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房间果然很小,插了房卡,电源接通,江湛按亮了大灯,房间陈设一览无余,两张小床并排摆着,中间用一个小小矮矮的床头柜隔开。
条件很一般,只有最基本的设施,卫生间是磨砂玻璃,犹抱琵琶半遮面,在里面洗澡还能朦朦胧胧透个身影。
江湛已经在思考等会儿该怎么洗澡了。
周霜絮倒是一点儿不讲究,一屁股坐外面那张小床上,弯腰开始脱鞋。
房间面积逼仄,过道也狭窄,男生人高马大的,站着有一种快要顶到天花板的错觉,江湛的裤脚堪堪擦着周霜絮的鞋尖,走过去,坐到另一张小床的床边。
周霜絮脱了鞋上床,身子转到江湛的方向,小狗似的爬过来,和他隔着小床头柜隔开的狭窄通道,面对面盘坐着。
女孩神情严肃,有种要和他彻夜长谈的架势。
“江湛,我缺点一大堆的,我并没有你们看上去那样好,我从小就有点……”周霜絮顿了下,认真思索两秒,蹦出个词儿,“心狠手辣。”
江湛被她这个形容词整乐了,笑了下,随后很快发现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周霜絮说:“小时候我捡到过一只流浪猫,像是被人刻意虐伤过,浑身都是伤,奄奄一息,身上有烟头,腿上被刺了根钢筋,很惨,也很可怖,血肉模糊的,当时和我一起的几个小伙伴都不敢碰它,只有我胆大包天地抱它去了医院,兽医要拔那根钢筋,需要我按着它,我二话不说就动手了,任由小猫叫得多凄惨都不为所动。”
“我妈说我被拔了一根情根,天生就比较冷血……”她语调平静,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个可以解释的原因,恍然大悟,“可能因为我属蛇?”
破案了。
怪不得呢。
周霜絮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摸摸下巴,一本正经:“嗯,她应该反思一下,和我爸爽的时候不能算算日子吗?生肖这东西可能真有点说法,我确实像条小毒蛇。”
小毒蛇对面坐着江湛,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看她一边思考一边晃着小脚,莹白如玉的皮肤,脚趾头粉嫩,垂着床沿晃晃悠悠,娇憨可爱。
周霜絮回忆了下自己前半生嚣张跋扈的经历,平静述说:“初一的时候班上有个很讨厌的男生,坐我后桌,老揪我头发,后来想想他可能是喜欢我,但我那时只觉得他讨厌死了,我属于那种平时看着安安分分文文静静的,但一干就干票大的,我直接拿了剪刀,勒住他脖子,和我小时候按小猫一个手法,剪他的头发,给他咔擦成地中海,好长时间都没长好,从此以后他见了我都躲着走。”
“我道德底线很低的,欺负了别人也不会有负罪感,我不会给自己找理由开脱,因为我觉得我本身就没错,活得理直气壮的,潘兆兴惨叫的时候我只觉得烦,也不害怕,就算有监控我也不害怕,那是他应得的,他活该,谁叫他伤了你呢?”周霜絮说得认真,看了看江湛。
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坐直了,敛了笑意,温柔注视着她,听到最后半句,眼中似有动容。
周霜絮两手撑着身下的白色床单,身子往后仰了仰,随意抻抻自己酸胀的脖子,轻声嘟囔:
“伤谁不好,偏偏伤了我男朋友……我男朋友善良,我可不善良。”
江湛愣了愣神,一颗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被一个女孩子倾尽全力保护。
他滚了滚喉结,咽下那阵干涩发痒的悸动,突然很想抱抱周霜絮,用尽他的爱意,他有一种很强烈的认定感,前所未有的确定,确定自己可能这一辈子都要被周霜絮套牢了,他往后应该再也遇不到像她这样的女孩。
怎么办?他好像,喜欢她喜欢到有点无可救药了。
第95章 从来不扶老奶奶过马路
周霜絮接着说:“蛇不就是这样吗?阴狠的冷血动物,平时躲在草丛里,看不出它的攻击性,但一旦发起攻击就很可怕。我从来不标榜自己伟光正,人都有阴暗面的,只是我不遮掩。成为光荣的少先队员的那几年普遍是小孩儿最正义感爆棚、热血中二的时候,老师家长教育我们要多做好人好事,乐于助人,可我只觉得那是多管闲事,从来不扶老奶奶过马路,怕扶不好带着她一起摔马路上,事后讹我钱,公交车上也没给老人让过座。”
她很坦诚,确实活得理直气壮,说这些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意识到什么,还格外诚实地补充说明了一句:“虽然周大小姐出门也不需要坐公交车。”
冷不丁来这一下,江湛忍不住笑了笑,伸手过来摸了把周大小姐的头,宠溺又无可奈何的姿态。
真是拿你没办法。
周霜絮脑袋歪了一下,又回正,想到什么说什么:“碰见比我小的小朋友,馋我手上的零食,我非但不分给他,还贱兮兮地在他面前炫耀一圈再全部吃掉,惹得人家大哭,想不到吧?我就是这么坏。”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