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帅是一辈子
“……”
看到井闼山拦网惊愕的表情, 仁王雅纪在心里偷偷乐了起来。
曾经在训练营里被种岛前辈支配过的“恐惧”，被他转手带到了排球ih预选赛的赛场上……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屠龙少年终成恶龙」的故事呢？
仁王·恶龙·雅纪自认为很坏地回到了枭谷的休息区，然后成功收获了前辈们的摸头攻击。
“雅纪, 你也太帅气了吧！”
“区区一个妹妹头，怎么会如此帅气！”
“不要藏私，快点教教前辈们啊！笨蛋雅纪！！”
很显然，他刚刚那招不仅成功收获了观众的欢呼, 连带着还俘获了自家前辈们的芳心。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仁王雅纪从前辈们的“魔爪”中逃了出来, 脸上红扑扑的, 眼睛里却带着一丝得意。
来自前辈的认可, 显然让这个妹妹头少年心花怒放了。
只见他微微低下头，掩饰着内心的激动, 谦虚地说道：“前辈们不要灰心，你们也都很帅气！”
“虽然你们不是左利手丶没有重炮扣球那样震撼的击球效果，甚至还因为和井闼山的选手抢着耍帅炫技, 在第一局的比赛中出现过一些小小的失误……但你们还是非常帅气的！”
“今年的圣诞节, 圣诞老人一定会给你们送礼物的！”
枭谷的三年级们：“……”
不是, 怎么这里也有圣诞老人的事啊？！
他岁数都那么大了，还要自己开鹿车到处送礼物……这种非圣诞节的日子里, 就不要再乱cue他了吧！！
看着众人仿佛砸翻了调色盘一样的表情，暗路建行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局的比赛，因为枭谷一年级出色的表现，成功激起了其他人的斗志——每个人都想表现自己帅气一面的结果就是，这局比赛的节奏十分混乱……
除了不知道吃错什么药的木兔, 性子跳脱的那几个老早就陷入了狂热的竞争状态，因此多多少少都出现了些许失误。
现在听到学弟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 失误的几人难免有种想要掩面的冲动。
小见春树一脸覆杂地拍了拍仁王雅纪的肩膀，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缓缓说道：“雅纪你……要不回去后就把黑尾和大将的联系方式给删了吧！”
仁王雅纪：“……？”
和枭谷非常欢脱的气氛不同，第一局的失利让井闼山的气氛稍微有些沈闷。
他们的教练在一旁神色严肃地训着话。
副攻伊达健太郎则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将毛巾搭在脑袋上，低垂着头，似乎在反思自己最后一球的表现。
突然，一双鞋闯入他的视线。
他缓缓擡起头，就看到队里那位有着天然卷的二年级主攻，正一脸严肃地低头凝视着他。
“伊达前辈……”
佐久早圣臣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都透着一股干净丶清冷丶认真的感觉，就好似一尘不染的雪花……
但实际上，就单纯只是个洁癖而已吧！
伊达健太郎心不在焉地想到。
“伊达前辈，你最后的那个拦网……”
“啊啊啊——我知道错了！是我疏忽大意，被枭谷那个小鬼几乎贯穿一整局的左手扣球给迷惑了双眼，从而忽视了他其实是个双刀流的事实！！”
佐久早刚一开口，伊达健太郎就悲愤地捂住了脸。
先入为主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大忌！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拦网副攻，他应该更灵活地判断对手的进攻路线，而不是凭借着之前的印象就轻率地做出结论。
比赛充满了变数，只有根据实际情况不断调整自己的防守方式，才能更好地应对对手的进攻！
伊达健太郎激动的反应，让佐久早微微停顿了一下。等对方劈里啪啦地说完反思的话后，他才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其实很不错。”
伊达：“……嘎？”
“如果枭谷的小主攻依旧还是左手扣球的话，那个拦网确实有很大的概率可以拦下对方。”
“所以还请继续保持你的专注，在针对对方可能的左手扣球路线进行重点防守的同时……也要尽快找到防备他右手扣球的方法。”
