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戚漾过来测了下谭诉的体温, 确实降下来了。
“阿姨五点多的时候来过，我让她煮了点牛肉粥, 吃点？”
“你吃了么？”谭诉问。
因为感冒, 他的声音有点哑。
孟戚漾：“还没。”
她下午去他公司前在吃西瓜，不怎么饿。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之后，谭诉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 他身上带着湿润的水汽，皮肤被蒸得泛红，不过还是能看出来有点没精神。
“我去睡客房。”
孟戚漾眉眼轻擡, “谭总又是生病了不说, 又是要去睡客房，很难不让人多想。”
谭诉失笑：“孟小姐怎么这么难哄好。”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 又说：“分开睡, 公司不止一个人感冒, 省得传染给你。”
孟戚漾知道他的意思, 也就是这么一说。
她看了看他滴水的发梢, “快去吹头发，小心空调一吹感冒加重。”
谭诉去吹头发。
孟戚漾想了想, 跟在他身后，说：“我帮你吹。”
去了主卧的洗漱区，孟戚漾被谭诉搂着腰抱到洗手台。
她手里拿着吹风机，坐在洗手台上。
吹风机的声音很小，她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 触感凉凉的, 很柔软。
没多久就吹干了, 孟戚漾关掉吹风机，“短发吹起来就是快。”
谭诉摸了摸她的头发, “下次帮你吹。”
说完，他要抱她下来，孟戚漾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阻止了他。
她迎上他的目光，语气认真：“谭诉，其实就算你妈真跟我说了什么，我也不会随便跟你结束。”
谭诉微顿，眸光动了动，带着点病气的脸上浮现笑意。
他低头想来亲她，都凑近了，想到在感冒，又跟她拉开距离，只是用手揉了揉她的后脑。
“我知道了，漾漾。”
翌日，谭诉虽然没有去公司，但是事情不少。
他要在线上听他们开会。早上韩远还来送了趟文件。
孟戚漾倒也没说什么，闲着没事就帮他拿拿东西，到点提醒他吃药。
谭诉笑着说她把韩远的工作都做了。
孟戚漾：“今天体验体验给谭总当助理是什么感觉。”
孟戚漾看他要开始开会，就回房间了，也没打扰他。
临近中午，她从房间出来，走到客厅，听到谭诉在打电话。
他穿着居家服坐在那里，整个人比平时柔软很多。
孟戚漾驻足看着。
昨天回来，他吃了药睡觉的时候，她又想起他走进办公室时的一丝紧张。
很难看到他那样。
他应该永远都是漫不经心又游刃有馀的，就像现在这样，即使生着病。
谭诉这边讲着电话，习惯性地拿起烟盒，手指一动，敲出根烟。
烟咬进嘴里，还没来得及点上，就被抽走。
猝不及防一下，像是没被人这么抽走过烟，他微微一楞，连回应电话都慢了半拍。
他擡了擡眼，看向从他嘴里拿走烟的人。
孟戚漾也没注意他的目光，一条腿跪在沙发上，擡起另一只手，用额温枪对着他的额头“滴”了一下。
他早上起来那会儿又有点发烧。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谭诉的目光就柔和下来，然后看着她的动作。
孟戚漾看了下额温枪上的显示，37.1度，正常了。
量完体温，孟戚漾转身准备离开，手腕倏地一紧，又被拽了回来，坐到了谭诉身边。
谭诉就这么握着她的手腕，继续打电话。
又打了五六分钟，电话挂了。
看他放下手机，孟戚漾开口说：“咳嗽了就先不要抽。”
“一看孟小姐就没给人当过助理。”谭诉的指腹摩挲了下她的手背，“要是韩远这么做早被我开了。”
“谭总要开除我啊。”孟戚漾问。
谭诉笑了笑：“也得舍得。”
孟戚漾把被他握着的手翻过来，掌心向上，“烟盒先交出来？省得谭总自制力不够。”
谭诉挑了挑眉，“这么严格么？”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把烟盒放到她的手心，连带她的手和烟盒一起握住，放到唇边亲了亲。
孟戚漾很满意，手背被他亲得有点痒。
“我也是想你快点好。”
她勾了勾他的手指，又说：“然后可以接吻。”
**
谭诉的感冒持续一周，终于好了。
孟戚漾在这中间过去过两次。等谭诉好了，她又在临观府邸住了好几天。
姜湉知道她在谭诉这里，跟她说不用她经常回来，反正她要做兼职，大部分时候不在家。家里也不用她惦记。
于是孟戚漾就搬了一些环衬去临观府邸签，然后两边住。
想回去的时候就回去和姜湉一起，谭诉忙或者出差的时候她也回去。
转眼七月过半。
一天晚上，谭诉问孟戚漾周末跟不跟他一起去见朋友。
“不是那一拨。”他知道她不喜欢那拨人，“是温司云那一拨的，叫赵缙。”
孟戚漾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问：“民森事务所的？”
