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直叫‘大夫’。”
“待指挥人抬了二少夫人回床上后,又跪下哭着求夫人一定要为自家少夫人做主。”
“夫人却说‘儿大不由娘’,她哪还管得了这么多。让李妈妈愿意好生照顾二少夫人就好生照顾,不愿意侯府再换一个二少夫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之后便也离开了。”
简兰宜都听得快无语了,“夫人怎么可能为简清霜做主,她固然不喜欢曾姨娘,但难道就多喜欢简清霜不成?”
“李妈妈也真是急糊涂了……不对,应该叫黔驴技穷了。”
“所以才明知不可能,也只能试一试了,啧,弄得我都有些可怜她们了呢!”
丹朱忙道:“世子夫人可怜她们干嘛,都是她们应得的,怨不得任何人。”
顾怀璟也沉声,“对,从头到尾都是咎由自取,当然无论现在后果多糟糕,都只能自己承担。”
“你可别动恻隐之心,有些人压根儿不配!”
简兰宜失笑,“我怎么可能动恻隐之心,我幸灾乐祸得还不明显不成?”
“也不知道这会儿人又醒了没?要是醒了,一定越发的仇恨崩溃,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杀了吧?”
顾怀璟冷嗤,“就算不是别人的错,她也要把错都算到别人头上的,何况的确是别人的错。”
“总归等着看就是了……饿了,摆饭吧。”
简兰宜便也看向丹朱,“那先摆饭吧,别饿着了世子。”
“说得我也饿了,得多吃点儿才是。这又是玩儿得高兴,又是心情愉悦的,还该烫壶酒来的。”
丹朱便笑着应“是”,准备去了。
顾怀璟方捏了简兰宜的鼻尖,低笑道:“不是说喝了酒就会浑身无力吗,那今晚岂不得由我摆布了?”
简兰宜白他,“一天天的除了这个,就不能想想别的吗?”
“我在想,明儿要不要去亲眼看一看简清霜的惨相,反正明儿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顾怀璟没好气,“有什么好看的,没的脏你的眼。”
“而且明儿血腥之气肯定还未散,你也不怕晦气的?”
简兰宜咝声,“倒也是……但我不去看她,怎么告诉她一些事,以便她反击?”
“也晦气不了我,从头到尾都问心无愧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明儿还是去一趟吧……世子就别这副表情了,虽然你不想我沾染脏东西,但要不是简清霜算计了换亲,又当晚便算计了我们……咳,圆房。”
“我们没准儿也到不了今日,所以我们其实该感谢她的。”
顾怀璟一想也是,“好吧,若不是她算计,只怕又得跟你梦里一样。”
“我宁死也不愿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那你明儿去吧,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便是。”
这才不再多说。
于是次日上午,简兰宜便带着丹朱,去了简清霜的正房。
就见整个院子都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廊下和门上因为过年而换上的大红灯笼、对联,与这整体气氛,恰恰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听得简兰宜来了。
李妈妈红肿着眼睛,急匆匆迎了出来,“见过世子夫人。”
“不知世子夫人这会儿才过来,有何贵干?若是来看我们少夫人笑话儿的,就请回吧。”
“她已经……生不如死了,世子夫人再怎么着,身上总流着一半跟她相同的血,何必非要把人往绝路上逼!”
简兰宜扯唇,“她的笑话儿需要我亲自来看吗?听着都够我笑、够我解气痛快了。”
“我来自然有我来的道理,你不让我见她,可别后悔。”
李妈妈便迟疑起来。
虽然知道世子夫人同样不怀好意,但她好像知道得很多。
她好像也同样憎恶东跨院那贱-人和野种,憎恶二爷。
没准儿,她能提供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帮助到自家小姐报仇,再不济,也能激起自家小姐的斗志和生机来呢?
李妈妈到底还是迎了简兰宜往屋里去,“既然如此,世子夫人请吧。”
“只求世子夫人待会儿说话缓着点,我家少夫人已经……够惨了……”
简兰宜见她说着,眼睛又红了,没有说话。
为了抢夺她的嫁妆谋财害命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很快。
简兰宜便由李妈妈引着,进了简清霜的卧室。
简清霜一脸惨白、两颊深陷的靠坐在床头,一见简兰宜便咬牙哑声开了口,“我现在被践踏成这样,你满意了?”
“你既然那么恨我,就给我一个痛快啊,你又不是做不到。”
“非要玩儿借刀杀人,非要看我跟贱-人两败俱伤。可惜你打错了主意,我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你不想贱-人好过,只能自己跟她狗咬狗去……只可怜了我的孩子,偏偏托生到了我这个没用的娘肚子里,连到这个世间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越说越痛苦,说到最后,到底再忍不住落下泪来。
急得李妈妈也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