“仁王雅纪不是牛岛若利丶枭谷也不是白鸟泽……而我们，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井闼山！”
是从不畏惧任何对手丶任何比赛丶任何结果的……
井闼山！
＊
“哔——”
进入到第二局的比赛后，仁王雅纪果然就像他之前宣告的那样，和井闼山的拦网玩起了「猜左右」的游戏。
“前辈，接下来的这一球……我会用左手来扣哦！”
仁王雅纪说完这句话后，伊达健太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对方虽然敢这么直接说出来，但他可不敢就这么轻易地相信……
毕竟在赛场上虚虚实实的战术太多了，谁能知道这是不是又一个陷阱呢？
见伊达没有信，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自己还未完全擡起的两只手上，仁王雅纪轻轻摇了摇头：“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前辈！你这样的话，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砰！！”
枭谷妹妹头那仿佛在撒娇的缠绻声音刚一落下，黄蓝双色的球影就像被按下了慢放键一般，轻轻撩起伊达健太郎耳边的发丝，而后重重地砸在他身后的地面上。
“……”
伊达健太郎的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一滴冷汗，楞楞地看向了球刚刚落下的地方。
那里的地面上似乎还残留着球砸下的痕迹。
这一次，仁王雅纪还真的就像扣球前宣告的那样，用左手再次扣出了重炮般的一球。
“咕噜！”
还不等伊达健太郎做出什么反应，他身旁的鼬谷瑛太先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声音大到好似打破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原本凝固的气氛被这一声打破，众人的情绪也仿佛被重新激活。
伊达健太郎转过头来，面色沈重地看向了球网对面的枭谷小主攻——
见井闼山的拦网再次看向自己，仁王雅纪轻轻耸了耸肩，随后无声地张开口：
那么前辈……接下来的我，是会用左手还是右手呢？
伊达健太郎：“……”
糟糕！
佐久早在第二局比赛开始前说过的安慰话……他好像完全想不起来了！！
“枭谷小主攻的心理战确实厉害！伊达几乎快要被他压制到喘不过气来了……”
“而且枭谷其他人的状态也不错，看来经过了短暂的休息后，他们的大脑又重新恢覆了冷静和理智。”
“说起来……木兔是不是到现在都还没进入到「消极模式」呢？”
井闼山的教练摩挲着下巴，对场上的局势稍微感到一些棘手。
枭谷的实力原本就不弱——
木兔那个孩子在状态不稳定的情况下，都能稳稳地占据「全国前五」的位置；其他人在他进入「消极模式」后，也依旧能够有条不紊地保持节奏丶稳住优势。
这足以证明枭谷这支队伍韧性十足丶适应性强，每个选手拿出去放到其他队伍里，也都能成为中流砥柱一般的存在！
何况现在，对面又多了个像狐狸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双刀流小主攻……
这无疑让比赛的结果变得更加难以预测！
“可恶！今年的枭谷……难道是想一飞冲天吗！？”
井闼山教练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随后果断朝场上的选手们使了个眼色。
心眼子同样很多的井闼山选手们心领神会——既然今天的枭谷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那就由他们主动出击，人为地创造突破口！
“木兔！要来和我比一下谁得的分更多吗？”井闼山的四号王牌小野田刚史眨眨眼睛，对着今天格外有大佬气质的枭谷王牌诱哄道。
“观众的焦点好像都被你徒弟和伊达那个家夥给吸引走了！佐久早的表现也很亮眼。反倒是咱们两个……”小野田不爽地咂了下舌。
本意只是想把木兔单拎出来对决，稍微打乱一下枭谷节奏的他，越说越火大，最后干脆仰天长叹一口气：“我也好想在观众面前耍帅啊——！！”
“……”
巧了！
木兔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两双眼睛里都写着“想耍帅”的木兔光太郎，赤苇京治无声地叹了口气。
