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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六贼眼见喜

二人各自攥住了手中的武器,程不渔扬头笑道:“我早知道你这娃娃不对劲,你到底是谁?”

孩童咬牙道:“说出爷爷的名讳,你怕是要打哆嗦!”

程不渔道:“你不妨先说出来,我若是哆嗦一下,我就是龟儿子!”

孩童冷笑道:“南魏六贼,眼见喜。”

沈璟彦蹙眉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孩儿。听到这三个字,程不渔并未惊讶,反而是楞了楞,“南魏六贼里竟有娃娃?你是哪两个生出来的小矮子?”

眼见喜怒道:“你管我是谁生的,总之你们三个的命都得是我的!”

说罢,他竟身形突然掠起,身体蜷缩,五指钩曲如鹰爪,一眨眼间,人已掠到了二人头顶,程不渔本想闪身侧躲,却听见肩头“嘶”地一声,一块衣服已经被霍然撕扯下来。

眼见喜落在雪中,将布块丢在一旁,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意。

程不渔与沈璟彦二人皆提棍枪腾出,气势汹汹如骇浪般袭来,横削竖劈,试图逼他现出破绽,但眼见喜身姿娇小迅捷灵活,虽然赤手空拳,但是招式使得却颇为老道,就算两个人前后夹击,也是左躲右闪,抓他不着。

“你当爷爷我还是个七八岁小孩子么?实话告诉你们,我已经七八十岁了!”

说罢,他竟兀自一掌拍出,击中程不渔后心窝处,震得他险些踉跄在地,他却自用玉竹棍一撑,整个人身体如踏在丝绸上般一旋,腾空而起,一脚向眼见喜的面门踢去。

眼见喜大惊,仰头想要闪躲,却突然觉得胸前一痛,原来方才面门一脚乃是虚招,而这正中前胸的一脚才是实,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程不渔的另一只脚已经将他踢出三丈远,再擡头时,一戳棍已在他胸前。

他就地一滚,“咚”地一声,棍直入雪。

眼见喜定了定神,道:“好一招临门飞脚!是叶舟教给你的么?”

还不等程不渔回答,沈璟彦已一枪刺出,枪锋几乎贴着眼见喜的面颊擦过,径直削落他鬓间的一缕头发。

倏尔枪风回旋,眼见喜竟不慌不忙,身躯微微前倾,脚下一滑,竟然自沈璟彦双脚中间穿过,运力于臂,双肘一击,正中沈璟彦两条腿膝窝处,沈璟彦一惊,竟自跪倒在地。

而眼见喜则抛出两枚暗器,一左一右,程不渔两肩霎时溅出鲜血。

“你小子暗器使得倒是厉害!”程不渔捂着肩膀愠怒道。

“反正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石子竹叶,只有无穷无尽的雪,你那竹叶飞花,怕是使不出了吧!”

眼见喜嗤嗤笑着,眼中满是得意。x

沈璟彦顺势前滚一扫,怒而擡枪,纵横交错,连连刺出,旧力未落,新力又出,虚影相接,仿佛连成了一条银色的弧线,如水中搅起的盘旋水柱。

眼见喜惊道:“凌风提江!好快的枪!”

枪棍交错如雨,而身下雪雾同拳脚兵器飞扬,空气中弥漫着冷冽与肃杀的寒气,程不渔身形矫健,在雪地上腾挪跳跃;沈璟彦枪尖如龙,划破层层雪幕。

而眼见喜只身一人与他二人相持,稍落下风却不至于狼狈,却见他眸光微动,竟突然迎了上去,只听“铛”地一声,眼见喜竟自两只靴子中摸出两把小巧锋利的短刃来,反手持刃,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竟将沈璟彦的枪丶程不渔的棍稳稳架住。

二人都忽然一楞,死死咬着牙,攥着武器的手用力压着,三人就这般僵持在了原地,谁也不肯先变招,空气仿佛凝固,天地之间倏尔寂静。

一片雪花自眼见喜面前悠悠飘落。

那雪花似突然静止在了他面前一般,他突然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一声暴喝,霎时一股汹涌澎湃的气波自他娇小的身躯中迸发而出,狂风骤起,气劲四溢,震得周围空气嗡嗡作响,顷刻之间掀起一片厚重的雪浪。

二人瞬间被震得倒飞出五丈远,同时重重跌落在地。

他的内力,竟浑厚至此!

眼见喜冷哼一声,向沈璟彦走去。

“十八皇子,我原是接了个新活儿,去杀那玄溪道人陆旸,只因陆旸的本事,只有我能杀,别人都杀不得。”

他来到沈璟彦身旁蹲下,匕首轻轻敲着他的肩膀,用最稚嫩的语气说着最狠毒的话,“但耳听怒那小子竟然让你溜了,落在我手里,我干脆连你一起杀了,他那份儿钱,我一文都不会私吞。”

“你究竟为何要杀玄溪道人?”沈璟彦喘息道。

眼见喜道:“你怎不问问,咱们为什么也要杀十八皇子你?”

