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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绍没想到宋子仲说话如此不经大脑。
望着一脸挑衅, 在国子监见面从未与自己交流过的宋子仲,岳绍微微挑眉,不过转瞬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宋太太原先有意自家二儿子与赵家结亲。
可宋子仲却是瞧不上二丫, 不过可惜他瞧上的小师妹, 却与自家另一个师兄订了亲, 今年五月的时候两人已经成了亲。
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抱崽了。
宋子仲被母亲骂了足足好些日子,如今看到自己瞧不上的姑娘要与岳绍成亲了。
他自是心有不甘。
宋子仲其实也是瞧不上岳绍的, 岳父不如自家老爹,岳大公子也不如自家哥哥,可偏偏自己处处被年纪比自己小的岳绍比下去了。
这会儿, 瞧见岳家人喜气洋洋地说着双方订亲的好事。
何止是好事, 金向云已经与岳太太透了底, 在京都买了两套一进的小宅子, 到时候给两个闺女一人赔嫁一幢。
两女婿都是读书人,且成绩都极好。
将来不管去任上, 还是留京都是极好的赔嫁。
这足以让年纪到了, 也该成亲了,可却买不起新宅子, 要一家人窝在一起的宋子仲眼红。
难免阴阳怪气几句。
想到此, 岳绍不咸不淡地咂咂嘴,似笑非笑地看向眼神不怎么友善的宋子仲, “村里长大又如何?我父亲当年未中举之前,我们姐弟也是与母亲和祖父母一道生活在村里的祖屋,在村里长大又不代表没读过书,我父亲只是一介举子, 姐姐都能识文断字,与姐夫琴瑟和鸣的, 二姑娘有赵大人这样的叔父,哪能不识文不断字。”
“赵家的珠姐儿小小年纪便是我们云水诗客里头字写得最好,画画得最好的,比她年纪大的两位姐姐更不能差了。”
“大家应该都看过京都小报吧,那上头有不少是我们云水诗客的画,上头署名三水鸭的便是我们云水诗客的四位小姑娘一起画的。”
岳氏顺手便从挎包里将报刊翻了出来,拿给离自己最近的母亲笑道:“娘,这个山海系列的画图就是三人合力所画。”
虽说大丫和二丫才到京都没几个月。
可两人打小便绣花,在老家的时候也跟着识过几个字,平时画画花样什么的,工笔画就画得极好,像这种山海系列的小故事,在小夥伴们提议可以画时,两人也就参与了进来。
李宗梅画得没三人好,便帮忙打打下手,在上头提提字什么的。
帮忙整理整理稿件,四个小姑娘合作的非常愉快。
岳太太看完,对于二丫更加满意了,笑盈盈地让宋非拿给宋太太。
宋太太捧着报纸心里发苦。
嘴里还一个劲地夸,“这画得真好,这故事瞧着颇为有趣。”
宋非道:“那是自然,这小故事是珠姐姐写的,她写的小故事又有意思又好玩,若不是寻常忙着画画和练字,我们还能看到更多好看的故事呢。”
宋太太看完,将报纸递给脸黑如锅底的二儿子,轻声道:“你瞧瞧,画得真不错。”
宋子仲都懒得看,咬牙道:“不过小儿科。”
说完先沈着脸离开了。
宋太太叹了口气,问了两家什么时候订亲,什么时候成亲之类的。
岳太太笑道:“不着急,两个孩子年纪还小,再过个两三年再完婚,赵家还想多留姑娘几年。”
岳绍也得努力读书,人家姑娘这么优秀,这么努力,他们家自然不能拖后腿。
这一场分享大分,在宋子仲单人受伤中结束。
回去的路上岳太太拉着儿子道:“这秋试成绩出来之后,若是过了咱们就出去租个小院,你好安心读书,若是没过,你便安心去国子监再读几年。”
“如今你这亲事也定了,二丫如此好,咱们可不能让她脸上无光不是。”
岳绍明白母亲的意思,笑着应了一声,“都听您的。”
他回到前书房,不料宋子仲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双方一对眼,火气自然就上来了。
岳绍道:“二公子有何事?”
宋子仲磨了磨牙,“你别太得意,赵大人也只不过是赵二丫的叔父,叔父可不是亲爹,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一山野村夫的闺女。”
岳绍咧咧嘴,看着他跟炸毛鸡似的,忍不住乐了,“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
“老子还真瞧不上她。”
“要你瞧得上吗?就你那样,给人提鞋还不配呢。”
两人话赶话,又都互看对方不顺眼久矣,叮叮当当就扭打到了一起,还是宋子修带着宋非来给岳绍送帖子。
这才看到两人你一拳我一拳打处相当狼狈。
宋子修微微一楞,随后厉喝一声,快速上前将两人给拎了开来。
两人也是打得实在没力气了,宋子修轻轻松松将两人扒拉开,望着两人灰头土脸,个个鼻青脸肿的模样,忍不住道:“怎么回事?”
