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看到这里,神色一紧,要知道在古代,女子分娩是非常危险的,稍有不慎就可能一尸两命。想到这里,他对身旁的侍从说道:“快去把宗大人叫来。”
宗泽到来后,武植对着他沉声说道:“宗兄,家中夫人即将分娩,本帅需回家一趟。帅府事务就暂且拜托宗兄代管了。”
说完,他带着亲卫,连同侯府前来的侍卫,出了帅府,策马直奔汴京而去。
汴京城靖安侯府之中,此刻侯府内气氛紧张而肃穆。只因如今侯府的女主人李清照,已至临盆之时。
产房外,李格非背着手不停地踱步,眉头紧紧皱起,往日的沉稳在这一刻因女儿的生产而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些许慌乱。
李清照的表姐王静姝和表妹王柔嘉同样面露忧色,眼睛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在相互安慰的同时也难以掩饰内心的焦急。
至于李清照的丫鬟小桃,此时正守在门口,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菩萨保佑。
李格非忍不住向身边的张管家问道:“你家侯爷还未回来吗?”
张管家连忙回答道:“禀李大人,我家夫人已于七天前派护卫前往京兆府通知侯爷了。”
“七天前,”
听到张管家的回答,李格非忍不住叹了口气,七天前才派的信使,若是信使速度慢,这会儿信件或许才刚刚传到武植手中。
看来,武植是无法在孩子出生前赶回来了,李格非听着屋内自已女儿传出的阵阵哀嚎声,面色满是担忧。
刹那间,屋外的世界好似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收敛气息,唯有那偶尔传来的踱步声、压低的叹息声,以及屋内那持续不断的哀嚎声。
武植忧心李清照的安危,收到侍卫的信后,立马带领亲卫奔赴京师,一路上不敢有丝毫耽搁。经过一天一夜的飞奔,他们总算抵达了汴京。
此时此刻,队伍里除了武植因具有超越常人极限的体魄而无恙外,其余亲卫都大汗淋漓,面露疲态。
一行人来到靖安侯府,武植神色凝重,直接走进侯府向后院走去,刚接近后院,便听到了李清照那阵阵的痛呼声。
“侯爷,”丫鬟小桃眼神敏锐,瞧见武植现身,顿时面露喜色,出声喊道。
李格菲、王静姝、王柔嘉、等众人听到小桃的呼喊,纷纷转头向后看去,只见武植正径直朝他们走来。
武植见到李格非,拱手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抱歉。”
李格非瞧见武植,心中松了一口气,言道:“侯爷不必客气,回来便好。据产婆所言,清照似是难产,当下情况甚是危急啊。”说完,他的脸上布满了担忧之色。
武植闻之神色骤紧,听着屋内李清照的痛呼声愈发微弱,他径直越过众人来到房门前。小桃刚欲伸手阻拦,却见武直已然推门而入。
屋内,李清照身旁的两个产婆面露焦急之色,看到武植的身影,顿时惊慌失措,“你是何人?怎会闯进来?快来人啊!”
“闭嘴!”武植喝止一声,快步走到床前。还在痛呼的李清照似是听到了自家夫君的声音,此刻她已用尽全身力气,本以为是幻觉,睁眼却见自家夫君真的出现在眼前。
武植伸手握住李清照的双手,“夫人无需担忧,为夫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武植的声音温柔而坚定,缓解着李清照紧张的情绪。
李清照抬眸看到他,娇美的容颜刹那间失去了血色,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那副柔弱的模样令人心疼不已。
武植见此情景,忙轻声安慰道:“夫人,再加把劲,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李清照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哇——”一声响亮的啼哭打破了平静,瞬间驱散了笼罩在侯府上空的紧张阴霾。
“生了!生了!”屋外的小桃最先反应过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李格非、李静姝两姐妹等众人也皆面露欣喜之色。
屋内,两位产婆此刻已然知晓,这闯入屋内之人便是整个侯府的主人。
其中一人怀抱着孩子,面带喜色地对武植说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令夫人生下了一位小公子。”言罢,产婆抱着孩子凑到了武植和李清照的近前。
李清照望着产婆手中那如小老头般干巴巴的孩儿,眉头微蹙,对武植言道:“夫君,这真是我们的孩子吗?怎生得这般难看?”
武植听闻,伸手轻刮李清照的鼻子,宠溺地笑道: “刚出生的孩子都是如此,日后啊,他会越长越英俊,就如我一般。”言罢,武植还颇为自恋地笑了笑。
只因刚生完孩子,李清照与武植未交谈几句便沉沉睡去,武植走出屋外,也长舒了一口气,幸而自已来得及时,否则此刻怕是要眼睁睁看着李清照香消玉殒了。
看到武植走出屋门,李格非上前说道:“侯爷,此乃产房,您怎可闯入?”
