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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孟戚漾的生日一过,很快就进入十一月了。

她和谭诉的相遇也是十一月。

自从时间线和去年相遇开始重合,他们经常会回忆去年这时候他们在做什么。

比如那天他通过了她的微信验证,比如他们在酒店门口相遇,他让韩远装成甲方,后来她送他回家又半路把他丢下。

再比如他们第一次连语音,他骗她说加班,她就假装陪他加班。

现在去覆盘当时的情况,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尤其是两人把当时的想法一对,才知道那时候对方是怎么想的。

就像谭诉去海城出差那次,晚上在酒店有文件要看,想到前一天晚上陪着孟戚漾演加班。

她喜欢陪,就真让她陪,于是给她打了语音电话。

那晚孟戚漾正好要改稿,两人就一起。

“所以前一天晚上假装加班,你其实是几点睡的?”孟戚漾问,“我记得当时你第二天骗我说是一点多。”

谭诉仔细回忆了一下,“不记得了。应该是后来不说话就去睡了,把跟你与语音的那部手机放在了外面。”

孟戚漾:“……我就知道你有两个手机,一个在韩远那里。”

“后来就不在韩远那里了。”

谭诉去抽屉里拿出那部手机。

因为长时间不用,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孟戚漾:“我那时候经常是电脑挂一个微信号,手机登一个微信号。”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退掉现在的微信,登上微信小号。

这个小号她已经很久没登了,上面就谭诉那个号和尤欢两个好友。

她想起有次登小号,看到谭诉给她打过一个语音电话,是在他们去年大年初一在金庭壹号道别之后的一天。

她问谭诉:“对了,你为什么给我打这个语音电话?”

谭诉看了眼日期,想了起来,捏了捏她的下巴说:“我们第一次在酒店睡完,第二天早上你走了,我下午想起来没你的联系方式。”

孟戚漾笑了起来。

话题又回到他去海城出差那晚。

孟戚漾问:“那晚我跟你要海边的照片,还跟你说要发条朋友圈,你为什么没点赞。”

谭诉:“知道你钓我,为什么要点。”

孟戚漾没好气地看他。

谭诉反问:“换你,你会点?”

当然不会。

不点赞才能反过来吊着对方。

“所以后来开始给我点赞,是上钩了?”孟戚漾问,“让我想想第一次给我点赞是什么时候。”

谭诉:“应该看展那次的朋友圈。”

他又亲了亲她,说:“没点赞的时候也上钩了。”

孟戚漾笑了笑,“是么。”

提起那晚的照片,谭诉也想到一件事,“你发的是我晚上现拍给你那张,白天的那张是韩远拍的。”

孟戚漾:“我第二天看到韩远的朋友圈就发现了。”

说来也是巧,她没顺带着把白天的海一起发到朋友圈。

每次覆盘的感觉都很奇妙。

孟戚漾和谭诉乐此不疲,经常就是这么她倚在他的怀里,他圈着她,两个人聊以前。

今年的跨年,他们选择和去年一样,去看了场电影,在23:59分的时候在电影院里十指相扣,来到新一年的一月一号。

进入一月,很快就要到谭诉的生日了。

谭诉的生日是1月9号。

去年的1月9号也在他们认识期间,不过那时候孟戚漾还不知道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去年谭总是因为疏离才不告诉我生日的?去年生日怎么过的?”

谭诉挑了挑眉,想起去年元旦过后没几天,段嘉深打电话跟他说不打赌了,他当时误以为段嘉深喜欢她。

这种事他当然不会说。

“去年大概是在工作。”

他一说工作,孟戚漾想起来去年元旦过后他好像是突然变得很忙。

“我记得那会儿你还把手机给韩远了。不过韩远的语气跟你完全不一样,而且比较单纯,一诈就诈出来了。”

谭诉那时候把手机给韩远可不是因为工作忙。

孟戚漾继续回忆:“我给他打语音电话,他是不是很紧张。我打前还特意预告了他。”

谭诉“嗯”了一声,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心不在焉。

孟戚漾:“那天跟你语音的时候我还被撞了一下,手机都摔了,后来你来了。对了你那天是不是有什么事?”

谭诉:“为什么这么问?”

孟戚漾:“就是有点奇怪。”

谭诉回了句:“想不起来了。”

孟戚漾觉得他似乎有事隐瞒。

谭诉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她也没再想,都是以前的事了。

谭诉隐瞒了和段嘉深打赌,还有误会的事。可是在他生日的前一天,孟戚漾知道了。

段嘉深本来想叫谭诉过生日那天出来玩的,但谭诉说生日要陪老婆。

段嘉深嗤之以鼻的同时,把时间改到了前一天晚上。

“前一天晚上总行了吧?这样我第二天就去出差,不用调日程。谭三你不能生日前后三天都要陪老婆吧?”