岳绍擦了下嘴角,咬牙道:“没事儿,姐夫这会来找我可有事?”
宋子修把帖子递给他,“是直隶在国子监读书的同乡发来的帖子,有人在国子监读书的期限已满了,不管上能不能考上,都得离开国子监,所以想趁着这个机会找你们聚一聚。”
算是每年必经的流程。
当时宋子修也去参加过,刚好也借机可以认识不少的朋友,以后入朝为官了,也算是一些助力吧。
宋子仲见亲哥已经和岳绍交待上了,气得瞪了他哥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地走了。
岳绍看看日期,是在八月二十三,地点是庄子上的农家乐,直隶在京都读书的生员并不算多,也就三百来人,他来的比大家都晚,许多人确实都不认识。
刚好趁这次机会聊聊。
宋子修见弟弟走了,这才道:“你别理他,打小就跟别人不一样。”
岳绍本想咧嘴笑一笑,哪知这一下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宋子修无奈道:t“我去给你买些药,你这几日别出门,好好在家养养,争取三日后外人看不出来。”
宋子修怕宋子仲去而覆返,便让儿子留下来陪着岳绍,自己出门去了。
岳绍本以为这事神不知鬼不觉的。
可偏偏,第二日,贞娘便领着孩子们过来探病了。
岳绍擦了好几药,现在肿是消了不少,但青紫却还留着,岳氏让人煮了几个鸡蛋让他在脸上滚着。
哪知,门房来报贞娘过来了。
岳绍一惊,“赵二太太该不会来看我的吧。”
此言一出,岳绍心头砰砰直跳。
岳氏好笑道:“这会儿怕了?”
岳绍也不是怕,只觉得脸上无光,宋子仲嘴欠,打他本就没什么,哪知道那小子体力还不错,双方一顿撕扯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一想到自己没能将讲究二丫的宋子仲打趴下,就觉得很丢脸。
在岳绍各种纠结中,贞娘领着赵桐丶赵珠和大丫丶二丫由岳氏陪着去了岳氏的院子。
岳氏见她手上提着东西,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只不过双方都没多言,岳氏笑道:“你们今日过来了,一会可得留下吃顿饭,现在天气转凉,刚好吃羊肉锅子。”
贞娘应了一声好。
赵桐忙道:“我们今日带了不少菌菇,刚好也可以下锅子。”
贞娘无语地想抽他,哪有到别人来送礼,还把自己带去的东西当场吃掉的。
在他娘抽他之前,赵桐嘿嘿笑着和宋非一道去院里玩了。
两人蹲在院里的花坛前,一边看着蚂蚁搬食物,一边小声嘀咕:“你不知道昨日我二叔和我三舅舅两人打得可凶了,现在我三舅舅一脸伤不好意思出来见你们。”
这事他在塾馆已经讲过一次了。
赵桐回去跟贞娘一说,贞娘便领着孩子们过来探病了。
至于为何打得那么凶?
宋非也给学了一遍,宋子仲挑事在先,说二丫没读过书,岳绍拿出二丫画的画啪啪打他的脸,完事事宋子仲不服,便上门挑衅,两人就这么打起来了。
他过去时,宋子仲在上头,按着他舅舅打,不过他舅舅也很厉害,三两下功夫又翻身上来了,两人就这么你一圈,我一圈,打得彼此不成人形。
好在他与他爹赶到了,才没出人命。
保住了二丫的未来。
赵桐道:“要不,咱们过去找三舅舅吧。”
宋非道:“走!”
说罢拉着赵桐一路往去了前书房。
做为外男,岳绍自打入了京,就被安置到了前书房,宋非觉得自己也长大了,也搬过去和舅舅一起住。
赵桐不是头一次来了。
熟门熟路的摸了过去,就见岳绍拿着鸡蛋在脸上滚来滚去。
赵桐站在旁边看了一会道:“管用吗?感觉好点了没?”
岳绍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到只有他俩人之后,暗自松了口气道:“你们怎么来了?”
赵桐道:“我来看看我们的大英雄。”
岳绍冷不丁被夸,不好意思地继续滚脸,“你二姐今日来了吗?”
