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之行3
盛家在豪华游轮上举办了隆重无比的宴会, 来往宾客皆是政商名流,游轮行驶在美丽的维多利亚港湾之上, 灯光潋滟,海浪暗涌,处处透露着精心设计的纸醉金迷。
宴会自然是向各界宣告,盛妗妗回到盛家的喜讯。
殷容姝容貌明艳又大气,早年是港城政法界的一把手,与盛继荣婚后生活幸福美满,在名流圈内一直被称为双容并蒂。
后来妗妗被偷走,她思虑过重, 身体就再也没有好过,一直靠名贵药品精细养着。
如果不是这些年盛家人的精心照料, 怕是早成了红颜薄命的典范。
现在许瓷重回盛家,枯萎多年的盛妈妈又容光焕发了起来。
盛家人颜值都很高,许瓷更是集了所有优点长,只不过颜值上倒是谁也没有继承,和盛爸盛妈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
许瓷搭配了一件纯白刺绣西服, 裁剪得体极修身材,紧窄修韧的细腰被掐得极其出挑,西裤包裹着的臀线姣好诱人。一双纯欲杏眼明亮有神, 鼻尖挺翘,饱满的唇瓣是天然红,处处透着精致。
盛继荣和殷容姝怎么都瞧不够他, 眼中的爱意满的都快溢出来了。
盛功兰:“许家人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吗?以后你在京都也没别的住处,你自小生活在京都, 学业丶朋友事业都在京都,贸然让你搬到港城, 你也不习惯。我看锦园不错,送你最合适。”
锦园?
锦园就是京都最富贵的一个古建筑园林,钟鸣鼎食,达官享运,是风水宜居的养人宝地,园内的建筑更是仙宫楼台美不胜收。
觊觎这座园林的富家子弟不在少数,只不过它的天价竞拍价让人望而却步。
许瓷觉得自己上来就收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太好,乖巧:“算了,对我来说太贵重了。”
盛继荣目光慈爱,感慨:“妗妗性格大气,不爱小财,将来一定是能够在商界有所作为的人。”
盛功兰:“不贵,也就15个。”
跳楼价了?
许瓷:“……15万?”
盛功兰:“亿。”
许瓷小财迷上身,连忙:“哥哥,我要我要。”
盛继荣眼底的爱意都流淌出来了,温柔的眼神全是欣赏:“能伸能屈,懂得灵活变通。爱财才能守财,只有爱财才能保持灵敏的商业嗅觉,才能财源广进揽进八方财宝。妗妗以后一定是在名利场上翻云覆雨的存在,不愧是我盛家的宝贝血脉。”
“……”
许瓷耳朵尖一红。
合着无论他做什么都要被夸是吧。
殷容姝:“就是。妗妗一看就是仙品级别的人儿,呼吸都和哥哥姐姐们不一样,小鼻翼一动一动的,都和妈妈心脏瓣膜的翕动频率一致了。”
许瓷脸红耳热,他如今在圈里也有一定的粉丝量了,他今天才发现他粉丝的彩虹屁,还没爸爸妈妈吹得天花乱坠丧!心!病!狂!
许瓷轻轻揉了一下发烫的耳朵,认真问:“你们也是这么教育……哥哥们的吗?他们怎么没有被甜言蜜语养成酒囊饭袋呀?”
盛继荣慈爱:“我们平时不这样的,我们只对妗妗这样。”
殷容姝:“爸爸说得对。”
“……”
脸红。
你们两个真的好会!