她之前了解民森事务所的时候看到过。
谭诉“嗯”了一声，“温司云平时不怎么管事，只搞设计。事务所其实都是赵缙在管。他周末包了个影厅，看完电影要跟女朋友求婚。我们去凑个数，看电影的时候假装是路人。”
孟戚漾：“听着还挺有意思的。”
谭诉：“去不去？”
“去。”
求婚在周六，是真的有电影看。
赵缙挑的是一部周五才上映的电影，算是暑期档比较热门的电影之一，孟戚漾本来也打算找时间去看的。
让孟戚漾有点意外的是，尤欢也去。
尤欢说是温司云叫她去的，算是帮忙。
说是人不够。
暑期档热门片，又是周末，影厅里人太少容易被察觉到。
孟戚漾把这件事跟谭诉说了。
“你说温司云是不是对欢欢……”
谭诉笑了一声：“难得他眼里还能有点别的事情。”
听他的意思是了，还挺明显的。
电影是下午三点五十开始，五点四十结束。
孟戚漾和谭诉按照正常的流程检票入场。
影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赵缙和他的女朋友还没到。孟戚漾要不是提前知道，会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电影，看不出任何特别。
孟戚漾和谭诉的位置比较中间。
旁边是温司云和尤欢。
尤欢看到她走进他们这排，向她招手，“宝贝！”
“你今晚要直播吗？”孟戚漾坐下后问。
尤欢：“要的。看完求婚我就走了。”
她又说：“我还挺期待的。”
孟戚漾：“我也是。”
谭诉隔着孟戚漾和尤欢两个人，似笑非笑地看了温司云一眼。
没过多久，影厅暗了下来，电影开始。
尤欢看了看前面一排空着的两个座位，问：“他们怎么还没来。”
孟戚漾听到温司云说：“赵缙怕被认出来，特意拖了拖，等暗了再进来。”
今天女方的父母丶朋友也都到场，坐在远一点的角落。像他们这样，女方不怎么认识的，就坐得比较近。
片头的字幕出来几分钟后，孟戚漾看到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她低声问谭诉：“是他们吗？”
谭诉：“是。”
两人走到他们前面一排，进来找位置。女方一直在轻声对被打扰到的人说“不好意思”，没有一丝察觉。
能看出来这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
等两人坐下后，孟戚漾的注意力回到屏幕上，看起了电影。
这是部基调欢乐的片子，老少皆宜。
电影结束后还有一个彩蛋，大家都没走，女方也没怀疑。
短短十几秒的彩蛋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又是演职人员列表。
孟戚漾看到赵缙的女朋友站起来，准备走了。
这时候，荧幕忽然一黑，字幕和音乐都结束了。
紧接着，一声“i love you”响起，荧幕又亮了起来，放的是国内外电影里关于爱情的讨论或是表白的经典镜头混剪。
赵缙的女朋友看着荧幕，一头雾水。
混剪的最后，是电影《傲慢与偏见》里的表白镜头：
“i would have to tell you，（我想告诉你）
you have bewitched me，body and soul，and i love…i love…i love you.（你把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占据了，我爱……我爱……我爱你）”
接在这后面的是赵缙和他女朋友的视频。
两人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到今年是第七年。视频里记录了他们的许多日常，一起吃饭丶一起旅行丶一起看日出，视频里的他们从青涩到成熟。
这个视频准备得非常用心。
赵缙的女朋友就那么站在原地，捂着嘴流泪，仰头看着。
视频结束，影厅里的灯亮了起来。
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影厅里的所有观众都是他们的亲友。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女方惊讶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接了朋友的花，一边哭，一边问赵缙：“你干什么呀！”
赵缙让她打了两下，随后在她面前单膝跪地，拿出戒指求婚：“愿不愿意，嫁给我？”
女方哭着点头，拉着他站起来。
“愿意的……我愿意。”
两人开心地拥抱，亲友们围绕着他们，送上祝福。
旁观的人群里，谭诉替孟戚漾抹了抹流到下颌的眼泪，“怎么哭成这样，感动的？”
孟戚漾点点头，用手擦了擦眼泪。
她虽然是旁观者，但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跟着共情。
谭诉握住了孟戚漾的手，揽着她。