“来了,哦,这是她让我带给你的。”
二丫自己配的药酒,擦了效果特别好,贞娘当时带着孩子们进时,就带了两小瓶,这两年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这次赵老太他们过来,又带了不少。
岳绍拿着小瓷瓶晃了晃,有些惊喜地开口,“你二姐还配药酒啊。”
“我们村里离山不远,村里有人会酿酒,我们村里人就爱泡药酒什么的,偶尔也会家家户户配些跌打酒拿去外头卖。”
这些他是听赵老太说的。
做为一个最远到过村口的小崽子,村里的许多事情其实他都不知道。
老太太说他们村的药酒在外头还挺有名的,金向云的铺子里就有卖,订单量还算不错。
赵桐夸自家村里的酒,岳绍没怎么听进去。
反正他是知道,手里这个是二丫配的,非常管用。
当下也不滚鸡蛋了,开了瓶在脸上揉搓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酒效果奇好,岳绍搓了一会,指着眼周道:“你们瞧瞧,这里是不是淡了一些。”
赵桐摇头,“淡没淡看不出来,脸被搓红了倒是真的。”
岳绍:“……”
你可以不用这么实在。
作为一个传话筒。
赵桐在岳绍这儿打探到的,回去的路上一股脑全转给了二丫。
二丫也不知道听了没,垂着头也只嗯了几声,没发表任何意见。
赵桐继续道:“二姐,看来二姐夫非常喜欢你画的画,你以后要更加努力的画啊,争取把二姐夫迷得神神叨叨的。”
贞娘拧眉,“什么叫神神叨叨的,不会用词别乱用。”
赵桐哦了两声,把今日的探病日记给重重地写了两大页,心满意足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意思是,他也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看对眼的。
就已经互相迷糊了起来。
做为一只小崽子,赵桐感觉这不是自己该关注的事,眼看就要月底了,他的目标还有许多,继续努力吧!
赵桐的生活每日都过得很充实。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月末,秋试放榜的日子到了。
赵桐前一天晚饭时,还一本正经地问二丫:“二姐,那日去大国寺,你在佛前求签了吗?”
二丫以为他要说的是姻缘一事,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赵桐倒没多想,继续道:“那你求的是什么签?大师怎么解的,有没有说三舅舅这次有几分希望能中?”
“啊?”
二丫一脸懵地看向他。
赵桐眨着纯洁的双眼,“明日不是要放榜了吗?你帮他求的签文是什么呀?”
“这可关系到,你是以秀才娘子的身份嫁给他,还是以举人娘子的身份嫁给他,或者进士娘子……”
二丫:“……”
我能说我没求吗?
贞娘见二丫被问得满面通红,将人给拎了过来,“明日你哥哥就要回来了,你那文章可都背过了?”
“背过了!文章也写好了,明日我便去秦伯伯那里交。”
然后,明天他要去探下一个店,再顺便向秦岩报销一下,去大国寺探店的费用。
他把单子都列出来了,想到此赵桐特别得意,把自己的要报销的单子拿出来给他娘显摆。
贞娘见他将所有菜名都写出来了,还在后头做了评价,更将单价标的清清楚楚,最后一综合一共花了多少钱。
一桌子菜虽然不便宜,可并非他一人吃喝,是以,他很真诚地做了除法。
算下来,他一个人只花了四十五文。
贞娘抽抽嘴角,:“就这四十五文,你还要向秦主编讨呀。”
“对呀,讨回来给您呀,到时候我二十五,你二十。”
好家夥,钱还没拿到账已经分好了。
贞娘绕有兴致地问道:“为什么不全部给我,毕竟你昨日吃的是我的,等于我先给你垫付了不是?”
赵桐叹息,早知道一分钱不给她不是更好。
“话虽如此,可你是我娘,我还这么小,你自然有管我吃喝的义务,所以呀,我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这钱咱俩一人一半,我多拿的五文钱,是我跑腿丶写账单的所得。”
贞娘伸手弹了他一记,“亏你想得出来,这钱别问你秦伯伯要了,咱们家又不是供不起你吃喝。”
“那自然不一样,我这文章是要在报上发表的,秦伯伯也与我说好了,以后他与我一起探店,这就等于我这现在是报社的正式员工了,哪有我替他卖命,还得让家里补贴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你也得把昨日的车马费给我补上吧!”
赵桐:“……”
“先前你爹不是说了,等你们能自己挣钱了,家里就不用给你们月例~”
贞娘的例字没说完,就被赵桐跳起来捂住了嘴,而且捂得死紧,生生将她的声音给憋了回去。
“娘,啥也不说了,我现在还在吃奶的阶段了,哪能自己养活自己呀,若是传出去,我爹的名声还要不要。”
不是一个车马费么?
“我帮你申请就是了!”
