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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花灯

夜已渐浓,耀州大街小巷也摆起了各式的花灯,虽比不上洛阳繁灯点点,但比起平时也热闹了许多。

沿街的铺子上摆满了精巧的花灯,有扎成龙凤呈祥的,也有做成孩童们喜欢的走兽花卉的。甚至还有几个老匠人坐在路边,根据客人的需要,现场在花灯上描出人物剪影的。

这个点子还是何秋月出的,没想到竟一举受到了青年男女的追捧,一时间这几个铺子前面围满了人,连过路都要侧身才行。

几个老匠人自然乐意之至,高高兴兴地举起笔,有模有样地在手上的四面海棠灯上画了起来。

也不知是二八芳龄的少女本就动人,还是老匠人手艺着实惊艳绝伦,反正三四盏灯下来,画上的剪影都极为精巧。

虽然轮廓大体相似,但无论是衣着还是五官,都抓住了人物的主要神韵,美而不同,各具特色。

灯内暖黄的烛火跃跃跳动,更衬得美人如花,公子似玉,在这漫漫白雪中添出抹抹艳丽。

“哎呦,这不是秋月吗?快来快来,我这特意留了一盏梅花灯给你呢!”

笑着送走了几对男女,一个老匠人甩了甩有些松痛的手臂,擡眼瞧见不远处的何秋月后,马上站起身挥手招呼起来。

他的嗓音极大,不仅是何秋月几人,连对面观看杂耍表演的人都听到了,回过头有些好奇地望了过来。

此刻的何秋月正和薛清安一起,陪着薛夫人挑选花灯,闻声忙擡起头,见是那位老伯,也笑着挥了挥手。

“好嘞,多谢崔老伯!”

“来的路上夫人还说,怕府里上下人多,少夫人应付不过来。现在看是多虑了,少夫人进退有度,当真是个女中豪杰嘞!”

名为陌桃的侍女抿唇一乐,一面帮薛夫人换暖手炉的炭,一面笑着打趣起来。

“桃姨这话说得有理”,还未待何秋月开口,薛清安抢先一步也塞给她一个暖炉,“若不是她一心从商,估计这县令都不用从外调了。”

何秋月将暖手炉揣进袖口,也跟着大夥儿笑了起来,末佯装失意,仰天长叹一声。

“哎,只可惜我才疏学浅啊!县令乃朝廷命官,想要走科举这条路,恐怕得下辈子喽!”

“无妨,用不着等下辈子。等往后我立了大功,论功行赏时我就向陛下举荐你,若是我以人格担保,别的不说,当县令还是很有希望的。”

许是没穿官服的缘故,薛清安也暂时卸下了沈重的担子,提着两盏花灯,与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再如从前那般割裂。

此刻一束烟火飞越腾空,在头顶绽放出夺目的光彩,一众的惊叹声中,何秋月的视线始终紧紧定格在他的脸上。

青年眉眼如画,笑得春风得意,虽然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但这一瞬间,她会印入眼中,记在心间。

突然,一声粗哑的叫喊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将众人的思绪都拉回了现实中来。

“薛清安你大爷的,不是说好了县令是我的吗,你重色轻友也得有个限度不是?”

马祥风风火火地跑来,原本扭曲夸张的脸在看到不远处的薛夫人后,变得红一阵白一阵。

他慌忙把手中的花灯一股脑扔给身后的麻田,随后脸上马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冲着薛夫人就鞠了一躬。

“薛姨您一路上辛苦了吧,晚辈今天忙着巡街都没来得及去迎您。正打算给您买上几盏花灯送过去,没成想在这遇到了,哈哈,还真是巧……”

“马公子真是客气了,咦——这上面写的什么,好像是……瑶琴姑娘?”

陌桃伸手去接,待看清上面洋洋洒洒诸如瑶琴丶青霜等名字后,面上的笑意僵在原地,手就这么半悬在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场面就这样尴尬了一瞬,还是麻田眼疾手快从中选了一个未写字的花灯,趁着陌桃楞神的空荡递了过去,又冲着马祥咳了一声。

“嗯……这盏是给夫人的。”

毕竟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陌桃很快恢覆入场,坦然地接过了那盏莲花灯,还不忘帮马祥出言圆场。

“都说为官者当与民同乐,我看马祥一直都践行的很好嘛!眼下还没当县令,就不忘深入民间,体察民情了。”

“瞧瞧,还是桃姨懂我”,马祥朝着众人擡了擡头,随后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颇有些发表获奖感言的感觉。

“如此佳节,有不少失孤女子独自飘零在外。我虽只是一介小官,但仍想为她们做一点事,哪怕只是送一盏花灯也好!”

