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公主颌首,又叹了口气,似有些低落道,“只是这马场虽大,却也寻不到甚么好马。”
楚蓝脸登时绿了。
楚诚却笑着摇摇头,道:
“非也非也,公主在大凉西域见惯了汗血宝马,自是瞧不上大楚这些破车弩马。只是对我大楚江南之地而言,这些却也是难得可贵的良马了。”
“公主要在我大楚江南寻汗血宝马,却也好似于大凉旱地寻江海河舟,不可强求呀。”
公主噢的一声,便明了,江南之地本就不善产马,更别说良马了。
而西域之地多以骑兵为主,其马种更是优良,公主自是见惯了好马,殊不知,当年武帝所得汗血宝马,正是从西域而来。
公主摸了摸马头,倒也没这么嫌弃了。
“好老八,想不到你才是藏的最深的。”楚蓝狠狠地盯着楚诚,冷冷道,“装了十八年,皇兄我竟一直没察觉。”
楚诚撇了一眼楚蓝,懒得搭理,他现在不是刚穿越那会了,没必要再搁这装孙子。
公主闻言,转头瞧着楚诚和楚蓝,眼中似有疑惑。
楚诚不搭理楚蓝,又对公主道:
“公主如此识马,想来也然善骑。”
公主连连点头,抚了抚马,又转头望向楚诚,道:
“不知八皇子可愿与我并骑?”
楚诚笑笑,答道:“佳人相邀,怎肯相拒。”
又道:“只是委屈公主稍且等待,待我牵匹马来。”
楚蓝见二人浑然不睬自己,脸一阵红,一阵白,何时受这这种对待。
脸一沉,正待发作,却见楚诚寻马,立马把手上缰绳递了上来,道:
“八弟既然缺马,不若便骑皇兄这匹,也省了一番功夫找寻,平白教佳人等待。”
楚诚瞥了一眼楚蓝,见他一脸奸笑,便知绝没好心,只是公主在旁瞧着,也没好点破他。
“那便谢过皇兄了。”楚诚接过马缰,见公主即刻翻身上马,好生利落。
当下也不肯落后,纵身上马,马却忽然嘶鸣一声,立身翻摆,要把楚诚甩下身去!
楚诚一把夹紧双腿,双手抓稳,也立起身来,殊不知前世楚诚的下盘何其稳固。
虽然此身八皇子没前世那般功力,但这么多年的技艺与经验早就好似本能一般了,岂是这般容易翻到的。
立身没能将楚诚甩下,马猛地向后一倒,要摔楚诚,楚诚双腿往后一探,稳稳扎在地上。
马倒身在地,即刻爬起身来,楚诚见其臀股将将抬起,冲身上前,双手陡然一按臀股,如跳山羊一般,在其起身中跃上马背。
这些时日楚诚虽然没有高强度的锻炼,但本身也是会做一些日常训练,这是他本人一些习惯,此刻早已不是初时八皇子那般羸弱。
马纵跃腾跳,见甩不下来,又奔腾起来,楚诚却好像焊在马上一般,任你如何摇摆,自是巍然不倒。
马又往地上一倒,似要压住楚诚,却见楚诚侧身一跃,先一步跳了出来,在马起身时,又跃了上来。
几番折腾,楚诚还未怎样,马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折腾不动了。
旁边的楚蓝已经看呆,这匹马自然不是马场的马匹,是他自己的宝马。
虽然在大凉公主瞧来并不怎么样,但在这大楚之地也是极为难寻的良马了。
更重要的是此马性烈,认主。二皇子心高气傲,自然不会希望自己的马匹别人也可以乘骑。
当初为了驯服这匹马,二皇子又是各种工具绳套,又是各种人手摁拉,费了好一番周折才降服此马。
不过主要原因还是楚蓝本人羸虚,若是换个驯马师来,并不需要费如此手脚。只是如此,那这马便不完全属于楚蓝了。
至于借与楚诚乘骑,那全然是想让楚诚狠狠出丑,最好落个伤残短缺,被楚诚降服那是想也没想过的事。
此时一见,更是震惊不已,脸上惊愕之色难以藏匿。
“二皇兄,马不错,愚弟谢过皇兄了。”楚诚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瞧着楚蓝,笑道。
此时马已乏力,奔腾不起,楚诚驾着马,缓缓行去,身后公主连忙驾马跟上,与楚诚并驾缓行。
公主微微侧着头,大眼睛好奇的瞧着楚诚,一眨一眨。
“不想八皇子训马竟也这般厉害。”
楚诚摇摇头,微笑道:“侥幸而已。”
“这可不是侥幸,八皇子这般临危不乱,矫捷稳健的身手,即便在驯马师中也是少有。”公主歪着脑袋,向前偏去,似乎想瞧瞧楚诚的神色。
“公主莫非也训过马?”楚诚微微转头,正对上了公主的眼睛。
公主摇头,缓缓道:“父皇岂会让我做这般危险之事,我虽见过不少训马,却也从未亲身试过。”
公主顿了顿,又道:“只是,你们兄弟间瞧着好似......不太和谐?”
公主亦是识马爱马之人,见马极多,如何瞧不出这马是何状况?又想起先前楚蓝望向楚诚的神色。
楚诚抬了抬头,望着天上白云蓝天,片刻,叹了口气,道:“皇家哪有什么兄弟情,都想争太子,当皇帝。”
公主垂着头想了又想,她并非皇子,不涉及权力中心,印象里的父皇母妃和诸位兄长姐妹,都挺宠爱自己,并不太懂这些争权夺利的心思。
只是如今她被送到这大楚之地结亲,回想起诸位皇兄血亲的身影,却好似在某一刻忽然间就模糊了,那些不曾懂得的心思,似乎也懂了些许。
缓缓行了好一阵,马渐渐缓了过来,楚诚即刻扬鞭策马,奔腾而起,公主一挥鞭,也不甘其后,并马齐驱。
两人快马驱驰,在马场一路飞掠。
楚蓝远远地瞧着,恨得牙痒痒,拳头捏的死紧,青筋暴起。又见楚诚的侍女就在身旁等候,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也不管这侍女背后背着剑,楚蓝猛地抬起靴子,一脚就蹬过去,这一脚已尽全功,却觉眼前一晃,登时踢了个空,重心一乱,踉跄了两步,差点跌倒。
“你敢躲?”楚蓝眉眼一拧,有些扭曲,“你一个侍女,你敢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