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关起来
温乔的大脑一片空白, 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只知道回过神来以后,冷汗像无数蚂蚁一样从浑身的毛细血管里炸裂出来,密密麻麻得从头顶凉到脚底。
许是争吵和关门的动静过大, 惊扰了邻居,隔音不太好的楼道里传来隔壁开门的声音。
下一秒, 温乔就拽住门口不发一语的高大男人, 两人跌撞着进了屋子。
他们站在玄关处, 没有开灯。只有门外因为邻居开门时的楼道的感应灯透过门框上的窄窗,闯进来了点微弱黄光。
以及温乔有些紊乱的呼吸。
门外的老人步履缓慢,似乎走到温乔的门前默默听了一会儿。听了一会儿觉得没动静了, 就走了。
楼道的灯没亮一会儿就灭了,屋子里静得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温乔心一横,擡手就拍开墙上的玄关灯。他硬着头皮勾住柏泽宴刚刚被夹到的那只手的指尖, 擡起对方的手审视起来。
柏泽宴的手很好看, 皮肤白皙手指修长, 指甲短而干净,线条流畅漂亮,嫣然是手控者的福利。可此时此刻,这么好看的一只手,不仅手腕处缠着绷带,刚刚被夹到的手掌心和手背, 都红肿了一大块!
“哥哥终于心疼我了么?”柏泽宴的声音蓦然幽幽响起,温乔却不敢擡眼与其对视。因为哪怕是馀光, 柏泽宴那让人难以忽视的炙热眼神都让他内心无比焦灼。
温乔局促地放下柏泽宴的手,没有吭声,只是庆幸对方没有破皮只是肿了, 于是进了卧室翻出来了一只药箱。
柏泽宴也跟着他进了屋子,温乔已经打开了所有的灯,柏泽宴环视了一下温乔的家。
这房子虽然陈旧,且面积不大,跟他的海边别墅,或者是世界上任意一处房产都根本没得比。但是精心挑选的木柜丶茶几丶披着碎花粗布的布艺沙发以及暖色调的落地灯,都衬得这间小屋格外的温馨干净又舒适。
柏泽宴坐到了布艺沙发上,软软地陷了进去。然后像回到自己家似的把西装外套脱掉,随意地搭在了旁边的沙发靠背上。
除了长腿有点伸展不开,他还蛮喜欢这个小屋的。
旁边的小木桌上放了一只相框丶半水杯丶还有一本夹着书签看了一半的书。
柏泽宴先是拿过相框看了一眼,那是一张旧照片。照片里是一家四口的温馨合照,午后阳光的树荫下,年轻的父母看上去恩爱又美满,他们各自怀里拥着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笑容灿烂,一家四口都长得很好看。
柏泽宴一眼就认出了那大概七八岁的漂亮男孩是温乔。唇红齿白,眸光黑亮,蜜桃一样想让人咬一口。青春,甜美又孩子气。
儿时的温乔就已经属于让人光是看照片,就忍不住想多看一会儿的那种。
而此时此刻,柏泽宴的唇角也的确不自觉地弯起了好久。他掏出手机,将镜头对焦相框一拍。然后又看了会儿相片这才把相框放下。
他又拿起小木桌上的书翻了一下,是有关提升演技的某位老艺术家的书作。他翻了两页,将书放回原处。最后拿起那只喝了一半水的杯子,饮掉了剩下的一半。
温乔拿着纱布和冰块出来,冰块已经先用塑料袋兜住,再用毛巾裹成长条,卷得严严实实。他坐到柏泽宴的身边一句话没说,但是柏泽宴主动乖巧地伸出自己受伤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两人无声但默契,温乔不发一语地开始给对方包扎,然后将长长的裹着冰块的毛巾将柏泽宴的手心手背都裹上一圈。他眼帘轻垂,纤长的眼睫随着眸光的微动像羽翼般轻颤。温乔的目光专注着柏泽宴手上的伤,而柏泽宴的目光则专注着温乔。
“最好再吃点舒筋活血的药,我这里没有,一会儿让你的助理带你去看医生,不然明天化脓了就麻烦了。”温乔说着,给柏泽宴缠好手以后,指尖刚从柏泽宴的手上离开,就突然感到右脸脸颊覆上一抹温热。
柏泽宴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轻轻抚上了温乔的脸颊。
“哥哥,别哭,我不痛的。”柏泽宴深情地说。
温乔心跳骤然加速,他手忙脚乱地摸了把脸颊,明明是干的,柏泽宴的话把他自己都吓得心头一紧:“我,我哪里哭了?”
