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藤本藏和高木龙津此时被分别被关押审讯。
秦长川走进来时,愤怒的于本志正坐在武藤本藏对面,大声咆哮。
“狗日的小鬼子,嘴还真特么硬。”
“你特么到底说不说,不说就别怪老子给你上水刑了!”
水刑,就是用毛巾覆盖受刑人面部,然后不断在毛巾上倒水。
受刑者将感受到窒息,和死亡的恐惧。
“八嘎,我大日本帝国的军人不可能背叛!”
武藤本藏从恐怖的梦境中醒来就发现被绑在椅子上,对面的华国人开始向他讯问。
比如沪市日本海军舰队部署情况,特别陆战队进攻日期,以及潜伏日谍的信息等等。
笑话,他堂堂驻沪特别陆战队司令,怎么可能老实交代?
区区水刑,在之前见识过的恐怖鬼怪面前就是个渣渣。
他内心还是期望能拖延时间,等特别陆战队发现他失踪,一定会到处寻找。
日本领事馆也一定会迅速介入,向南京政府施压,大日本帝国或许可以以此为借口提前开战!
我武藤本藏将成为大和民族的英雄。
至于他的生死,武藤本藏毫不担心,软骨头南京政府是不敢杀他的。
多年的战争也让他们日本军队高层认识了南京政府的虚实,认为他们就是怂包软蛋。
沪上战争爆发,大日本帝国必然战胜,我武藤本藏绝对能活着回本土受勋!
秦长川深深看了一眼于本志,随后嗓音沙哑地开口,让于本志先出去。
于本志走后,秦长川走到武藤本藏跟前,附身悄悄说了几句话,武藤本藏瞬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秦长川是用日语说的。
两人压低声音交谈了几句。
片刻后,秦长川转身走到门后,冷声喊道。
“老于,你进来。”
门外的于本志总感觉老大刚才看自已的眼神有点怪,但也没多想。
听到秦长川召唤,赶忙进屋。
但刚进门他就被一把尖刀狠狠刺中了心脏,一脸诧异地倒了下去。
至死他也没看清楚,老大脸上那个复杂无比的表情代表了什么。
当日,阎王小组除了“阎王”和“半仙”外,其余组员全部殉国。
几日后。
7月28日晚10点。
南京。
戴老板办公室。
“毛峰,你怎么解释?”
“二十名行动精英居然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就损失了八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戴老板愤怒地砸碎了手中的茶杯。
毛峰低着头瑟瑟发抖,任凭戴老板发火。
这时候要是强行辩解,只会招来更猛烈的暴风雨。
片刻后,戴老板揉了揉眉,压下火气,眼神不善地开口。
“说吧,抓捕为什么失败?”
毛峰整理了下思绪,忐忑不安地回复。
“老板,我先派人在秦淮河畔江南烟雨楼监视了一下午,未发现异常。”
“随后安排了四名身手好的兄弟,伪装成跑堂混入江南烟雨楼,我亦在烟雨楼扮成食客时刻观察,其余人就近待命。”
“临近晚上八点时,一个漂亮女人进入江南烟雨楼,独自开了一个包间,这引起了我的关注,她极有可能就是接头人之一。”
“可古怪的是,一直到晚上九点,也没见有人再进入包间。我发觉不对,就命令行动队冲进去。”
“可是……”
戴老板不耐烦地一拍桌子。
“快说!”
毛峰吓得一个激灵,赶忙说道。
“可是行动队十几人冲进包间后,却引发了后门手雷爆炸,八个兄弟当场殉国。”
“随后我亲自进去检查,包间里空无一人,神秘女人不知所踪。”
“经过一番搜查后,我们发现一间地下密室,但没找到有用的线索……”
毛峰说完,擦了把汗,立马一个立正敬礼。
“老板,我办事不利,请您责罚。”
戴老板沉默不语,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在思考什么,最终还是摆了摆手。
“罚没三个月薪水。”
“再有下次,前线就是你的归宿。”
毛峰浑身一抖,随后感恩戴德,低头退出办公室。
戴老板目光闪烁,心说,此事倒也不见得是坏事。
没抓到和日谍秘密接触之人固然可惜。
功劳没有了。
但要是真抓住了,情况可能比此时要更加棘手。
半仙的电文中说明了接触日谍的是一名国府高官,真要是抓到他。
老头子不知道又要发多大的疯,自已这个特务头子首当其冲要为老头子当屠刀。
届时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老头子不会有麻烦,可他就难说了。
南京又不是只有他戴春风有人有枪。
他戴春风也只有一个脑袋,一条命,也是会死的。
“没抓到好啊,算是他命不该绝。”
戴老板如此想着,脸色好看了不少,点上一根雪茄,思考起别的事情。
日本本土潜伏的“游子”日前发来电报,其探听到日本派遣军确实有发动大型战役的动作,有频繁的军事调动,预计参战人数不低于20万,这说明半仙的情报确实可信。
至于半仙未说明情报来源,虽然坏了规矩,但此时用人之际,也不宜责罚。
至于半仙提供“八岐”和“蛇姬”两名日谍画像,此事让南京警察署长郑乾去办了,暂无回音。
总之,戴老板心中已认定半仙此人可用,能力不在秦长川之下,今后可以委以重任。
至于秦长川,希望我这个得意门生能活下去为国尽忠吧。
……
第二日。
沪市。
临江一处木制楼院内。
徐子维惬意地躺在长椅中,手中拿着一份申报。
头版头条用醒目的大字写着:
《金芙蓉酒店发生骇人听闻杀人案,凶手残忍非人所为》
底下附带几张现场照片。
一具具尸体吊在窗外,配上几张面部特写,显得凄惨无比。
文章用犀利的笔触表示了对凶手的极大愤慨,更是号称这是沪市第一惨案。
各界人士都扬言抓住凶手后会将其施以最残酷之刑罚,以慰死者在天之灵。
可惜,自已留的血字横幅没有报纸敢报道。
徐子维心说,看来以后要自备一个相机,再用盲盒里开出的大型印刷机印刷,他自已就是一家报社。
你们不报道,我徐半仙就自已来。
最后的落款是编辑百晓生,记者姚芳菲。
“呵,文章写的还真是不错,汉奸都变成了沪市精英,民族栋梁。”
“我倒成了沪市第一残忍凶手?真他娘的有趣。”
徐子维讥讽一句后放下报纸,走到窗边。
江水滚滚东去,目光所及一边是楼房林立的法租界,一边是房屋低矮的华界。
恍如两个世界,一个天堂,一个马上要沦为地狱。
他站在中间,如同木偶一样,怔怔出神。
许久之后,身后传来了开门声,啪啪啪的跑步上楼声传来。
“老大,去港岛的船票买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