱我了。”
他曾经说出口的那些话，那些将她伤得体无完肤的话。她每句都记在心里。
将她对他的爱意也消磨的差不多了。
姜钰曾经以为自己没有他，可能会死。
可是现在看看，原来也不会死，她也能这么释怀的离开。
她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她说：“我也不爱你了。”
所以，就算是十年。
又怎么样呢？
周越臣的心脏闷闷的痛了起来，后知后觉一样，像被尾蜂的刺狠狠的刺了下来，扎在他心脏已经溃烂的伤口。
他开始觉得疼。
疼得觉得忍受不了。
身体里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起来。
原来一句话也有这么深重的杀伤力。
周越臣有点说不出话来，想要让她不要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想要让她再考虑考虑。
话到嘴边，又成了会刺伤彼此的利器：“阿随，我大哥也不爱你。”
姜钰笑着，这话说的好像没有人会爱她一样。
她拿起桌上的钢笔，手里压着一份完全不平等的离婚协议，只要她在上面签字，将会什么都得不到。
房子、车、固定资产。
金钱。
什么都没有。
甚至因为和他之间没有孩子，连一毛钱的赡养费都得不到。
十年的青春，换来的是一无所有。
但是姜钰依然觉得值得，她笑着说：“签字吧。”
姜钰已经率先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毫不犹豫，毫不迟疑，决绝的，坚定的，满不在乎的。
端正的写上了自己的姓名。
比在结婚的时候还要认真。
周越臣盯了她半晌，好想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他眼眶里密密麻麻的血丝也很显眼，许久之后，他拿起桌上的钢笔。
行云流水般在另一边签了字。
离婚协议提交上去，很快就能生效。
接着就只用在民政局拿了离婚证就行。
离婚的过程，比姜钰想象中的要顺利多了。
律师没有派上用场，因为她什么都不要。
拿到这本红色的离婚证时，姜钰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
姜钰看见了周斯年，他站在路边，似乎等了她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