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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玄幻 > 官海惊涛 > 第29章 初见未来丈母娘

晴空如洗絮云悠,惠风拂柳弄轻柔。日照山川添翠色,气爽神清初夏留。

这是两天后黄州市一个普通的清晨,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湛蓝的天空上,雪白的云朵棉絮般缓缓飘荡。黄州市,这座美丽的城市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新一轮的权力搏杀即将开始。

董胜利提前退休是心有不甘的,本来嘛,承载着黄州市历史命运的这条大船,他董胜利才是掌舵人,也只有他才有资格把握大船前进的方向。况且,他还有两个心目中的人选未能如愿提拔,如果自己提前出局,宋远平会不会给这个面子也未可知?直到昨天的常委会议,看到了宋远平那冰冷如刀的眼神,他才真正意识到,这半生的官场生涯,终于让他遇到了真正的敌手。

宋远平是一头独狼,是头刚强不屈、坚韧不拔的战狼,一旦猎物露出破绽,便会显露他潜在的狼性,会毫不犹豫地咬断对手的喉咙,这种嗜血啖肉的气势让人不由胆寒,不可战胜。

反观他自己,不能说风烛残年,却已近暮年,更为糟糕的是,他还有数年的心脏病史。近几天,他常常提不起精神,大脑也老是跟不上趟,总是丢东忘西的,身体机能也在一天天的退化。这种疲态,犹如一架年久失修的破旧牛车,再也经不起大的颠簸,一碰就会散架。

这种状态和一个正值壮年的同事拼个你死我活,力量值明显不在一个层次上。当然了,作为颇有资历的市委书记,省委或许会照顾他,象征性的拉个偏架,让他输的不至于那么难看,可这样做真的值得吗?更何况,万事并不是绝对的,宋远平蛰伏了整整八年之久,突然又被省委重用了,上面会没人支持吗?

如此局势,不是伤筋动骨、两败俱伤,就是被他宋远平挑于马下,落荒而逃。既如此,还不如趁此机会急流勇退,这样既保住了脸面,也显得自己大度!

董胜利倒是想明白了,恋恋不舍的卸下了担子,他是撇了个干净,却给黄州市未来的政治格局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也给常委们平添了无限的遐想和担忧。

那么接下来,只看省委会如何安排了?是空降一位市委书记来主持黄州市接下来的工作,还是顺位提拔宋远平接任书记一职?反正无论怎样安排,市委书记一职是不能久拖的,他直接关系着各区、县,市级各局、委、办一千多名处级干部的工作调整,没有了书记这个火车头,市委工作将会是一盘散沙,也会因此影响整个山南省区、县干部调整工作的正常进度。

还有,董书记原定5月6日要把需调整的干部名单上报到省委,今天已经是4月25日了,明天就是董书记原定召开常委会议的日子,时间紧迫,宋远平作为黄州市的二把手,是否会接过董书记的接力棒,按时召开这次极为重要的人事调整会议?如果会议的日期没有变动,他会不会沿用原来的人选推荐办法?

宋远平也没想到,整件事竟然会以这种戏剧性的结果收场?

本来他是不想参与人事调整工作的,也在常委会上明确表过态,可董胜利却不按常理出牌,虚晃一枪,人家隐退了?

宋远平博览群书,又在基层拼打了多年,对权力有着深层次的理解。纵观上下五千年,权力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无形无色,却能渗透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角落落,又仿佛一只大手,掌控着时代的风云变幻,深刻影响着人类历史的发展轨迹。

它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使官员们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在它的诱惑下折戟沉沙,又有多少人在权力的舞台上粉墨登场,无时无刻不在演绎着权力更迭的人生大戏。

只有身居高位的政府大员,才能真正体会到“高处不胜寒”的真正含义。权力大了,所要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也更多了,比如黄州市将要面临的干部调整工作,总会有三两个常委以为这是块巨大的蛋糕,你一块,我一块,他一块,大家平均分配,利益均摊。他们没想到的是,如果推荐的人选出了问题呢?作为推荐人,是不是要负起失察的责任?更有甚者,某些人借调整干部之机大发不义之财,什么房产、钱财、古董、美女,统统来者不拒,既丧失了党性原则,又亲手为自己掘了坟墓,而他们自己却抱着侥幸心理,妄图浑水摸鱼,蒙混过关。

