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305
303丶吾家少年初长成
赵桦还真被亲弟弟说中了, 他不想回来,他想参加秋试。
赵桦性格一直都是爱拔尖的那种,总认为自己要做就做最好。
得知院试成绩的时候, 他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云水诗客的小夥伴们, 李兴竹和岳绍都过了院试的, 两人的成绩都相当的不错。
现在又添了他和大表哥两人。
这样的成绩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似乎在意料之外, 又在意料之中。
虽说只是小三元,但也是相当难得的。
赵桦对于自己的第一战,相当满意。
接下来, 定然要再接再厉, 争取□□啦!
一向要强的赵小朋友桦, 回信给家里说要去游学, 走走看看以文会友。
结果,这一来二去, 也不知道是被谁点拔了两句, 他这样的成绩,应该趁热打铁, 指不定明年就能中举了。
十一二岁的小举人, 那可是天下罕见的。
就算拿不到头名,那也是神童级别的。
赵桦在来之前, 就与赵护商量过。
有把握中,并且取得好成绩,再去考。
赵护理解的好成绩,也就前几句, 最后能顺利进入县学或者府学的成绩,总比拿个垫底, 想去读书还得参加考试才行。
赵桦理解的,能拿第一,绝不第二。
赵桦当初在京都时,学习能力就特别强,与李兴竹丶岳绍他们平时各种讨论文章一点也不吃力。
再加上平日里,将赵护的那些个书都翻了个遍。
积累的知识比寻常孩子要多的多,不过身边都是学习很好的孩子,他对自己的认知有一丁点的偏差。
直到拿了院式头名,文章被学政点名,甚至还当成了今年院试的范文,让大家跟着一起学习,赵桦被学政夸得有些晕晕乎乎的,这才知道,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差。
能拿到头名,并不是运气使然。
甚至学政还告诉他,要是明年他参加秋试的话,可以直接给他名额。
赵桦确实有些心动,可一想到自己的目标,生生将这份心动给压了下去,从学政那里回来,便与陈大在本省有名的塾馆丶学堂,以及府学等等游学了很长一段时间。
原先是打算回京的,可两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老家附近,再加上天气原因,河道早就封了,这会儿回京也过不了年。
两人一商量便回到了千河县。
陈庆夫妻见两人回来了,高兴的呼朋唤友,楞是办了一场十来桌的接风宴。
如今不管陈家,还是赵家,在本县都是有头有脸的。
在知道这是赵护的崽时,就连知府那边都差人送来了贺礼,府学更是有先生特意过来,询问两人可否愿意去府学读书。
这一路走来,赵桦对于自己的水平,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略一思索便答应了府学的先生。
他有学政的推荐信,当时学政鼓动他参加秋试时,特意将他的名字给划拉了上去,同时给了他一封推荐信。
不管你参不参加,手里有个东西也不至于到时候抓瞎不是。
赵桦也没客气,恭恭敬敬地将信收了下来,并且喊了一声老师,并答应每月给老师写两封信,若有什么不懂的,可能会登门拜访。
谭学政倒是十分乐意提携小辈。
赵桦也是极想看看自己真正的水平。
自从离京之后,他走访了不少的塾馆丶学堂,与人切磋也罢,听人讲学也好,再也不是在京都时,那个傻不啦叽的毛头小子了。
既然决定了秋试下个场试试。
赵桦也就没再耽搁时间,就连除夕都在努力背书。
陈大倒是不着急,他的成绩虽然也不差,可若真进秋试的考场,他心里是没底的。
不过表弟想去试试,他也就陪着他一起读书学习。
赵桦学习忙起来,他还能帮忙照顾一二。
陈大嫂知道他的想法,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你这想法很对,桦哥儿本就岁数小,你做哥哥的理应多照顾着些。”
话虽如此,陈大嫂思来想去,两日后,还在打算给俩孩子寻个小厮。
学习忙时,帮忙收拾一下房间。
再帮忙准备个时食什么的,洗衣之类的都送到浣娘那里。
她只在村里透了个口风,不出半个时辰,便有七八个家长带着孩子过来了,年纪有大有小,最大的十五六岁,最小的十二三岁。
瞧着都是机灵的。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与陈大一起玩到大的。
陈大嫂过来找陈大让他去挑时,陈大一时间都傻眼了。
赵桦一听这个,立马来了兴趣:“舅妈,我与表哥一起去吧。”
陈大嫂笑道:“行啊,咱们桦哥儿喜欢谁,我们就将谁留下。”
赵桦道:“既然是表哥一起长大的,那想来我也是认识的。”
陈大嫂道:“你确实见过,只是当时离家时还小,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赵桦过去,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立马就将小时候的夥伴与眼前的少年对上了,笑着一一打了招呼。
众人也是挺意外,赵桦走的时候,也才三四岁,这一去就是五六年了,结果这些小夥伴他倒是还记得真真的。
赵桦寻思了一下,既然是选书童。
那应该识字的才行,若是以前他还有时间教一教。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忙着备考,陈大虽说不考,但他年纪摆在那儿,更应该好好学习才行,于是,他便问了一声,谁读过书。
好家夥,十几个少年,楞是杀下去了一半。
馀下的六人,赵桦一一问了读过的书,从中挑选了几段问问对方,到底是真学,还是道听途说。
这么一诈又杀下去了两人。
馀下的四人,还真读过两三年,其中有一个还是他们当时一个塾馆的同学。
大概是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便退学回家了。
赵桦道:“既然如此,你们四人每人写一段自己背得最熟的文章吧,毕竟书童的工作也不仅仅是打扫卫生,收拾碗筷之类的,若我需要什么书,什么东西,还得让你出去买不是。”
陈大嫂:“……”
她居然没想到这点,光想着生活起居了。
识字又会写,还写得不差的,赵桦从中选了一人,年纪与陈大差不多,他是独自来的,村里人都叫他正海。
众人见他选中了正海,均有些气结,不过在赵桦和陈大这两位秀才公的面前,倒是没敢多言,一个个领着孩子回家去了。
正海站在原地,默了一会道:“我能今天过来吗?”
