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是妖吗 “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说实话,……
柳叶舒打开瓷罐, 清新的草药香气飘散开来,罐中是淡绿色的药膏。
这是她前几日翻阅着系统的草药百科做的,效果好不好, 她自己也拿捏不准。
“这药膏是我自己做的, 用了些清凉的草药,你们试试。”
柳弟迫不及待地伸出胳膊, 急切道:“姐, 快给我抹抹, 这些蚊子咬得我浑身难受!”
柳叶舒舀出一小勺打圈涂抹在蚊子包上, 凉凉的药膏带着淡淡的药草香气, 涂上后刺痛很快消退, 痒意也淡了。
“嘿, 姐,你这药膏可真神了!”
高壮仆役和矮胖仆役见状, 也纷纷靠过来, 但没有主动出声讨要。柳叶舒主动递给他们,等他们涂完, 柳小弟身上蚊子叮咬后抓挠的痕迹虽然还在, 但肿包已经平了。
高壮仆役转动着瓶子端详, 忍不住啧啧称奇:“在这边塞多是薄荷止痒,也见过些医馆卖中草药调制的药膏,但效果远不如你这药膏这么好。这清凉劲儿刚一抹上去,痒立马就消了。”又惋惜道, “可惜现在已是秋天, 若是夏天做些药膏专治蚊虫叮咬,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柳叶舒笑意淡然,也没做多的解释。
柳父一直没出声, 涂完药膏还给柳叶舒时,神色略有些不自然:“舒儿,你这药膏的原料是哪来的?”
柳叶舒察觉出这问话有言外之意,却一时没有咂摸出意思,便如实回答:“将军的菜园里,我隔了块地方种点草药。”
柳父看向两个仆役,他们连点头:“是呢,那菜园久未开垦,没想到土却肥沃得很,柳姑娘每日浇水,撒进去的种子遇风就长,现在已经长出一茬了。”
矮胖仆役还补充:“要不说将军府是福地呢,我看柳姑娘也是福星。”
柳父欲言又止,眼神闪烁了一下,最后只是含糊道:“那就好,那就好。”
柳叶舒收起了小瓷罐:“好了,咱们赶紧继续干活吧,趁着天好,抓紧把活儿做完。”
又过几日,柳父留下自家留着吃的玉米和过冬做棉被的棉花后,见玉米和棉花已晾晒得差不多,便差柳弟联系上次收购小麦的粮商。这粮商对柳家的麦子品质印象极好,再接到柳父的消息后,毫不犹豫地答应。
熟悉的牛车队再度来到晾晒场,几名粮商夥计笑呵呵地走进院中,准备查看这次的收成。
晾晒场上,金黄的玉米铺满了地面,颗颗饱t满,阳光下泛着微微的金光,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粮商弯腰拈起一颗玉米粒,手指轻轻一拈,立刻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粮商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干燥饱满,颗粒匀整,色泽也好。”
随后,粮商的目光移到了不远处的棉花堆。棉花洁白如雪,经过几天的晾晒,蓬松柔软,手感轻盈。粮商上前抓起一把棉花,放在手中轻轻揉捏,感受着棉花的弹性和质地,赞赏道:“这棉花也上乘,干净蓬松。”转头对夥计吩咐道:“赶紧动手装车吧,这一趟可不小。”
夥计们闻言,立刻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熟练地将晾晒好的玉米用麻袋装好,一袋袋装上牛车。棉花也被小心翼翼地打包,堆在车上。几辆车很快便被装得满满当当,车轮压在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粮商对柳父道:“你这玉米和棉花我也按照市价高出一成的价格来收。玉米共八百斤,棉花共一千斤,共十八贯钱。”谈妥了价格之后,两人随意地聊了几句,忽然提起:“今年光是这玉米和棉花就收了这么多,想来地不少吧?”
“我家田地并不多,总共也就八亩多一点。”
听到这话,粮商和他的夥计们都楞住了,彼此对视了一眼,粮商眉头一挑,额间皱纹被挤得像梯田:“八亩的地?这就能产出这么多粮食?”又皱眉问道:“你们家用的是什么种子?莫非是有什么特别的品种?在哪买的?”
柳父摇头:“都是从村里李管事那里领来的普通种子。”
粮商听后,眼中更是充满疑惑:“同样的种子,怎么别人家的地里收成就没你家这么好?莫不是用了什么独特的耕作方法?”
