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平定虫灾 “只要大家听我安排，一定能……
柳叶舒不跟他打趣, 回到自己房中，出来时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她轻抚封面，这是她整整一年的心血。系统提供的每一处地理标注, 她都仔细誊抄, 绘制成图。
回到祁馀的书房，将册子轻轻放在案桌上。烛光映照下, 她翻开第一页：“这是漠北地理志, 详细记载了各地的水源丶草场和气候变化。”
祁馀凑近细看, 只见密密麻麻的文字旁绘着精致的地形图, 每一笔都极为工整。他注意到图上标注着不同颜色的记号：“这些符号代表什么？”
“红色的是水草丰美的绿洲, ”柳叶舒纤细的手指轻点图上朱红的标记, “青色标注的是隐蔽山谷, 最适合大军屯驻。”她又指向几处黄色记号，“这些是沙地, 行军时要特别小心, 容易陷入流沙。”
她翻到下一页，指着细密的文字：“每处地形的具体位置丶特征, 还有放牧的最佳季节, 都记录在这里。”烛光映照下, 她的侧脸专注而认真。
地图上的每一处标记都极为详实，就连不起眼的山涧溪流都一一记录。更难得的是，还标注了各地的气候变化，什么时候会有大风, 哪个季节容易下雪。
“舒儿, 你怎会知道这些？”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柳叶舒抿唇一笑。这些都是她借着了解商路为由，一点点向系统询问，再细心绘制。“等你这次回来, 我便都告诉你。“
祁馀仔细翻看着地志，目光划过每一处精细的标注。这已不是简单的地图，分明是一部详尽的行军指南。水源丶地形丶气候，无不记载得明明白白，有了这个，等于多了一双在漠北草原上的眼睛。
“此去漠北，凭这本地志，此战又多了几分胜算。”他轻轻合上册子，擡眼看向柳叶舒，“如此一来，没有赏赐倒是说不过去了。”
柳叶舒却望着烛火出神，半晌才道：“听闻漠北的白玉簪通体似雪，甚是好看。”
话音刚落，她便有些t脸红，低头拨弄着衣袖。这般撒娇似的索要，倒是头一遭。
祁馀看她难得露出小女儿姿态，不禁莞尔：“漠北的白玉，确实难得。若得胜归来，定给你寻一支最好的。”
*
清晨，柳叶舒正在鸡舍查看鸡苗，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周边区域发生虫害，疑似东亚飞蝗入侵。建议立即采取防治措施。】
话音未落，柳叶翎慌慌张张跑来：“姐！你快去地里看看，地里丶地里……”
王老汉紧随其后，额头沁满汗珠：“柳姑娘，地里的庄稼遭了灾了！铺天盖地的虫子，眨眼功夫就能啃掉一大片麦苗！”
柳叶舒快步赶往麦田，远远就听见田间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庄稼人们或蹲在地头，或站在田埂上，面色灰败地望着眼前的惨状。
“老天爷啊，这可怎么办！”王老汉一屁股坐在田埂上，颤抖着手指着被蝗虫啃食得七零八落的麦苗，“这一片全完了，全完了！”
“我家那十亩地，昨儿个还好好的，这才一宿的功夫......”李老伯抹着眼泪，声音哽咽。田里的麦子是他全家的希望，如今却眼睁睁看着被蝗虫吃光。
年轻力壮的庄稼人们试图驱赶蝗虫，有的挥舞着草帽，有的用树枝抽打，甚至有人点起了火把。但蝗虫实在太多，驱散一片，转眼又飞来一片。
系统立即弹出详细信息：【东亚飞蝗，繁殖期约28天，以嫩叶为食，一只成虫每日可食用相当于其体重的植物。预计本次虫灾规模：中等偏上。】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张婶子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看着自家的麦田一点点被蝗虫蚕食，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要是颗粒无收，今年可就要饿肚子了......”