盛家在京都也有发展,设立的银尚投行风头正盛,银尚投行与盛世传媒相互配合,银尚投行大多投资盛世传媒和盛家涉及的娱乐相关项目。
殷容姝思索了两秒,说:“妗妗既然也在娱乐圈发展,不如带着团队进盛世传媒,以后有大把的资源可以挑,也能少走点弯路。”
许瓷还没说话。
盛继荣说:“不行。公司先别插手他演艺方面的事情了,寒礼给他弄工作室,他又有经纪人负责,你让他去盛世,岂不是要把他们小两口拆开吗?寒礼办事我放心,瓷瓷这方面交给他就行。”
“也是,我太心急了。”殷容姝失笑,顿了几秒,她八卦道:“妗妗,你和寒礼到底怎么个情况?以前寒礼在港的时候,从来没有提过解除婚约的事情。去年突然回来和我们说解除婚约,我们还奇怪呢,那时候他是不是已经认识你了?”
许瓷舔了舔唇。
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不过就现在看来,他要说他被郁寒礼包养了,他和郁寒礼今天肯定会被弄死一个。
因为盛家人对许瓷太多宠溺太多哄小孩子的语气和相处方式了,许瓷也有了人性包袱,想在家人面前装纯,想端一个乖宝宝架子,不想让父母知道他和郁寒礼发生过性a爱关系。
许瓷脸红了一下,轻声说:“才谈没多久。什么事情都没确定,也不好说将来会发生什么。”
盛继荣表示理解:“小孩子该怎么谈怎么谈,咱们也别多问,以后他想说自然说了。”
盛家人将许瓷引荐给商业上的合作夥伴认识,每一个人与许瓷寒暄都充满了恭维。
大家都是精明人,看得出来许瓷是盛家人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言语之间对他是克制不住的逢迎谄媚,纷纷献上豪礼。
菁华夫人和陈栀也来参加了宴会。
菁华夫人在甲板上品香槟,蕾丝帽下的精致面庞格外阴郁:“你爷爷要举办百年大寿,盛家就急不可耐地举办了一场迎接盛妗妗回家的宴会,我看他们办宴会是假,处处压陈家一头才是真。”
陈栀:“……”
陈栀:“妈。你就是讨厌盛继荣和盛太,也要找个合适的借口吧。每次你脑瘫式的发言,都让我觉得咱们家是精神病院。”
菁华夫人看陈栀是一万个不满意,说:“你整天除了玛卡巴卡还会什么?盛妗妗回来了,你和郁寒礼还有可能吗?猪脑子。”
陈栀听了她这唠叨就心烦。
陈家家大业大,富贵非常,按理说这种家庭应该纨絝频出,可是陈家子女除了他不成器,其馀都罕见地没在金钱的浸淫下长歪,他不知道菁华夫人一天天自个在焦虑丶宫心计个什么。
陈栀在手机上问了一下陈闻郁寒礼的所在地,晃了晃手机,说:“不和你说话屁事没有,和你说话内耗一天,我要去找郁哥哥了。”
菁华夫人眸子转了转,馀光瞥了一下包包里的小药丸,心生一计,说:“这么大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你跟我套房拿些礼品给你郁哥哥。”
反正郁寒礼名义上已与盛妗妗解除了婚约,而且郁寒礼是公众人物,人品绝佳,如果陈栀和郁寒礼生米煮成熟饭,再被记者媒体曝光,郁寒礼绝对不会对陈栀不管不顾。
她就不信,陈家得不到这个乘龙快婿!
游轮三楼是娱乐a城,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
保龄球馆。
陈闻:“世界可真小,以前我还总担心你这辈子都要为盛妗妗守活寡,没想到你谈了对象,对象到头来还是你守活寡二十几年的婚约对象。”
孟松:“你这小对象一认回盛家,觊觎他的人更多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浪荡,不怕一转眼,他被人勾了魂去。”
郁寒礼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衬衫纽扣一一解开,露出肌理分明的俊美身材,冷白修韧的肌肉难言蛊惑,一路向下,小腹上的六块腹肌凸显,西装裤虚虚贴合这人鱼线,性感到了爆炸。
郁寒礼又穿上了一件黑色无袖背心,拿起一个保龄球,掷了出去,爆发力和精准度都十分完美,一击全中。
末了,郁寒礼才淡淡道:“他才与亲人相见,我该给他充分的时间去和家人接触。”
陈闻隐约嗅到一丝醋味,有点震惊:“你该不会连他家人的醋都吃吧。”
孟松:“不假。我在他话里听到了王宝钏挖野菜的自哀自怨。”
郁寒礼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清寒冰冷,警告性地睇了他俩一眼,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没说什么,又丢了一个保龄球。
他很开心许瓷有了爱他的家人。
但也确实嫉妒了,他发现他病态地想要占有许瓷的全部视线,让许瓷在他怀里,在他身边,永远在他的保护下生活。
郁寒礼又打了几场球,坐在休息区,修长的手指捏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冰水冰,镇山泉水让他喝成了香醇白酒。
陈闻这时却接到了陈栀的电话,电话那边喘息声都很重,陈闻发现不对劲儿,连忙问:“栀栀你怎么了?”