柳父也只是淡然笑笑,没有再多言。粮商见状,也不再追问,拱手道:“柳老伯,以后有好的收成,记得再来找我们。”
柳父拱手道那是自然。
待粮商离开后,柳叶舒与柳父站在院中,看着牛车渐渐远去。
柳弟也学着大人的样子,背着手看向粮商的背影,一脸深沈:“今年真是好年成,爹,我们今年是不是吃喝不愁了?”
柳父拍了一把他的后脑勺,笑道:“反正今年能让你过个好年。”
柳叶舒拿了两贯钱去给两个仆役,这两人此时也不再推搡,收下后便急着告辞去买肉喝酒去。
夕阳的馀晖像一层柔和的金纱,轻轻铺洒在蜿蜒的乡间小路上,染红了整片田野。柳叶舒丶柳父和柳弟肩并肩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伴着微凉的晚风,脚下的泥土松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柳弟走在前面,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蹦跳着,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兴奋。他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镰刀,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话,满心期待着今年的年节。
“姐!今年过年我们能不能包饺子啊?”柳弟回过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柳叶舒,话语里满是雀跃,“我想吃猪肉馅儿的,还有你上次答应我的豆沙馅儿的饼!哦对,还有扣碗肉……”
柳叶舒笑着摇了摇头,忍不住打趣:“你这馋嘴的,离过年还有好些时日呢,就开始惦记吃的了?”
柳弟不服气地嘟囔:“可不是嘛,收完了庄稼,不就该备着过年了吗?咱们今年收成好,过年肯定要好好吃一顿,猪肉丶鸡肉丶鱼肉……”
柳父却一路沈默,目光时不时落在柳叶舒身上。他眉头微皱,心中翻涌着难以言明的疑虑。终于,他停下脚步,拍了拍柳弟的肩膀,低声说道:“翎儿,你先回趟家,去取了种子还给李管事,晚了他那没人了。”
柳弟正在兴头儿上,高兴被使唤,应下后一溜烟跑走了。
柳父目送柳弟远去,缓缓转身,眸光如炬,定定地凝视着柳叶舒。他语气低沈,透着一丝压抑的情绪:“舒儿,为父有话相询,你需如实以告。”
柳叶舒微微一楞,隐隐感到不安,但仍柔声道:“爹,您有什么话尽管问。”
柳父看着她,目光深沈:“自你病愈醒来,便似判若两人,我一直在思量……””
“你真的是我的女儿,抑或是被什么妖邪之物附身?”
柳叶舒睁大眼睛:“爹,您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我不过是最近学会了一些照料家中的事情,怎么会和这些牛鬼蛇神有关系?”
柳父眉头紧蹙,语气愈发严厉:“这段时间,你做的事情哪一样不离奇?从前你不过是个任性的姑娘,哪懂得农事丶经商这些?若非用了什么旁门左道,如何能做到这些?”
“爹,您别听人胡说八道。我不过是看过些农书,运气好罢了。况且,李管事那里领来的种子,别人也在用,咱家庄稼好不过是天时地利!”
柳父冷哼一声,语气愈加严厉:“天时地利?你骗骗翎儿还行。那我倒要问你,流放前你终日在闺阁,读的不过《女诫》之流,四书五经都不曾涉猎,何来农书?还有,泡菜和麻酱鸡蛋的调料是哪里来的?我问过翎儿,他未曾见过你去集市上买这些。你院子里那些鸡崽,长得比正常鸡崽快了多少?”
空气仿佛凝滞,许久,柳叶舒强颜欢笑,上前轻扯柳父衣袖:“爹,您相信我,我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一切不过是运气——”
“胡说!”柳父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气,猛然拂袖,“从前的你哪有这样的能耐?我不是傻子,你到底在瞒着什么?”
“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说实话,再来找我罢!”
柳父怒气上涌,再不愿多言,一甩袖袍,转身阔步而去,留下柳叶舒伫立原地,如遭雷殛。
她的双手有些发麻,无力地垂在身旁。原本打算直接回家,现下将军府怕是也已过了门禁,她缓缓迈着步子,沿着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路上行人渐稀,凉风钻进衣领,她打了个哆嗦。
四周的村庄渐渐变得寂静,只剩下她的脚步声在夜风中回响。忽然,她隐隐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回头张望,却只见远处黑漆漆的田地和隐隐约约的树影,没有任何人影。
她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步伐。
然而,不远处的风声突然变得诡异,仿佛与她的步伐若即若离地跟随。柳叶舒的心跳猛然加速,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她强迫自己镇定,却依旧感到身后那不明的存在越来越近。
猛然间,一股冰冷的气息贴近了她的脖颈。柳叶舒只觉得背后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压制,紧接着,脖子上猛然一疼,宛如利刃刺入。她猛地睁大眼睛,身体渐渐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