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被史真厢发现赖乐精的真实身份,所以我和他还是适当地保持距离,我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而且多数情况下,赖乐精是由史真厢陪同来见我。
今次,史真厢因有其他事务缠身未能过来,赖乐精终于能够向我吐露女人国的现状。他的话语中满是心疼,那是一种真情流露,我忽然觉得特别感动,我一向只把他定位成狗奴才,从未想过让他和我其他的妃子一样,具备同等的地位。赖乐精大概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他对我的感情叫臣服,彻头彻尾的臣服,而不是爱,所以,他愿意永生做我的狗奴才。
不知道这些天赖乐精给史真厢灌了什么迷魂汤,那家夥竟然对他百依百顺。他要赏花,史真厢就带上一帮人陪他;他要养鸽子,史真厢就给他弄来最好的品种;他要下厨,史真厢就发动所有的御厨给他配菜;他说狩猎,史真厢就号召了大队人马陪护。
这天,史真厢又和赖乐精一起狩猎去了。还别说,赖乐精魅力真大,史真厢以前那么黏我,现在却已经连续很多天连看都没来看过我,不过这也给我提供了方便。我拿出信笺,立马写下了一些字,唉,话说我是从2012年来的,写简体字很容易,可是写繁体字,我都记不太清楚,头大,估计这封信里面得有不少错别字。
写完之后,我把这书信绑在了信鸽上,发往了莫不是的府第。你觉得这不科学?偶no!赖乐精撒娇的时候,曾缠史真厢去女人国狩猎,这鸽子已经去过好几次莫如是的家了,而且它特有灵性,一定会懂的。今天放飞鸽子是我跟赖乐精商量好的,所以他一定会把史真厢引开,让他千万别再去那些地方狩猎,以免中途射下信鸽。
信件发出去之后,我一直特别忐忑,鸽子会不会中途出了意外?布一贵既然崇尚女权,是否还愿意回到男儿国?莫不是会不会乐意他回来?
这次赖乐精的确给力,给史真厢设好了狩猎的路线图,于是史真厢一走就走了好几天,我也难得清静。
我一个人静静散步,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想,为什么我的孩子总是这么悲哀,第一双儿女的父亲死于我的手中,这第二胎,恐怕也难道这样的劫数。
对不起,史真厢,你和神马东西之间,我必须选择一个,神马东西为我奉献了太多,牺牲了太多,我不能让她白死。
忽然,宫门外传来了喧闹的声音,我想大概是史真厢狩猎归来了吧,于是赶忙上前迎接。当然,我迎接的是赖乐精,我希望看到他平安无事。然而,当大门打开的一刹那,我却大吃了一惊,没想到布一贵的办事效率这么快,他竟然联络了旧臣,还联系到了马子达,一起将史真厢半路拦下,如今将他五花大绑了回来,就连赖乐精也享受了同样的五花大绑待遇。
“布一贵,赶紧跟我去救你哥哥。”我说着便引他来到了地牢,他的女相公莫不是跟在一旁。还好这一刻布可乙没有发疯,总算没让这场重逢太过悲凄。
“王兄,我的好哥哥,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额样子,我一定不会轻饶了史真厢那厮!”布一贵拳头紧握,双目通红,看得出他很爱他的哥哥,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更像一个男子汉。
“一贵,你回来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布可乙和布一贵相拥哭泣,唉,这两个大男人,本来应该是何等风光,如今这般也的确苍凉。布一贵将哥哥带出了地牢,他们重又坐在了高高的帝王宝座上。
史真厢和赖乐精被紧紧地绑起来,等待审判。史真厢大概天生就是个妖孽,绳子紧紧地束缚在身上,却更显得他的身材别致,随时充满了勾引的气息,不知道布可乙会不会心软,让他又躲过这一劫。
“史真厢,你这个孽障,我对你那么好,那么疼爱你,什么都依你,你竟然这么没良心,将我害到如今这等悲惨的地步!”布可乙怒火攻心,用手捂住胸口,声音颤抖,满怀气愤,接着他又看向我,眼神中满是歉意,缓缓道,“女人国大王也没少受罪,是男儿国有负于你,至于这孽障如何处理,就由您说了算吧。”
史真厢原先陷入困境,知道自己作恶多端,料想这次必然会被结果性命,可是当他听到布可乙方才的话时,那原本那黯淡的眼神忽然泛起了一丝亮光。他似乎很有把握,觉得我必定会放过他,而且嘴上也不忘跟我套套近乎:“襄襄,你的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你也不希望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吧,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你是不会为难我的。”