陈栀:“刚刚……我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浑身燥热了,我……跑出来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这里好多人,臭烘烘的,哥哥我害怕。”
陈闻没有从陈栀带着哭腔的话里整合到有用信息,但是可以知道陈栀目前的处境很危险,而且极有可能误食了催a情性质的药物。
陈栀平时是娇纵了一些,可是性格古灵精怪,对人的防范意识特别强,他不敢想象他弟弟是在什么情况下被人投食药物的。
陈闻一下子怒火攻心,眼珠子都气猩红了,连忙说:“我马上过来,你别在人多的地方逗留,先去没人的地方。”
郁寒礼:“发生了什么事?”
陈闻脾气再好,这会儿也没办法保持理智,说:“栀栀刚刚给我打了电话,他被人喂了药,现在不知道在游轮的哪个地方,今天是妗妗认亲大宴,盛家在邀请的宾客上都没有做筛选吗?”
陈闻的暴怒不无道理,敢在盛家宴会上搞这种公然下药蓄意迷a奸的事情,绝对是一个对钱权都没有顾忌的人,这种人要么是脑子蠢笨如猪,要么就是穷凶极恶。
但凡陈栀在宴会上出现一点闪失,那都是盛家的责任。
陈闻再给陈栀打电话就无法接通了,说:“要不在广播里寻一下。”
郁寒礼也给陈栀打去电话,说:“先去监控室,陈栀能给你带电话证明他意识还有,他自尊心极重,在广播里寻人未必能寻到,还会让众人产生非议。”
陈闻没有说话,几人径直去了监控室。
在盛家的地盘闹出性丑闻是绝对不被容忍的,游轮的负责人匆忙让人把这件事告诉了盛继荣,盛继荣面色阴沈得能滴出水来,得知郁寒礼已经去处理这件事了。
他面色稍霁,好似吃了定心丸,将盛功兰叫到一旁,简单地把事情又覆述了一遍,寒声道:“一定要把下药那个人揪出来,去告诉那些围堵的记者,今天这件事如果出现在任何一家新闻的版面上,他们报社就会原地消失。”
许瓷听到陈栀和郁寒礼两个名字纠缠在一起,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其实已经开始在意上了,也要跟过去看看。
游轮负一楼的船员活动区前挤满了记者,盛功兰一到场,急于探寻真相的记者们就扛着长a枪短炮蜂拥而上,陈栀就在船员活动区后方的一个小房间里躲着,记者不走开,他们就出不来。
盛功兰一开始并没有说威胁性质的话,只是说了一些场面话吸引走记者注意力,等到陈闻他们带着陈栀从走廊另一侧离开,才将盛继荣的话原封不动地搬了出来。
许瓷绕到后面,迎面就看到了郁寒礼抱着陈栀从房间大步出来,陈栀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寻求安全感似的靠在郁寒礼怀里,精良修身的版型白衬衫将郁寒礼高大的身躯展露无遗,笔挺的长裤衬出了他高贵强悍的气场。
郁寒礼抱着陈栀与许瓷擦肩而过,似乎太担心陈栀的现状根本就没注意到许瓷。
许瓷心里梗了一下,没由得酸涩起来。
陈栀送去就医。
郁寒礼丶盛功兰和陈家人一直在病房等待。
等待期间,看过监控的陈闻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药不是旁人下的,而是他的母亲菁华夫人放的。
郁寒礼显然也看出了其中猫腻,并未提前拆穿,而是等陈栀醒来,让他亲口说出来。
到了下午六点,陈栀才清醒过来,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消毒水味道,渐渐意识清醒。
郁寒礼开门见山:“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吃过丶接触过什么东西?”