孟戚漾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又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安静地和他一起看着赵缙和他的女朋友相拥，祝福着他们。
求婚很顺利。从影厅出来，大家都在聊这场求婚很浪漫。
结束之后，赵缙还安排了晚餐，以表对大家的感谢。
尤欢还要回去直播，跟孟戚漾说了一声就先回去了。
温司云大概是去跟她说了几句话，到吃饭的地方有点晚。
吃饭的时候，赵缙过来跟他们喝了一杯。
谭诉介绍说：“你们还没正式见过。这是孟戚漾，我的女朋友。”
赵缙朝孟戚漾笑了笑：“久仰大名。”
孟戚漾：“恭喜你们。”
赵缙离开后，温司云感叹说：“没想到赵缙那么会。”
孟戚漾也觉得这个求婚非常用心。
这时候，温司云又看向谭诉，问：“什么时候轮到你？”
之前的动静温司云也听说了些，而且连他姑姑都被搞定了，他觉得快了。
谭诉轻挑眉梢，“急什么。先管好你自己，我都替你急，什么时候才能把人追上。”
“……我这是关心你。”温司云有点不好意思，“你这个人怎么不知好歹。”
孟戚漾看着他们表兄弟说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沈沈的。
她听得出谭诉在转移话题，敷衍温司云的问题。他是为了她。
晚餐结束，孟戚漾和谭诉回到临观府邸是八点多。
谭诉有几封邮件要处理，去了书房。孟戚漾没什么事，就去了影音室。
她放了《乔乔的异想世界》这部电影。
电影上映的时候她看过，今天赵缙准备的电影混剪里出现过这部电影里的台词，让她想起来重温。
今天用到的那段是斯嘉丽·约翰逊说的那段，大意是：喜欢一个人像肚子里装满了蝴蝶。
电影的色调非常舒服，每一个镜头都很美。
谭诉过来的时候，孟戚漾已经看了四十多分钟。
听到声音，她转头问：“这部看过么？”
谭诉：“没。”
他在她旁边坐下，跟她一起看。
孟戚漾抱着双腿，下巴抵在膝头，看起来有点疲倦。
之后正好是今天剪到的片段。
斯嘉丽·约翰逊演的妈妈在河边，一边帮乔乔系鞋带，一边和他对话。
“you‘ll know when it happens.（当爱来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you‘ll feel it.（你会感觉到的）
it‘s a pain.（爱是一种疼痛）
in your tummy.（在你的肚子里面）
like，like，you’re full of butterflies.（就像里面装满了蝴蝶）”
看着电影里母子两人从河边离开，孟戚漾问谭诉：“你说，肚子里装满了蝴蝶是什么感觉。”
谭诉：“肚子里装满了振翅的蝴蝶，兴奋丶紧张，心跟着七上八下。”
孟戚漾觉得这个比喻很形象。
谭诉看了看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怎么了漾漾？你一整晚都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孟戚漾顺着他的力道，身体一歪，倒在他的怀里，倚着他。
谭诉轻抚她的后脑，问：“是不是带你去赵缙的求婚现场，你觉得有压力了？”
孟戚漾此刻好像感受到了谭诉身体里那只振翅的蝴蝶。他在担忧丶紧张，都是因为她。
他一直都是这样，在意着她，心里想十分，只表现出五分，怕给她造成负担。
孟戚漾忽然很触动，一晚上的情绪在这时候要决堤。
她擡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怀里。
谭诉以为她真的是不喜欢那样的场景，温柔地说：“漾漾，不要想太多。也不用在意温司云的话。我们可以一直这样。”
听着他的安抚，孟戚漾的眼眶有点胀。
可是，她舍不得他一直跟她这样，一直这么克制。
她也无法想象跟他分开。
她是喜欢他的，很喜欢很喜欢，心里再难有别人。
孟戚漾感受着心里那股酸胀满足感，做了个决定。
“谭诉，你要不要跟我结婚？”
她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闷闷的，很轻。
谭诉微微楞怔，暂停了电影，把她从怀里拽开，手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然后托着她的下颌让她擡起头，去看她的表情。
“漾漾，你是……认真的？”
孟戚漾刚才做了个冲动的决定，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原则和观念，但不后悔。
她迎着他的注视，“结婚从来不在我的人生规划里，但如果是跟你，我觉得我可以。”
说完，她直起身体，跪坐在沙发上，攀住谭诉的肩膀去吻他。
她是个胆小的人。看着妈妈经历了那两段失败的婚姻，她对婚姻丶家庭丶亲密关系就很排斥，一点也不敢尝试。这点不如姜湉勇敢。
是他让她有了去试一试的勇气，并且相信会有好的结果。
回应她的是更热烈的深吻。
孟戚漾推了推他，两人的唇分开一点，呼吸交融在一起。
“你还没回答我，答不答应？”孟戚漾被亲出一层细汗。
