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妍提醒,“苏总,您隔壁那间空着,可以安排萧小姐住。”
苏若锦颔首,“也好,独立空间有助于安胎。”
到点下班,苏若锦让司机先送萧雅雅回去,自己则窝在办公室画稿。
等到残阳融进天边暗色,她才关灯回家。
路过水果店,苏若锦退回两步,走进去。
“小姐,你需要什么水果?”老板笑着招呼她。
苏若锦弯唇,“请问,孕妇吃什么比较好?”
“橙子,草莓,蓝莓都不错。”
苏若锦看眼草莓,不动声色移开目光,“就要橙子和蓝莓。”
水果店老板应声好,帮她称重。
恰在此时,街上突然传来女人凄厉哭喊声。
“孩子!我的孩子!”
苏若锦听到动静,想也不想大步走出去,就看到一个年轻女人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苏若锦两步下阶,扶起女人。
女人扭伤脚踝,还没站稳便踉跄着跌回去。
她坐在地上,擡起红肿双眼,抓救命稻草般紧攥住苏若锦的手,“小姐,帮帮我,他们抢走了我的孩子!”
听闻是抢孩子,苏若锦后槽牙紧了,“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
女人颤巍巍指向前方,“我看见他们跑进前面巷子了。”
苏若锦疾步追上,半路还不忘给自己兑颗大力丸。
夜幕低垂,小巷里没有照明设施,苏若锦只能打开手机。
手机光线微弱,可视距离有限。
她擡足进巷,全神贯注分辨传进耳廓的声响。
死寂,四下安静得甚至有些异常。
滴答。
空调水落进地面水洼,搅乱月影。
男人手里拎着根银色球棒,悄无声息靠近。
到了近前,他陡然扬手,狠击而下。
电光火石间,苏若锦猛然旋身,擡手死死扣住球棒,另一手拿起手机电筒晃过男人眼睛。
光线刺目的瞬间,男人腹部传来猛烈冲击。他闷哼出声,退出两三米撞在墙壁上,软软倒下。
咣啷脆响,球棒落地。
苏若锦擡足过去,捡起球棒,俯身撕住男人衣领。
她要是再看不出来,就太蠢了。
“说,谁让你来的?”
男人缓缓扬脸,面容竟没有丝毫惧色。他歪着嘴角,笑意恶劣,“妹妹,那晚不让我抱,今天抱也行啊!”
竟是上次在宫宅袭击他的男人!
苏若锦回神的瞬间,听到身后有人靠近,还来不及转身,后背已经挨上重击。
膝盖和手肘磕在地面上,钻心疼痛立时传遍四肢百骸,苏若锦紧拧眉心,半晌发不出声音。
她剧烈喘息,紧紧咬着牙关,想要爬起来。
可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后脊大概是断了,她猜测。
此时,帮凶拖着球棒,信步靠近她。
铁棒与地面接触,哐啷啷发出骇人的声响。
很快,那人来到苏若锦身边,冲着她后脑扬起球棒。
下一秒,男人身侧陡然出现另一个人影,速度极快一拳击中他面门。
苏若锦倒在地上,视线受限,却清晰闻到夏风中的木兰香。
沈席玉那一拳力道太重,男人疼得坐在地上嘶嘶抽气。
还没缓过劲,又被人一脚踹中前胸。男人后脑勺咚的撞上地面,扯着嗓子哀嚎起来。
沈席玉款步走过去,擡脚碾住男人手掌,渐渐加重力道。
男人痛得胡乱求饶,爸爸爷爷祖宗叫了个遍。
“我的人,你也敢动?”
话音一如既往的慵懒,却无端令人毛骨悚然。
说不出原因,听到沈五八的声音,苏若锦心脏倏然安定下来,意识也渐渐跟着恢覆。
她试着爬起来,沈席玉看到,快步过来搀扶她。
手掌握住肩头,温热触感直达心间。
苏若锦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痛苦闷哼便刺进耳膜。
心下生出不好的预感,苏若锦回头看过去。
之前那个男人就站在身后,目光狠辣盯着他们。
他手中匕首寒光四溢,刀尖全数没入沈席玉肩胛。
殷红色血液渗出来,干净的白t恤肉眼可见迅速洇开一片。
仿若对此无感,沈席玉只是松开苏若锦,回眸对上男人视线,目光冷厉森寒,如同嗜血的修罗恶鬼。
男人吓得一哆嗦,松手后退。
沈席玉起身,步步逼近。
男人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怕,他跌跌撞撞去捡球棒,触到的前一刻,被人踹中膝弯,面朝下摔趴在地。
“沈哥!”汪洋的声音在巷外响起。
“汪洋!”沈席玉怒喝。
苏若锦微怔,她从未见过沈五八如这般怒火冲天,再回想他刚才的眼神,陌生到让人胆寒。
汪洋带着人冲进来,控制住两个暴徒。
沈席玉反手拔出匕首,动作利落,神色毫无波澜。
鲜血立时涌出来,苏若锦眼睁睁看着,可喉咙好像堵了块石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沈哥!”
饶是汪洋身经百战,看到这一幕也吓得不轻。
沈席玉脱下半边t恤,侧眸。
汪洋心领神会,撕破t恤作绷带,动作熟练替他缠好。
到达沈氏安悦医院,沈席玉第一时间被送进诊室。
“我可以进去吗?”苏若锦跟上去,整个人都在发抖。
沈席玉闻言,回眸看过来,眉眼一片温柔,“乖乖回病房等我。”
苏若锦听劝,先行去到病房。
病房内灯光暖黄,共摆放两张床,整体环境远胜普通医院数十倍,豪华得像五星级酒店套房。
护士见苏若锦面色惊异,告诉她这是沈氏集团优秀员工才有的福利。苏若锦没多想,沈氏安城第一,有这样环境的医院太过正常。
随后她换好病号服,由两位护士陪同去做检查。
检查结束,回到病房。
甫一推门,就看到沈席玉枕着左臂靠坐床头,曲起一条腿,姿态慵懒。
右肩头缠着厚厚一圈白纱布,触目惊心。
“还不过来?”
苏若锦眼眸下垂,慢吞吞走过去。
沈席玉拍拍床沿,她机械般坐下,低着头不看他。
“小没良心。”沈席玉坐起身,靠近她。
语气虽然带着责备意味,可微挑的眼尾中全是柔情,“你都不哄哄我吗?”
苏若锦仍旧低着头一动不动,指尖在手心掐出红痕。
沈席玉擡起她白皙小巧的下巴,就看到苏若锦泪眼涟涟,滴滴泪珠断了线往下掉。
“怎么还哭了?”他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低声轻哄,“是不是,怕我死...”
苏若锦听不得这个,迅速擡手封住他那张胡言乱语的口,给他一记眼刀,“不会说话就别说。”
看苏若锦气呼呼瞪他,沈席玉心内无比熨帖,仿若蜜糖流进四肢百骸,却还想要再甜腻些。
他目不转睛看着对面漂亮的眼眸,轻启薄唇,在苏若锦手心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