“史真厢你给我闭嘴!你杀死神马东西的时候,可曾考虑过我撕心裂肺的呐喊,可曾在乎我过真心实意的求情,可曾想过她死了我会有多么心痛?实话告诉你,如今布一贵能返回宫中,将你擒拿,都是我暗中通风报信。”神马东西的死对我来说是极大的打击,直到现在回忆起来,我依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听了我的话,史真厢的脸上满是失望,大概他以为我肚子大了,就会和他一心了,可我真的不是有异性没人性的人。
我瞥了一眼赖乐精,他低垂着头,神色黯然,大概是以为自己就要做炮灰了。他跟史真厢走得这么近,谁都觉得这两个人是穿一条裤子的,他想澄清都难。我看了布可乙一眼,他并没有在意赖乐精这种小角色,于是我终于说出了内心的决定:“布可乙,赖乐精与此事无关,就饶了他吧。至于史真厢,我绝对不能放过他,就贴加官贴死他吧,我要看着他一点一点死亡,让他去阴间向我的密友神马东西赎罪。”
“好,就按您说的办,听说女人国的国王通常亲自给犯人行刑,如今史真厢也开罪了您,还杀了您的美女闺蜜,不如也让我们见识见识您行刑的风采吧。”布可乙建议道。说到行刑这么阴暗的事情,他竟然如沐春风,甚是惬意。我暗想,这家夥可别是女杀手控,就喜欢看女人干坏事,我要当着他的面给史真厢行刑,他可千万别兴奋到死。
我谁知道我竟然会一语成谶,可惜我没有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还是按照布可乙的建议做了。
史真厢躺在一个类似竹床的窄长东西上,胸和胳膊一起被捆了三四圈,腰被捆了三四圈,脚腕也被捆了三四圈,绳子紧紧地将他固定在了这竹床上。他虽然能动,但也就限于眼皮动动,嘴巴动动,手指动动。
原来第一帅哥玩捆绑诱惑,竟然这么xing感,要是他被送来男儿国之前,能够使出这种招式来勾引勾引我,说不定就有得宠了。可惜现在已经晚了,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再也无可挽回了。
史真厢的脑袋旁边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盆水,盆外面放着一摞纸。这便是即将夺走他性命的凶器。
“襄襄,你饶了我,救我啊。我对你这么好,你不应该杀我,我是你孩子的父亲,是你的相公,你不能谋杀亲夫,不可以……”史真厢还在据理力争,他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当日他对待旁人时,可曾注意过别人眼中的惊恐?如今身临其境,怕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你把我放在地牢里关了那么久,也算对我好?你杀死我最亲爱的闺蜜,也算对我好?你让我跟我的一双儿女天涯相隔,也算对我好?好吧,就算是吧,如今我会对你更好的,让你再也没有烦恼,再也不用担心别人欺负你!”我一边说着,一边将纸张在水里浸泡了一下,大概是泡得太深太久,我把纸张拎出来的时候,上面还滴着水。
水珠滴到了史真厢的脸上,然后滚入了他的发际,如此魅惑。
他不甘心,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如今却被我算计。他的哀求带着几丝咆哮:“别这样,我怕死,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将来你还不是要被孩子怨恨。你就是这样为人母的吗?”
“史真厢,闭上你的鸟嘴!”我一边说着一边将这张纸盖在了他的脸上,然后隔着纸张,捂住了他的嘴,让他无法叫喊出声,喉咙中只剩下了呜咽。他的话让我心痛,因为当初奥柯鹿也是死在我的手中,而他又何尝不是我孩儿的爹呢?
有一种动物,叫螳螂,母螳螂必定会杀死她的相公,并将孩子抚育长大,而我,就似这母螳螂一般,一再做出这种事情。
大概是片刻间心软,我将手放开了。史真厢不放过一丝一毫挣扎的机会,他自知劫数难逃,刚才那温和的求饶,变成了高亢的尖叫。可惜他声音再尖锐,也划不破面上这纸,他伸出舌头来想把纸张顶起,可我却不失时机地覆盖上了第二张湿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