谭诉:“也不是不能。”

段嘉深:“……”

谭诉:“8号晚上行。”

8号晚上,谭诉去跟段嘉深宋新阳他们喝酒,孟戚漾跟尤欢去吃饭逛街。

和尤欢分开,她正好去接喝了酒的谭诉。

到他们喝酒的场子后,她给谭诉发消息。

她没等到谭诉,倒是先看到段嘉深摇摇晃晃地出来了。

孟戚漾和段嘉深接触得不多,跟宋新阳那夥人就更少了。

段嘉深透过落下的车窗看到孟戚漾,朝她走了过来,走到驾驶座这边,手搭在车窗上。

他们每次遇见都得互相呛两句,基本上都是段嘉深吃瘪。

最让段嘉深不满的是,谭诉没有一次帮他的,没有一次。

孟戚漾把车窗升上去了一些,发现段嘉深不放下手臂,还搭着。

“你喝多是不是认错车了。”她说。

“没有,就找你。”段嘉深舌头都快捋不直了,“往年只要我有空,阿诉生日都是我组局,现在却要跟你二人世界。”

孟戚漾故意说:“谁让阿诉就是喜欢我。”

“……”段嘉深快气死了。

心态一崩,他颠三倒四地说了一些孟戚漾不知道的事。

亏得孟戚漾理解能力好,能听懂。

但他只说了个大概,孟戚漾问他细节。

段嘉深顿了顿:“想知道?不告诉你。”

孟戚漾:“……”

段嘉深:“走了,我明天还要出差,懒得跟你计较。”

几分钟后,谭诉出来了。

他穿了衬衫和西装马甲,领带被扯松了,衬衫的上面两颗扣子也是散着的,斯文懒倦。

大衣在他的手上。他穿这么少出来也不嫌冷。

车门打开,带来一阵寒冷和淡淡的酒气。

谭诉坐了进来,拉过孟戚漾的手,亲昵地在掌心握了握。

刚在外面走了几步,他的手指有点凉,孟戚漾的手比他暖和很多。

他应该也喝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

“晚上跟尤欢吃的什么?”谭诉问。

孟戚漾:“海鲜火锅。”

谭诉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眉眼轻擡,看着孟戚漾问:“宝贝,怎么这样看着我。”

被酒意侵染的声音低沈疏懒,听得孟戚漾耳热。

他听尤欢这么叫她,偶尔也会这么喊她,都是在床上。

孟戚漾:“我刚才看到段嘉深了。”

觉得自己的手太凉,谭诉松开了她的手,“他喝多了,别搭理他。”

他从烟盒里敲出根,咬在嘴里,又拿打火机。

孟戚漾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说:“他跟我说了些我不知道的事。”

谭诉眸光闪了闪,眼底清明了几分,把嘴里还没点的烟拿出来,问:“说了什么?”

孟戚漾看着他,挑了挑眉:“你跟他打赌的事,你们赌你能不能成功骗我到最后。你很快就被我发现了。”

谭诉:“后来取消了。”

孟戚漾点点头:“段嘉深说了。他取消的。”

谭诉的手臂搭着车门,指尖点了点,“我本来也打算取消认输。”

孟戚漾“哦”了一声:“这样啊。你为什么要取消?”

谭诉:“动了真心。”

他重新把烟咬进嘴里,点上后又问:“就说了这些?”

孟戚漾:“当然还有。”

她对他们打赌其实无所谓。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她一秒破功,笑了起来。

她听到段嘉深说的时候非常震惊,第一反应是段嘉深把脑子喝出问题了,后来又听他讲了几句,好像是真的。

刚才的几分钟里,她想了想,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谭诉难得有点窘迫,把副驾的车窗打开,吐出口烟说:“一点误会。”

孟戚漾好奇地追问:“怎么误会的?”

“他自己说话有歧义,我那时候不知道你们以前的事。”谭诉全推给段嘉深。

孟戚漾笑了他一路。

她真的没想到,要不是段嘉深说,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到家后,两人各自洗了澡。

谭诉洗掉一身酒气出来,看到孟戚漾坐在床头,含笑看着他。

他过去把她搂进怀里,低头在她唇上轻咬,“就这么好笑?”