菁华夫人面色难看,刚要说什么。
陈栀说:“喝了我妈给的水。”
他是喜欢郁寒礼,但不代表他愿意在不明不白下被送上郁寒礼的床,不然他也不可能从套间里跑出来。
菁华夫人也不好狡辩,但她不承认是故意给陈栀下药的,怕被盛家人抓住把柄,这辈子在贵妇圈擡不起头来,说:“那是我和你爸调情的水,你喝错了才闹出这样的丑事来。”
郁寒礼周身寡淡凉薄,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个小巧的录音笔,眼底闪过一抹鄙夷,冷声道:“既然是你们内部出了问题,这件事就与盛家毫无关系。我不希望以后听到什么所谓的盛家游轮秘密之类的逸闻。”
陈闻无地自容。
游轮停靠在港湾。
结束了短暂的风波之后。
郁寒礼和盛功兰才去了盛家人所在的贵宾室,看了一圈,发现没有许瓷的身影。
郁寒礼问:“瓷瓷呢?”
盛继荣:“他说他有点晕船反应,先回家了。”
殷容姝懊恼:“一开始还好好的,没想到他会突然身体不舒服,一定要下船离开,早知道就在庄园里举办宴会了。”
原定的三天两夜的豪华之旅因为主角的缺位匆匆结束。
众人回到盛家。
盛星檀和盛雾丶盛洛冰早就陪着许瓷返程了。
许瓷后来是有点不舒服,回到家就已经好多了,和盛星檀他们在游戏厅里打了一会儿电动。
许瓷心不在焉地。
在网上搜了一下陈栀和郁寒礼。
陈栀和他同岁,但是出道早,很早之前就和郁寒礼合作过,他还搜到了一张几年前的照片,照片的帧率已经下降,依旧能清晰地看出两位主人公在合影时的愉快心情。
盛夏海滩椰树下,杀青宴。
陈栀拿着一杯果茶,在郁寒礼耳边比耶,郁寒礼在和一边的导演说话,见陈栀凑过来,俊美清冷的五官似乎倾泻出一丝浅淡宠溺的笑。
许瓷心里梗了一根刺似的,很酸很不舒服,他好像开始在意郁寒礼的社交圈了,想知道他和每一个人来往时的心境。
豪车驶入盛家庄园,在别墅前停靠。
许瓷透过窗户看到了郁寒礼下车,心里更是烦得要命,盯着自己那条:「陈栀好些了吗?」的信息,整整几个小时,郁寒礼都没有回他,他这句话好像小丑一样留在聊天框上。
郁寒礼进入别墅,问了一下王姨:“妗妗在哪?吃药了吗?进屋睡觉了吗?”
王姨:“和小姐少爷们在游戏房玩。”
郁寒礼闻言去了游戏房。
许瓷已经无心玩下去了,看到郁寒礼过来就要走,郁寒礼察觉到许瓷的反常,宽大的手掌握住了他的小肩膀,说:“还是不舒服?让医生看了吗?”
