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接吻
江野将许瓷送回京都影视学院的校园。
去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一个果篮, 又去诊所买了抗过敏药片氯雷他定片和针剂甘草酸铵。
药片不如针剂作用快,他做了许瓷会强烈过敏的两手准备。
果篮里有橘子丶西柚丶桑葚丶樱桃丶菠萝, 全是许瓷不能吃的水果。
江野将针剂配好,说:“你拿一个橘子尝尝,过敏了,我给你静脉直推。”
许瓷纤长的睫毛微垂,小心翼翼地盯着果篮里漂亮的橘子。
好像它是会咬人的怪物。
不同的食物在他身上的过敏反应程度不一样,对橘子的过敏反应最严重,有一次只是误触了橘子表皮,他的手和脸都肿了起来。
小到大他没有尝过一次橘子的味道。
犹豫了几秒。
许瓷还是对黄澄澄的橘子伸出手去, 白皙的指腹与冰凉的橘子皮相触。
这一次他竟然神奇地没有任何不适感。
许瓷慢吞吞地将橘子剥开,撕了一瓣儿橘子肉放进嘴里, 甜润清新的橘子味儿在自己的口腔里炸开,第一次体会到了夏日清爽的味道。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许瓷又塞了一瓣橘子肉,轻声说:“太好吃了。”
他快要哭了。
寡淡了十九年的味蕾,第一次感受到了满足。
他这么多年过的都是什么生活?
寡淡无味丶清汤寡水丶死气沈沈,吃饭永远只是填饱肚子, 没有过多少享受。
口腹上的满足更让他坚定了夺回自己健康身体的决心!
江野心里狂喜。
许瓷简单给他解释缘由,他不信玄学,但他永远信任许瓷, 许瓷说的话永远是金科玉律。
看到许瓷的过敏病症消失了,他心情愉悦极了,开心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改天我带你去吃火锅,那才是真的人间美味。”
许瓷:“好呀。”
他今天开了超跑, 脆弱的心脏负担过重了,身体有点不舒服, 雪白的脸蛋透着三分病态,一双乌黑漂亮的杏子眼也倦倦的。
和江野简单地告别,就回了宿舍。
宿舍里只有宋淇,老二老三还在社团里。
许瓷脱了鞋袜上床,转进被窝打算睡了一觉,闭上眼皮,病态的小脸蛋恬静乖巧,微微嘟起的嘴巴昭示着他病痛的脆弱,有种让人想把他抱起来好好疼惜一番的冲动。
宋淇去阳台把窗帘拉上,老妈子似的说:“我要去外地参加一个试镜,估计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老二老三这两天要随社团参加一个歌舞剧比赛,后天才能回来。等会儿我去取快递,取完就走,瓷瓷你有快递吗?有的话,我帮你取回来。”
许瓷没玩手机,手机放在床头充电。
宋淇拿了起来,打开了许瓷的手机,点开短信,皱了一下眉:“哎,瓷瓷,你有一个同城快递为什么寄到了西校区?”