眼看着众人心慌意乱，柳叶舒快步上前：“大家别慌，我有办法！”她的声音清亮坚定，让惊慌失措的庄稼人们看到了一线希望。
“舒丫头，你真有办法？”王老汉颤巍巍地站起来，眼中露出期待的光芒。
“有办法，”柳叶舒点点头，“只要大家听我安排，一定能保住这片麦田。”
“翎儿，你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去集市，多买些草木灰和石灰回来。”柳叶舒转向王老汉，“王伯，您带人在田埂上挖沟，要深三尺，宽两尺。”
“挖沟？”王老汉将信将疑。
【提示：东亚飞蝗不善跳跃，深沟可有效阻隔其前进路线。建议在沟内撒入草木灰和石灰，可灼伤蝗虫表皮。】
“对，挖沟。”柳叶舒笃定地点头，“我再让人去准备硫磺和艾草，等会儿在田边点燃，用烟熏。王伯只管安排人手挖沟就是。”
柳叶翎一溜烟跑去了集市。王老汉虽有疑虑，但见柳叶舒神色坚定，便带着佃户们开始挖沟。
不多时，柳叶翎带着几个小夥计扛回了十几袋草木灰。“姐，石灰还在路上，马上就到。”他抹了把额头的汗，“你说这些真管用？”
柳叶舒看了眼系统提示：【草木灰中的碱性物质可灼伤蝗虫表皮；石灰具有脱水作用。两者配合使用，可有效阻止蝗虫前进。】
“管用，”她一边吩咐人将草木灰倒入防虫沟，一边解释，“草木灰会伤它们的皮，石灰会让它们脱水。等会儿再点上艾草，它们闻到烟就会改道。”
“那我去把家里存的艾草都拿来！”柳叶翎又要跑，跑到一半灵机一动，又折了回来，“我去鸡舍把鸡都赶来，让它们啄食蝗虫？”
“还没到放鸡的时候，要等草木灰和石灰发挥效用。”
王老汉这时走过来，擦着汗道：“姑娘，沟挖好了，深三尺，宽两尺，沟底也整平了。”
“好，”柳叶舒点点头，“王伯您看，蝗虫已经被草木灰挡住了，等石灰到了，再铺一层，它们就过不来了。”
果然，蝗虫遇到草木灰便纷纷后退，有些掉进沟里的蝗虫在草木灰中挣扎片刻就不动了。
系统显示：【防治效果：45%，建议继续加强防线。】
“翎儿，”柳叶舒唤来弟弟，“你去让人把艾草点上，要在上风处，让烟飘向蝗群。”
不多时，浓烟缭绕在田间，蝗虫果然开始改变方向。
柳叶翎看得目瞪口呆：“姐，你怎么知道这些法子的？“
柳叶舒笑而不答，继续查看系统数据：【防治效果：67%，建议开始放牧。】
“现在可以放鸡了！”她吩咐道，“把鸡群分成三批，轮流放牧，别让它们太累。”
众人按她说的做了，果然见效。一天下来，蝗灾得到了初步控制。王老汉惊叹不已：“柳姑娘，您这些法子都是从哪学来的？”
“书上看来的，”柳叶舒平静地说，“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柳叶翎打岔转移了话题。这段日子，他总觉得姐姐多了些神奇的本事，就像提前知道要发生什么似的。但他也明白，这或许就是姐姐的秘密，不便多问，他也不想让别人问。
入夜时分，柳叶舒查看最后一次系统数据：【防治效果：89%，预计三日内可完全控制虫灾。建议继续保持防治措施。】
她站在田埂上，望着渐渐平息的虫灾，村民们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就在这时，系统突然跳出提示：
【恭喜完成虫灾治理任务！】
【任务评级：完美】
【获得奖励：
农事技能升级：虫害防治等级提升
特殊物品：避虫香包配方，可制作驱虫香包
解锁新技能：虫害预警，可提前三日预知虫灾】
柳叶舒收下这些奖励后，忽然想起已经离开半月有馀的祁馀。漠北天寒地冻，不知道他那边可好？
*
十月中旬，大军果然遭遇了漠北的第一场沙暴。黄沙漫天，遮天蔽日，普通马车在狂风中摇摇欲坠，有些甚至已经陷进了流沙。然而柳叶翎特制的粮草车却岿然不动，轮毂上特殊的凹槽让沙子自动流走，加固的车厢也将粮草牢牢保护。
辎重官惊喜地发现，不仅粮草安然无恙，就连车轮也纹丝未损。当匈奴斥候远远窥探，以为汉军必定损失惨重时，祁馀的大军却安稳地等待风暴过去。
入夜，风沙终于平息。月光下，士兵们熟练地拆解粮草车，三下五除二就搭成了一顶顶暖和的帐篷。祁馀站在帐外，看着那些巧妙的设计。通风口像一片片鱼鳞，既能散热又不会让风灌进来。车厢上精心设计的通风口不仅能挡风，更让帐篷内得以生火。很快，炊烟袅袅升起，热腾腾的饭菜香气在寒夜中飘散。
篝火在寒夜中跳动，映红了将士们冻得通红的面庞。从粮草车上卸下的干粮分发下来，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掏出来尝尝。
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肉干，外表微黑，却散发着醇厚的香气。老兵刘五子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这味道，这味道！”他连声称赞，“在外打了二十年仗，头回吃到这么好的干粮！”
