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喝了秋露原配的药,聂珊珊期待的事没发生,这几日反而精神好多了,她顿时火冒三丈。
“小秋,你给我死过来!你这个庸医配的什么药!你瞧我这肚子,一点动静没有。”
聂珊珊撩起衣服,露出小腹给秋露原看,他赶紧转过头去。想跑开却又不敢,只得迎上去。
“哎呀我的好姐姐,您腹中毕竟是王的孩子,那可是将来君临天下的人!有真神护体,我这些药。。。。。。怕是。。。。。。怕是拿不住天之子!”
“你放屁,你是不想让我打掉这孩子!”
“姐姐,论天下谁还有您这样的好福气!求您饶了我把,杀了天下之主,轻则折寿重则招灭顶之灾。”
“主你个头!你这是被扫地僧给洗脑荼毒了!”聂珊珊把枕头掷向秋露原。“谁负责养他,谁负责教育他?谁给他当爹,他总不能做个没爹的孩子,会被歧视和欺负,你给他当爹?!”
秋被问的面红耳赤。
“小秋,去把羽烛给我找来。”秋露原还在等着暴雨般的口水,谁知他的姐姐来了个直角转弯,这情绪和心思转变也忒忒快了。
“杌炪公子?您何时与他有交往?”
“记住,此事千万不要让那扫地僧知道,更不可让邬君陌知晓,你可记住了。”
“姐姐,此事恐怕不妥,再说。。。。。。”
“把羽烛约到你住的地方,就说聂姑娘找他,他必来,快去!”
秋露原被连踢带踹推出了门。
“我的主子哎,您可慢着点!今时不同往日。”
望着紧闭的门,秋露原气得直跺脚。这本是自己的家,他却成了看门狗,屋里那仨倒成了主人。
秋露原猛力拍门,却被羽烛的侍卫架到一边。利刃直逼下他一动不敢动。
聂珊珊手指圈画着地图上的羽国,位于西北的槐国及位于西南的蓿国。
“杌炪公子,你找俩能言善辩之人,暗中派一人去槐国签订盟约,一人去蓿国签订盟约,许他们六百里肥美之地。而后说服他们引兵攻打羽都,待攻入都城灭了羽珩,便找人透漏许他们的是同一块地,槐丶蓿两国必为争夺地盘互相攻伐,羽国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羽烛听后暗暗叫好,他身旁谋士尤起不免担忧,下巴微低,声音低沈。
“扫北军横陈于羽丶槐边境,镇西军屯于蓿丶御边境,战事一起,两路军马必会枕戈待旦,旦夕之间羽国不存焉。”
他又昂起头,眼睛微眯,似胜券在握:“故此我们务必要控制槐丶蓿两国引兵人数和规模,以往各国之间打打杀杀,只要不伤筋动骨,御军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军中有令:非外族入侵不动刀兵。”
“若槐丶蓿两国见有利可图,联手,撕毁盟约,瓜分羽国,可如何是好?”
“这就要看尤师爷您运筹帷幄的本事了。事以密成,不能让槐丶蓿互通有无,且必须有我们的人混入其中,关键时刻或搅合一下或煽动言论或挑唆离间或实施暗杀。。。。。。总之绝不能让槐丶蓿联手对付羽。”
羽烛和尤起齐刷刷看向眼前的女人,虽无言语,但聂珊珊明白,他们交换眼神间分明在说:世上怎么有这么恶毒心黑的女人!聂珊珊顾不得其它,接着往下说。
“现在虽未到深秋,但草原上的冬天来的早,寒风必会催着草原各族伺机而动,想办法抢掠粮草,以备寒冬,是以有一丝血腥味流出,他们必会跨马扬鞭趋奔我御国而来。”
“这个胥姑娘倒不必担心,扫北镇西军必不会放任狄胡戎东进南下。蛮帮若真动起来倒好,恰可引起御军的注意。不会牵扯到我们的计划。”
“咱们再把具体计划和关键细节覆盘一下。
秋露原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屋门方才悠悠打开。
邬君陌最近似乎焦虑又忙碌,来看胥游苎的次数少了,原来看守她的布防也撤去了一些。其实这些布防于胥游苎而言形同虚设,她让兰芷假扮她卧床,又把秋露原摁在院子里吸引注意力,自己则来去自由。兰芷虽一百个不愿意小姐去冒险,可若不筹谋,在邬家堡坐以待毙将会是死路一条。邬君陌上次就趁着小姐不注意威胁她,敢乱说话就杀了她。死她自然是不怕的,但她必须要护着小姐的安全。
“小秋,你最近探得白将军那边可有异动?”