许瓷擡起眼皮,才发现宋淇再看他的短信,脸唰一下红了。
他确实买了东西,但是一些情趣小玩具。
他对购买这种东西本来就有羞耻感,当然不敢寄在东校区了。
许瓷强装镇定,撒谎说:“这是寄给西校区学长的一个礼物,你不用帮我取的,他自己会取。”
宋淇“哇哦”一声,打趣了许瓷两句,就放心离开了。
许瓷雪白的脸蛋又红了一下,把脑袋埋进被窝,翻看信息,仔仔细细确认了一遍短信里没有暴露一丝痕迹,才安心睡下了。
一觉睡到晚上,许瓷身上的疲惫感完全消失了,他舒展了一下筋骨,贪恋了一会儿温暖的被窝。
怕夜长梦多,就戴上鸭舌帽和黑口罩,去了西校区取了快递。
在西校区食堂吃了一顿饭,才回宿舍。
宿舍里空无一人。
许瓷把快递盒子打开撕掉快递单,处理掉了盒子,才看了自己买的一堆小玩具。
一个圆球形状的小塞子,末端点缀着白软兔子尾巴。一些滋养某处的润滑膏。一个拥有安全绳的小玩具。
他买的都是一些保守的学生款,造型上看都是粉润俏皮的。
许瓷盯着说明书看了一遍又一遍,将用法熟记于心后,去卫生间将一个带小绳的玩具清洗了一下。
他欲望不太强,但也不代表他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况且郁寒礼老房子着火似的,动不动就想和他搞一下,他只有提前开发好了,才是对他自身的一种保护。
许瓷拿定主意试一试,锁上了门。
但不放心,给宋淇丶老二丶老三都发去了消息。
「淇淇,你现在到目的地了吗?」
「二哥,你戏剧表演忙吗?」
「三哥,你今晚比赛完还回来吗?」
把这几条消息发完后。
许瓷才意识到许祟沈有一段时间总爱发消息问他所在的具体地址。
他还以为许祟沈是关心他,多半是和柳艺倾约会心虚的,怕被他撞见抓包。
看三人都没回他消息,许瓷稍稍放心了。
他们肯定是忙的没时间回消息。
许瓷穿了一件圆领小印花睡衣,颈间皮肤雪白,乖乖地躺在床上,纤细的手指把玩了小球两下,轻咬着奶杏色的唇,将小球放了进去。
遥控器上有一档到十档。
许瓷只是把东西放进去就非常酸胀不舒服了,距离上一次时间太长了,难以适应了。
白皙的小脚无措地轻绞着柔软的床单。
先调了一个一档,难耐中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舒服,让人脸红心跳,这一瞬间手指都软了。
这时他的手机不停地弹出消息。
是宋琪他们三个人发的。
三人感觉许瓷莫名其妙的这种信息肯定有原因,把关心的话问了出来。
许瓷吓了一跳。
小巧轻便的遥控器从手中滑落。
许瓷的床与墙壁有缝隙,小巧的遥控器正好从缝隙中掉在了地面上,不知磕碰到了什么东西,档位上升。
许瓷漂亮的瞳孔骤然紧缩,娇艳欲滴的唇瓣中发出了一丝奇怪的声响,震动太强了,是他完全忍受不了的强度。
许瓷连忙咬住了下唇,他想先钻到床底先把遥控器拿出来。
见许瓷迟迟没有回应。
三个舍友纷纷打来了视频电话。
许瓷光着雪白的脚掌踩在地上,站都站不稳,纤瘦的手臂攀附在了床边,摇摇欲坠。
他试图先把睡裤里的东西扯出来。
可在他实施的过程中,纤细的小绳链……突然断了。
许瓷大脑一片空白。
断……断了?
视频电话铃声一再响起。
许瓷顾不得内心慌张,轻耸着纤细的眉骨,咬着湿热的薄唇。
一一挂断,在群里回了一条消息:「我闹你们玩呢。我在洗澡不方便。晚会儿聊。」
消息刚点了确认发出。
一通新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白皙的指尖好巧不巧地点在了接通上。
是郁寒礼的。
郁寒礼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他全部诱人难耐的神情。
郁寒礼坐在豪车的驾驶室,车内光线昏暗,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外面青葱的绿意。
夏日临近,校园内的香樟树枝繁叶茂。
郁寒礼坐在车内,雪白的衬衫开了两粒扣子,随性慵懒,一双冰冷的丹凤眼微敛,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他的每一个入镜动作都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
但这会儿许瓷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看。
许瓷想要把通话关掉。
可是磨人的小圆球似乎产生了微弱的电流,许瓷白皙如玉的手指都被电出了薄湿的汗水,胡乱点在手机屏幕上,根本就关不掉。
郁寒礼原本是想带许瓷去医院检查一下。
毕竟许瓷身体格外虚弱,今天又和人赛车,万一有个好歹就不好了。
可是电话接通后入目就是如此香艳的画面,许瓷闭眼咬唇的样子一看就不正常。
诱人的轻喘。
透过手机金属听筒在车内回荡。
郁寒礼不确定,也不好说明,轻声问:“许瓷,你这是怎么了?”
