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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姜湘本意是想低调一些的, 结婚摆桌是喜事,但她成分不好,能邀请的亲朋好友并不多, 兴许连一桌十个人都凑不够。

从小到大一块上学一块下乡插队的闺蜜方静算一个,苗冬青算一个,还有苗姨。

再就是国棉厂,她一向独来独往的, 好像没有几个经常来往的工友。之前住集体宿舍, 和何丽华那帮子弟关系还不错, 可惜她成分暴露以后, 也渐渐陌生了。

与其硬着头皮邀请人家,倒不如直接不请了, 到时候在车间多发一些喜糖就行。

至于姜家,她更不想通知了, 巴不得这辈子断了联系呢……

想来想去, 姜湘有点发愁, 扯着梁远洲提前打预防针,“你不要搞得太隆重啊,我这边能请来吃喜糖的,加起来不超过五个,一桌都坐不满……”

“没事,”梁远洲想也不想道, “我这边人多,交好的街坊邻居还有道上的兄弟们, 七八桌还不够坐呢。”

姜湘懵了, “你刚刚在楼下发喜糖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说就摆个三五桌的!”

“说说而已, 我最少摆十桌。”

“!”

“梁远洲同志!”

姜湘吓得握紧他的手,面色严肃,“你冷静一下,结婚摆十桌不是那么容易的,桌椅都得想办法借,知道你交友广泛,认识的狐朋狗友多,能借的来……”

梁远洲不高兴,弹她脑门,“什么叫狐朋狗友,说谁狐朋狗友呢,说谁呢。”

姜湘捂住脑门,自知一时嘴瓢说错了话,就算梁远洲那些朋友大多不务正业,十有八九也是野路子混黑市的。

但能和梁远洲经常来往的,想必人品心性都是好的,算不得狐朋狗友。

姜湘哄他,“小梁同志,你不要生气,宰相肚里能撑船……”

说到这里,她拍了拍他硬邦邦的腹肌,“我跟你道歉,都怪我一时嘴快,我说错话了嘛,你那些兄弟都是好兄弟,不是狐朋狗友!”

梁远洲冷哼一声。

姜湘表面上软声哄着他,实际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哼什么哼,都跟他当场道歉了还计较呢?

狗男人哄他两句还不赶紧下台阶,等着什么时候下台阶呢。

姜湘同样哼了一声,继续回归正题,“你要摆十桌,就算借的来桌椅,那桌上还得放瓜子糖块呢,桌子多了摆的瓜子糖块也要多,那都是钱呐……”

这年头家家户户吃不饱,结婚摆桌不可能管饭,就是在桌上放两盘瓜子糖块,上一壶茶水,有条件的会另外上一盒烟,两瓶散装白酒。

大家坐一块热闹热闹,然后共同见证一下新人的结婚仪式。

新郎新娘穿上军绿色列宁装,红着脸,在证婚人的主持下喜结连理,共同进步。

这就是长川市当下一个比较正规的结婚流程了。

姜湘其实不在乎这些流程,但结婚仪式必须得办——没办法,谁让这年头好多人不认结婚证,只认有没有摆过桌办过仪式!

甚至乡下已经结了婚的小年轻,有相当一部分压根没领证,就是事实婚姻。

这样的背景下,姜湘只能随大流,摆几桌,简单地搞个结婚仪式。但也没想过大摆特摆啊,那都得花钱呢。

听见她气呼呼地抱怨花钱多,梁远洲忍不住笑,“湘湘,这点瓜子糖块花不了多少钱。”

“那也不行。”姜湘数落他,“我们得低调,低调知道不?我成分不好,本来就容易招人白眼,你那么高调地摆那么多桌,你不怕事,我还怕呢……”

“怕什么?有我在,谁敢欺负你?”

听见这话,姜湘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一副憋着话却不敢说的模样。

梁远洲眉头一跳,总觉得她嘴里没什么好话,没好气敲她脑壳,“有话直说。”

姜湘瞄他一眼,“是你让我直说的啊?”

“你说。”

“我就是很纳闷,梁远洲,人家凭什么看你的面子就不敢欺负我啦,你有什么不敢让人得罪的底气吗?”她故意刺激他。

“…………”

久久的沈默过后,姜湘后脑勺突然挨了一记轻抽,“哎呀!”

没等她恼怒骂他,梁远洲把她抱怀里,一边胡乱亲吻一边骂道:“小没良心的,看不起我是不是?觉得我没本事护不住你?你等着瞧,湘湘,不出两年,我一定混出个人样出来,不比任何人差。”

“将来的某一天开始,人人都要看我的脸色,他们都害怕我。”

上辈子他就能做到,这辈子照样能。

姜湘被他夺吻堵的说不出话来,心想,这是气疯了还是怎么的,吹什么牛皮呢。

人人都要看他的脸色?想得挺美的。

她本意是想劝梁远洲低调行事,结婚摆个三五桌就行,不要摆那么多……没想到一不小心把人刺激过头了orz

梁远洲根本不听她的,不但不听,一下午阴着脸,再没和她说过话。

姜湘一时有些忐忑,想开口和他解释两句,毕竟她那话确实不大好听……他竟然以为她看不起他,觉得他没本事?

