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纠结至极
因为傅辞寸步不离地跟着,宇文晏不能带姜晚去他的地盘。
最后只能去了傅辞安排的宅院。
为了不让宇文晏在姜晚跟前晃悠,傅辞故意把他安排去离主院最远的院子。
宇文晏没跟傅辞计较这种小事,腿长在他身上,他若想看晚晚和孩子,还能被这点距离阻拦不成?
将她们母女安顿好,便外出办事了。
四皇子能派人追杀他,他就能把对方在边关的眼线铲除了。
因为之前的事,宇文晏的人折进去了大半。
但这不代表他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
若是不回敬一二,那人只会以为他是软柿子,从而更加变本加厉地派人追杀他们。
不管是为了姜晚,还是为了自己,他都必须用实际行动震慑对方。
再则,宅院里人多眼杂,他若是一直在姜晚和孩子面前晃悠,最后受伤的也只会是姜晚。
流言伤人。
这里不是关外,在她态度还不明确之前,暂且还是保持距离吧。
住进了自己的地盘,傅辞以为他的机会来了。
厚着脸皮搬进主院,又怕姜晚会骂他,只能挑了间离姜晚最近的厢房。
在所有人的眼里,姜晚是傅辞的妾,他们住一个院子没有任何问题。
姜晚开始认真审视她和傅辞的关系,逃跑已经不能解决问题。
她得拿到放妾书,才能堂堂正正地离开傅辞。
否则,只要他不放手,这辈子他们都会拉扯不清。
姜晚不想再背负“傅辞的人”这个头衔。
既然躲不开,那就直面问题,解决问题。
傅辞收拾了一番,换上月白色衣袍,俨然一副温润如玉的公子哥模样。
来到主屋,在门口踌躇了片刻这才擡步往里走去。
姜晚半靠在榻上看书,孩子睡在一旁的小床上。
这幅画面太过美好。
美好到傅辞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放轻脚步来到床边,“坐月子不能看书,伤眼睛。”
姜晚真就把书放下了,伸手给孩子拉了拉被子,“奶娘找了吗?”
“找了。”
姜晚主动搭话,傅辞一脸喜色,“找了两位,我让人查过了,身家清白,身体也健康,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先掌掌眼。”
“你办事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傅辞受宠若惊,总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极力克制住激动的情绪,坐在床边和姜晚一起看孩子睡觉。
小婴儿长得很快,和刚出生时相比,现在已经长开了不少。
白白嫩嫩,每次看到她傅辞就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们还没给女儿取名字。”傅辞兴致勃勃地提议,“先取个小名,叫娇娇怎么样?”
名字姜晚和宇文晏早就取好了,“叫悠悠。”
傅辞没想那么多,“那就叫悠悠。”
看着女儿可爱的睡顔,傅辞心都要化了。
碰了碰她软绵绵的小手,“悠悠,我是爹爹。”
孩子小小的眉头一皱,哼唧了几声,有醒来的趋势。
吓得傅辞闭上了嘴,只是轻轻地拍着孩子身上的被子。
耳边没有了聒噪的声音,小家夥的眉头才逐渐舒展开来。
发出浅浅的呼吸声,睡得可香了。
傅辞忍不住勾唇,这小脾气和晚晚真像。
有时候很乖。
有时候又很“气人”。
这一日,姜晚的脾气格外地好,甚至还准傅辞陪她一起用晚膳。
傅辞受宠若惊地同时,心里有些恐慌。
总觉得姜晚对他的态度不该这么好。
忐忑地问:“晚晚,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了?”
姜晚一楞,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突然改变态度了?”
姜晚眼神淡然,“怎么,你喜欢和我吵架?”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对我太好,我有些不习惯。”
对他好?
姜晚心情有些覆杂。
是不是男人都这么贱啊,真正对他的好的时候,他只会厌烦……
“我考虑过了,让孩子和我在外漂泊,这对她不公平,你傅家不缺银子,不缺地位,悠悠应该享受最好的生活。”
傅辞不明白姜晚到底想说什么。
她要和他重归于好?
还是想把孩子留给他?
后一种可能傅辞不能接受,他不想和姜晚分开,也不想姜晚体会骨肉分离的滋味。
“晚晚,只要你别再离开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这话之前就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姜晚垂下眼眸,掩盖了情绪。
“千真万确。”
“那你给我放妾书。”
瞬间,傅辞像是被人狠狠地敲了一棒。
“你还是要离开?”摇了摇头,“不可能,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我们一家三口要永远在一起。”
姜晚脸色一沈,“看样子你就是想让我一辈子当妾,让悠悠给你当庶女,让我们永远擡不起头。”
“等回了京城,我会重新娶你,你不是妾,悠悠也不是庶女。”
“那你现在给我放妾书。”
傅辞不给,“你就是想离开我。”
姜晚睨着傅辞,“你连这点诚意都没有,我怎么敢相信你?也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让我当你的正妻,说的那些好话也不过是画饼罢了。”
傅辞头疼,他想哄姜晚高兴,可又怕放妾书一给,他们之间就没关系了。
毕竟这事有前车之鉴。
“等回了京城就给你。”
姜晚脸上的嘲讽渐浓,“京城是你的地盘,到了那时你就算不给我,我又能如何?不过是任你摆布罢了。”
“我不会出尔反尔,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姜晚态度坚决,“如果你真想重新开始,那就给放妾书以示诚意,不然我们还是保持现状,我不会跟你回京城,你能忍就忍,忍不了就报官抓我。”
不管是给放妾书,还是一直冷战,这都不是傅辞想要的结果。
“晚晚,我真的不会骗你。”
“口说无凭。”
“那我给你写字据。”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让我满意,既然如此,何必来我跟前做戏?”
傅辞无奈,“不是不想让你满意,我只是怕给了那东西我们的关系就断了。”
“不破不立,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我不信你会为我和悠悠争取别的东西。”
傅辞年纪轻轻就能官至丞相,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
可对上姜晚,他真的不敢冒险。
过去这大半年,没有她的半点消息,他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寻人,那种绝望的感觉傅辞不想再体会一遍。
“除了这个,别的我都答应。”
姜晚定定地看着傅辞,就在他坐立难安之时,苦笑一声。
“刚才是我想错了,我不该为了悠悠勉强自己和你在一起,放妾书你爱给不给,就算给了我也不会和你覆合,过时不候!”
傅辞是真的看不透姜晚了。
如果没有孩子,他敢肯定姜晚是在跟他耍小聪明。
但为母则刚,有了孩子就相当于有了软肋,很多人愿意为孩子妥协。
说不定晚晚也是如此。
看着姜晚眉眼之间的冷厉,傅辞纠结至极。
给放妾书,怕姜晚就此和他断绝关系。
不给,又怕她说的是真心话,错过这次机会,日后想再追回她会难上加难。
除了姜晚,没人能让傅辞为难到这个地步。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就像在走悬崖,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万劫不覆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