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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殊途同床 > ☆丶(二十八)石洞脱险(补全)

风乔以平缓的呼吸回应他。

“罢了。”叶泊低低一笑。

她即便醒着又怎样?对他的放纵便是默许了他的行为?

宁折一手疼得让自己昏过去,也不愿屈服于自己的欲/望,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或许她的无所作为,根本只是疼得无法动弹而已。

一句“我相信你”,将他的后路堵死,无法狠下心来要她,也无法放纵自己负她,终究让一切随着她所期望的进行。

叶泊转身,双手相搓,奈何无论如何也抹不去那份销/魂的触感,只好悖悖地放弃,直接从怀里摸出一叠纸来,走向船尾甲板。

手一扬,纸一一在地上摊开,一张一张,无不反映着同一个内容——造船图纸。

先前他听说造船一事,便早早令属下埋伏在此,伺机打探造船进度和图纸。

先前,属下刚把图纸呈上,这会儿便用上了,不得不说,这时机卡得真是好。

如今,就只差把这大东西给移出去了。

他持着图纸擡头望了望桅杆,对比图纸上的位置,一一找到了主桨和尾舵。

若他没将这图纸看错,要想移动这艘大东西,颇需人力。

他将图纸收好,穿过舱门望了一眼里头沈睡的风乔,又立即别开眼,拼命用内力压制涌动的燥热。

刀客说了,这药是配合着这石洞中钟乳石散发的气味来的。虽不是治本的法子,但如今看来,唯有离开这石洞,药力才不会发作。

一念及此,他解开了连接洞壁的缰绳,任大船在石洞中随波自由漂动。奈何洞中没有风,掀不起什么大浪,船只在原地漂来漂去。

如此下去,就算是天黑也漂不出这洞口。

叶泊若有所思地回头,瞧了一眼风乔,确定她还在沈睡后,终于挽起了袖子,露出平时一直藏在衣衫里的精壮的手臂,扯起一截固定在船舷上的缰绳,一步步移到甲板边缘,身体往后一倾,小心翼翼向下滑,慢慢使自己浸泡在水中,直到河水漫过胸口,才停止继续下移。

对水,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这也促成了他多年来始终不会水的弱点。即便此时英勇就义地下了水,他仍旧紧紧握住绳子,不敢撒手。

好在河水冰凉,恰好缓解了他现下某种难耐。

贴着船身挪到靠石壁的一侧,他停了下来,扯了扯缰绳,确定无虞,才背过身子,面朝石壁,提气闭眼,右掌一抡,夹着十成内力的掌风朝石壁袭去,“嘭”地震得石壁轰隆作响,碎石屑簌簌滚落,巨大的反弹瞬间朝他扑回去,叶泊只觉得巨大的力袭来,背后一贴船身,连人带船被推出一丈远。

“咳咳……”也不知是碎石灰尘乍起,还是因为那股巨大的反作用力,叶泊按着心口咳了两声,颇有几分声嘶力竭。

待到把船完全挪离岸边,他已有几分力竭,靠在船身上歇了一会儿,才顺着缰绳爬上去,径直走向尾舵。

调好尾舵的位置,他这才摇动起那需三人才可撼动的主桨,一下一下,以微薄之力将这艘大家夥一点一点移出山洞。

风乔醒来时,外头已黑尽。

察觉到周围环境陌生,她直起身来,不经意扯到左肩的伤,浅浅抽息了声。

“小乔,醒啦?”叶泊从门外探进来,见她的确醒着,于是一脚踏了进来。

接着屋内闪烁的烛光,风乔可清晰看见他一身农家小哥的装扮,粗布麻衣,却丝毫不减他清俊风姿。

再低头一瞧,自己身上一身衣物也被换下,粗糙的布料轻轻擦过肌肤,就好像擦起一片火红,令她不由自主想起了昏过去前的光景,肌肤火烫一片,连带着耳根也跟着发热。

为了隐藏自己的尴尬,风乔清清嗓,问道:“你的衣服呢?”

叶泊看着她意味深长一笑:“你不记得了么?”

“记得……什么?”风乔一脸茫然,眼一垂,故作低头深思状。

“比如……撕碎了我衣服什么的……”颠倒黑白一向是叶二公子的最爱。

风乔显然被此说辞震撼到,张了张嘴半晌才吭声:“我……还做了什么?”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呢。”叶泊斜睨她一眼,故作神秘。

“……”风乔抿唇,拼命回忆着自己尚还清醒时候的场景。

难道说,即便膀子被卸了,她最后还是饥渴地忘记疼痛扑上去了?

