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美人坊的幕后老板,我实在是一点都不轻闲。
“什么?花花蝴蝶杨公子想假戏真做?立刻警告他,中止契约返还我三倍的违约金。‘休妻’带来的所有后果由他个人承担,否则我们便立刻让青竹去他父母那里状告他喜好男色,叫他有理说不清,看他如何收拾。让他自己斟酌!”
“王公子想续约?让他按前次的价钱付双倍即可,但租赁时间最多只能半年,若想再继续要再加钱。”
“怎么回事!刘大少怎么都续五次了?!不知道最多只能续三次的吗!简直就是想长期占有我们宝贵的资源!这死人,不知道我们现在人手不足么?上次警告过了居然敢不听?通知下去,让轻烟诈死,对,被n.u.e至死,然后安排人告发他n.u.e妻。哼哼,我看他怎么收场……”
繁忙,繁忙,美人坊里琐事一大堆,为了维持美人坊的素质,我们不能让一个客户长期占用我们紧张的人手。偏偏有人明知不能从租来的美人身上得到什么,却希望有个完美的妻子给自己挣面子。这种居心叵测之人要立刻列为拒绝来往户;而想假戏真做的人简直就是犯了美人坊的大忌,看我不把他扒了一层皮……
“老板!大生意!”湘君“咚咚”地跑过来,一路吵吵嚷嚷。
什么!我立刻从琐事中跳了出来,两眼放光地迎了过去。
“哪里哪里哪里?有当年笙儿一年五十万金的生意大么?!”
“老板!来人只说邀您详谈……”
“详谈?每年要与我详谈的人多了去了,你跟我多久了?这点事值得你大呼小叫么?”没听到我想要听的,我又做了下来。
“但……但是!您看,他给我的跑腿费……!”即使是见过大世面的湘君,声音也有点发抖。他双手送到我面前,白皙的手心捧着一?锭?金!!
“客人在哪里?!老板我接客了!!!”我如旋风般卷了过去,只留湘君在后面苦笑:“还强调是做正经生意的……自己叫的就像妓院姑娘似的……”
“你说什么?!”我耳尖的听到了令我不爽的话,回头瞪着湘君,看见他的肩膀不由自主地一缩,“出言不逊,严重损害了我们美人坊的形象,这锭金,没收!”说罢,我谈生意去也。听着身后湘君的凄惨尖叫,心情一阵大好!
美人坊的议事厅只是一间小小的暖阁。暖阁由一个巨大的黑幕一分为二。因为来美人坊的客户多是想掩人耳目,不便以真面目示人,而美人坊的人则更是不能露面的。彼此都不方便面对面,所以以一道黑幕隔开是最好的。黑幕不似轻纱般要看得见又看不见似的矫情,它完全遮掩了人们的视线,给客户一个完整又安全的空间,更加方便我们谈生意。
而我最喜欢的,便是在属于我的那一半空间里,坐在柔软的地毯上,边谈生意边数着我的金子。谑谑~这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
比如说现在吧,我便在享受这最美妙的时刻。
“您需要美人坊的服务么?请详细说来,我们好斟酌派出哪位美人。”我做在黑幕这边开口,端详着手里一颗喜人的真珠。
“顺便也斟酌一下好要多少钱?”对面响起一个沈稳的声音,但语气却充满了戏谑。
我眉头一皱,不喜这人自视甚高的感觉。来我美人坊的人皆是有事相求,我们各取所需,并无不妥!
“这是自然!”我冷冷地说。
也许是我的语气中透露了我的不快,对方轻笑了一下:“请不要介意,我自会出高价,只希望你们能够有完善的服务。”
“哦?”我们美人坊的服务一向有口皆碑,他这般谨慎,定是一笔大生意,“你开价多少?”
“锦衣玉食专人侍候,一年千万黄金。”
“……你,哪里的?”做生意是一回事,万一合同期间对方被抄了家,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岂不是吃了大亏!
“放心,绝对清白。世上绝没有比那在干净无问题的钱了。”对方也是聪明人,立刻了解到了我的想法。
“那……值这么多钱的工作,恐怕亦不好做吧……”天下没有白食可吃,若是什么危险至极的工作,美人坊也不会轻易接下。我们的美人是去享福作花瓶挣面子的,若是什么变态家庭,也太折辱了我们精心调教出的美人。
“天下也只有美人坊可以接我这任务了。”他的话说得甚合我心,“但只怕你们美人坊也做不好这个任务。”这句话令我冷冷一笑。
“能不能做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美人坊的佳人种种应对皆受过专业训练,恐怕还没有无法胜任的事,只怕你出不起这个价钱!”我掌中的金算盘哗哗作响,“你说吧!”
他却不作声了。
我亦不催促。每个客人在说出自己的目的之前总会思前想后一阵子,盘算我到底是否可信。不过一多半最终仍是选择了我们,因为除了我们,这世上怕是再没有人能帮得了他们。
所以我总是不急的。我在桌上撒了满满的金子,慢慢地数着,慢慢地等着。等待这位客人能说出什么让我惊奇的话来。
在长久的沈默之后,我却听到了一阵细小的脚步声。紧接着“唰”的一声,黑幕被利刃划开,原本被挡在外面的比金子还耀眼的强光让我一时花了眼。
竟会有人敢扯掉黑幕……这位客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呢……
我眯起眼睛,指上蓄力,小心地警戒着。
待我适应了强光,头顶上却传来了对方的声音,“美人坊内倾城佳人果然名不虚传。你们的工作便是去做这个,你们可以做到么?”
我擡头,看到来人已将一张白纸塞到我眼前,白纸上,只写了两个大字: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