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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穿越之陋颜 > ☆丶(20鲜币)090 妖孽与冰山

逃啊逃,不停地逃,却怎么也逃不出那一片该死的红色!

倾月不见了,冷魂不见了,茫茫天地间,只剩下许静一个人,孤立寒风中,孤独无依。

四周是一阵一阵化不开的血雾,像是一个密无缝隙的球,将许静团团围在垓心。球面在不停的转动,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扭曲出一幅幅惊悚诡异的画面。

那些画面里,许静看到了血雾筑成的凉国,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凉国皇帝,以及许许多多誓死守卫皇城的将士们。

看到了父皇握着她的手,浑浊的双目紧紧锁住她,对她殷殷切切地嘱咐;看到了流离失所的百姓。因为三个大国的纷争,一些小国家难逃灭国的命运,百姓没有一个安定的居所。这个大陆没有统一,纷争就会不断!

她仓惶无错,不停移动,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禁锢,雪球也跟着她滚动。无论她怎么走,就是走不出去,到处都在反反覆覆放映着惨不忍睹的景象。

忽然间,她看到了冷魂,赤裸着上半身,四肢被四条黝黑发亮的铁链扣着,身上全是一条条触目惊心的鞭痕!熊熊火焰从他脚下燃烧起来,他在烈火中挣扎,赤红着双目,不断呼唤着她的名字,一声声,如杜鹃滴血,声声如刀,切割着许静脆弱的心扉。她哭喊着扑过去,景象却如水中月,镜中花,一触碰,就全碎了。

整个天地间,始终只有她一个人,踽踽独行。

不!冷魂,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许静哭泣着呐喊,没有谁来回应她。

她焦急如焚,她就像一只被人置于烤架上的小白兔,睁着无辜的红眼睛,做垂死挣扎状。一柄锋利的小刀,慢慢伸向她。小刀忽然变成了一支箭,不知从哪里飞出来,扎入她的心窝,痛,便席卷全身。

啊!

死亡的恐惧像是面目狰狞的吸血鬼,瞪着流血的眼睛,龇着白而长的牙齿,呼啸着张狂着朝她扑面而来。

许静在大叫一声中醒过来。此时,暮色低霭,天色沈沈,北风张狂,雪花飘絮。

头疼,背疼,胸口疼,全身都疼,身子像散了架一般。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遗忘了。她努力想,努力想,即便脑袋即将爆裂,她还是要想,因为,那个东西,对她很重要很重要!

冷魂!

两个字,像是黑夜中一道威力霸道的闪电,劈开她混沌的脑仁。许静手脚并用地爬到悬崖边,只见崖下云海深锁,望不到底,除了云雾,还是云雾。

泪水再次蓄满了眼眶,滑过脸颊,滴入深不见底的云雾中。紧咬双唇,握紧双手,望向对岸的目光里全是恶狠狠的恨意!

唇,被她咬出了血;指甲嵌入肉中感觉不到痛,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有那么一刻,许静恨不能纵身一跃,追随冷魂而去。但,她不能!唯一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死,不能辜负了倾月和冷魂的牺牲!她要为替冷魂报仇,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需要多大的控制力,才能让她不轻举妄动!她艰难地坐起来,擡手,握住箭身,闭眼,深呼吸,手往外一用力,箭出,胸口处本已凝固的血被新鲜热腾的血覆盖。

许静再次仰倒在地上,手紧紧的摁住胸口,鲜血便从指尖划出,触目惊心。多亏了这冰寒的天气,用不了多久,胸口的血液便凝结了。许静也缓过了一口气。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跌跌撞撞的下山去了。这里一带很荒凉。那些堆积了雪的树,一眼望不到头,更不要说遇见人烟了。

许静感觉她快要支撑不住了。饥饿丶寒冷丶伤痛,每一样都好像化作了一只择人而噬的猛虎,只要许静的意志稍微松懈,或者薄弱一些,他们就会张开它们的血盆大口,露出森然的獠牙,张牙舞爪地向她扑过去,将她撕个粉碎,然后连皮带骨吞入肚子里,一点渣子都不剩。所以,她半刻不敢松懈,现在她唯一剩下的,只有坚强的意志了。

