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等一下。”
她伸手，把奶奶递出黑金卡的手掖了回去。
这让奶奶和经理都有些错愕。
“经理，你不会是中戏或者北影毕业的吧。”
经理本来已经准备满脸堆笑地接过黑金卡，结果僵在原地。
“这……女士，您什么意思呀？”
陈心念微露笑意，眼里有着嘲弄。
“我的意思是，经理刚才打员工的那一巴掌，居然还用上巧劲了。”
“演戏呢！”
她用手掌在自己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发出清脆地“啪”地一声。
“人脸是有弹性的，被打脸的时候振动频率足够高。经理刚才都这么生气了，还能打出这么沉闷的声音……”
“你员工的脸不会是石膏做的吧？”
说到这里，经理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还有，”陈心念指着角落里的外卖柜，上面放着一袋饮品，“小何刚被打了一巴掌，居然还有闲心点五杯燕窝饮料，她这是要庆祝自己被开除吗？”
陈心念扫视店里，算上小何，正好五个店员。
所以，这五杯饮料，他们几个一个都没少！
“以为一定能把车卖出去，所以提前庆祝，半路开香槟？”
“你们这戏演得可真漂亮。”
奶奶在一旁听着，话说到这里，她也完全明白了。
原来，这经理和员工，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在给她演戏呢！
好高明的套路！还有巴掌这么逼真的配戏，横店影视城的戏都没你们多啊！
书秦虽然年轻的时候也打点了很多祁家的事业，但主要是慈善和艺术方面的，所以对这些商业场上的鬼蜮伎俩接触不多。
这些年又在海外，对国内为了促成成交的这种近乎“蛮横”的手段，更是闻所未闻！
书秦差点气死，把黑金卡往包里狠狠一塞！
怒视着经理。
“为了赚钱，真是良心都丢掉了！亏我还特地来你们店里挑车！”
“既然你知道我叫什么，说明你也知道我是你们品牌的大客户？我这就给你们总部写信，居然敢玩到我头上来了！”
奶奶气愤地“哼”了一声，转身往店外走去。
心念也跟上奶奶。
“书秦女士，对不起，您别走！”经理赶紧追了上去。
见两人没有停步的意思，就上手抓住了奶奶的手臂。
心念见了，一把打掉经理的脏手。
“你还想对奶奶动手了？！”她掏出手机：“我可要报警了！”
一看陈心念已经按下了紧急报警的按钮，经理马上怂了。
他满脸焦急，欲哭无泪，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女士”。
但无济于事。
回家的路上。
书秦女士步履端庄，面色上还留着余愠。
“他们中国区的负责人，我是认识的！等会儿我就打电话，把这件事情好好地说道说道！”
说完，她伸手抓住心念的手臂。
“心念啊，今天还好有你。”
书秦从小教导祁愈安，做人要接地气，尤其是出身于他们这种家庭的，更不能脱离人民群众。
毕竟做医生，只要坐门诊，难免要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要有追求极致的能力，也必须要有向下兼容的胸怀！
不能看不透人心千面万面！尤其是恶！
可就算他们千叮咛万嘱咐，居然之前还是让祁愈安碰到了医闹的那件事……
书秦想到这里，难过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转而看看孙媳妇这副冰雪聪明又伶俐的样子，内心又感到些许的欣慰。
“我都没发现那经理居然存了那样的心思，估摸着今天来的要是愈安，应该也发现不了……”
心念安慰道：“没有没有。祁愈安还是很有生活经验的。”
她想起之前他们在菜市场切肉的那一段，他那哪里像是不食人间烟火活在象牙塔里的人。
霸气、豪气，贵气，全部都集于一身！
书秦：“哎，本来这次回国，我今天还想去挑个洗衣机的。这商场楼下有个牌子特别好……这下被搞得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车我已经在沪城总部下单了，明天就能送到京北。其实我之前还给你定了一辆两百多万的保时捷，但居然说到国内最快也要半年，这才——”
书秦一口一个百十万，两百万，买车就跟买鞋似的，给心念吓得不行。
“奶奶，我现在严格意义上还算是学生，真的用不上那么好的车……而且，这一带算是二环老城里，好多胡同和游客，开车有时候真不如走路方便。万一刮了蹭了，我一个月规培的工资还不够修一道漆的……”
书秦抿唇：“心念，奶奶是真想把你当亲孙女来疼。”
书秦说到这个地步，陈心念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能牵住书秦的手。
罢了，反正她现在也没机会开，奶奶买着高兴，放祁愈安车库里就放车库里吧。改天，她再自掏腰包还奶奶这个人情……
只是，这样牵着书秦走在路上，不禁让心念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
傍晚的时候，心念去图书馆看书。
今天刚好祁愈安晚上也有个学术会议，两个人约好了等他结束在图书馆门口见面。
心念入学后的生活，基本三点一线，除了在学校上课、回家睡觉，剩下的时间，几乎全部泡在图书馆里。
每天来往的人员也很简单，不过下午的时候，韩悠宁给她来了一通电话。
韩悠宁在电话里兴奋地介绍着京大新认识的同学有多么优秀、以及未名湖的风光有多美。
“心念姐！你不知道我们班上居然有好几个状元！每个履历说出来都吓死人！”
“还有他们的生物实验室，简直太逆天了！——”
“心念姐！真的谢谢你当初鼓励我说一定要考出来，我只有真的出来了，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不像父母说的那样险恶丛生，而是处处好风景……”
心念在电话这一头，都能感觉到韩悠宁那边重获新生般欣欣向荣的青葱美好，学医辛苦，尤其是到下午，看了一篇篇论文后，早已头昏脑涨。
但是悠宁的态度鼓舞了她。让她内心也一片动容。
因为看着这样的韩悠宁，就像看着当年的自己。
心念轻轻攥紧了笔。
在那边祝福着韩悠宁：“能有新的开始，多好啊……”
“不过心念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