沈璟彦死死瞪着他,他却嬉皮笑脸道:“也是。为着那点儿事,你三番四次干涉我们,南魏朝廷也蠢蠢欲动。就算他们不给钱,你也必须得死。”

“‘他们’?”沈璟彦失声道。

眼见喜阴笑一声,“不错,就是‘他们’。”

说罢,他擡起了匕首。

程不渔挣扎爬起,嘶声道:“住手……”

倏尔幽光一闪,手起匕落。

就在那匕首离沈璟彦的心脏不足一寸的距离时,忽然一阵极其迅猛的掌力破空而来。

掌还未到,气已先行,直将眼见喜震得掀飞出去,他惨呼一声,手中的匕首飞入半空,稳稳落在一人手中。

二人一惊,擡头望去,却见一束发灰衣道土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悠悠落地。

这道土不过二十岁上下,站在雪中,面色淡淡,衣衫朴朴,手持一把木剑,负剑而立。一眼望去,他的面容与陆晚晚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二人不知道他到底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只眼睁睁看着他将那匕首往空中一抛,木剑轻轻一拂,那匕首便当场从中截断,坠入了雪地中。

道土的脚甚至没有陷进雪中半分,像是轻轻飘在积雪表面,道袍迎风微微拂动,一步一步,不急不慢,向眼见喜走去。

这脚步明明轻若鸿毛,可落在眼见喜眼中,却似有千钧之重。

眼见喜眼中划过一丝惊诧和敌意。他嘶声道:“你,你是玄溪道人,陆旸?”

陆旸轻轻一叹,将木剑剑锋抵在了眼见喜的脖子上,道:“听说你要杀我?”

他很是从容,不怒不喜,不亢不卑。

眼见喜道:“你既然知道我要杀你,还上赶着来送死。”

程不渔将沈璟彦从雪地中拉起,二人立在雪中,已然忘记了疼痛,直楞楞望着望着他们。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明明杀不死我,却为什么也要来送死。”陆旸瞧着他,蹙眉道,“我是鬼谷子的传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就算剑已经架在了眼见喜的脖颈上,他还是轻蔑道:“哼,你说你是鬼谷子的传人,可依我看,这祈雪阵,也不过如此。”

“六贼之中,你最了解阵法,是么?”陆旸颔首道。

“正是。”眼见喜冷声,“莫说六贼,就是整个南魏加起来,也比不上我一个!”

陆旸点头,“你很自信,只是自信得有些盲目。”

眼见喜一楞,突然大叫道:“格老子的,你一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瞧不起你爷爷我?!”

这句话,出自一个孩童之口,声音又极其稚嫩,让程不渔忍不住发笑。

陆旸笑道:“那你可知道,你方才找到的那符号,是什么东西?”

眼见喜冷笑道:“自然是阵眼!”

陆旸微微摇头,道:“非也!此乃死门。”

“什么?”眼见喜顾不上架在自已脖子上的剑,突然坐起,整个人开始不住颤抖起来,“你,你是说,我,我,我找错了阵眼?!”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我”,简直压根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陆旸道:“不错。你的确找错了阵眼。而且,错得相当离谱。”

眼见喜整个人失了神一般,“我竟然找错了……我怎会找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跳了起来,指着陆旸,道:“你丶你必须证明给我看!”

众人见他反应如此强烈,都感到一阵莫名其妙。陆旸轻叹道:“不过是个小小的机关,你何必去看。”

眼见喜的声音几乎带了哭腔,活像一个泼皮无赖的小孩:“我不管!玄溪道人,我不信我六十多年钻研阵法的学识,还不如你这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你骗我,你定是在骗我!”

陆旸楞楞看着马上就要崩溃的眼见喜,无奈叹道:“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可好?”

眼见喜急道:“你说!只要你能证明我是错的,我就答应你!”

陆旸窃笑道:“你不是说,你是玄溪道人的童子吗?既如此,如若那当真是个死门,你便真的来做我的童子,如何?”

“你,你竟不是要我死?”眼见喜惊道。

陆旸澹澹而笑:“我何必要你死。我身边正好缺个端茶倒水的,我看你就正好。”

眼见喜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直转,一咬牙,一跺脚,“好!一言为定!”

几人来到方才雪下掩埋的符号旁边,此时,这符号上又堆积了一层雪。

陆旸俯身伸手,将积雪拂去,擡头对眼见喜道:“你觉得,这机关是怎样开的?”

眼见喜道:“断然不是触发!若是触发,方才这两个小子扫雪的时候,便已经触发了!”

“嗯,你可算说对了一点。这不是触发。”

陆旸站起身,对程不渔和沈璟彦道,“二位少侠,请跟我一道往后稍稍。”

二人乖觉地听着他的话,跟着他一道,往后退了七八步。他二人心里也实在是好奇得很,这机关之中到底有何玄妙。

陆旸对眼见喜道:“你不妨在它旁边坐会儿,好好想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机关。”

眼见喜摸着脑壳,嘟囔道:“卖什么关子!”

“我知道你喜欢研究阵法,我卖这个关子,你定然会买。”陆旸认真道。

听了这话,眼见喜果然不由自主地便在那符号旁边坐了下来,拿出匕首,对这符号凿凿挖挖,却始终看不出什么端倪。

他仔细埋头研究着,全然看不出他是个杀手,倒真的像是个求知好学的小儿一般。

陆旸站在程不渔身旁,微微含笑望着眼见喜。程不渔与沈璟彦则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就在众人都沈默之时,一金钟罩突然从天而降,还不等眼见喜反应过来,只听震耳欲聋“铛”地一声,他便已经被牢牢扣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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