随着自动挡的横冲直撞。
许瓷口齿间全是抑制不住的破碎低吟,想到如此难堪的画面被郁寒礼尽收眼底,更加羞愤欲死。
可他这会儿手指丶手臂丶双腿都是软的,这种奇怪而又强烈的反应让他脑袋宕机了。
一波波微弱的电流刺激,他甚至觉得他可能买到了假冒伪劣的产品。
他……可能会死掉。
怎么办?怎么办?
娇嫩的皮肤下传来让人醉生梦死又难以启齿的酸痒感。
他可能是内娱第一个把自己玩死的男明星,死后一百年还会被营销号鞭尸的那种。
许瓷怎么尝试也排不出来,再也忍受不住,轻声啜泣了起来,甜软的声线揉着哭腔:“郁寒礼,都怪你。”
“我丶我一定是要坏掉了。”
要不是上一次躺尸几天的阴影在,许瓷肯定不会轻易尝试这些东西。
他连聊骚都会抗拒,是温婉典雅的美人。
清软的少年音全是不知所措。
脆弱丶无助。
郁寒礼一边轻声安慰,一边打开车门,修长的大腿迈开长步,向许瓷所在的宿舍楼走了过去:“别怕,我马上过来。”
许瓷根本不知道郁寒礼在哪里,他蜷缩着身体,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和未知的恐惧。
不到一分钟。
整个楼层好像突然沸腾了起来。
许瓷脸蛋丶耳朵丶嘴巴全都灼热,耳廓里流淌着的是血液的滚动和轰鸣声,耳朵都好似处在真空状态,听不到任何声音。
自然也忽略了楼层里,一个个小迷弟尖叫着的“郁影帝”的声音。
直到郁寒礼的声音在宿舍门外响起。
许瓷才知道他已经到了。
许瓷瞬间羞怯万分,可这会儿除了郁寒礼还有谁能够帮自己呢?
许瓷强忍着腿部酸软,站起身来。
只是打开门的一瞬间。
五官清冷俊美宛如神祇的高大男人出现在了他眼前,眉骨冷白藏锋,鼻梁高挺,薄唇似刀削般锐利,高大挺拔的身躯上散发着迷人的冷感。
许瓷双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脚踝微凸,纯欲又无辜,像是一只迷茫的小白兔。
震动再次强烈。
许瓷失力,扑进了郁寒礼怀里。
郁寒礼微微俯身,修长的手臂顺势钻过他的腿窝,高大的身形帮许瓷遮住了其他人的好奇打量,将许瓷拦腰抱起,关上了宿舍房间门。
郁寒礼:“哪张是你的床?”
许瓷眼圈粉粉的,沨纤长的睫毛上是湿漉漉的水意,听到郁寒礼的话,想到郁寒礼温文尔雅搭讪南溪的话,对郁寒礼的依赖感全部消失,嘴巴娇气地扁了一下,用小下巴一指:“就这张。”
糯糯的声调。
偏偏想要做出颐指气使的语气,真是娇戾。
郁寒礼将许瓷放在了床上,帮他取出来。
许瓷难为情,很是抗拒,一番拉扯之后才乖了。
郁寒礼的手指骨节很长,指甲修剪得整齐,甲床干净,拿了湿纸巾将手上温热的水渍擦干净,擡眸看向许瓷,眼仁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这么心急?”