不过是走了半盏茶的功夫,许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她只好扶着身旁一颗树,不停的喘气。

每一口吸进去的空气,都像无数冰冷冷的刀子,切割着她的心肺。饥饿和寒冷,已经取代了伤痛。

她不知道她中了“有死无生”,活不过七天的命。但是,不知才无畏,不知才有生的意念。在她看来,她只是中了一箭,只要她找到人家,寻求帮助,看个大夫,上点伤药,休养一段时间,她就会痊愈了。所以,她必须争取一切时间,尽快下山,尽快找个人家,尽快疗伤!

许静咬咬牙,艰难的擡起一双如灌了铅的腿,向前迈开一步。她还没有走上几步,脚下一拐,本就是强弩之末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一跤跌倒,顺着陡斜的山势,滚下去!

这样也好,省了她不少力气。许静无奈地在心里自我安慰。在关键时刻,她还记得抱着头。

雪沾满了全身,有一些调皮的从衣领处钻入她的体内,和她热乎乎的稚嫩身体来个“亲密接触”。发凌乱,衣衫不整,甚至被地上的树枝,尖锐的石头刮破了。幸亏她穿得厚,才没有划到肌肤,不过,手背却未能幸免,已经被尖锐的石头划开了几道口子,寒风一吹,冷雪一浸,那股子痛,竟直达心底。

当肚子撞上一棵树的时候,终于停止了滚势。可是,这颗粗壮的树,却好似一柄不动的大刀,几乎生生将她切割成两段!肚子里翻天覆地叫嚣着“好痛好痛”,可是她有什么办法?更可恶的是,她这一撞,树上的积雪纷纷落下,将她堆成了一个“活雪人”!

这些雪,就像一张羽绒被子,隔绝了风霜和雨露,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暖。许静多么希望自己就此睡过去,她此刻是要多累有多累,连动一根手指头,都好像随时要了她的命一样!

可是不行啊!

她喘一会儿后,不得不艰难的从雪堆里爬出来。

“哈,这里好像有个雪人耶?好像还会动哦,真是个稀奇的事儿!哎呦,瞧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长得真是可怕呐!”一个娘娘腔的声音传过来,一惊一乍的。

这个声音,却如佛音纶语,让倚树而坐的许静激动起来。有人!虽然这个娘娘腔把她比做鬼,但她一点也不介意,因为,她觉得此刻的自己,估计离鬼不远了。

覆在脸上的泥和雪还没有擦去,她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可她怎能放过摆在眼前的机会呢?她用尽全力,张口就喊出两个字“救命”。

听在来人耳朵里,却好似猫咪无力的哼哼。

站在许静面前的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身材高大挺拔,好像一座巍峨的小山,给人沈稳威严之感,浑身上下好像充满了能量,让人不敢轻易与之抗衡。那人五官分开来看,都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但是组合起来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刚毅和俊朗,当真是天衣无缝,哪一处都不突兀,哪一处都无可替代。

只唯一让人感到心底发寒的是,这个人的脸上,有一道,自左眼角,划过鼻梁,终止于右唇角的刀痕,暗沈的颜色,不但没有减少他英朗的样貌,反而平添一番狠戾的色彩。

站在刀疤男身边的另外一人,就显得相对瘦弱。不过,却长得很精致。

对,就是精致。没有什么美好的词可以形容这个人,不过,也许用这句话形容最贴切:只恨错生了男儿身。

当许静将眼睛周围上的雪拭去后,擡头睁眼看向来人时,竟傻楞在当场!

天下繁华,刹那绽放!无数烟花,明亮璀璨!

这是一个怎样风华绝代的女子呵!

恰巧对方也凑到近前去观察她,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一个是惊艳,一个却是惊吓!

这是一个怎样丑陋不堪的女子呵!

两人对对方的评价天差地别!