陈大嫂也知道他家的情况,笑道:“可以,你回去收拾东西。”
正海应了一声好,转身跑了出去。
正海一走,陈大嫂便道:“你怎么就挑中他了?”
赵桦道:“我记得小时候在家里住时,正海也正我们一道玩过,只不过他玩的时间非常有限,每天有忙不完的活,就这还吃不饱穿不暖。”
他来陈家住时,赵护已经在县学读书了,家里的日子也是一日好过一日。
赵桦虽不如赵桐那般胖墩,但也是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吃喝上头更是不愁,直到遇到正海。
他一打听才知道,正海父母早亡,他跟着爷奶生活,可惜二叔丶二婶容不下他,还让自家的两个孩子欺负他。
每日给他安排干不t完的活,还要求干不完就不能吃饭。
正海虽然每日很累,但听到赵桦教两位表哥读书时,也会挤出时间来听。
赵桦打小就是个显眼包,多一个学生他更兴奋。
教起来也特别的认真。
想到此,赵桦私心里得瑟一下,这也算自己的半个学生啊。
他刚才瞧正海写的字,可以判定这些年他肯定每日都在练习,且会抽出时间去别的地方旁听。
这样努力的孩子,赵桦是乐意给他机会的。
听他娓娓道来,陈大嫂暗暗吃惊,回头将这事给从外头回来的陈庆说了。
“桦哥儿可真不一般呢,这么小小年纪,事情就想的这般周全,连我这个半大老婆子,都自愧不如。”
陈庆道:“上次进京咱们没跟着去,娘说的桐哥儿可是比他哥哥更厉害。”
陈大嫂笑道:“我们家这两只也不差。”
陈庆道:“明哥儿这一回来,上门提亲的不在少数,你可有什么瞧得上的人?”
“我与妹妹说了,在京都若有合适的也可以。”
不过现在瞧着有意结亲的小姑娘也都不差。
这其中就有钟家的姑娘。
那位嫁给施员外后,三年抱俩的钟姑娘的侄女。
今年十五了,现今正在施家坐客,在他们这种地方,谁家有什么样的姻亲,大家心里都门清,若单论陈大这样一个秀才。
钟家定是瞧不上的,现在不是有赵护在这儿摆着吗?
再加上,陈家两孩子跟着赵护在京里读书,众人就一致认为两家关系好得不得了。
就算不是亲儿子,也当亲儿子看待的。
所以,施太太有意为自家侄女相看,陈大嫂想想也就不那么激动了。
好像一切都是水道渠成的。
陈庆道:“那你给妹妹去封信问问,施太太咱们也都知道,是个极好的人,想来钟姑娘也是不差的。”
正海从陈家回去,还没进门,就见自己的东西被丢了出来。
一个灰扑扑的小包袱,里头就一件破烂的打补丁的棉衣,还有他自己用草纸抄录的书,被毛的到处都是。
好在这会儿也没什么大风,书页撒在地上倒没刮走。
正海弯腰忙将纸捡起来,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大堂弟冷哼一声,端起一盆水就朝他波了过来,正海手边好几张书页,没来得及捡起来,怕纸被打湿了,只得用身体挡了一下。
大堂弟呵呵两声,“我娘说了,你既然成了陈家的奴才,那以后便别回来了,我们家可丢不起这样的人。”
正海噢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也顾不得湿漉漉的头,扑过去一把将准备回家的大堂弟给按在了地上,而后左右耳光扇了十七八下。
大堂弟原本尖瘦的脸,不一会就肿得老高,鼻子还噗噗冒血。
正海打完从地上爬起来,居高临下道:“既然知道我是秀才公的书童,还敢拿水泼我,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谁给你的脸,欺负我?”
