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萱咬紧后牙槽，脸色青白。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你——”
“再多嘴，我就让保安把你扔出去。”
这下洛萱闭嘴了，双眼不甘地瞪着洛桑。
洛桑现在在公司的话语权极高，她的确惹不起。
越想越不爽，洛萱气急败坏，抄起试管砸下去，碎了一地。
洛桑看都不看一眼，语气依旧淡淡：“摔坏东西，记得赔。”
眼看着硝烟味逐渐浓了，调香师连忙劝阻洛萱，让她试试调香。
可洛萱根本一点都不喜欢调香。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这些事情，让员工来做不就行了？自己只需要拿着方案，去和别的公司谈业务就好了！
为什么要自降身份来做这些？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学的也并不算认真。
而请来的调香师也看出了洛萱不愿意学，自然也不想得罪自己的金主，教的也很随意。
另一边，孙卓看洛桑操作的时候连连点头，满脸的满意。
“真厉害，第一次上手就这么熟练。果然是继承了你妈妈的天赋。”
转头瞄了一眼不远处，他啧啧两声，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暴殄天物。”
调香时，洛桑神态认真，每一次摇晃像是在完成一个艺术品。
在她身上，孙卓似乎看到了故人的身影。
像，真是太像了。
试管里的液体一点点的变成了粉调，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是一种很轻盈独特的香气。
孙卓闭上眼睛，动了动鼻子，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忽然，他捂住了鼻子，朝着身后看去。
“谁家厕所炸了？”
背后的洛萱手一顿，气得捂着脸跑出去。
调香师的头也压得老低，难堪的转身离开了。
毕竟她在业内也算是有知名度的，要是让人知道，她教出来的徒弟调出了这么臭的东西，她以后还吃不吃这碗饭了！
又一连试了几次，洛桑调的香都很完美。
无论是色泽还是浓度，掌握得都非常好。
孙卓欣慰地点头，取出一个文件袋，双手递给了洛桑。
“这是你妈妈写下的方子，这里面都是她的心血。很久以前，她就跟我说过，如果你愿意学，就把这东西交给你。要是你不愿意，等到我手上的时候，就让我好好保管着，帮着你稳定在公司里的地位，让你生活无忧。”
孙卓轻叹一口气，眼眶红润。
“你妈妈很聪明，为你思虑许多，要是当初她没有看错人，说不定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洛桑沉下眼，心一点点的坠痛。
秋知意打理公司的时候，洛振国已经和许如兰勾搭在一起。
他们不仅苟且，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秋知意的一切。
而秋知意却积劳成疾，在病重的时候，还被小三上门挑衅，加重了她的病情——
“人的身体啊，真是奇怪得很……你妈妈之前做的体检，明明没事。怎么好端端的就得癌症了呢？世事无常啊。”
孙卓感慨了句。
洛桑却微怔。
没错，母亲是突然生病的，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枯瘦干瘪，一点点地没了生气。
以前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今天孙卓突然一提，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脑海。
“孙伯，你说我妈之前体检没事？”
孙卓点头。
闻言，洛桑呼吸发紧，脸色跟着难看了起来。
孙卓一下子紧张了。
“小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孙伯，今天就到这吧，我回去休息会儿。”
回到了办公室，洛桑脑海里满是孙卓的话语。
凉意从脚底往上涌，洛桑的指甲死死嵌进肉里。
“妈妈——”
脆生生的一句呼喊，打断了洛桑的思绪。
一抬头，办公室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推开了。
江停正带着江卿卿站在门口。
江停神情别扭，看得出他想尽力地保持一种松弛感，眼神却不自觉地往洛桑脸上落。
而江卿卿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她背着书包，手里拿着的是洛桑曾经给她买的娃娃。
顿了顿，江停推着江卿卿往里走。
“你不是想见你妈么？她就在这，过去抱抱她吧。”
站在原地，江卿卿忐忑又期待地看着洛桑。
她害怕洛桑拒绝。
之前妈妈说，等出院的时候就来接她。
到了出院那天，江卿卿满心欢喜地等着，开门的却是江停。
江卿卿以前很喜欢江停，现在却很害怕见到他。
因为每一次，赵清清都会来，在江停不注意的时候，对她冷嘲热讽。
赵清清变了，不是那个温柔的善解人意的赵阿姨了。
洛桑抬眼看了他们一眼。
女儿眼里的祈求太明显，洛桑也不忍拒绝。
“卿卿，你过来吧。”
江卿卿这才露出了笑颜，朝着洛桑扑了过去。
洛桑对江卿卿的态度好，但不代表能爱屋及乌到江停身上。
她揉了揉江卿卿的小脑袋，说：“卿卿，爸爸妈妈要说一些事，你先跟着齐雪姐姐去玩。”
说着，把江卿卿交给了齐雪。
办公室里，只剩下洛桑和江停两人。
洛桑冷着一张脸，看向江停的眼神漠然。
“你来找我，是怕我为了报复你，影响你和别人的合作？”
“放心，我暂时不打算用这么恶劣的手段。况且，洛氏和江氏也没有竞争关系。”
江停瞳孔怔了怔，声音都不自觉地颤了起来。
“你以为我来找你，是为了说这个？”
洛桑蹙眉，有点莫名其妙。
“不然呢？”
离婚协议没问题，离婚证也快到手了。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没解决的吗？
江停僵硬在原地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来找你，跟那些没关系。”
在洛桑的注视下，江停呼出一口气，耸了耸肩。
“洛桑，这次你赢了。”
洛桑更莫名其妙了，却听面前的人道：
“你做这么多，不就是想逼我承认，我习惯了你，没有你不行吗？”
“行，你做到了，我妥协，我认错。”
“我今天就帮赵清清找工作，还有住的地方，让她搬出去。你别闹了，回去吧。”
江停放软了语气。
他在等着洛桑心满意足地下了这个台阶，一切就可以回归正常，和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