“……”
什么心急不心急的。
说得好像是和你有关系似的。
只不过郁寒礼的手指太灵活了,许瓷甚至怀疑他是否参加过单指编中国结的吉尼斯世界纪录挑战,小漂亮哪里经历过这个,直接爽蒙了。
许瓷双眸放空,躺在床上好像一条小死鱼,过了一会儿才把脑内的旖旎挥去,没好气地将睡裤穿好,有气无力地:“滚蛋。”
“我……玩什么和你没关系。”
郁寒礼也不和他论证是否有关系,只是浅笑着将小玩具给许瓷收好,问:“你的遥控器呢?我看它不是自动的。”
许瓷:“掉床下了。”
许瓷宿舍的床是全国统一标准的宿舍床,宽一米二,长一米八的,床板也比较矮。
不过郁寒礼还是打开手机手电筒的灯,弯腰,单膝压在地上。
看了一下遥控器的位置,用晾衣竿给许瓷扫了出来,给许瓷同样收进了他的收纳包里。
许瓷看郁寒礼肩宽腿长拿遥控器并不容易,但还是扒着床沿毫无怨言帮他拿了,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一时间画面有点喜感。
许瓷没忍住,薄唇微微一翘,露出一个清甜无声的笑。
郁寒礼帮许瓷取出小东西时,已经被那美景调动了兴致,喉间紧得更厉害。
若是平时,他肯定会调戏一二,可现在许瓷正是难为情的时候,情绪稍微一撩拨可能就到了破防的边缘,他也正经了起来。
直接略过许瓷自我玩弄的话题,问:“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宿舍吗?”
许瓷:“嗯。”
郁寒礼:“我去了京都北山的赛车俱乐部,昨天墨衍舟在公开场合触我霉头,我本想给他一个教训。可是有人比我捷足先登了,是一个叫南溪的少年。我本想和他认识一下,感谢一下他的。”
许瓷一楞:“……”
这算是解释吗?
可是郁寒礼又不知道他是南溪,也不知道他和南溪搭讪的事。
所以这不是解释,而是一种报备。
许瓷心头莫名其妙梗着的一根刺,又莫名其妙消失了。
许瓷:“然后呢?”
郁寒礼:“然后当然是被他当作登徒浪子打了手心。你知道的,我这人性情专一,只对你一个人浪。”
“……”
谁!他妈的!!知道你这个!!!
少!给!!自己!!!贴金了!!!!
许瓷嘴角一翘:“活该。”
许瓷身娇体弱,玩这一下已经没力气了,垂下疲倦的眼皮,轻声说了一句:“我好困,你自便吧。”转身,面向墙,拉上被子又睡了。
郁寒礼微微挑眉。
总感觉许瓷哪里变了。
没有一开始有所顾忌地讨好了。
反而是一种娇气随性的相处方式,和以前一模一样。
郁寒礼失笑。
这个莫名其妙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的小家夥,好像又原原本本地回来了。
郁寒礼脱下皮鞋,他也困得要命。
常年失眠的神经裹挟着嗜血的侵略性,干扰了他正常的思考,他也不想就此离开。
上了许瓷的小床,抱着他,管他的身长腿长躺在小床上只能屈着身,可是没一会儿他就睡了过去。
——小安眠药就是好用。
宿舍内的画面静谧美好。
另外两个地方的人,此刻却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深夜,天盛娱乐总裁办公室。
墨衍舟一遍又一遍地观摩比赛的航拍画面,原本他对南溪有种覆杂的情绪在,不仅想把他当做惺惺相惜的劲敌,更多的是将他撕个粉碎,报仇雪恨。
可是看到航拍里的画面。
他心中的钦佩又多了一分。
经常玩赛车的人都知道,赛车是他们的第二灵魂,每一个走位都有想要表达的语言。
他发现南溪并不仅仅思想打败自己,就在自己面前炫技吸引自己的成分在。
可南溪到底是谁?
他想知道。
他抓心挠肝,他迫不及待!
他的一颗心脏快要被抓挠烂了,焦灼的,刺激的,尤其是濒临死亡时那一刹那的快感,都转化为了得知南溪身世的好奇心。
罗嘉给墨衍舟打来了电话:“我去查了以前南溪的比赛记录,发现他的数据被别人做过手脚,被保护得特别好,查不出来一点有用的信息。唯一能够动南溪个人资料的是江野的奶奶翟爱舒,和江野走得最近的一个人就是许瓷。
“墨总,你说今天那个南溪是不是许瓷?”
许瓷?