被牙齿碾过的嘴唇又疼又痒。

孟戚漾喜欢看他没好气的样子,“难得谭总有能让人嘲笑的时候,当然要多笑笑。”

谭诉承认之后倒也坦然了。

喝酒后人有点懒,他懒洋洋地揽着她,手在她后背沿着她的脊柱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任由她靠在怀里面带笑意看他。

“那你什么时候才知道真相的?”孟戚漾问。

谭诉:“段嘉深去我家撞见你那次。”

孟戚漾没想到是那么久之后。

“所以我们谭总那时候跟我在一起是撬兄弟墙脚啊。”

谭诉掀了掀眼皮,算是承认了。

孟戚漾笑得更大声,“没想到我能让谭总撬兄弟墙脚。”

谭诉在她后背上的手沿着睡衣的下摆滑进去,捏了下她的腰,“谁说不是。”

想到什么,他又说:“有次我撞见你们从安全通道里出来,快气死了。”

孟戚漾痒得抖了抖,问:“哪次啊?”

谭诉:“金庭壹号摊牌之后第一次遇见。”

孟戚漾想起来了,那次她跟刘姐他们吃饭。“一点都看不出来,还是谭总沈得住气。”

谭诉挑眉:“沈得住气那晚就不会在送你回去的时候吻你了。”

“对,你还按住我的手。”孟戚漾把两只手伸到他面前。

谭诉一只手轻松握住她的两只手腕。

至于更细节的,谭诉都没说,比如一开始误会他们要破镜重圆。

“你怎么会这样以为。”孟戚漾怎么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误会在里面,想想就觉得他的心理活动一定很好笑。

她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到零点。

她对谭诉说:“你让我嘲笑到零点,到你生日我就不笑你了。”

“行。”谭诉把她的两只手背到她身后握住,在零点到来前跟她做了点别的事。

孟戚漾没有心思再嘲笑。

9号到来的时候,她和他亲密地贴在一起接吻。

“生日快乐,谭诉。”

白天到公司,谭诉给段嘉深打了个电话。

段嘉深才下飞机没多久,还在车里。

“喂,阿诉。”

“谢谢你干的好事。”

段嘉深顿了顿,问:“我怎么了?”

谭诉:“你不记得昨晚了?”

段嘉深:“昨晚?不就喝酒了么,我有点断片。”

他早上起来还有点头疼,飞机上又睡了一觉才好。

电话里,谭诉笑了一声。

段嘉深:“……怎么了?我做什么了?”

谭诉:“没什么,挂了,我开会。”

段嘉深:“……”

今天是1月9号,谭诉的生日。

不过他今天有好几个会要开,要下午四点半左右才能结束。

十月份那会儿他给她过了一个很特别的生日,孟戚漾今天也想好好给他过生日。

临近四点半,她开车到公司楼下等他。

今天上午的天气挺好,下午三点以后开始转阴,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雪。

孟戚漾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谭诉就出来了。

刚好四点半。

谭诉上车后,她问:“怎么这么准时。”

谭诉:“我说四点半有别的日程,四点二十前,会必须开完。”

孟戚漾点点头:“谭总说的没错,和老婆的日程也是日程。”

“那是。”谭诉看了眼导航,看到上面有个地址,“所以能不能问问谭总的老婆,接下来是要去做什么?”

“谭诉,我们一起养只猫,好不好?”孟戚漾询问。

当年他们一起救的那只猫没有活下来,现在他们可以一起养一只。

谭诉:“你喜欢就养。”

孟戚漾笑了笑,“那就养。我们现在去接猫。”

谭诉:“这是接猫的地址?”

孟戚漾点点头,把车开到路上。

“是一只流浪猫,捡了它的人在网上发了救助信息。”

孟戚漾之前就有想跟谭诉一起养只猫的想法,正好趁他过生日找了找。

她做了两手准备,姜湉有个舍友家里最近也想养猫,如果谭诉不想养,这只猫接来了就送去她舍友的家里。

开了快半个小时,他们到一个小区门口。

孟戚漾打了个电话。

很快,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个纸箱走了出来。

“应该是她。”

孟戚漾和谭诉下了车。

女人看到他们两个楞了楞,不确定地问:“是孟小姐吗?”

孟戚漾:“是我。”

“这是猫。”

纸箱里是一只小橘猫。

孟戚漾看到救助信息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它,和印象里他们小时候救的那只长得很像。

女人说:“它的大概情况在微信里都跟你说过了。它是上周末出现在我们楼道里的,比较亲人,性格很好,看起来也挺健康的。它一个人在外面我怕它活不过这个冬天,但我家里已经养了两只猫了,只是试试看给它发领养信息。”

孟戚漾点点头。

纸箱里的小猫非常可爱。

“你们最好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做个驱虫,打个疫苗再带回去。”

孟戚漾:“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它的。”

又聊了一会儿,孟戚漾和谭诉把猫带走了。

他们直接去宠物医院。

去宠物医院是谭诉开的车。

孟戚漾坐在副驾,往后排的纸箱看了一眼,问:“是不是和那只很像。”

谭诉:“是很像。”

孟戚漾:“那我们就真的养了?”