然而他这番话也只能自我陶醉,不仅最信任的徒弟麻田都皱了眉,偏头不忍直视他那张脸,连一向沈静的薛夫人都强忍笑意。

而最不给他面子的,那还要非薛清安莫属。

“马参军确实体察民心,不过若是清理东郊林村的那些积雪也这么有劲头,那想必更能让老百姓满意呢!”

马祥原本正沈浸在自我的感动中,一听这话差点咬到舌头,连忙回头瞪着薛清安,声音也擡高了几分。

“我那次清雪不积极?再说了,那清雪容易吗?敢情你没亲自去做,不知道我们这些基层官员的苦!”

还未待薛清安开口,一旁的麻田早已看不下去,有些无奈地扯了扯马祥的袖口,“师父啊,薛大人每次都抢在我们前头去清雪,是你总来太晚,没碰见。”

此言一出,马祥的脸立马涨成了猪肝色,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最后只得悻悻地朝薛夫人露出了个不好意思的笑。

即使对过往不甚了解,但仅靠这短短时间内的相处,何秋月就知晓两家的交情匪浅,那种自然而然的关心,来自于日积月累的磨合。

就这么打趣了一会,刚才招呼何秋月的那个老工匠摊前已经没了人,见他们还在原地,便挥着手又喊了她两声。

“快去吧,莫要辜负这一片美景。我们再沿路看看,等会儿还在这里会和。”

薛夫人笑着轻拍了下嗷嗷乱叫的马祥,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冲何秋月点了点头。

“娘,那我也…… ”

“去吧,去吧”,薛夫人又紧了紧手中的暖炉,笑着瞥了一眼儿子,“这街市上人多眼杂,小心照顾好秋月,早去早回。”

“遵命!”

薛清安一摆衣袖,朝母亲夸张地行了一礼,随即拉着何秋月的手,慢悠悠地向着花灯摊走去。

看着两人相伴的背影,陌桃回过头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薛夫人正笑盈盈地随马祥看着灯,闻声有些疑惑地偏过头,“怎么了?”

“没事夫人”,陌桃眼眶微微泛红,轻握住薛夫人搭在手背的手,“如今这样,我看着高兴,高兴……”

如此热闹的氛围,如此开怀的笑容,从薛将军过世后,她就从未在夫人和少爷身上见过。

所以,无论是这位出身市井的少夫人,还是北地的冰天雪地,她都喜欢,如今更是喜极而泣。

看着这位从闺阁时就陪在身侧的挚友红了眼,薛夫人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哭腔。

她擡头望向摊位上一站一坐的青年男女,那亲密无间的相处,让她突然想起了年轻时的回忆。

“是啊,这当真是他走后,我们过得最为喜庆的一年上元节了……”

描图填色,走笔游龙,不愧是练了三十来年的手艺,不消片刻,两人的剪影便定了型。

“老伯当真是能工巧匠,这画当真是惟妙惟肖,怪不得一晚上生意这么好。”

听着薛清安由衷的赞叹,何秋月将目光定格在那幅剪影之上,也不由得惊叹连连。

到不能说是十分逼真,就是抓住了人物的特点,所以即使有细微差异,但只一眼便能认出所画之人。

老匠人闻言笑意更浓,只从中取出半吊铜钱,捡起葫芦喝了口水,才满意地从画上移开视线。

“俗话说好马配好鞍,您二位郎才女貌,我这才有发挥的馀地不是?”

言罢他搁下笔,指了指地上画废的纸稿,无奈地叹了口气。

“世人皆有爱美之心,别看一晚上生意不断,但想让人都满意,可不是件容易事。不信,看看我这几个老夥计,你们便知道了!”

两人侧头去看,只见之前还生龙活虎的几个老工匠,现如今都半瘫倒在躺椅中,有的甚至扣上了棉毛,在那闭目养神了。

“所以啊,一行有一行的不容易”,老匠人将剩下的钱朝薛清安推了过去,“给你们作画算得上一种享受,本来都不想收钱,半吊铜钱买碗汤圆,足矣。”

一说汤圆,何秋月这才一拍脑门,巧姐的汤圆铺子,还没有去呢。

她猛地站起身,朝老工匠行了个礼,就拉着薛清安火急火燎地往汤圆铺子奔去。

不远处的茶肆突然跑过几个孩童,蹦蹦跳跳地也没有看路,何秋月心下一紧,拉着薛清安就往一旁的雪堆上倒,这才堪堪避免与孩子相撞。

直到孩子们的欢笑声渐行渐远,何秋月才偏过头,看到同样满身满脸是雪的薛清安后,笑着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其实北地还有个滚雪去厄运的风俗,之前怕你嫌脏就没说,如今也算是补上了!”

没成想薛清安坦然地摇了摇头,“那你多虑了,我小时候也算是北地滚雪王,这点雪都是小意思。”

“那这样呢?”

何秋月猛地抓了把雪扬了过去,正想起身,却被薛清安一把按住,又重新打起了雪仗。

“何,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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