许瓷一想到郁寒礼抱了陈栀,就很嫌弃他的触碰,故意刺了一句:“没事。你怎么回来了,陈栀好了吗?我以为你会陪到天亮呢。”
郁寒礼不明白他说的话的意思,不过也感受到了他言语之间的酸,解释道:“我不是想要一直陪着他,他在盛家的游轮上出事,传出去对盛家不利。我和你哥哥等他醒来当面问出其中缘由,也是怕陈家那昏头的夫人以后岁月史书泼脏水,我是不想对你有纪念意义的好日子被他们玷污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许瓷比谁都清楚。
可是盛洛冰说郁寒礼送过陈栀价值千万的礼物。
他也查了,时间在去年中旬。
郁寒礼在海外拍卖会上竞拍的中世纪欧洲宫廷流传下来的珠宝项链,寓意是永不雕落的爱情,是绝世孤品,送给了陈栀。
郁寒礼敢保证他公事公办里没有掺任何私情吗?
许瓷:“跟我没关系。”
本来就没关系,他和郁寒礼也没有恋爱。
只是还没有再讨论包养协议相关内容,不过很快就会讨论解除协议这件事了,因为他和郁寒礼也不需要所谓的包养关系了。
他对郁寒礼确实有点好感,但他能确定郁寒礼对他多半也是征服欲,相互玩玩而已。
郁寒礼如果真心喜欢他,为什么不追他?而是在他误会保养协议后睡了他,现在他俩这不清不楚的拉扯,多半是激素碰撞的结果。
许瓷也没办法完全将自己摘出去,郁寒礼的活儿不错,向往清纯爱情的他也是真馋上了。
许瓷说完就上楼了。
迎面撞见了盛继荣和殷容姝。
盛继荣看他俩之间的气氛不对,问:“吵架了?”
许瓷:“没有。”
郁寒礼也没有多解释,跟在许瓷身后上了楼。
盛继荣想跟上去,被殷容姝拉住。
殷容姝说:“不对劲儿,小两口吵架咱们就别掺和了,床头吵架床尾和,长辈插手才是真的添乱。”
许瓷没有去郁寒礼房间,他在盛家本来就有房间,盛家这么多年一直为盛妗妗保留着位置,这让许瓷非常感动动容,刚要关上门,郁寒礼油光鋥亮的皮鞋挡住了即将关上的门缝。
一双狭长的丹凤眸凛然冷冽地望向许瓷,许瓷还没合上门,门就被郁寒礼单手拉开了。
许瓷没有反应过来,纤细淡薄的身体已经被郁寒礼高大挺拔的身躯压在了玄关处,郁寒礼身上炽热的温度熨烫到了许瓷。许瓷别开脸。
郁寒礼:“你生气了吗?你到底生哪方面的气,你不说我很难猜到。”
许瓷:“你和陈栀什么关系?郁寒礼,你别把自己说得多么高尚伟大,两千万的珠宝项链,寓意又那么梦幻美好,你还是文艺从业者,别说你不知道那套珠宝的含义。”
末了,推推他,说:“沾了一身别人的味道,脏死了。”
许瓷绝对知道是怎么气人的。
郁寒礼眼尾轻挑,笑得意味不明:“谁告诉你的?”
狗东西!
狗东西狗东西狗东西!!!
许瓷漂亮的杏眼一下子就瞪圆了。
原本他把这话说出来,是和郁寒礼闹别扭,但最关键的是,他还有点想让郁寒礼哄他的潜意识在。
郁寒礼这句话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啥意思?
合着他就是一诈,还真把郁寒礼心里有白月光的事情诈出来了。
郁寒礼薄笑了一声,笑声动听悦耳,比妖冶的狐狸精还要勾人,慢条斯理道:“我就是送他了。”
许瓷呼吸都凝滞了。
好家夥。
好家夥,摊牌了是吧。
“我也知道其中含义。不过我在海外拍戏,有很多戏需要对重要街区道路进行封闭性拍摄,剧组一直拿不到当地政府批示。陈老在影视界根基比我深,帮我搞定了这些。我送他和他夫人一套纪念爱情的珠宝当做回礼,他又不愿意接受,我给了陈栀,让陈栀帮忙转交好像没有什么错吧?”
“许瓷,你真是把人看太扁了,我要是心里有其他人就不会招惹你。”
“?”
许瓷纤长稚气的睫毛轻轻一颤:“啊?”