现在再养猫,总归不会是当年那样的结局。

孟戚漾:“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时间线仿佛与当年接上了,当年救下那只猫后,也该给它取名。

谭诉:“取名字这种事是不是该辛老师来。”

孟戚漾:“辛老师虽然会写小说,但取名字的水平不怎么样。蒸饺的名字就是我起的,被姜湉嫌弃了很久。”

这个点是下班高峰期了,路上很堵,车开得很慢。

天已经很暗了,路上放眼望去都是汽车的尾灯,连成一片。

他们跟在车流里,一边慢慢开着,一边讨论给小橘猫取什么名。

想了好几个,孟戚漾都不太满意。

最后决定按蒸饺的名字,走食品路线,蒸饺的妹妹应该叫包子丶馒头丶锅贴之类的。

她让谭诉在这三个里面选。

谭诉的指尖在方向盘上点了点,说:“锅贴吧,和蒸饺像一点。”

孟戚漾:“行,那就锅贴了。”

孟戚漾把名字发给姜湉。

-姜湉:……

-姜湉:你们真行。

去到宠物医院,因为时间有点晚了,有的检查要明天做,孟戚漾和谭诉把锅贴暂时留在了那里,等做完检查丶打完疫苗再接回去。

在谭诉生日这天,他们一起领养了一只橘色的流浪猫。

离开宠物医院,两人去吃饭。

餐厅是孟戚漾订的,旁边有个小广场。吃完饭,两人去走了走。

大概因为要下雪,今晚的风有点大,广场上的人不怎么多。

两人慢慢走着,风吹起孟戚漾的头发。

远处有音乐,街头乐队在表演,一把大提琴,一把小提琴,还有把吉他,在这样的冬天,很有氛围。

谭诉和孟戚漾在昏黄的灯下驻足听了一会儿。孟戚漾抱着他的手臂,他的身体替她挡着身后吹来的风。

听完一首,孟戚漾松开谭诉的手臂,自己过去打赏,点了生日快乐歌,不用人唱,纯演奏。

她回身向谭诉走来的时候,正好音乐响起。

熟悉的旋律让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了看。一些人跟着停留。

孟戚漾和谭诉混在停留的人里。

有个小男孩大声跟家长说:“是不是有人过生日!”

庆祝生日的音乐响着,路人不知道主角是谁。

孟戚漾抱着谭诉的手臂,小声说:“是,今天我们谭总过生日。”

那个小男孩和家长说完话,又大声说了句:“生日快乐!”

家长笑话他不知道跟谁讲。

这时,有人大声回应了他一句:“谢谢!”

小男孩看过来,眼睛亮亮的。

回应他的孟戚漾朝他笑了笑,挽着谭诉的手臂往回走。

谭诉覆住她被风吹的发凉的手,“这么活泼。”

孟戚漾:“他祝我老公生日快乐哎。”

当然要谢谢他。

没走几步,孟戚漾感觉到鼻尖有一丝凉意。

天上似乎飘了什么下来,她停下脚步,用手接了接,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手心,瞬间融化。

“下雪了。”

刚说完,她眼前暗了暗,是谭诉低下了头。

她擡起脸凑上去,温热的呼吸在冰凉的空气里缠绕。

两人接了个吻。

广场上的其他人也发现下雪了。

路灯下,纸片般的雪花很明显。

这是今年北城的第一场雪。

回到家是快九点。

登园那边打了个电话过来,也是为的谭诉的生日。

孟戚漾在电话里跟老太太说了几句,就让他们祖孙说话了,自己去把给锅贴买回来的东西放好。

谭诉从她手机接过手机。

电话里,老太太说:“漾漾给你过生日了吧?”

谭诉“嗯”了一声。

老太太:“有漾漾在我就放心。”

谭诉:“您和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老太太:“都挺好的。多带漾漾过来吃饭。”

又聊了几句才挂。

等谭诉打完电话,孟戚漾走了过来。

她还有件礼物没送。

“我知道谭总一直对我给梁轩写了篇专访的事耿耿于怀。”

谭诉轻挑眉梢,“知道还提?”