谭诉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里，“当然答应。”
他又凑近，亲了亲她的唇，说：“漾漾，在我这里没有反悔的。”
他给了她别的选择，是她自己提了结婚。
欲望的口子一但被切开，就很难收回去。
孟戚漾是切开那条口子丶掌控他的欲望的人，又像是心甘情愿坠入陷阱的猎物。
她的目光坚定：“我不反悔。”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两下。
孟戚漾跟谭诉抱了一会儿，才倾身过去拿手机。
“是姜湉。”
孟戚漾拿了手机坐回来，倚在谭诉的怀里，点开姜湉的消息。
谭诉一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了遥控，让电影继续播放。
-姜湉：蒸饺最新的视频。
-姜湉：[视频]
孟戚漾点开视频。
视频里的蒸饺正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到了夏天，它也怕热。
姜湉大概是今天去齐新元那里看蒸饺了。她叫一声“蒸饺”，也懒得动，只是会用尾巴回应一下。
视频里，姜湉就一直叫它，蒸饺的尾巴每次都会动，非常可爱。
谭诉也垂眼跟着她看了视频，说：“它又长胖不少。”
“谁说不是。”
看完视频，孟戚漾放下手机，继续看电影，嘴上说：“我小时候救过一只颜色差不多的猫，不过是流浪猫。”
每次看到蒸饺，她都会想起那只猫。
谭诉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腰，等着她往下讲。
“那天好像下着雨，挺冷的。那只猫很小，我在花坛里看见它的时候，它窝在那里发抖，都快冻死了。那片花坛很难进去，幸好有个男生跟我一起。我俩衣服都弄脏了，好不容易才把它弄出来。我当时不太方便养，就让那个男生把猫带回去了。”
说完一点回应都没有，在她腰上捏着的手也停了下来，孟戚漾擡了擡头，故意问：“谭总不会连这种醋都要吃吧？”
谭诉：“这是你几岁时候的事？”
孟戚漾：“八岁。”
隔了两秒，谭诉又问：“是不是……在段嘉深的生日宴上？”
孟戚漾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她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意收起，又觉得不太可能。
哪有这么巧的事。
但年纪差不多，又是段嘉深过生日，他肯定会去。
她忍不住去猜：“难道——”
谭诉看着她，眸光闪动，“是我。”
那年他九岁。
后面再也没见过那个女生，他应该想到是她的。
居然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孟戚漾非常惊讶。
那天，她从生日宴上跑出来，心情不好的时候发现的那只猫，也遇到了他。
“后来那只猫怎么样了？”
谭诉把她搂紧了一些，目光虚虚地落在屏幕上，语气平静地回忆说：“我妈觉得我玩物丧志，第二天趁我不在家，把它丢了。我找到它的时候，它的身体已经凉了。”
那么虚弱的小猫在外面很难生存下来，只会有这一种结局。
孟戚漾没想到是这样的后续，呼吸滞了滞。
“所以你以后就不喜欢猫猫狗狗了？”
谭诉没有否认。
看到孟戚漾皱起的眉头，他又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调侃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孟戚漾的心里很难受。
那时候他也很小，他的喜欢害了那只猫。
那只猫一定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所以他说不喜欢脆弱易逝的东西，所以他因为害怕失去，而不敢获得。
孟戚漾抱住谭诉，向他承诺：“以后我都会陪着你。”
谭诉把她抱得更紧，嵌入怀中，“当然，你答应了要结婚的。”
孟戚漾纠正：“是你答应了我。”
她的心还在因为谭诉是那个和她一起救猫的人跳得很快。
段嘉深过生日给她留下了很不好的回忆，那天对谭诉来说也是难以忘怀的，他救了只猫，第二天又失去了它。
他们就是在那样一个雨天相遇，因为不同的原因对那天印象深刻。
很多年后，他们在那天留下的心结又被对方解开了。
所以说，去年十一月那场酒会，她推开会场里的玻璃门去找他，把他当作梁轩，他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回应的那一刻，他们不是初遇，而是重逢。
孟戚漾从谭诉的怀里擡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谭诉，我爱你。”
“you give me butterflies.”
你让我心动。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