对于干部调整工作,宋远平有他自己的想法,目前为止,他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等待省委作出相应安排。郑书记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市委书记一职不能老挂着。在宋远平看来,他到黄州市工作不过才半个月,对黄州的方方面面了解的远远不够,省委不会考虑自己,那么,从省委下派干部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一大早,宋远平抛开心里的杂念,把小晨阳托付给了唐玉国,坐上王德昌派的小车,又到医院看望周静雅去了。

到了周静雅的病房外,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还留了个几公分的缝隙,一个女人的声音正在数落着周静雅:

“我早就对你说过,太过于敏感的报道会给你造成危险,可你就是不听?现在怎么样,应验了吧?这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看你以后长不长记性!”

周静雅辩解的声音:

“妈,您又来了?我是《社会与法治》专版的责任记者,我的任务就是揭露社会的不正之风,有题材、有事例,有现实教育意义,我总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不去采访吧?”

“什么良心不良心的?你倒是有良心,可你差点丢了命!要是你真不在了,丢下我们俩老家伙可怎么活呀?你能不能听话点?你说话呀……

病房里又传出低低的呜咽声,周静雅无奈的声音:

“好了妈,我听您的还不行吗?您总是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您这是在影响我的人生,影响我的信仰!”

“好你个死妮子,我这是为你好,这么小的事情你都不想答应,我和你爸没少顺着你吧?你说你这个猪脑子,榆木疙瘩,你办了多少件蠢事啊你?前些年你要死要活的喜欢上了个中年大叔,我和你爸不同意,你就和我们冷战?我问你,要是见了面,我和你爸该怎么称呼他?是叫他大兄弟,还是叫他大侄子?”

不用说,这个女人一定是周静雅的母亲了。宋远平耳朵一阵阵的发烫,他正想转身离开,周静雅的话又让他感动了。

“妈,您和我爸已经同意我们俩的事儿了,怎么现在还唠叨这件事?我再说一遍,我周静雅生是他宋远平的人,死是他们家的鬼,谁都别想拆散我们!”

屋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甚至可以听到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接着,又是周静雅妈妈唠叨个不停。

“你呀你呀,你这丫头就是鬼迷了心窍了,不对,是那个宋远平迷了你的心窍。你老实说丫头,是不是因为他是市长,你才粘着他不放?”

病房里又是一阵静默,应该是周静雅不想再争辩什么了。

…… ……

“好了,过去就过去了,你不想听我也不说了,我和你爸就你一个宝贝疙瘩,由着你行了吧?不过,工作上的事情你一定要听妈的,等你伤好了,咱去找找你们单位领导,换个文艺类版面,这要求不算过份吧?”

“好好好,换版面就换版面,谁让您是我妈呢……

人家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如今,轮到宋远平这个老女婿见丈母娘了?

宋远平从来都是无欲无求,坦坦荡荡,没主动惹过事儿,也从没怕过事儿,可现在,他心里紧张的要命,心脏像擂鼓似的“咚咚”的急速跳动着,两条腿也不听使唤了,哆哆嗦嗦的抖动个不停。他真想一走了之,可病房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你干嘛呢?一个大男人偷听我们娘俩说话,丢不丢人呐?”

一个五十多岁的富态女人瞪着眼睛,一阵的输出!

“您好阿……,阿姨,我是……,阿姨,我是静雅的朋友,我叫宋远平!”

宋远平鼻尖上冒着汗,他把心一横,自报了家门。

“你就是宋远平啊?我和静雅刚才聊你,你都听见了吧?”

病床上的周静雅也歉意的打着招呼:

“远平,你可别介意,我妈就是那脾气,她心直口快,口无遮拦,对谁都那样。”

宋远平口是心非:

“我哪会介意,阿姨是你的妈妈,也就是我的长辈,阿姨,谢谢您来看静雅。”

周静雅妈妈没给宋远平留面子,她冷着脸:

“你倒是不客气,我还用得着你谢呀?静雅是我闺女,我来看她天经地义!”