他的道德制高点轰然倒塌了。
随着郁寒礼的解释,许瓷心头的暴躁河豚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合着到头来还真是他无理取闹了,是吧。
许瓷轻轻咬了一下唇,想说点什么找补。
郁寒礼没给他补救的机会,清俊的五官染满了冰霜,显然他对许瓷误会他的事做不到毫不介意,修长的指节插进了领带,轻轻一扯,将领带拽下扔在了地上,自己去了浴室。
许瓷心烦意乱,刚刚是猜忌郁寒礼心里有其他人的烦,现在是得到了肯定答覆,又懊悔把郁寒礼得罪了的烦,反正后者多少有点贱贱的甜蜜就是了。
傲娇的小仙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左思右想,给金灿灿发去了消息:「灿灿,我有一个朋友,他这两天遇见的事情有点多,心思有点重,怀疑他的暧昧对象和别人有染,他的暧昧对象好像生气了。他要怎么不丢面子的情况下,把他的暧昧对象哄好呀?」
金灿灿:「你把郁寒礼弄生气了?」
许瓷认真纠正:「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金灿灿:「……」
金灿灿:「别藏着掖着了,就是你!你俩咋又闹矛盾了,前几天祁烬的事儿就闹得要死要活的,真搞不懂你们这些臭情侣(指指点点)」
许瓷:「反正过程很覆杂。」
许瓷:「郁寒礼好像真的生气了,我还没看他这么冷脸过,我怎么哄他呀?」
金灿灿:「他生气?你还是赶快跑吧,我寻思着他生气的成分少,一会儿借着生气的由头在床上狠狠干你才是真的(黄豆挖鼻)」
许瓷下意识就维护起来郁寒礼了,盯着金灿灿那段话,没好气道:「郁寒礼才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能力强,又不是故意在情事上欺负我的,你少编排他。」
金灿灿:「……」
金灿灿:「越禁欲的男人在床上越骚,你别把他想太美好了。」
金灿灿:「他在不在你屋里?他要是还在,那就证明他等会儿肯定要睡你。他要不在,就证明你的误会精准踩中他不可轻易原谅的原则和底线了。你说在不在吧?(吃瓜)」
什么歪理邪说!
许瓷莹白的指尖在屏幕上点点:「不理你了。」
金灿灿楞是从许瓷这四个字里看到了他娇俏可爱的小脸,决定帮情窦初开不知所措的小艺人一把,于是贱嗖嗖地发了一条语音:
“哎呀,你就别和他正经理论了,反正是你误会他在先,你要是和他理论指不定话题会偏到喜马拉雅山上。而且你这两天不是刚认亲回盛家,肯定没少冷落他,你就真空上阵穿个衬衫,去和他玩玩情趣嘛,这样你爽他也爽。”
许瓷卷翘稚气的睫毛轻轻一眨,盯着手机了两秒,冷漠打字:「不可能。」
扔下手机。
许瓷犹豫了一秒,走到衣柜前,取了一件黑衬衫。
兴许,兴许是个不错的建议呢。
许瓷穿上黑色衬衫,衬衫偏大,堪堪遮住了大腿根,两条雪白莹润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中,美得勾魂摄魄。
许瓷站在全身镜前照了一下。
影子里映着一个稚气纯素的少年,发丝乌黑柔软,眼尾勾翘出撩人的弧度,粉嫩的唇色引人采撷。
许瓷背过身,扭头看了一下背后的光景,他雪白姣美的臀弧也暴露了一点点,正是因为露得少,才显得更加诱惑,引人遐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果然还是太情趣了!太色太撩了!
许瓷难为情地往下扯了扯衬衫下摆,可是他就是要诱惑郁寒礼的,又要勾引又要遮,岂不是太又当又立了?