肉干不仅口感松软，就是在刺骨的寒风中放了许久，也不见硬化。粮食更是奇特，既不会结冰，又特别耐饱。
“听说这是祁将军府上的厨子研制的。”有人说着，又喝了一口热汤。
“什么厨子！”王三牙接话，“我听亲兵说，是个女子研制的，祁将军府上的柳姑娘！”
“柳姑娘？就是那个养鸡的柳姑娘？”刘五子惊讶地瞪大了眼，“难怪呢，听说她是流放来的，知道咱们行军打仗的苦处。”
行军第十日，斥候飞马来报：“匈奴游骑在三面出现，截断了我军补给线！”
祁馀闻报不惊，指着漠北地理志上一处标记：“这里，乌兰山谷西侧有一片隐秘的绿洲，水草丰美。从这条山路过去，匈奴发现不了。”
天明时分，祁馀亲自带队探路。果然在群山掩映处，发现了一片广阔的水草地。清澈的山泉从岩缝中流出，周围尽是青青牧草。这处绿洲被群山环抱，不仅隐蔽，还能挡住凛冽的北风。
大军随即转移，战马在这里得到了充足的休整。每当夜幕降临，士兵们就将粮草车改装成帐篷，车上的特制炉竈燃起熊熊火焰，让将士们在寒夜中也能喝上热汤。
决战前夕，一场暴雪毫无征兆地席卷草原。纷飞的大雪几乎将天地连成一片，连营帐都几乎被埋住。远处隐约传来匈奴军营的惊慌声，显然他们的营地已经被大雪摧毁。
而汉军却安然无恙。祁馀早就按照地志上的记载，选在了一处避风的谷地扎营。群山阻挡了最凛冽的寒风，特制的粮草车更t是发挥了奇效。士兵们将车厢重新组装，搭成了一个个御寒的帐篷。就连马匹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在临时搭建的马厩中避雪。
真正的恶战发生在乌兰布统草原上。漠北的风雪像刀子一样割着人的面庞，战马的鬃毛上都结了冰凌。然而前线的将士们依然斗志昂扬，这全靠柳叶翎设计的特殊炉竈。他在粮草车上安装了一个既防风又散热的炉具，让士兵们即便在冰天雪地里也能煮上热汤。
祁馀骑马巡视前线时，看见士兵们围着炉火，一边喝着热汤，一边吃着那些特制的干粮。有人在啃着不会结冰的肉干，有人在喝着温热的米汤，营地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反观匈奴大营，情况却十分糟糕。他们的粮草在风雪中已经冻坏，战马因为找不到牧草，一个个瘦骨嶙峋。士兵们蜷缩在破烂的帐篷里，连一口热汤都喝不上。
这场仗，还没开打，胜负就已经分明。等到两军真正交战时，汉军将士个个精神抖擞，而匈奴兵已经被寒冷和饥饿折磨得毫无斗志。
仅仅半日，匈奴军队崩溃，留下满地的盔甲，狼狈逃窜。
*
宁安郡的冬日，一场小雪悄然飘落。雪花轻盈地打着旋儿，为城墙镀上一层薄薄的银白。柳叶舒站在城门楼上，目光穿过纷纷扬扬的雪幕，望向北方。自从三日前听说大军凯旋的消息，她就天天来此守望，直到手脚冻得发麻也不愿离去。
“柳姑娘！”一个小卒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匆匆跑上城楼，“大军已经在城外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听说将军要直接去京城覆命，可能不会进城了。”
柳叶舒裹了裹披风，摇摇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会来的。”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很快又融化成水珠。
果然，正午时分，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雪而来。祁馀带着几名亲兵，风尘仆仆地赶到。他远远就看见城门楼上那道纤细的身影，策马上前，面带疲惫却依然含笑：“让你等急了。”
“我知道你会来。”柳叶舒轻声说，“这是今冬第一场雪。”雪花飘落在她的青丝上，衬得她愈发清丽。
祁馀擡头眯眼看着纷飞的雪花，肩上的狼裘上还凝着冰霜：“比漠北的雪小多了。”他利落地翻身下马，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得严实的小包袱，“这是从漠北带回来的。”
柳叶舒伸手接过，还未来得及打开，远处就传来催促声：“将军，该启程了！陛下还等着覆命呢！”声音被风雪吹得有些模糊。
祁馀轻叹一声，擡手替她拂去肩上的雪花：“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她轻声应道，目送着他翻身上马。
望着祁馀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风雪中，柳叶舒打开包袱。
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簪安静地躺在油纸中，簪头的形状，赫然是当初柳叶翎设计的粮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