大堂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直到正海背着包袱走远了,才嗷嗷地叫了两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三步两摔的滚了回去。
陈大嫂话音未落,就见正海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发走了进来。
两人忙出门问道:“怎么了?”
正海摇头,陈庆道:“你去明哥儿那里换身干净的衣裳。”
正海应了一声好,陈大和赵桦这时也从屋里出来了,忙招呼正海进屋,他与陈庆年纪差不多,但个头比陈庆要矮少几分。
不过衣裳倒是凑合着能穿,陈庆帮他找衣裳的时候,正海站在门口老老实实把他打堂弟的事说了。
“公子若是觉得不妥,正海可以离开。”
赵桦刚才听陈大仔细地说了正海的事,听他把大堂弟给打了,立马开心地拍手道:“海哥威武,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
见赵桦不赶他走,正海才去换了衣裳。
衣裳还没换完,正海的二婶领着猪头猪脸的大儿子寻了过来。
还没进门就开始吵吵了起来。
邻居听吵闹声也跑出来看热闹,二婶看到人多了,声音更大了,一边哭一边指着自家儿子道:“瞧见没,我们养了那个白眼狼那么多年,他现在找到下家了,倒是六亲不认了……”
把他儿子的两颗牙都打掉了。
赵桦当时听正海说时,没觉得有多严重,哪知见到人一时没忍住,噗噗乐了起来。
二婶不敢惹他,骂正海骂得更凶了,见正海和陈大一起出来了,上来就要打他,陈庆一把将人拉住,“事情怎么样还没说清楚呢,你上来就想打人?”
赵桦道:“没错儿,正海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正海又将刚才的事情重覆了一遍。
邻居本来就是看热闹的,一听这话忍不住吐槽道:“要是我家有一个跟在秀才公身边的书童,不知道多开心呢,你们倒好,要跟人断亲。”
而且,二婶一家虐待正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邻居都心里门清。
只不过以前正海从未反抗,这次反抗了一次,二婶就受不了了。
两人这次打架,正海虽然占了便宜,可众人也没帮着二婶和大堂弟,一群人吵了小半个时辰,见没什么意见就散了。
二婶要让正海赔钱,不然她就不走,还将赵桦和陈大怂恿书童打人一事给宣扬开来。
陈大婶吓了一跳,准备回去拿钱,被赵桦给拦住了。
“这事正海没错,击蒙,不利为寇,利御寇。”
“就算是告到县太爷那里,我们正海也是正当防卫。”
二婶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咬牙切齿地喊着要把这事宣扬出去。
二婶嘴上喊得凶,但事实上并没有到处宣传。
她脑子转得快,各种利弊都过了一遍。
平日里,他们打骂正海,欺侮正海的事没少干,左右邻居都知道得门清。
再加上儿子年纪大了,正是议亲的时候。
再传出一些什么事情来,对他们家门声不好。
而且,她本就打着讹上一笔钱,她原来是想让自家孩子去当书童。
不管能否赚到钱,在贵人身边当差,他们在老家这边办个什么事,都有个后盾不是。
哪知,正海那小子给捞了个便宜差事。
二婶打算第二天再去闹一次,怎么说也得将正海的卖身钱拿到手。
哪知,第二天,二婶刚起床,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劈哩啪啦的敲门声,待把门打开却是县里的衙役。
二婶吓了一跳,刚想问官爷有什么事。
可她被吓得舌头打结,楞是一句话没说出来,被衙役一左一右地扣住胳膊道:“有人告你霸占民宅丶强抢民田,跟我们去衙门。”
二婶脑中轰的一声,直到被拉出了门,才回过神来,大声道:“谁啊,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衙役不管她怎么喊,楞是将人塞到了马车上,快速往县衙而去。
到了县衙门,二婶才发现告她的人是正海和赵桦丶陈大。
正海丶陈大两人像左右护法将赵桦拱在中间,少年双眼如点漆般明亮,看着她缓缓开口。
正海父母是在他五岁的那年没的,正家几辈子都是靠捕鱼为生,正海父母最后一次捕鱼时,刚好遇上水匪,不止鱼没了,船也没了就连人也没了。
正二叔当时又生了小儿子,本来一家人是靠着正海父亲生活的,如今大哥丶大嫂没了,留下一个不懂事的小侄子。
两人起先还是略有照顾的,可不过两个月,就嫌弃正海这样,嫌弃那样。
刻薄丶虐待之事,屡见不鲜,还故事找事不让正海吃饭。
爷爷奶奶一心疼孩子,正二婶便闹。