浴室里,薄薄的水流在流淌。
浴室非常大,除了淋浴设施,还有一个巨大的仿天然温泉的按摩浴池,奢华到了极致。
浴室门也没有反锁。
许瓷细白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犹豫了一秒,还是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郁寒礼还在洗澡,衬衫和西裤都丢进了垃圾桶,他知道许瓷介意,也不在这方面让许瓷膈应,听见开门声,唇角淡淡掀起,故意说:“你嫌我在外了一天,身上脏,就过来帮我洗。”
说着,他眸色闲闲淡淡地扫了过来,目光触及许瓷,许瓷只穿了一件黑衬衫,领口未系,纤瘦的肩颈微微暴露,双腿皎白如玉,郁寒礼性感的喉结滚了一下,眼神都直了。
郁寒礼垂涎痴迷的视线太直白了。
许瓷第一次知道,原来眼神也是能直接扒人衣服的。
许瓷羞臊得厉害,走过去抱住他的腰,擡起明澄澄的眸子认真盯着郁寒礼,软声说:“寒礼哥哥还在生气吗?我发消息你也不理我,又给陈栀送过那种礼物,我会多想也是正常的。”
郁寒礼喉间哑意很重,视线炽热:“以后有什么想知道可以直接问我。许瓷,你这么在意陈栀,是不是吃醋了?你喜欢我。”
“郁寒礼,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得寸进尺。”
“你是第一个,旁人不敢这么吊着我。许瓷,你馋我身子又逃避和我有情感上的交流,不是在骑驴找马吗?”
郁寒礼说话时的热气呵着许瓷的耳朵,薄唇上的浅淡纹路擦着许瓷耳廓上的细小绒毛,许瓷害羞到不行,想要躲,可是郁寒礼磨人似的,故意凑近他贴着说。
许瓷小声说:“我本来还想诱惑一下你的,你把我蠢蠢欲动的小心思都吓没了。”
郁寒礼虽然可惜,但也没有过多可惜,双臂穿过许瓷的雪白腿窝,将许瓷撑在墙壁上。
他最喜欢许瓷的身体部位就是许瓷纤细白亮的脖子了,用牙齿在上面磨了几下,低声说:“没关系,我先把你伺候舒服了,你再继续诱惑我。”
许瓷身体突然悬空,吓得抱住了郁寒礼的脖颈,他太害怕了,小声央求:“别。寒礼哥哥,好哥哥,老公。这个姿势太危险了,我不要,我害怕,你送我去床上。”
郁寒礼:“别怕,我不会让你受伤的,也让你对你男人的体力有一个正确的认知。”
郁寒礼非要站着弄,他一条手臂就能固定许瓷了,许瓷更害怕了,许瓷感觉自己可能会成为一根竹签串起的小牛蛙,没有地方可以借力让他有点害怕。
他这方面还是保守,想要在被窝里弄,挣扎的力度就大了些,一不小心打翻了置物台上的瓶瓶罐罐,一罐沐浴液流了出来。
郁寒礼刚要把许瓷刚下来,脚一挪,踩在了沐浴液上,两人摔倒的时候他还牢牢护住了许瓷。
许瓷摔郁寒礼身上了,天旋地转位置颠倒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眩晕感,他蒙了一会儿,视线聚焦后才发现郁寒礼躺在一堆瓶瓶罐罐上,腰上也被一个烂玻璃瓶割伤了,血迹混着水流的到处都是。
“郁寒礼,你没事吧。”
郁寒礼不知摔到了什么地方,一时间竟然动不了了。
他连着三年拿下港城地下拳击赛冠军,早年拍摄《大武生》时,与一众武生过招都没有落下风,拍摄《紧急救援》时威压断裂,从二楼砸下来也没摔成不能动的样子。
结果在小小的浴室摔了一跤,竟然不能动了。
郁寒礼闷声:“没什么大事,我先缓缓。”
许瓷小心翼翼地拿起浴巾,把郁寒礼身上的一个小玻璃碴拔下来,看他流的血更多了,吓得唇色都白了,说:“我去叫医生。”
郁寒礼单手抓住了许瓷的手腕,难得羞耻了一下,说:“先给我穿件衣服再出去。”
许瓷这才想起郁寒礼没穿衣服,连忙去衣柜找了两件衣服,先给郁寒礼穿上衬衣,又拿起内裤给郁寒礼套,套着套着脸都红了,责怪道:“你长那么大干什么,穿不进去。”
郁寒礼:“跟那没关系,你拿这条内裤胯太窄了。给我穿裤子吧。反正是晚上,挂空挡也没事。”
许瓷这才反应过来,手指挠了挠羞红的脸:“哦哦也是。”
郁寒礼被他来回摸弄来回硬塞搞得浑身难受,都给他弄硬了还不给他一个痛快,于是建议道:“要不别管了,我只是不能动了,那里又不是不能动,咱们先做一次,说不定活动活动还有助于恢覆。”
许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下:“少来。万一你救治不及时,又这样那样,猝死了怎么办?”