那生错男儿身的人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往后跳了一大步,恨不得离许静远一点才好。

他的举动,让许静瞬间回过神来,她可是要求救的,不是流着口水看美人的!

“姑娘,请您救我,我会报答您的。”一句话不过脑子脱口而出,即使许静费尽了力气,出口还是如无力的猫咪叫。

不曾想,话才说完,对方立刻跳脚了。

“不救不救,瞎了眼的小畜生,老子才不救呢!哼哼!!”对方扯下高竖的衣领,一手指着喉结,一手颤抖指着许静,一张绝色的脸庞被气得涨得通红。那个像小山一样的刀疤男,一言不发,浑身冷冰冰的,好似与着冰天雪地融为一体一般。唯独那明亮吓人的虎目,目光柔和的看着妖孽男,嘴角不经意微弯,衔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诡异,但是许静没有多想,因为,她完全被“畜生”两字气昏了头。

“救便救,不救便不救,你凭什么骂人?我若是畜生,你与我同类!人妖!”她也是有骨气的,莫名其妙被人骂“畜生”,谁也无法淡定。

而且,谁让他长得不男不女,雌雄莫辩!更重要的是,她又不是有意的!总之,全都是他的长相过于妖孽的错!

妖孽男厌恶和恨不得吃人的眼神,以及刀疤男的无动于衷,让许静心中刚刚升起希望之火,再次被无情的扑灭。

她可不想低三下四的求人!看妖孽男那恶狠狠像刀子一样的目光,许静更不敢再向他们求救,不然下一秒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不再理会两人,扶着树干,深一脚浅一脚,弓着柔弱的身子,慢慢朝山下走。

“小畜生,我观你气色灰败,印堂暗黑,定是中了剧毒,不出七日,必死无疑。”妖孽男妖里妖气的哼哼。

许静无视他,继续慢慢走着。想恐吓她,想让她点头哈腰求他,没门!

“喂,你会洗衣吗?会做饭吗?会伺候人吗?你若此刻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头,道个歉,或许,我会考虑顺手救你一条贱命。”妖孽男继续妖里妖气的哼哼,提的问题说的话古里古怪的。

许静突然停住脚步,身后的妖孽男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妖媚的横了冰山男一眼,好像在说,瞧,这只小畜生还是很惜命的呢!

“抱歉,我平生只跪两种人。一是生我养我的父母高堂,作为子女跪拜他们是敬,是爱,是天经地义;而另一种,则是死人。你生不出我这么大的女儿来,我也没有作为人妖的父母,那么只剩一种选择,你选吗?”许静淡漠回视,眼神无畏,扶着树身大口大口喘着气儿。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妖孽男脸色变得铁青。

她觉得自己活不过今天了。夜悄然来临,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会那么及时地出现在此时此地,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他们铁了心不救她,这一夜的风雪就会要了她的命,更不要说在这荒山野岭之地,可能会出现的野兽了。

左右不过一个死,冷魂已经离她而去,她的心早已经随他而去,剩下的不过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躯壳罢了。

更何况,眼前两个人,没有一点 要出手援救的意思,如此明显,她怎么看不出来。她又何必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呢!

却见妖孽男一跺脚,哀怨地横了冰山男一眼,好像在责怪他,我都被人欺负了,你怎么也不吱个声儿。也不见冰山男动手,本就脱力的许静便觉一阵冷空气扑面而来,然后她就飞出一里外,撞上一棵树,树上的积雪纷纷落下,她再次变成一个雪人。

妖孽男得意地哼唧一声,转身,扭着小腰朝着山上走去,不再理会许静。冰山男紧随其后。

从雪堆中钻出来的许静,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喘着气儿。冷空气不断钻入肺腑,勉力支撑的躯体,终是抵抗不了自然的威力,开始咳嗽,恨不得把肺咳出来,当一口乌黑的鲜血将洁白的血玷污之后,许静彻底陷入浓重的黑暗中。

作家的话:

(*^__^*)

感谢 julianne 送的鲜币礼物 爱心糖果 (*^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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