稳重了一整局的木兔前辈已经很努力了……倒不如说对方能在开局就沈住气，着实也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所以，接下来的比赛就随他……
“不行！”
哪怕再怎么心动，木兔还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小野田刚史的提议。
“我可是坐镇后方的大将，断不可能只顾自己的喜好！我身为枭谷的王牌，职责在于统筹全局，务必确保每一个士兵都能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
“唯有等他们都倒下之时，才是我该出手之际！”
小野田刚史：……这人到底是谁？木兔呢？木兔这次比赛难道没有上场吗？！
井闼山的王牌直接凌乱在风中，枭谷的二传却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赤苇京治：所以到底有没有人知道……木兔前辈在比赛之前，看的究竟是哪部电视剧呢？
下一场比赛开始前，他们是不是也可以提前安排上了！
小野田的挑衅手段没能成功，比赛依旧还得接着打。
仁王雅纪仅凭自己一个人，就牵制住了井闼山的拦网，为枭谷创造了绝佳的进攻机会。
然而井闼山也不是吃素的！
仁王雅纪扣下一分，佐久早圣臣就立刻还以颜色，用自己那灵活的手腕快速地变换着击球的力度和角度，再次扳回一分。
双方的比分节节攀升，却依旧像第一局那样咬得很紧，比赛很快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最后还是井闼山果断放弃了和枭谷的网上纠缠，转而采用后排进攻战术。
将赛场上很显眼的佐久早作为“诱饵”，在枭谷把防守都集中到他的身上时，后排的小野田快速插上，打出一个漂亮的直线球。
第二局由井闼山成功拿下——
耍帅成功的小野田刚史刚一落地，就扑到球网上，对着另一边的木兔光太郎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怎么样，木兔！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没有答应我的邀请，和我一起耍帅啊~”
“唔！”内心还不够成熟的木兔明显出现了一丝动摇，但还是摆出一副坚定的表情。
“我可是‘神圣枭谷帝国’的将军，和你这种没什么特别之处的普通男性人类是不一样的……你还是去一边玩吧！”
小野田：“……啧！”
他现在终于知道把伊达戏耍到快要崩溃的枭谷小主攻，为什么会是木兔光太郎的徒弟了……
两个人这如出一辙的气人方式，说不是师出同门都没人相信！
枭谷与井闼山目前比分1:1，双方又重新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接下来，就到了最关键的第三局，也就是本场比赛的最后一局……
观众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场上，期待着这场巅峰对决的最终结果。
和前两局相比而言，第三局刚开场显得尤为谨慎。
双方互相拉扯了一段时间后，开始试探性地进行一些小规模的进攻。
每一次的击球都充满了策略和算计，谁也不敢轻易露出破绽。
“嘶——枭谷什么时候……也会玩心眼子了？”场外的大将优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意识。
“你在说什么蠢话？”黑尾铁朗斜睨了他一眼，双手抱在胸前，“不要被木兔这个家夥平时的表现给迷惑了！这群猫头鹰的心眼子从来只多不少……尤其是他们的二传，玩二传的心都脏得很！”
大将：“包括你们队里的那个？”
黑尾：“当然……没有！”
大将：“呵！”
黑尾：“……”
在大将和黑尾的互怼声中，赤苇京治一记假传真扣打破了僵局——
在前辈和后辈都很省心的情况下，他甚至也多出了不少精力，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和饭纲掌的二传对决上。
饭纲掌不愧是井闼山这支强队的主将兼二传，他的组织能力和进攻意识都非常出色，让井闼山的进攻变得更加犀利和高效。
但是……
我的表现，应该也是可圈可点的吧？
赤苇京治的心中有些犹豫，但还没等他继续纠结，耳边突然传来要球的声音：
“赤苇前辈，给我球！”
已然和井闼山拦网杠上了的仁王雅纪再次出击——
“伊达前辈，你猜我接下来会用哪只手来扣球呢？”
在找赤苇要球的同时，他还不忘了继续挑衅。甚至还故意放慢了动作，让伊达健太郎有足够的时间去猜。
“……”
