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国青集训1
“jr……宇, 宇都？”
东京新干线车站——
影山飞雄正一脸严肃地看着手里的路线图，仿佛是在进行一项极为覆杂的课题研究。
虽然用“课题研究”来举例子，对于一个期末成绩需要补考的排球笨蛋来说也挺残忍的, 但就难以攻克的程度而言，倒是蛮适配的。
要知道，能够乘坐新干线顺利来到东京，已经是他在路痴这个领域所取得的巨大胜利了！
所以何必苛求更多呢？
“……”
仁王雅纪双手抱胸, 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影山飞雄像是找不到方向的小蜜蜂一样, 在车站里到处乱转, 也不主动上前相认。
明明长了一张非常聪明的脸, 却是个实打实的笨蛋……
原来老天爷是这么喜欢乱关门的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
影山那个家夥就真的不考虑找车站的工作人员或其他乘客问一下吗？
促狭的妹妹头又坐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在控制不住地打了几声哈欠后, 才拖着行李箱，走到了对方的面前。
“武田老师的路线图不是写得很详细了吗？从东京站出发乘坐宇都宫线到赤羽站……”
突然出现在身侧的人和几乎是贴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吓了影山飞雄一跳。不过在看到眼熟的妹妹头时, 他又瞬间放松下来。
影山飞雄狐疑地看了眼身旁的仁王雅纪, 冷不丁地开口问道：“仁王……你这个家夥, 该不会是偷偷躲在某个角落看了好久的热闹，之后才决定出来‘拯救’我的吧？”
以他对对方喜欢恶作剧的性格了解,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仁王雅纪可疑地沈默了几秒，然后果断摇头，“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我只是‘刚巧’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刚巧’又在这里看到了需要帮助的你……这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命……夺？”
影山飞雄的舌头跟打结一样，重覆着仁王雅纪刚刚说过的话, 眼神中流露出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清澈。
不过他确实没有再继续深究对方嘴里的“刚巧”，到底有多“巧”, 而是就第一次听到的俗语纠结起来。
三言两语转移走对方的注意力，仁王雅纪松了口气，难得好心地解释了一句：“意思就是‘你考试考了零分，就以为第一名也考了零分’。”
“行了，别再纠结这个了！还是赶紧去集训的地方吧～”
两个人按照武田一铁给的路线图，成功坐上了正确的车次——
“听说白鸟泽又要搞联合合宿了！不过这次除了自家排球部的成员之外，其他排球部只邀请了暴躁小老头感兴趣的一年级……”
仁王雅纪和影山飞雄交流着各自的情报，在没有可靠的前辈们在场的情况下，两人看起来格外稳重。
事实上，要不是国青强化合宿更重要一些的话，鹫匠锻治也会给他们两个人发出邀请，毕竟这两人在排球方面的天赋也是有目共睹。
“枭谷这边的话……尾长和堀越都收到了邀请。”
“乌野是月岛那个家夥！”
“诶～竟然没有翔阳吗？虽然多少能够明白暴躁小老头选人的标准，但是之前的合宿翔阳表现得也不差吧？连列夫都收到了邀请唉！”
“不清楚，但日向那个家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是了！”
别说——
两个人虽然不在现场，但对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倒是猜得八九不离十。
因为日向翔阳确实不是会轻易放弃的性格！
“实在不行我就给教练他们打个电话，邀请乌野的大家一起参加合宿吧！我们枭谷这次可是准备去北海道磨炼意志呢！”
“北海道……”
不等影山飞雄对从未去过的北海道，表达出自己的向往，车厢内突然响起一阵夸张的吹嘘——
“我跟你们说，排球里只要力量够大，根本不用管什么角度和技术，球肯定能过网得分！”
留着章鱼发型的高中生眉飞色舞的跟同伴说着话，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格外刺耳，手中还有一下没一下地向上托着排球，引起了周围乘客的强烈不满。
但霓虹社会就是只要没有直接影响到自己，即使再怎么不满也不会轻易地显露出来。
所以除了坐在几人面前的女生，大部分人都事不关己地撇过头去。
女生：“……”
“而且传球啊～根本就不用讲究什么手法，只要用手掌硬往上顶就行，什么手指的缓冲丶手腕的控制，那都是花架子，没什么实际用处的！”
“哦哦哦，佐佐木看起来很懂的样子唉！”
“哈哈哈！那可不？佐佐木老大平时对排球的研究可深入了。”
“我就说看排球比赛里的传球动作明明那么覆杂，结果也不是每一球都能得分……肯定是故意搞得玄乎！还是老大英明，一眼就看穿了本质。”
“……”
让人听了眼前一黑的论调传到了影山飞雄和仁王雅纪的耳朵里——前者刚刚还稍显懵懂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后者则是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感慨在运动少年的世界里，反派炮灰的塑造还真是千人一面。
话说，这里真的不是作者偷懒了吗？
“而且什么‘三大主攻’丶‘六大王牌’丶‘最佳二传’……都不过是噱头而已！”炮灰佐佐木满脸不屑地继续说道，“这些名号，很多时候只是媒体为了博眼球丶炒热度而编造出来的。那些顶着这些名号的选手的真实实力，没准儿还比不上咱们这群刚开始学排球的人呢！”
——这话说得就着实有些不知所谓了！
仁王雅纪的眼神同样变得冰冷起来。
一群人开始在车厢内试着练习传球，在即将砸到无辜女孩子的身上时，一只手迅速且精准地挡在了前面……
两个身材高挑丶身上肌肉线条紧实，长相还池面的一年级，并排挡在了女孩子的前面，其中一个还单手握着自己刚才拦下来的排球。
“你们……”
炮灰们刚想开口，就听没有拿球的妹妹头先嘲讽地笑了一声。
“你们的排球知识难道都是跟屎壳郎学的吗？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仁王雅纪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摇头，嘴角还勾起一抹讥笑。
“你……”