武植闻言微微一笑:“岳父大人,屋内乃吾之妻子,正在生产。此为女子之劫难,我又怎能不陪在夫人身旁呢?”旁边的王静姝听着武植的话语,美目流转。
李格非听了武植之言,并未再多言。正如武植所说,若非他闯入屋内,此时自已的女儿很可能会因难产而面临险境。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逐渐缓和。
随后,武植又转头望向王静姝两姐妹,谢道:“多谢王家妹子记挂内人。”
王静姝面露微笑,微微欠身对着五侄说道:“侯爷不必如此,清照妹妹乃我的表妹。”
她目光温柔地看向屋内,语气中带着关切 :“如今妹妹平安诞下孩儿,实乃万幸,不知妹妹和孩子现在状况如何?”
武植回道:“夫人和孩子一切安好。”
王静姝松了一口气,轻拍胸口 ,说道:“那就好。侯爷也需多加照顾自已,莫要太过劳累。”
武植向王静姝道谢后,转头看向张管家,吩咐道:“张管家,你带两位小姐先去歇息吧。”小桃闻言,领着王静姝两姐妹出了后院。
此时的武植,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身体虽强健,但因心忧李清照,精神一直紧绷着,此刻也感觉有些微微疲惫。他缓步来到后院的亭子内,缓缓坐下,不一会儿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皇宫内的御书房中,赵佶听闻皇城司密探的奏报。“哦?武植的夫人生了,那他可回来了?”赵佶问道。
“禀官家,武植大人刚刚已进入侯府。”密探回禀。闻言,赵佶微微颔首。
随即,赵佶又开口问道:“可否探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听到赵佶之言,那密探回道:“据侯府内传来的信息,似乎是男孩。”
赵佶露出一丝笑意,心中暗道:男孩好啊。其实,自从赵佶把陕西六路的军政大权全权交与武植之后,没过多久他便感到后悔了,担心武植会背叛自已。
不过如今武植已留有子嗣,只要把他的妻儿留在京师之中,想那武植即使心存异心,也会有所顾忌。
武植身为边疆帅臣,回京自然是要向皇帝报备的。第二天,武植与李清照打过招呼后,穿上朝服就往皇宫而去。
到了宫门口,他向守卫通报,不一会儿,一个小宦官跑来,领着武植进入皇宫,抵达了赵佶的御书房。
“微臣武植拜见官家。”武植行礼道。
“武爱卿不必多礼。”赵佶笑意盈盈道,“朕听闻武爱卿喜得贵子,朕还未向爱卿道喜呢。”
武植闻言,心中一暖,连忙恭敬地说道:“官家日理万机,还挂念着微臣的家事,微臣感激涕零。”
随后,武植详细地向赵佶汇报了陕西六路的情况,其中也提及了在当地成立四海钱庄的事情。
“哦?武爱卿还成立了四海钱庄?”赵佶听闻此言,兴趣盎然,身为一个历史上出了名的爱搜刮钱财的皇帝,听到“钱庄”二字,他的眼神顿时一亮。
武植察觉到赵佶的神态变化,心中暗叫不好。他怎么忘了,赵佶可是北宋日后有名的昏君,对平民百姓的搜刮可谓不择手段。绝不能将钱庄的经营事宜全盘托出,否则他若依样画葫芦,那大宋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对于这种视财如命的皇帝来说,发行交子肯定是越多越好,根本不会考虑通货膨胀的问题。
念及于此,武植拱手道:“官家,这钱庄其实与交子铺并无太大差别,主要是为了提升吸引力,吸引商人到陕西六路经商而开设的。”听到武植的解释,赵佶顿时兴致缺缺。
君臣二人交谈了一会儿,这时,一名内侍在御书房门口出现,抱拳向赵佶禀报道:“官家,林道长称修道的时辰已到,请官家移驾太一宫。”
赵佶听闻内侍之言,转头对武植说道:“武爱卿,朕尚有要事,你且先回吧。”
武植闻言,抱拳道:“不知官家所说的这林道长是何人?”
“这林道长可不简单,名为林灵素,乃是神霄教的当代教主,身怀法术,是一位得道高人。”赵佶颇为得意地向武植介绍道。
之后,赵佶命宦官带领武植离开皇宫,而他自已则跟着内侍前往太一宫去见林灵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