如果可以的话，伊达健太郎真的很想直接拉黑对方。但很可惜，现实不是游戏，没有拉黑功能，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应对着仁王雅纪的挑衅。
“是右手……”
丰富的拦网经验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仁王雅纪手上的小动作，然而多次被戏耍的他此刻却有些犹豫。
他紧紧地盯着仁王雅纪，准备在他出手的瞬间做出反应。
但是……
“bingo！”
答对问题后才会有的音效从仁王雅纪的嘴里发了出来，可是还不等伊达健太郎松一口气，对方忽然又转折道。
“但是很可惜！接下来扣球的……不是我的右手呢！”
枭谷小主攻的右手挥空，身体也因为重力开始缓缓落下……
然后取而代之的——却是已然腾空跃起的木兔光太郎！
“砰！！”
这对笨蛋师徒在所有人没能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打出了一记非常精彩的双人位置差进攻。
“heyheyhey！”沈稳了两局的木兔终于憋不住地跳了起来，右手握拳高高举起，“不愧是我，我也太帅气了吧！！”
只见他先是兴奋地和自家徒弟撞了下胸，接着绕场一周后，回来用力揽住了自家二传的肩膀：
“赤苇——你的传球也太棒了吧！！”
“明明我和雅纪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要传什么样的球给我们……简直，简直就像……”
“‘神圣枭谷帝国’里最厉害的大魔法师！”在木兔明显词穷的时候，一旁的妹妹头认真地接上了他的话。
“对！就是大魔法师！”木兔用力挥了挥手，兴奋地说道。
“……”
被这对笨蛋师徒围在中间的赤苇京治，无奈地垂下了眼皮，但里面的欢喜和欣慰却是一点也不少。
他想——
有这两个人在，自己的表现即使没有很帅气，也一定是可圈可点的吧！
和徒弟使出了组合技的木兔，好像稍微跳出了一些自己的大佬人设。
只听他对着自家徒弟，突然一脸严肃地掰着手指头问道：“雅纪！话说你刚刚……是不是夸了佐久早好几句啊？！”
仁王雅纪：“……”
可恶……神圣枭谷帝国的将军去哪里了？！
快点儿把他还回来！！
木兔突如其来的秋后算账，让仁王雅纪有些难以招架。
不过比他还要心情沈重的，显然是井闼山的伊达健太郎！
“可恶……”
没想到枭谷竟然给自己玩这一招的伊达健太郎，不甘心地咬紧了后槽牙。
不过比赛还没结束，即使再怎么不甘心，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什么全能型丶重炮型丶暴力型……枭谷的这个小鬼头，明显就是心机型！”伊达愤愤地说道，“他怎么就不去打二传呢？！这不白白浪费自己的天赋嘛！”
饭纲掌：“……？”
天赋？什么天赋？
耍心眼子的天赋？
眼看枭谷又拉开了比分，偏偏这个时候站在发球区的人——
是仁王雅纪！
在对手警惕地注视下，仁王雅纪用力拍打了下手中的排球。
说起来……
他在这三局比赛里，除了一开始用牛岛若利的发球方式，对古森元也造成了短暂的震慑之外。
其他时间好像都是在和伊达健太郎玩游戏，并没有过多的展示自己的发球技术。
想到这，仁王雅纪微微眯起眼睛，像是抓到了鱼的小狐狸一样，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雅纪！！快用我的大力跳发——”
耳边传来木兔前辈兴奋的喊声，让仁王雅纪动作略微一滞。
他停下拍球的动作，单独用左手将球握住，随即高举右手。
虽然大力跳发也很帅……
但是不好意思了，木兔前辈！
他已经决定好接下来要发什么样的球了——
“啪！”
清脆的响指声在球场上响起，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本大爷接下来会用唐怀瑟发球来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实力！”
井闼山众人：“……”
对手一头雾水的冷场并没有让仁王雅纪感到尴尬，因为很快，场外观众的热切反应就帮他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枭谷！枭谷！”
“仁王！仁王！”
哪怕幻影过这么多人，仁王雅纪也不得不承认这么一件事：迹部前辈的赛前仪式，确实很适合热场子！
所以他才会对自家师傅泪眼汪汪的蛋花眼视而不见，坚定地选择用迹部景吾的唐怀瑟发球来开启自己接下来的发球局。
毕竟……
帅，可是一辈子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