后来楞是将正海父亲当时买的几亩地和房子全点为了己有。
就这依旧对正海不好,非打即骂。
现在正海大堂弟到了年纪,二婶正修缮正海父亲原先的那座宅子,打算给大堂弟住。
赵桦今日便告她霸占正海的宅子,抢夺正海的田地。
除了正海这个当事人之外,还找来了几位知道真相的邻居和族里长辈。
二婶想抵赖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那地契上还有正海父亲的名字。
二婶嗷嗷叫,说自己是怕他被坏人骗了,替他保管。
正海将地契收好,礼貌地道了一声谢,“二婶这些年辛苦了,以前种地的收成,我就不收回了,只当是您这些年的辛苦费。”
二婶气得直翻白眼,可又不敢当着县太爷的面放肆。
只得一遍遍诅咒正海不得好死。
小兔崽子真是翅膀硬了。
赵桦办完正海的事,就过了正月十五。
他与陈大丶正海三人一道去了宾州府城,到了二月初,京都那边才收到赵桦的来信,不过千河县的县太爷早早t将赵桦办的这事,随着邸报送到了京都。
直接转到了赵护的手上,比赵桦自个儿的信早了五日。
县太爷将赵桦夸得花都出来了。
赵护却禁不住拧了眉,对正在教女儿读诗的贞娘道:“我就知道,这俩孩子没一个是省心的。”
虽说替正海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是应该的。
是大善,可他得罪了这么一个小人,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了,留了个烂摊子给他舅舅丶舅母收拾。
贞娘道:“想想有什么办法补救吗?”
赵护摇头,人都得罪完了,怎么补救啊?
更何况那种人,你要是给她点好处,她以为你怕她。
贞娘白了他一眼,“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
赵桐回来时,赵瑜便学着他爹的口气,把这事给突突了。
说完,小姑娘背着手摇头晃脑地开口,“大人说了,大哥出名了,小小年纪有如此智谋,当真英雄出少年。”
赵桐抽抽嘴角,“他这是匹夫之勇。”
俗话说不怕得罪君子,就怕得罪小人。
赵桐和陈二正吐槽他哥,就收到了他爹爱的作业——
论匹夫之勇。
论宁过于君子,而毋失于小人。过于君子,其为怨浅;失于小人,其于祸深。
赵桐刚卧槽了一声,就被他爹丢给一个冰冷的眼神,“本来想让你们二选一,现在你们俩全写,写完了拿给我。”
他好给大儿子和大侄子寄过去,让他们俩好好想想自己干的是什么蠢事。
才刚得了个秀才功名,就开始蹦哒了。
若真被那正二婶宣扬出去,仗势欺人,名声还要不要?
赵桐快哭了,爹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哥哥出错,也得他挨罚?
赵桐和陈二吭哧吭哧写了半个月,终于在二月中的休沐日交到了赵护的手上。
赵桐的检讨书和论文一般都不会有问题。
但是认真执行不认真执行,赵护就不知道了,反正这孩子嘴上叭叭挺好,实际行动永远不足。
是属于典型的纸上谈兵。
道理我都懂,然而——
陈二这段时间和赵桐一起读书,文章不知不觉就沾染了赵桐的习气,好话说得漂亮啊。
赵护道:“把这文章再抄一份,寄给你哥哥。”
赵桐张张嘴。
他这是在替哥哥写检讨。
赵桦和陈大收到信时,两人忍不住道了一声,“这是敲山震虎啊!”
他俩后来想想,正海这事上确实办得不地道,赵桦把这事记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又与陈大商讨了两日,不同的方案给列了出来。
以后一定三思而后行。
好在正海拿到地契之后,便拖陈庆将房子和田全给卖了。
看看有谁要,还真别说想买的人还挺多,正月没过房子和地就卖了出去。
地卖给了镇上一个员外,宅子卖给了原来的邻居,邻居家里这些年不断地添丁进口,宅子本就不够了,正好正海的宅子要卖,价格又相当低廉,索性给拿了下来。
这一家人正二婶可惹不起。
买地的员外她更惹不起,气得天天在家扎小人。
结果,正海这边什么事也没有,反而跟着赵桦和陈大一起,每日有吃有喝,没事时还跟着两人读书识字。
不过两个月,就长高丶长壮了不少,人也白净了许多。
而二婶自己却在一次下水打水的时候,摔断了腿,本想着靠两个儿子照顾,哪知,大儿子成日跟街头的混子在一起不着家,小儿子倒是乖巧,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待赵桦从秋试的考场出来时,正海凑了过来,小声道:“公子,关于我二叔一家的消息,您要不要听听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