佐佐木伸出手指，一副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
“你什么你！只要力气大就能过网得分？你还不如去滚粪球呢！最起码还能为生态平衡做贡献。”
“我……”
“我什么我！都是噱头丶都是炒作是吧？人丑就要多读书，先学会‘噱头’的汉字怎么写吧！”
“……”
混混们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一旁的影山飞雄还在气势十足地站着帮忙撑场，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来，他的双眼已经涣散无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茫然。
——原来除了boke……竟然还有这么多怼人的词汇吗？
“……可恶的臭小鬼！”佐佐木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愤怒地瞪着眼前比自己高的仁王雅纪和影山飞雄，却又不敢有什么动作上的冲突，只能色厉内荏地喊道，“难道你们就很懂排球吗！？”
仁王雅纪哼笑一声，话还没有说出口，一旁的影山飞雄先大声地呵斥起来：“我们两个对排球的了解程度，和你们对粪球的了解程度是差不多的啊！！”
炮灰们：“……”
仁王雅纪：“……”
类比的很好，下次不要类比了！
两个人人高马大的，几名高中生见在他们这里讨不到便宜，车厢内的其他人又都愤怒地注视着自己的样子……于是在最近的一站到达后，连忙灰溜溜地逃了下去，连球都没有拿。
没想到影山竟然也学会了怼人的仁王雅纪，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完全没有意识到因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差点儿把对方给带上一条不归路。
“干得漂亮！影……飞雄，你现在距离一名成熟的排球选手，又迈进了一大步！”
“是，是吗！？这可真是太好了，雅纪！不过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我来东京的事……小武老师肯定会提前联系枭谷让你关照一下我，所以应该不存在什么‘刚巧’吧？”
赶走了讨厌的人，两个人开心地撞了一下肩膀，顺便还借着这个机会改变了对彼此的称呼。
只是影山飞雄后面的那句话，成功让仁王雅纪的眼神心虚地闪烁了一下：……看来m字刘海还是要比橘子头多一些头脑的！
“那个……请问是立海大的仁王君吗？”被救下来的女生小声地打断了两个人的交流，让仁王雅纪不用再接受来自影山飞雄的灵魂拷打，暂且舒了一口气。
他转头看向了开口说话的女生，觉得对方好像有些眼熟，但又不是能立刻叫出名字的程度，于是纠结地皱起眉头：“你是……”
“啊！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青学的龙崎樱乃，之前网球部比赛的时候有到现场帮大家加过油……而且，仁王君和越前君是朋友吧！所以我对仁王君的印象才要更深刻一些。”
“……好像有点印象了。”仁王雅纪摸着脑袋，似乎是回想到了什么。
不过却不是对龙崎樱乃个人的，而是因为对方提到了熟悉的人，所以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扒出了几个总是站在越前龙马身后的身影。
“你也是越前的爱慕者吧！”仁王雅纪斩钉截铁地说道。
谁让他家损友虽然长了张注孤生的嘴，但是却有着一张足以当海王的脸啊！
“爱，爱慕者！”龙崎樱乃开始红温，她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眼神也变得慌乱起来，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不，不是的。我只是很欣赏越前君的网球技术，我们是朋友……应该算是朋友吧！”
同样长了张注孤生的嘴的仁王雅纪，慢悠悠地“哦”了一声，还没有开窍的小脑袋瓜，并不怎么在意对方到底是不是在玩暗恋这么纯情的事。
因为他突然发现……
“我们刚刚是不是坐过站了？！”
外面一闪而过的站牌让仁王雅纪瞪大了眼睛，他立马转头看向了一旁满眼写着茫然的影山飞雄。
“大，大概是吧？”影山飞雄磕磕巴巴地接过话茬。
两个人一起趴在车门的玻璃上，看着车外不断后退的景色，表情如同夏日祭典的火男面具一样哀愁。
应该下车的人没有下，不该下车的人却下去了——以佐佐木为首的那几个炮灰，刚刚临时下去的那一站，刚好就是仁王雅纪和影山飞雄准备下车的站点……
幸好下一站很快就到了，两个人迅速下车。
只留下龙崎樱乃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伸出右手，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糟糕，本来想和仁王君说越前君从米国回来了的事呢！但是根本没有机会开口……不过就他们两人的朋友关系而言，仁王君应该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
妹妹头什么都不知道，妹妹头也没心情知道……
头一回体会到迷路是什么滋味的仁王雅纪，一脸崩溃地看着身旁的影山飞雄。
本来只要简单地在站内换乘回去就好，结果这个时间点根本没有合适的车次，需要再等上半个小时才有车……然后又因为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地走错了出站口，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偏离车站有一段距离了。
没办法，既然错都错了，那不如就这么直接躺平……才怪！
仁王雅纪立马掏出手机联系了泷泽教练，期望对方还没有带着其他人出发去北海道，或者找个靠谱的人来把他们送到味之素国家训练中心也可以！
然而等他挂断电话的时候，就发现影山就那么直楞楞地站在一家门店面前发呆。
“这是……理发店？”
看着玻璃门上写着「genji」的字样，仁王雅纪有些心动地摸了摸自己的刘海。
说起来他的头发确实需要补色了，要不要趁着泷泽教练安排的人还没到的这段时间，先去店里打理一下呢？
头发同样有些长的影山飞雄也有些心动，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推开了理发店的门——
等国青集训中心的云雀田教练开着车，抵达约定好的接人地点时，就因为看到两个穿着枭谷和乌野队服的笨蛋，顶着足以让人惊掉下巴的新发型，从而不受控制地缓缓张大了嘴巴。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