“我只是个军医,那有机会接触机密。但观整个军营,一切井然有序,一如往常,并无任何异动。”
秋露原天天在军营转悠,离白楚歌近,他得到情报是最准确的,可聂珊珊还是心里不踏实,因为昨天她看到羽初眉头不展,说了几个字:御军似乎在暗中运粮。
运粮是为了防御羽丶槐丶蓿三国还是攻打狄胡戎?
“扫地僧,你刚才说暗中运粮,规模多大?运往哪里?”
“此不是姑娘该操心之事,姑娘且安心养着。”
“你不告诉我,我自由办法,去找邬君陌。”
“姑娘真打算嫁给邬君陌?此人品行不端,心黑手辣。”
“你要不想我去找他就告诉我。”
羽初缄默不语。
聂珊珊不再追问,她知道无论如何费尽口舌,只要羽初不想说他必会闭口不提。她现在也算了解羽初的性格,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软硬不吃。
她可以想象扫地僧对着满屋森然刑具亦淡然处之,甚至会兴奋的振臂高呼。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把!”
***
置身于烟火四起乱哄哄的邬家堡,聂珊珊呆坐于羽初的小院,只这里还是一片净土。她心如吃土,按说一切计划都进行的很顺利,谁承想御王最后来个一网打尽釜底抽薪。
御王早早把轮台有大批粮草之事透漏给狄丶胡丶戎,是以他们都疯扑过去,为御军摆脱了最棘手的敌人。
接着御军以叛乱为由,扫北军平了槐丶羽叛乱,镇西军平了蓿国叛乱,并迅疾扶持早已选定的新王上位。
槐巍被他的庶弟槐诩取而代之。因是庶出,朝中某些势力不服,少不了内斗一阵,宫斗一波。短时内无暇顾及其他。
羽烛的如意算盘并未得逞,在叛乱中和羽珩均被杀,御扶植仁慈且忍让的羽绒登位,说白了就是性格柔弱。一时亦是拿捏不住任何朝臣,且要忙活上一阵。
要说最离谱的要数蓿国,那个一心想联合西戎进犯中原的所谓雄主被万箭穿心,几成肉泥,死相凄惨。登上王位的是已年近七十的蓿国王爷爷辈蓿来,据说他在自家小院掏耳朵晒太阳时被连着摇椅擡进了王宫,上王座台阶时颤颤巍巍差点摔倒。这也实在没办法的事,蓿国王族几被屠戮殆尽,正统的就这剩两位。另一位便是鼎鼎大名的夏苜君蓿箬懋,身为五君子之一,国破,他一心求死。可御王绝不可能杀他,亦不会让他轻易自裁。五君子皆是仁义礼智信之人,若这样的人死于屠刀之下,必会激起民怨。
蓿国朝堂是最欢乐的。
“王上,西戎欲趁局势不稳来犯,需如何布防?”
“你说什么?”蓿王使劲歪着头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王上,臣建议为以绝后患,蓿国需在多个关隘修筑防御工事。”
“你大点声,听不见!听不见!”蓿王无奈的直摆手:“桑巴,他在说什么?”近臣桑巴凑上前给转述。
“王上,这是蓿荣三十大罪状,臣已一一列出,请立即处死。”
“你是谁?掌管刑部的?”
蓿国众臣直摇头,蓿王眼花耳聋至此,蓿国如何百废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