“说起来……你还记得多少?”叶泊反问,在意他那一席话是否真的被她听了去。

风乔擡起头,模棱两可道:“该记得的记得,不该记得的全忘了。”

“什么才是不该记得的?”叶泊追问。

风乔沈默,擡起右手抚上左肩。脱臼处已被处理,透着浓浓的药味,绷带将用来固定的竹片死死地贴在她的肩末,因恰好在衔接处,绷带除了缠在手臂上,还绕过她的背,贴着她的胸绕了一圈又一圈,如今即便是浅浅的呼吸,也觉得被禁锢着。

“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换的么?”她避过叶泊的问题,问道。

“你看换得这么服服帖帖,那肯定是我的杰作。”叶泊自豪眯了眯眼,待瞥见她眼里的欲言又止后,又急匆匆补充道:“伤也是我处理的。”

风乔下意识捂住胸口,神色莫测地盯了他一眼:“你……没有什么想交代的么?”

“交代什么?”叶泊一脸无辜,“可以发表对你肚兜的看法么?虽然红色的很讨喜,但上面没图案显得很没情/趣……建议可在上面绣几片落叶。届时酥/胸半露,春/色怡人,又搭上落叶伤秋之景,那落差……才叫一个情致。”

叶泊调戏起人来从来是不口吃不眨眼,家常便饭一般侃侃而出,却硬是听得风乔面红耳赤,娇嗔:“谁丶谁让你交代这个!”

“那交代什么?”叶泊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满意一笑,转身走至窗边,悠悠道:“就我看来,你最不该折的便是手臂了。”

“要不然……还能折哪儿呢?”她是右撇子,折断左手造成暂时性脱臼是她当时能想出来的,使她不继续沈沦下去的最好解救之法。

“我使右手剑,折了左手尚且还能抗敌,可你不同,拉弓须得双手配合,失了左手便是失去全部。只盼这伤别落下什么病根,否则你这一身的箭术,怕是……”他忽的打住,不忍再说下去,嗓音也略沈了几分:“以后……别做这样的事了。你不疼我……疼。”

风乔一怔,终是感觉一股子暖滋润了空荡荡的心。

这世间,有一人肯在雪中躬身为她撑伞,为她疼,为她压抑欲/望擦枪走火时果断收手。这个人,即便成不了良人,已足矣。

“叶泊,你又帮了我一次……”风乔压低了嗓音,沙哑地开口,“我到底是……亏欠你许多。”

叶泊摆摆手,“嘿嘿”一笑,“亏欠的部分先记着,改日说不定一并找你讨回来。”

风乔略觉他话有所指,仍是道:“我等着你来。”

“用身体还也等着?”叶泊调侃。

风乔定定看了他一眼,“公子若真想要,方才便是最好的时机。”

“那可不行。”叶泊连连摆手,“方才那情形,一个缠绵到天亮可就误事了。”

“也是,”风乔滤到他的混话,顺着他的话意道:“赔上一个风家不够,若将叶家也一并拖下水了,百里笙可就是最大赢家了。”

“本公子是叶侍卫,”叶泊故意板起脸,“跟叶家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站在他该身处的立场来看,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那是昏了头的傻事。可他乐意,他乐得陪她闯为她挡刀护她安然无虞。

叶泊不该做的事,就让他变成叶侍卫来做吧。

“那真正的叶泊又在做什么呢?”风乔反问。

叶泊摸摸鼻子,“应当……正在微州杜家,拜见父母吧?”他独自追寻风乔而来,对家里对晋平王一律声称自己追着杜茶薇去拜见父母了。

追根究底,这个建议还是杜茶薇自己出的。想当初这个卖茶叶的姑娘,拍着小身板信誓旦旦道:“你放心去追吧!我帮你顶着。当初合作时不就说好了,替你在暗渡陈仓时把风的么?”

撇去对她理解的“暗渡陈仓”一词表示怀疑外,这姑娘做事他还算信得过。但掐掐日子,杜茶薇那边也快顶不住了。

“杜……姑娘么?”风乔忆起桃花小桥边,那个挽着叶泊娇小可爱的女子,不禁心生羡慕。

即便是商女,门不当户不对,只要玩世不恭的叶泊点头,叶家二老再是不愿,都还是会顺着他的意思,把姑娘给娶进门。

但她不能。

就算叶泊点一万个头,叶家也不敢也绝不会迎她进门。

这就是门当户“对”的悲哀。

如果可以,她愿以她一世荣华,换刹那光明正大伴随在叶泊身边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画桥墩图纸到凌晨的某小苹果表示对船只结构略无力……各种非专业词汇并肩子上,请专业人士勿怪。

补上了700字,然后开始码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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