柏泽宴盯着温乔,眸低是暖暖温色,仿佛前面的怒火都被无声浇灭了:“哥哥的表情像是在哭。”
“有哥哥这心疼我的表情就够了,能得到哥哥的关怀,让我的手再夹十次我都愿意。”
温乔再一次对柏泽宴的厚脸皮感到无语。
与此同时,他在心中暗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很明显么?柏泽宴哪里来的勇气,认为自己是心疼他的?
不过紧张的心跳,以及刚刚微颤的手指的确也让温乔自己忽视不了。
可这也不过是出于愧疚,到了戏精大师柏泽宴的眼里就被解读成了别的,温乔自认为自己没有心疼。
温乔把药箱推到一边,起身进了厨房做了一壶水,出来时拿了两只水杯,回到客厅刚想倒上,就见柏泽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只水杯:“我用这个就行。”
温乔没有驳他,直接就往里面倒水了。
一杯温水,柏泽宴却好像喝得很开心。
温乔在沙发对面坐下,仰起头喝水。
柏泽宴一手捧着杯子说:“哥哥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温乔冷哼了一声,擡手抹了下唇角的水滴。
柏泽宴:“不过我那么生气,还不是因为怕哥哥跟别的男人跑了。”
温乔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脸色冷淡:“你助理电话多少,让他来接人。”
“嘶……哥哥,好疼啊,火辣辣的疼,感觉骨头都断了,真的好疼好疼啊。”柏泽宴突然擡着受伤的手,可怜兮兮地将身子缩进沙发里,像是钳进去里面,出不来似的。他本就修长高挑人高马大,这么硬缩进小小的布艺沙发里,颇有几分滑稽。
温乔的眉头为不可见地跳了下,他一动不动,就这么静静看着柏泽宴的“表演”。
柏泽宴窝在沙发里,玉石般精雕玉琢的漂亮五官扭在一起,疼得死去活来似的,到最后嘴里直接哀嚎:“很疼,真的很疼。”
“不过只要哥哥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温乔:……
柏泽宴真的永远有办法逼他开口。
“怎么不疼死你呢?”温乔说。
柏泽宴可能是入戏太深,深邃漂亮的桃花眼的眼尾居然是红的。再加上用可怜又祈求的眼神看着温乔时,那种眼神绝对没有哪个男人女人能够拒绝:“哥哥不亲我也行,离我近一点,我跟哥哥说个小秘密,说完我就走。”
温乔不为所动:“我对你的任何秘密都不感兴趣。”
柏泽宴认真看着他,然后点点头:“也是呢,哥哥连我的大小都了如指掌,我哪有秘密能瞒着哥哥。”
温乔的脸颊迅速升温,他弯腰把柏泽宴搭在旁边沙发上的外套拿起来,往柏泽宴身上用力一扔:“赶紧走人,当心我报警。”
柏泽宴仰着头,虔诚又认真地对他说:“我是说真的,哥哥只要过来听我说一句话,说完我绝对自己走。”
温乔盯着他,一动不动。
须臾,他似乎终于耗不下去,选择妥协了,偏过头深深叹了口气。
柏泽宴的唇角立即扬起笑容,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温乔赶紧坐过来。
温乔也如是过来了,他坐到柏泽宴的身边,但特意保持了几十公分的距离,眼神充满了警惕。
柏泽宴垂眸,纤长卷翘的长睫在他的眼睑处打下一圈阴影。鼻梁高挺,唇形优美,微敛的眸子突然就黯然下去了。
他将自己缠着纱布的右手放在右腿上,掌心朝上:“哥哥,你不好奇我这只右手就算五年前受过伤,也不至于天天都得缠着绷带么?……”
温乔垂眸,确实,无论是新伤还是旧伤,都不至于缠了五年。
柏泽宴:“哥哥,其实那是因为……”
后面几个字温乔听不清,温乔下意识地向柏泽宴倾过身子,侧着耳朵又凑近了几分:“你说什么?”