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嘴炮吗。
出来卖的,辱南溪了,南溪会挣这个卖身钱?
墨衍舟才不信许瓷和郁寒礼是什么爱情,冷笑一声:“不会查就别查,拿这种恶心人的信息来糊弄我,你当我傻的?”
另一边,许家人和柳家人聚在一起,都在为度假村的项目心急如焚。
项目所在地突然被检测是毒地。
因为这个项目涉及的金额巨大,他们一开始就做了这方面的调研,结果显示和毒地无关。
可是紧急覆检时又查出了两处有害物囤积。
要么是一开始就有人发现了这一事实,刻意掩盖真相,要么就是郁寒礼用了偷天换日的本事,恶意打压竞争,置他们于死地。
天无绝人之路。
江城相关负责人赵局长似乎有帮助他们的意思。
如果得到赵局长的帮助,他们还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柳艺倾:“你们真是心急急疯了,居然想巴结赵局长!郁寒礼既然想整死这个项目,他就绝对不留馀地,赵局长这里绝对有大坑等着我们,你们都没听说过郁寒礼连环套的手段吗?敌人遭了他的套,能让他来来回回吃个三四遍,把骨头渣都嚼干净了。巴结赵局长,你们还不如找许瓷。”
“郁寒礼就是为了给许瓷出气,才整我们的,一群病急乱投医的,还不如我一个混娱乐圈的。”
许惠民脸色难看:“许家真是家门不幸,招惹了许瓷这个白眼狼,祟沈,你看这事情怎么办?许瓷不是最迷你的吗?你去找他谈谈。”
许祟沈在期望的目光中,有些下不来台。
他一开始认为许瓷是和他闹脾气,可是这几天,他没少看娱乐圈的八卦新闻。
郁寒礼追许瓷实在是追得紧。
一个人被郁寒礼那种高不可攀的清贵男神追过,又怎么可能再看得上凡人?
可是,他和许瓷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散就散?就算没有爱情,他们还有亲情的羁绊。
许祟沈:“我试试看。”
许祟沈让助理p了一张他和许瓷的接吻照,发给了郁寒礼的工作邮箱。
郁寒礼那种洁癖感重的人,一定会非常恼火吧。
殊不知,全部许氏内部的邮件在郁寒礼那里都会被认定成垃圾文件,自动销毁。
许祟沈等了两天,没有等到任何风吹草动,一股邪火钻上心头,决定去找许瓷。
许瓷这两天过得有滋有味,别提多舒适了,周身好似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源源不断地给他补充气运。
金灿灿来学校找许瓷,带着许瓷去了郁氏传媒做妆造,因为有一个慈善晚宴需要许瓷陪同郁寒礼一起参加。
江野给许瓷打来电话:“日,墨衍舟真是疯了,这两天他的秘书和经纪人找我问你无数次了,我都怕他猜出你来。”
许瓷在郁氏传媒的化妆间做妆造,轻笑:“咱俩关系近,他们肯定第一个怀疑了我,墨衍舟不信呗。你就算告诉他,南溪是我,他也不会相信。”
真以为虐文主角攻的逻辑是白长的?
永远在误会,永远白长嘴。
就算真相摆在他面前,他也有一套自欺欺人的方法与真相擦肩而过。
这也好。
他也不想被墨衍舟纠缠。
他只想墨衍舟的好感给他提供气运。
今晚的慈善晚宴是国内五大时尚刊系之一的《爱明时尚》举办的。
《爱明时尚》在全球时尚圈都有着数一数二的地位,为了能够接触时尚资源,无数明星为了能够拍摄杂志封面打得头破血流,慈善晚宴自然是各路明星争奇斗艳的现场。
晚宴红毯采取电视台转播和直播的方式进行,地点在京都东明大厦,场外早已人山人海,无数媒体记者扛着长枪短炮蹲守在外。
许瓷自从得知网络暴力可以损害他的身体,就不再看网上发生的一些事情了,从金灿灿口中得知了郁粉已经接受郁寒礼和他的恋情了,但他心中也没底,毕竟网络是瞬息万变的。
万一挨骂,说不定过敏反应又有了呢?