指天发誓,她压根t没这个意思,她现在能放开肚皮吃饱饭,几乎顿顿吃细粮,全靠他补贴。

他都那么厉害了,若是这样也算没本事,她岂不是更没本事了?

呜呜呜,别误会嘛。

姜湘试图找找机会,来来回回在梁远洲身边打转,想和他把话说开。

然而梁远洲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自始至终都在整理他买回来的那些东西,拿着一沓红双喜贴纸,去给窗户,门,衣柜,床头柜上贴。

“哇,你买的红双喜真好看,我也帮忙贴。”她试图套近乎。

梁远洲面不改色,绕过她,继续贴红双喜。

姜湘帮不上忙,也插不进去手,只能坠在他后头徒劳转悠。

又过一会儿,他去桌前裁大红纸张,裁成一个一个小方块,把散装碎糖依次分装起来,最后用细绳包扎。

姜湘忙道:“我看会了,你裁红纸,我来装。”

梁远洲眼角抽抽,一根手指把她戳到一边去,还是不说话。

被连续拒绝两次,姜湘禁不住垂头丧气,挨着他肩膀坐到另一边,用脑门抵着他胳膊,静静地看着他忙活。

要说他生气吧,他忙来忙去都是忙两人结婚的琐碎小事,又是满屋子贴红双喜,又是分装喜糖的……

要说他不生气吧,他确实阴着脸,这么长时间不跟她说话!

姜湘头一回觉得抓心挠肺的,就像河里突然被钓起来的鱼,上不来下不去,等着命运一锤子的宣判。难受。

没等她犹豫开口,只见男人装完了喜糖,擡起头看了看窗外即将暗下来的天色。

下一秒,收拢他随身携带的军绿色挎包,扭头摔了门出去。

“喂,梁远洲!梁小狗!”她忍不住着急。

“你喊谁小狗呢?”他突然扭头,声音凉飕飕的。

“没,没。”姜湘气势陡然怂了下来,没脸像以往一样无法无天地在他头顶上造反。

她现在搁梁远洲面前心虚气短,腰板子都直不起来了。

却见梁远洲笑了一声,走上前,捧着她的脸,温温柔柔地亲她一下,“傻湘湘,你转头哄我那会,我就不生气了。”

她眼圈一下子红了,委屈道:“那你怎么一直不理我,不说话?”

梁远洲比她还委屈呢,“你看不起我,说我没本事,我不跟你生三天两夜的气就不错了!总得治一治你,让你记个教训。下次再敢说你男人没本事,这事没法过去了。”

听他这么说,姜湘满心满眼的愧疚和委屈,一瞬间烟消云散,咬牙切齿骂道:“我记住这个教训了!滚吧王八蛋!”

做人岂能如此狗?

她狠狠关门,眼不见心不烦,滚出去吧狗东西。

谁知梁远洲一只脚抵着门,插着兜漫不经心道:“话还没说完呢,湘湘,我回大杂院搬行李。”

“哦,你回大杂院搬行李搬就搬嘛——等等,你回大杂院搬行李!”她终于反应过来,脸色惊恐。

“是啊,一会儿就回来,记得给我开门。”

说罢,他又忍不住笑,怜爱地拍了拍姜湘的脑袋,“忘了?今晚我就搬过来和你一起住,省得你夜里害怕睡不着。”

神他妈夜里害怕睡不着。

姜湘羞愤欲死,哪有他这样蛮横不讲理的,领了证第一天晚上就要光明正大搬过来?

虽然两口子住一起是理所当然,但,但也没有这么着急的啊!

看着梁远洲兴冲冲出门,下了楼,然后骑着自行车飞快地消失在道路尽头。

姜湘冷静两秒,转头关上了门,反锁,两个褡裢扣也扣上。只要她咬死了不开门,不信他能进得了门。

那一边,大杂院的街坊邻居也被梁远洲闹出的动静震惊到议论纷纷。

说巧不巧,街道办事处的卢婶子也在,大晚上闲得没事,在附近串门呢,没想到撞见了梁远洲搬行李。

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看得见,足足两大包的行李呢,都是换洗衣物和其他用得上的生活用品。

卢婶子和其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街坊邻居不同,她是真心为梁远洲好。

“梁远洲!”语气不是不震惊,“你刚刚说什么,你搬这些行李,是打算搬过去和你媳妇儿一起住?”

“是。”梁远洲淡定地点点头,两个沈甸甸的麻袋用绳子绑到自行车后座上。

“你,你什么时候有媳妇儿了?”