郁寒礼:“不会。”
许瓷:“好啦。我去给你拿合身的衣服。”
许瓷先自己换好衣服,又小跑去郁寒礼的卧室,拿了合适的内裤和西裤折返回来,板着漂亮的小脸,牢牢实实地给郁寒礼套上了。
郁寒礼腰上的伤口不深,只不过割伤了皮肤表皮,一时半会止不住血。
收拾完毕后,许瓷才下楼去家庭医生。
这下全家人都知道了。
家庭医生先给郁寒礼腰上做了包扎,说:“不知道是否伤到了骨头,还是得送去医院拍片子,也要注射破伤风针。”
因为郁寒礼身上的衣服上许瓷穿的,郁寒礼又动不了,身上的衣服被弄得褶皱很多,尤其是裤子,一看就是后来套上的。
盛洛冰艰难地舔了一下唇瓣:“还是别去医院了,寒礼哥,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有没有不小心坐进去什么东西?要不让专业医生上门。”
盛继荣奇怪:“他能坐进去什么?”
盛洛冰也是怕郁寒礼到了地方社死,索性心一横:“我看网上肛肠科里经常有男人不小心坐进去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话一出,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别说郁寒礼倒在浴室奇怪了,就许瓷脖子上新咬出来的印子都透露着诡异的暧昧。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郁寒礼绝对不是简单的摔跤。
郁寒礼舌尖抵了一下腮面,一双矜淡的眸子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他要不是现在动不了,绝对会手刃了盛洛冰。
盛继荣这么多年久违的面红耳赤,厉声:“寒礼能不小心坐进去什么东西?!你少在这里思想龌龊地编排寒礼。”顿了顿,温声询问:“寒礼,你这样去医院没事吧?”
郁寒礼:“没事。”
但凡盛继荣训斥的声音小一些。
他都能假装不知道盛继荣其实是信了盛洛冰的话。
太掩耳盗铃了。
家庭医生建议说:“郁先生,性生活不是奇怪的姿势越多越好,优质的性生活是交a配a双方灵肉合一,追求高难度只会导致腰肌劳损。”
空气中满是尴尬社死的气息。
郁寒礼第一次发现时间竟然是如此的难熬,他淡声:“送我去医院吧,现在。”
再留下一分钟,他就会死。
殷容姝吩咐王姨说:“赶快去炖一只老母鸡,我月子里怎么过,现在就给寒礼怎么过,好好补补,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国人谈性色变几千年,许瓷也不例外。
他和郁寒礼关上门怎么玩都可以,但是拿到台面说,他就有点抹不开面子了,脸蛋也红了个透,待不下去了。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许瓷要陪着郁寒礼一起去,许瓷刚要上车。
殷容姝拿出一副银边平面眼镜,掩耳盗铃似的帮许瓷戴上,满意地说:“到了医院有什么说什么,假装你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学者,千万别讳疾忌医。”
郁寒礼躺在担架上,被擡上了救护车,这时一直不能动的腰身恢覆了知觉。
他单手搭在眼睛上,轻叹:“还不如刚刚做了,也不至于到现在清誉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