真愁人。
郁寒礼的商务车停下,无数记者蜂拥而上,保镖们也和记者们展开了殊死拉扯。
郁寒礼从车上下来,一身裁剪得体的墨色西装贴合着他挺拔的肩身,矜贵淡漠,一丝不苟的大背头为他平添了几分阴鸷气质,气场强硬到让人不敢直视,偏偏他的耳骨上带了三枚黑钻耳钉,闪耀的钻石切面柔和了他身上的阴冷。
——欲气满满,多了一丝让全世界神魂颠倒的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郁寒礼!郁寒礼!!!郁寒礼!!!】
【郁神今天好蛊惑人啊,今天的造型比任何神图都美,这几颗耳钉把我的心彻底钉死了!】
【好想舔舔啊啊啊啊啊啊好想舔舔】
【他演的周立棠是我一辈子刻骨铭心的白月光了】
【我要淹死在弹幕的口水中了】
【你们都在舔屏,只有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小嫂子吗?之前太鲁莽了,以后再也不骂小嫂子了,哥哥嫂子谈恋爱,我就是快乐磕糖的小女孩!】
【我也想看!!!】
郁寒礼骨节分明的手掌挡了一下车厢上方,避免许瓷不小心撞到头。
许瓷从车上下来。
许瓷乌黑柔顺的发丝轻垂,脸蛋雪白盈透,轮廓小巧,鼻尖透着一颗浅色小痣,看上去纯欲乖巧,雪白修长的颈子上缠着一圈黑色蕾丝,流苏珠串扫在皮肤上,他的肌肤非常敏感,因为摩擦变得浅粉诱人。
【糟糕!我踏马鼻血喷手机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好甜美!内娱需要这样的甜妹!】
【妈的妈的,这是什么两大神颜聚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们是索命阎王派来冲业绩的吧,我这条贱命不值钱的呜呜呜呜呜呜呜,想死在他俩中间】
【天哪,今天郁神的耳钉是为了配许瓷颈子上的蕾丝圈吧,我都不敢想象,如果郁神去亲瓷瓷的锁骨,耳朵上的耳钉不小心勾到他颈子上的蕾丝了怎么办?那画面想想我就几棒莹莹】
【你们为什么都在磕糖,只有我想拿个粉色麻袋偷走老婆吗?】
【我也(黄豆流泪)】
【我也,老婆只有在我被窝里,我才感觉心里踏实】
乔明初丶柳艺倾丶墨衍舟粉丝以为今天粉丝会再度围剿郁寒礼和许瓷,没想到进入直播间是这种情况,纷纷开始带节奏。
——【郁寒礼本来是最爱粉丝的,许瓷让粉丝集体当了小三,粉丝也是脑瘫,这也磕?】
【↑滚】
【打字的功夫怎么没有把你累死?】
【大家都可怜可怜他吧,说不一定下一秒他就被车撞死了呢?】
【带这么明显的节奏是有多急啊,你是急着去投胎的吗?以后郁粉宠小嫂子的时候多了去了,有你破防的时候】
【网友们冷冰冰的话,看着人心里暖暖的】
许瓷与郁寒礼一起走了红毯,进行了一个短小的祝福《爱明时尚》录制,就参加五楼的慈善宴会了。
郁寒礼和影后盛雾丶视帝沈岸打照面寒暄,许瓷则是看见了宴会角落里的柳艺倾丶许祟沈,许瓷说了一句去洗手间就走了。
盛雾盯着许瓷远去的背影,圈里的瓜她没少吃,感慨:“我弟弟要是没被人偷走,也是这样可爱的吧。”
慈善晚宴一角。
柳艺倾:“我虽然推荐你去勾引许瓷,可你别再对他动心,我这个人最烦背叛。你要是背叛我,我把硫酸打你骨子里。”