“今天,我们中午去民政局领的证。”

“证都领了?”一众街坊邻居纷纷诧异。

卢婶子惊得半晌没话,看见梁远洲骑着自行车要走,连忙拉扯着人问:“你媳妇儿,该不会就是你上次来我这儿领粮票,带过来让我见了一面的那姜湘同志?”

“是她。”梁远洲笑了笑。

卢婶子气坏了,压低了声音小声骂:“你是不是傻,怎么不和我说呢?她,她那成分——”

“婶子,”梁远洲打断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强调道,“我和湘湘已经结婚了,夫妻一体。”

言外之意,说什么成分已经没用,他并不在乎。

卢婶子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楞住,眼瞅着他转身又要走,没好气地把人拉扯回来。

“就算你们领了证,那也该是女方搬过来到你这边住,你一个大男人,搬到人家那边像什么话?”

三番五次被拉扯着没法走,梁远洲有点没了耐心,皱起眉,“卢婶,她住的那小洋房还是我租的呢,分什么这边那边?小洋房住着更自在。”

“真是你租的?”

“真是我租的。湘湘一个人住夜里害怕,之前没办法,现在能住一块了,我得过去陪她。”

“亏你说得出口。”卢婶子暗暗骂他,知道他急得很,没安好心。

但是两口子已经领了证,谁也说不了闲话。

更何况梁远洲这个斩钉截铁的态度,摆明了是要护着姜湘,卢婶子虽然不赞同,但也不会拉他后腿。

当着其他街坊邻居的面,她故意提高声音问了一句,“你小子,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呢?都搬一块了,这事儿不能拖。”

梁远洲明白她的好意,笑着道:“不拖,下周挑个好日子就办。”

“那行,到时候说一声啊,我和当家的一块过去吃喜糖。”

“行。”

梁远洲骑上自行车,总算能顺利地离开大杂院。

就在姜湘哼着小曲,在卫生间开开心心擦澡搓香皂泡泡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咚咚咚敲门的动静。

“湘湘。”

姜湘顿住,下一秒假装没听见,继续低头搓香皂泡泡,小声骂:“滚吧,还想让我开门,住一块?想得美呢。”

不一会儿,门外的敲门声渐渐没了。

姜湘淡定得很,继续擦澡。

又过几分钟,她隐约听见悉悉索索不大寻常的动静,扒着卫生间门框,一脸狐疑地探出头发湿漉漉的脑袋。

就看见晕黄明亮的灯光下,一根弯弯曲曲的铁丝艰难地戳进了门缝,然后勾上褡裢扣,不停捣鼓转动,摸索着合适的角度……

不过片刻,啪嗒一声闷响,褡裢扣开了。

很快,第二条褡裢扣也被他撬开了。

姜湘亲眼目睹着这一幕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脑瓜子嗡嗡的,怎么会!

梁远洲推开门,扔了手里的铁丝,第一眼看见她扒着卫生间门框露出一颗湿漉漉的脑袋和修长脖颈,不由立马关上了门,

“湘湘。”他下意识走过去。

姜湘已经傻了,“你,你当初不是说,我晚上睡觉,只要把门后的两个褡裢扣都锁上,这样就算有人半夜撬锁,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道门!”

“是啊,”梁远洲勾着唇,“谁来了都撬不开这两道褡裢扣。”

“那你怎么能撬开?”这不科学。

“自然是因为我不是普通人。”

“…………”姜湘不想说话,扭头关上卫生间的门,“滚吧。”

然而关门已经迟了,梁远洲疾步上前,一只脚抵着门,直接踏了进去。

“湘湘。”他忍不住抱起浑身香皂泡泡的她。

“要命!鲨了我吧!”姜湘羞得手忙脚乱,一时不知道是捂他胡乱偷看的眼睛,还是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指。

“不许看,不许看!臭流氓!闭上眼睛!”

“湘湘。”

“不许,你给我滚出去。”

“…………”

不知过去了多久,姜湘艰难地洗完了澡,被男人抱上床,钻进绵绵软软的被窝时,她湿漉漉的眼睛都是红的。

梁远洲低笑,嗓音里透着餍足,一根手指戳她脑门,“湘湘,从头到脚都很漂亮。”

姜湘今晚的底线已经退无可退,被男人摁着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洗了一遍,该看的不该看的!

她恍惚觉得t这一夜过得格外煎熬。

窗帘紧闭,天上的星星仿佛都害羞藏去了云层。

当一切停歇下来,关了灯,姜湘困顿地闭上眼,梁远洲睡在她身旁,在她额上轻轻落了一个吻。

“睡吧湘湘,别怕,我在你身边。”

“……”她困得很,其实很想爬起来告诉他,她一个人睡觉真的不害怕。

但,一个人和两个人好像是真的不一样的。

这一夜姜湘身边始终有一个温暖的大火炉,火炉时不时过来搂她,有时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有时缠着她不知呢喃着说些什么,好像怎么也甩不开。

怎么说呢,她觉得很安心,像是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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