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清回到宗门已是五日后。
原本以他们的脚程三日便可回来,可途中徐一清又得到回了未家地界,将写《逍遥秘闻:纯情师叔爱上我》的作者狠狠揍了,那些书也被烧得一干二净,便是连说书先生也收到了警告。
因为此书的火爆程度,他们耽误了些时日。
饶是如此,回到宗门的徐一清表情仍是十分冷漠,甚至含着杀意。
面对鸿耀也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神色异常挑剔。
面对淮清更是将厌恶嫌弃表现的淋漓尽致。
对于徐一清的糟糕心情,许清歌是能理解的。
也不知是那个天杀的作者竟然会写出这样邪门的话本来,是当他们御陵峰的人都死了吗?
小殊不在意,他们可在意的很,更何况小殊这样好的人,淮清怎能配得上?
挑剔归挑剔,可淮清到底是逍遥峰的小师叔,面上还需要过得去的。
更何况是在宗主与五位仙尊的面前。
许清歌拉了拉徐一清的衣袖,低声劝阻:“师兄冷静些,正事要紧。”
徐一清的手一直放在剑柄上,目光含着杀气。
索性,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并未做出什么事情来。
当宗主询问他为何会将随遇安的双生兄弟斩杀时,徐一清道:“此人是个祸患,若是此人存活于世间,必定危害众生,弟子率先斩草除根,绝了这祸患。”
这番说法未免有些可笑,便是蓬莱无所不知的先知也未必能算到这一切,他徐一清又如何得知?
徐一清自然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并不会让他们相信,他缓缓道:“弟子在剑冢内曾有幸得有一个机缘。”
宗主皱眉问:“你是说你这般举动是同那机缘有关?”
“是。”徐一清点头:“弟子由于私心,利用了这机缘探查了一人未来的命运轨迹。”
说到此处,他顿了下,:“她将来很有可能丧命于此人手中,且在不久之后,他便会逃脱,因为他的缘故,人间血流成河,伏尸遍野,便是修真界也会折损大半,人人自危。”
在场几人眉头蹙起,对徐一清的话自然是不肯相信。
一来是他口说无凭,二来若真是如此,也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可他却选择了最简单粗暴方法。
先不说这个理由能不能将他们说服,便是未家听了,也断然不会接受。
但出乎意料的,随遇安听到这一番话后,竟然表示认同。
“若真如徐大师兄所说,那的确很有可能。”
宗主问:“怎么说?”
随遇安道:“实不相瞒,当年我的兄弟之所以被母亲关起来,且这么多年来不肯示人,不仅仅是因为先祖留下双子不祥的预言,更是因为他曾在年幼时,利用活人做傀。”
随遇安记的很清楚,那时他听到母亲的尖叫声后跑过去,看时便看到他的兄弟置身于房中,而在房中则躺着几名尸体,那些尸体皆是平日里贴身伺候他的人。
这些人面色发白,身上被结了引魂线。
他竟然将引魂线注入到了活人的身上!
须知道,引魂线一旦注入身体便会控制一个人的三魂七魄,而引魂线的作用便是为了召回已死之人的魂魄,让他们得以安息。
可现在他竟然将这些人残杀,将他们的三魂七魄困于身体中,让他们不得轮回,生生世世受他摆布。
此乃邪法!
也正是因为如此,母亲才会如此大怒,向来温和的母亲以十分强硬的手段将他关了起来。
这些年来,母亲虽然将她关了起来,但会时时的去看望他,但每一次母亲出来后,脸色便会十分难看,甚至十分伤心。
他虽然不知道他兄弟做了什么,但必然不是什么好事,而母亲在见过他之后总会认真的对自己说,日后万不可走了邪道。
随遇安猜测,很有可能他的兄弟面对母亲的游说执意不肯放弃这条路子,所以才会每每惹的母亲生气和失望。
若是他真的有朝一日出来,随遇安完全有理由怀疑他还会重新走上老路子。
听完随遇安的话,众人陷入了沉默。
随遇安问:“徐大师兄,我兄弟的尸体在哪里?”
徐一清一抬手,一具尸体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对方躺在地上,已没了声息,而端看他的面容,与随遇安一模一样。
只是相比于随遇安的温和阳光,此人更为阴鸷。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自己的兄弟,随遇安有种恍惚感。
他上前探查,发现人的确已经死透了,不仅死透了,还被徐一清下了封印之术。
随遇安嘴角一抽,望向徐一清十分真诚道:“徐大师兄,我的兄弟他虽然性子邪了些,倒也不至于如此对他。”
徐一清却道:“此人邪门至极,当初我一剑将他斩杀,此人分明已死,可在回来途中,我却感觉他尸体有异动,为了以防万一,故而施下封印之术,为的便是防止他途中醒来逃跑。”
若真是那样,那他可真成了罪人。
见淮清若有所思的盯着尸体看,宗主便问:“淮清,你可有什么头绪?”
淮清缓步来到尸体面前,确认尸体的确已经凉透,三魂七魄也不再附着于体内。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勾了勾唇,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抽出随遇安的配剑,一剑躺在了他的心脏处!
随遇安的大脑先是一片空白,进而忍不住怒道:“淮小师叔,你这是干什么,人已经死透,你现在……”
话未说完,他注意到尸体并未流出血来,而是散发出了莹莹白光,他咦了一声,连忙凑近去看。
这一看,便瞪大了眼睛。
只见被剑刺入胸膛的部分竟化为灵气,一点一点的往外扩散,随后形成了一丝极为微弱的引魂线。
这下,随遇安懵了。
此情此景他竟从未遇到过。
他将剑从淮清的手中夺过,一把抽出,随后再次狠狠地刺入了尸体中。
他并非像淮清那般有目的的刺,而是毫无章法的乱刺,说刺并不准确,更像是砍。
随着每一剑的砍下去,伤口并未有血流出,而是更多的白光汇聚成了引魂线的模样。
眼见随遇安还不停手,便是连徐一清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你若再砍下去,你的兄弟就要成肉泥了。”
随遇安这才住了手。
他干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了,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时有些兴奋。”
在场的众人都是经历过大世面的,什么人没见过?
可看到随遇安这般模样,还是忍不住的嘴角一抽。
心说砍杀自己的兄弟,你到底在兴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