许祟沈最烦他威胁人:“少说两句。”
柳艺倾冷笑:“我和你不一样,你生意失败了可能就要被你爹收回大权了。对了,你的预算只有一百万,账户里那五千万不能动。现在正是资金紧张的时候,你动了那五千万,在遂城那两个酒店就要易主了。”
许祟沈就算是讨许瓷欢心,也不会花大钱,这一点他没有昏头。
角落里,许瓷眼底闪过戏谑笑意,偷听真是个好东西。
——今天,他就让许祟沈心甘情愿花了那五千万。
许瓷去了拍卖会外的走廊里,双手抱住纤细的手臂,静静地望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钢铁森林,一幢幢灯火通明的大厦雄伟极了。
许祟沈本就在会场上搜寻许瓷,发现他一个人站在窗外的走廊,也走了过去。
“瓷瓷。”
许祟沈清冷的声线在许瓷身后响起。
许瓷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但是没回头。
许家度假村那么大的项目被郁寒礼摧毁了,却没有还给他一丝气运,说明不是他参与的报覆活动他得不到任何气运回馈,他要亲自谋划动手。
许祟沈:“这段时间我做了很多不对的事,你报覆我也是正常,只是度假村牵扯了太多人的心血,它不该被荒废。”
许瓷垂下浓密卷翘的睫毛,一大滴眼泪滑落,又匆忙擦了一下掩饰,努力笑了一下,说:“哥哥,你误会我了。我为什么不打乔明初,只打柳艺倾,还不是因为他从我身边抢走了你。我没让郁寒礼毁你的项目,郁寒礼他——”
“太霸道了。我后悔跟他了,我甚至想把他公司里的绝密文件偷出来曝光,可我不跟他跟谁?他虽然对我暴力,可也给我好多钱,只有钱能给我带来安全感。”
区区奥斯卡,小许老师必须拿下!qvq
许瓷很少当着人的面哭,就是因为次数少,才格外有含金量。
许祟沈一下子被激起了保护欲:“他打你?”
许瓷没说话,别开了眼。
——打到没有,打桩算吗?
许瓷欲擒故纵:“算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以后尽量让他少针对许家。”
许祟沈听许瓷还在乎自己就已经上套了,而且郁寒礼轻松就能毁了许家的项目。
可见郁氏家族权势滔天,如果郁寒礼中意许瓷,他稳住许瓷待在郁寒礼身边,就许瓷对他的情意,以后少不了他的好处。
许祟沈:“怎么没有用,我会向你证明我的真心。”
许瓷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初自己暗恋的人,真的是许祟沈吗?他一定是被下降头了才会喜欢许祟沈。
藏在角落的记者将这一幕拍下,他拍了几张照片。
因为许祟沈和许瓷距离得近,他手法高明,每一张照片都几近暧昧。
没有做其他的处理,直接发到了网上。
——#时尚慈善夜,许瓷暗会新欢许祟沈,豪门乱轮大戏上演,郁影帝疑似被绿!#
[我草,怎么回事?]
[纯路人,刚刚还在广场上磕站姐发的郁寒礼和许瓷的合照,怎么转眼工夫许瓷又和许祟沈搞上了?]
[许瓷果然水性杨花!!!]
[许瓷勾引男人真有一套,这眼泪掉得纯欲又无辜,我看上一眼心肝乱颤!]
[他到底在哭什么?合着吸了郁影帝的血,他还委屈上了是吧?]