“现在给你补上。”孟戚漾从身后拿了个信封出来,“专访是苏莉写的,这是孟戚漾给谭诉写的。”

谭诉微楞,接过信封。

是很有质感的牛皮纸信封,捏在手里能感觉到里面的纸张有厚度。

“你慢慢看,我先去洗澡。”

孟戚漾去洗澡后,谭诉拿着信在沙发坐下。

牛皮纸信封上有黑色签字笔写的“给谭诉”三个字。

谭诉对着信封看了一会儿,才有些郑重地拆开。

他从信封里抽出折叠的信纸。指腹贴着信纸的背面,能感受到每个笔画在纸背留下的凸起的痕迹。

他把信封放在茶几上,展开信纸。

亲爱的谭诉:

展信佳。

这是我们在一起后,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我从前几天开始就很开心,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能为一个日期高兴成这样,甚至想让全世界都像我一样高兴。我想了很久,决定写封信给你。

以前我从来不觉得生活中有什么浓烈的情绪需要我用笔丶用文字来表达,现在有了,但当我拿起笔的那一刻,我又觉得我的笔力不够,写不出我此时情绪的万分之一,没办法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为你的生日高兴。

我一直不太相信“宿命”这个词,直到和你遇见。8岁碰到你的那个雨天,我刚经历了那么糟糕的事,心情低落,也就和你一起专心救猫的时候好一点。我心里有一部分一直停留在那个雨天,介意别人的看法,介意自己的母亲,介意拥有那段经历的自己。

兜兜转转二十年,我又遇见了你,是你在二十年后带我从那个雨天走了出来。从那以后,就是晴空万里,我感受到了更多的爱和善意,变得敢向家人丶朋友敞开自己。不过,我不是因为敢敞开自己了,才爱你的,而是因为爱你,我才有勇气敞开自己。

我很遗憾没有在那二十年里陪伴你。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把猫交给你带回去的时候问问你的名字丶问问你住哪里就好了,这样说不定第二天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猫,陪你经历那样的时刻,告诉那时候的你,它的离开不怪你。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会陪你慢慢填补那些遗憾。你会看到,我们的爱丶我们的夫妻关系一定是长久的。

我想每个早上被你叫醒,每天傍晚等你回来,或者去公司接你丶和你一起出去吃饭,每个夜晚在你怀里入睡。

写到这里,我发现我还是没表达出我内心的万分之一丶没表达出我有多高兴你出现在这个世界。

所以,这才是第一封信。

这也是我人生里写的第一封情书。

以后每年你过生日,我都会给你写一封,不断地把我对你的爱告诉你。

等我老到拿不起笔,我也会讲给你听,我有多爱你。等我讲不动了,我的眼神也会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生日快乐,我的谭总。我爱你。

孟戚漾

写于2023年1月9日上午

孟戚漾洗完澡出来,看到谭诉坐在沙发上,信纸就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底下垫着信封。

这一幕很安静,又很温馨。

馀光看到她,谭诉转头看过来。

孟戚漾走过去,“看完了?”

手腕一紧,她被谭诉拽了过去,紧紧抱住。

她笑了笑说:“不会感动到要哭吧。”

谭诉的脸埋在她的颈间,嗅着她身上湿润的香气,声音闷闷的:“我真的被孟小姐吃得死死的。”

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像是要把她永远嵌进身体里,“漾漾,我爱你。”

孟戚漾不嫌紧似的,又伸手抱住他的腰。

其实她写的时候眼睛红了好几次。

“以后每年你过生日,我都会给你写一封情书,真的。”

她用绕辛的笔名写的是男女主的故事,也用过别的马甲。

但是她没有用自己的名字写过什么文章。

孟戚漾只给谭诉一个人写。

9号的晚些时候,谭诉发了条朋友圈,是那张牛皮纸信封的照片,带了上面“给谭诉”三个字。

他发朋友圈的频率很低,很快一堆人来点赞评论。

宋新阳:生日快乐啊三哥。

宋新阳:这不会是嫂子写的情书吧。

温司云:孟戚漾给你写的?

谭诉回覆宋新阳:对。

谭诉回覆温司云:嗯。

姜湉:姐夫生日快乐!

韩远当然知道今天是老板的生日。

刷到老板的朋友圈,他有点羡慕,看样子他学姐给老板写了封信。

他学姐可是绕辛,那么红的作者。他很好奇里面写了什么,但不敢随便评论,就点了个赞。

段嘉深直接私聊了谭诉。

-段嘉深:有个写书的老婆就是不一样啊。

-段嘉深:给我看看写了什么。

-谭诉:?

段嘉深发了段语音过来:“你发朋友圈不就是为了臭显摆吗。”

-谭诉:是。

-段嘉深:……让我看看。

谭诉回了句语音:“你说我为什么只发信封不发内容。”

-段嘉深:……

-段嘉深: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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