唉,我娘是一分钱不想给我花啊。
赵桐感觉自己挺命苦。
本来以为他娘是个疼孩子的,这会儿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赵桐在和秦岩去探店的路上,忍不住吐槽自家爹妈。
两人也不少挣钱啊,家里也不是揭不开锅呀,能给自家的侄子丶侄女买这买那,学费不要钱的交,月例更是比他不知道多了多少。
结果,这俩人偏偏就在他这儿抠抠搜搜。
“秦伯伯,您来当我爹吧!”
秦岩被他吓了一跳,“我可不敢,你爹回来不跟我t绝交。”
“没事,没人的时候您就是我爹!”
金主爸爸也是爸爸啊!
而且比亲爹还亲爹的亲爸爸。
赵桐开开心心地趴在秦岩的胳膊上,“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以后儿子有钱了,一定好好孝顺您。”
秦岩揉了揉他的小脸,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秦家还未出事之前,他有个马上要成亲的未婚妻,原本等着秋试成绩出来两家便热热闹闹地将这亲事给办了。
哪知,好事将近秦家也出事了,秦老爷子在当天便让家里人将先前的亲事全给退了,带着家人回了老家。
秦岩没跟回去,在外游历了几年,后来回京都当了名先生。
时不时打探一下原未婚妻的消息。
若是当时不出事,他们的孩子现在都十来岁了,指不定也已经有功名在身了,兴许还能有一个像赵桐这样费爹的小儿子。
“行!就这么定了,以后你爹不在的时候,我就是你爹。”
赵桐嗯嗯地点点头,眼珠子转转后道:“要不这样吧,以后我叫您二爹,这样子不管我爹在不在您都是我爹。”
秦岩:“……”
所以,你二先生就是这么得来的称呼?
今日探的是家烤鸭店,据说老店是在南京那边。
属于烤鸭的鼻祖。
先前赵护也买过烤鸭回来,不过赵桐感觉口感不怎么样。
比起他爹做的烤鸡,味道还差了一些,而且鸭肉总感觉比鸡肉粗糙的样子,反正他说不上来,就是一般般了。
不过这次的店是秦岩选的,理由也很现成,前四次探的店都以炒菜为主,这次主打一个肉食。
下次嘛,他们就可以探专门做鱼的店了。
赵桐深以为然,美食的多样性才能更吸引人,待探完了鱼店,他要去探甜品店。
这会儿下了马车,望着高大宽敞的铺子,一时间有点筹措,“二爹,这家也太豪华了吧!”
这一只烤鸭不得上千?
这样的探店就显得有些没什么意思了,他琢磨了一下,自己的稿费也就几百文,估计也只能买只鸭腿。
秦岩笑道:“没事,说好了公费吃喝,你大可敞开了肚皮吃。”
赵桐还是不怎么安心,拉着秦岩的手紧了紧,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进了门,秦岩递上帖子,小二立马笑盈盈地将两人往楼上领,“掌柜前几日就交待过了,说是您今日要过来,房间早就给您留好了。”
赵桐拉着秦岩的手,越听这话越不对味儿。
待进了包间,更是让他大为震惊,就俩人坐了一个足足能容纳十来人的大圆桌。
桌上摆着茶水丶果子和点心,茶壶和杯子也极为讲究,果子和点心更不用说了,甚至还切盘西瓜,上头放着银制的小叉子。
不一会儿,大烤鸭就上来了,小二一边给两人介绍,一边将烤鸭片成了片,再告诉两人如何食用,一套流程下来,赵桐听得晕晕乎乎。
烤鸭除了与春饼一起吃之外,连鸭骨都拿下去给他们熬汤了。
赵桐望着卷了菜慢悠悠地递过来的秦岩道:“二爹,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小二话里话外都是——您尽心了。
尽什么心?
早就约好了今日过来探店,包间也留了出来,屋子里还提挺了茶,放好了果盘,这一套流程下来,赵桐已经隐隐明白了。
这店不是秦岩要来探的,而是对方请他来探的。
秦岩笑着给自己卷了块,这才笑着看向赵桐,“桐哥儿这么快就想明白了,真是有点无趣啊。”
赵桐道:“所以,今日您是一分钱不花。”
这还唬他说什么公费吃喝,分明就是人家掌柜请的嘛。
哼——
跟着他爹也学坏了。
原以为找了个好爹,没想到二爹和亲爹一个样儿。
啊啊——
赵桐双手环胸,气哼哼道:“以后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简直太欺负人了。
秦岩好笑道:“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吗?”
“对了,我手里目前还有五家店,以后每个月探三家,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哼——”
简直岂有此理。
秦岩是真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小心眼,哄了好一会儿才将人给哄好,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突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