[怎么这里不见郁粉嘴硬了,正主成现实版“大朗吃药了”]
网上酝酿了新的风暴,许瓷一无所知,回到了拍卖会座席,发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但也没有多想。
郁寒礼俊美的五官没什么表情,眼角眉梢染着一丝冰霜,冷得渗人。
许瓷本想和他说两句话,问问他怎么了,随着拍卖会的开始,他也不再说话。
拍卖员用中英双语讲解着一款欧洲皇室的珠宝项链。
价值不菲,三百万起拍。
许瓷目的就是套走许祟沈的五千万,怕许祟沈反应过来了不肯掏钱,给他发了消息:
「我想看看你的态度,这条项链我想要。」
许祟沈也没有让他失望,举了牌子。
许瓷白皙的手指轻轻触碰郁寒礼的袖口,搡了搡他,小声说:“寒礼哥哥,和他擡价,擡到四千九百万停手。”
而这时。
许瓷手机上推送了他和许祟沈的桃色新闻。
许瓷看都没有看,直接当垃圾新闻一键清空了。
笑死,回头草,笨蛋都不会吃。
郁寒礼金丝边眼镜后的眸色微冷,既然许瓷看到了新闻,应该给他一个交代的,但许瓷没有。
当拍卖官喊了:“三百万一次,没有没加价的,三百万二次,”即将第三次落槌时,郁寒礼薄唇冷掀:“四百万。”
他本该温文尔雅地给他擡价,但他现在只会冷冰冰地给他擡价,许瓷不给他一个解释,他就再也不会对许瓷笑了。
他有自己的底线。
“四百万。”
“五百万。”
“六百万。”
“六百五十万。”
“七百万。”
“七百五十万。”
……
“两千万。”
“三千万。”
许祟沈一开始不敢跟,可看到郁寒礼势在必得,他也大胆跟价了。
直到他喊出了:“六千万。”
郁寒礼好像死了一样,冷冰冰的薄唇紧紧闭合成了一条直线。
许祟沈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上当了,脸色苍白,面如死灰,一颗心坠到了谷底。
他一直煎熬到了拍卖会结束,惨白着一张脸,去了拍卖中心,和主办方说:“那条项链我不要了。”
主办方轻笑:“许先生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你难道忘了入场前做过资产校验和扣押了吗?一旦拍下古董,就必须支付相应金额,不然我们有权收走你在京都名下的所有房产,包括许家老宅。许先生详细考虑过再做答覆吧。”
最终许祟沈还是买下了那条项链,可是如此一来,他在遂城前程大好的酒店就要易主了。
许祟沈找到许瓷:“你从一开始就想耍我是吗?”
许瓷打了个哈欠:“不然呢?”
许瓷懒得理会他,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他常年酸痛的腰上汇聚了热意,格外地舒服,好似有无数气运在为他疗伤。
许瓷刚想走出走廊,迎面就撞见了郁寒礼,郁寒礼一身清寒,身上的冷意比腊月寒冬的天气都要冻人,狭长的丹凤眼藏着锋利,让人不敢直视。
许瓷往后退了一步。
郁寒礼又往前走了一步。
许瓷只好又退一步,走廊并不宽敞,许瓷纤细的腰抵住了背后的落地窗。
郁寒礼修长的手指辗转住了许瓷的唇,将他饱满的唇瓣揉出了娇艳欲滴的色泽,他眼皮褶子浅,看人时有这天然的冷感:“不解释一下的吗?还是以后直接把我当大郎喂药归西?”
许瓷鼻翼间全是郁寒礼身上凉薄的山间云雾味道,他感觉莫名其妙。
他看上去会瞎第二次的样子吗。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小许老师拙劣的美人计。
许瓷本来不想解释的。
可是小许老师心中残存的善良小天使在叫嚣——你看他都快碎了,郁寒礼快碎了,那个山巅霜雪高岭之花真的快碎了!
许瓷丝毫不顾忌许祟沈还在一旁,认真说:“我就是想套他的钱,刚刚见他那一面什么都没发生,说几句话逢场作戏而已。”
“和我在一起了还用逢场做戏?”
“许瓷,我一直顾忌你和许家人的亲情不敢对他们过分动手,你心中有恨何必将自己也置于危险境地?只要你开心,你负责点名,我负责埋尸。”
郁寒礼薄唇开合,一字一句皆是残忍。
许瓷一时间也分不清郁寒礼到底生了几个气,是气自己和别的男人逢场做戏,还是气自己把自己的处境整危险了。
许瓷刚想辩解一句。
郁寒礼已经将他牢牢压在了落地窗上,骨节分明的手掌揽住他纤细的腰肢,薄唇寸寸逼近,最终重重辗转上了他心仪已久的娇嫩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