宋远平僵住了,任他有再高的情商,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周静雅气的心口疼:

“妈,您回家行吗?我身体还在恢复中,您是不是非要看到我伤口感染才高兴啊?我求您了妈,您走吧!”

“我走,我走,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周静雅妈妈瞪了周远平一眼,进了病房:

“我也没说啥呀?静雅,我大老远的来看你,你非要把你妈轰走才舒服啊?”

周静雅别过脸,一声不吭。

周静雅妈妈叹了口气,只好拿起包包出了病房:

“远平,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是我不会说话。可你要明白,天下父母没有不替儿女操心的,我和老周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们俩盼望着她能有个好的归宿。别人都是嫌贫爱富,盼着能让自己的儿女们攀上高枝,可我们老两口不这么想,我们只想让我女儿过上平平淡淡幸福的小日子,什么权贵人家,什么荣华富贵,那都是过眼烟云。既然静雅非你不嫁,我不阻拦,我只求你能好好对待静雅!”

周静雅妈妈说着说着,眼泪流了出来,她别过身子抹了抹眼泪,提着包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远平怔在了病房门口。

周静雅的妈妈表面上尖酸刻薄,实际却在用这副面孔想要拆散宋远平和周静雅。就像她后来说的那样,天下的父母永远都在替自己的儿女操着心。他们有他们的道理,有他们的思想,也许他们思想老旧,秉承着老一辈的封建传统,可这并不是他们的错,相较而言,他们要比一般嫌贫爱富那些父母要强上太多。

此刻的宋远平内心复杂无比,离开周静雅,那对她将是致命的打击,可周静雅妈妈的态度还是让宋远平有些踌躇。

“远平,你怎么不进来呀?”

“来了,我这就进屋。”

“你别担心远平,我妈拗不过我,她现在对你还不太了解,接触时间长了,她就会接受你的!”

宋远平勉强挤出笑容:

“你还不了解我嘛静雅,我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只要阿姨的心不是铁做的,早晚我会把它融化成甜丝丝的!”

周静雅拉着宋远平的手,满心欢喜:

“我就知道你能行的,咱们俩一起加油。对了远平,我听说你们市委董书记因病退居二线了,是真的吗?”

“怪不得是省报记者,你消息挺灵通的嘛,听谁说的?”

“这还用听谁说吗?你们董书记就住在二院,二院的院长手眼通天,他对黄州现在的局势了解的一清二楚,我能不知道吗?”

宋远平叹气道:

“这些人不好好干自己的本职工作,有点时间就四处打探消息,老想着升官发财。他们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四处钻营,妄想投机取巧,要我说,这些蝇营狗苟破坏了正常的组织程序,助长了歪风邪气,就不能重用!”

周静雅柔声说:

“你呀,走到哪都要得罪人,时间长了还不成了个孤家寡人?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得过且过,睁只眼闭只眼。现在的体制就是这个样子,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不要过于苛求,为人处事要多少包容一些,过于较真不但同事们反感,下级恨你,上级也不一定会欣赏你。”

宋远平松开周静雅的手:

“那你呢?你明知道那两篇报道会对你不利,为什么还要发表出去?”

“我和你不一样,我的工作职责就是要对社会上的不公平、不公正进行揭露曝光!”

“这不就得了?作为市长,我的责任比你的责任更大。要想体现公平公正,那就不能你云我云,放任官场中的污垢肆意生长。别人怎么做我管不了,但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就要坚持原则。如果让我主持接下来的人事调整工作,我就要废除推荐制,这样的制度明显不公平,它代表不了人民群众的心声。这里面存在着诸多方面的弊端,比如人情世故,上下级打招呼暗示,隐藏在暗处的无耻交易,都在影响着组织程序的健康发展。”

周静雅咯咯的笑着:

“看你那认真的样子,怪不得你有着“黑脸包公”的雅号,你要是瞪起眼呐,一定会很吓人!要不,你瞪起眼让我看看,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宋远平配合着瞪起眼睛,那样子滑稽可笑,哪有一丁点凶恶,反倒是怪怪的?

“咯咯……,咯咯咯,行了行了,你笑死我了,哎哟,我不能笑了,伤口疼,咯咯……,哈哈……,哈哈哈……

正当两个人柔情蜜意的谈笑的时候,宋远平的手机响了,省委组织部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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