柏泽宴也悄无声息地凑到了他的耳边,悄声开口:“因为……从五年前开始,我总能回想起哥哥身上淡淡的甜味,让我着魔。”
“那不像是沐浴露的奶味,哥哥自己不知道么?”
温乔的眼神跟着迷茫起来:“你什么意……”
他的后颈突然一凉,男人竟然趁其不备,揭开他后颈上的信息素抑制贴!紧接着就是一痛,柏泽宴居然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
犬齿咬破脆弱的肌肤轻而易举,信息素的注入仿佛连带对方的体温都侵染进了温乔的体内。温乔那原本萎缩病态的腺体在这一刻迅速进入了亢奋状态,无上舒爽的感觉让温乔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软软跌进了柏泽宴的怀里!后者则是一手搂着他的腰肢,一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安抚一只听话的漂亮娃娃,笑容满足,动作温柔得很。
“柏,柏泽宴……”温乔在男人怀里,手指用仅有的力气用力抓紧对方昂贵的衬衣布料,“你真卑鄙……”
柏泽宴咬了下温乔的耳尖,轻笑出声:“我就是卑鄙啊,哥哥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明天就要上节目了,上次的临时标记早就消失了,这次标记完你,至少未来三天别的alpha都别想标记哥哥了呢。”
“为防止哥哥跟别的alpha搞到一起,我只能出此下策,这也是我一开始就来时的目的。”
柏泽宴深情地从温乔的耳尖,一路吮吻到温乔的唇角,给了对方一个深情的深吻。当柏泽宴撬开温乔的贝齿,探入深处勾缠着温乔的舌尖的一瞬,两人居然同时有一种过电般的战栗。津液像是催情的药品,使得柏泽宴差点失控,亲吻从一开始的温柔如水,竟变得又凶又狠。就在柏泽宴以为仅是一个临时标记,居然都快差点失控时,他的舌尖痛了一下,是温乔咬了下他的舌,但没什么力度,连血都没有出。忽视温乔气愤的眼神的话,简直像是挑/逗。
唇瓣分开,柏泽宴意犹未尽地咬了下温乔水润饱满的下唇瓣。随后,他就对上了温乔那充满愤怒,但看上去实则潋滟媚态,软绵迷人的眼神。
柏泽宴的漆黑深邃的眸色更沈了:“哥哥,我劝你别再用这种眼神瞪我。虽然我很想要你,但我不想让你恨我。”
温乔用力咬紧下唇,然后闭上了双眼。
alpha浓烈的龙舌兰信息素仿佛真的如同美酒一般,让温乔沈醉得头晕。迷迷糊糊间,温乔就昏睡了过去。
柏泽宴白皙修长的手指爱怜似的从温乔的额头,轻轻蹭到紧闭的眼皮,到脸颊,到饱满水红色的唇瓣。
最后,他抚摸上温乔的头发,勾起一缕发丝,低头轻嗅:“哥哥真的好甜啊。”
“我是真的想跟哥哥重新在一起,像一对正常的情侣那样,甜甜蜜蜜。不管哥哥信不信,我是真的很喜欢哥哥,是真心想挽回哥哥的心。”
“可是,要怎样才能把你留在身边呢……?”柏泽宴喃喃说着。
在温乔看不到的时候,他的眸低隐隐划过了一抹异色,那是从未暴露于人前过的癫狂。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柏泽宴再次喃喃低语着,像是给自己的一道魔咒。魔咒令他越陷越深,深情又自负的眸子竟是隐隐浮起股嗜血的狠厉,“把你关起来。谁也不能见,什么事都不能做。从此你的生命里只有我一个人,只能对我哭,只能对我笑……”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