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暴露
隔着门板, 小齐似乎听见门里的人在叫他。
小齐再次推了柏泽宴一把，这一次，他的语调缓和了很多：“你赶紧走吧, 一会儿跟一航哥撞上就完了！”说完，他便回到卧室, 关紧房门。
小齐回到卧室, 明显心神不宁。但是温乔并不知道, 温乔看不到，只将羽被拉到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上方朦朦胧胧的天花板：“小齐, 现在起，我跟你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牢牢记住。”
小齐回过神, 用力点头。
“叶一航可能会对我下手，具体怎么做, 我也不清楚。”
“但是我一定会留下证据, 你现在就去楼下买几种药, 一定要最管用的。我会一直跟你保持电话通话中，你一旦拿到证据后第一时间就送检，千万不能有任何疏漏！”
小齐慌了，脑子一时间根本转不过来，他表情惊骇：“乔哥，你说什么？！”
“细节我有空会跟你解释, 总之你今晚一定要帮我盯紧了叶一航。”
小齐：“可，可是……”
“没有可是, 小齐，我知道你可能难以接受，但从现在起, 叶一航对你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陌生人你懂吗？”温乔抿了抿唇，“我不爱他，你要永远记住这句话。”
小齐震惊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仍旧努力消化着温乔说的话：“好。”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今晚要有大事发生了！
温乔又嘱咐了他几句，小齐一一答应。最后，温乔问：“郁医生还在外面吗？”
小齐摇摇头。
温乔沈默，身为beta的郁医生明明应该是他最好的帮手，怎么能不在呢？
他也并没有说过让郁医生下班之类的话啊。
不过不在也没办法，他只能用给自己安排的后招。
几小时后，叶一航真的出现在了温乔的卧室。
但他一进门就眉头一皱，在进门的刹那，仿佛屋子里的空气有着极强的气压，压在他的身上，浑身的细胞都充斥着抗拒与排斥！
叶一航惊觉到温乔他发情了，他在释放信息素！……
只见温乔躺在床上，神情恹恹，浑身仿佛有着褪不去的难受。
这一幕让叶一航无比的心痛。
“乔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叶一航刚一靠近，就忍不住抵住鼻尖后退半步。
他体内的信息素躁动，那是只有进入其他alpha领地才会有的戒备排斥的反应。是温乔发情了，泄露出了不少信息素，才导致他全身排斥难受！
温乔睁开迷茫的眸子，声音柔软脆弱：“是一航来了么？”
这模样看得叶一航心疼，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还是坐到了温乔床边，温声说：“乔哥，是我。”
“我好想你，我回来见你了。”
温乔宽慰地笑了笑：“我刚刚发情了，打了三针抑制剂才有点管用。”
“我还吃了术前准备的调节信息素的药，只不过全吐了。”
温乔垂着眼帘，有些难过地说：“明明已经吃了那么多回，身体却越来越不耐受。一航，我感觉我撑不下去了……”
叶一航心疼地给温乔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他虽然很心疼，但他的内心其实非常想劝说温乔继续坚持下去。
这可是温乔第一次向他示弱，他的乔哥平时都只展现自己坚韧独立的一面。今天第一次寻求他的陪伴，想要他给予温暖与疼惜。这是换成任何alpha都顶不住的诱惑，为了心爱的omega，他任何事都愿意去做。
叶一航的内心其实始终住着一只猛兽，他早就克制好久了，三年前就是这样。如今他终于能跟温乔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恨不得立刻吻上温乔软嫩的唇瓣，把人用力搂进怀里，强势地占有自己心心念念了好几年的omega！
“撑不下去，那就不做手术了。”思来想去，叶一航无奈道。
温乔擡起眼帘，呼吸都有些颤抖：“可我是一个被永久标记过的omega，你碰不了我，作为伴侣，这对你不公平。如果我被标记过的事不小心被曝光出去，你也会被人嘲笑的……”
叶一航心头一颤，温乔终究是说到了这最令人介怀的问题了。叶一航虽然心痛，但相比温乔所受的痛苦，他更欣慰温乔的心里有他。
他的乔哥心里是真的有他。
因而，他真心实意地说出了自己心底的话：“被永久标记也没关系，只要乔哥认定我可，只要我能陪着乔哥，我可以自己熬过去易感期。”
温乔眸光微动，说实话，听到这种情话，这种alpha为了omega可以一辈子忍受信息素折磨，忍受生理需求折磨的话，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omega不被动容，不会感动。
但很快，巨大的失落涌上心头，温乔眼神黯然。因为他知道，某些人某些事早已在暗中悄然变质了。
“你可以忍，那我呢？”温乔继续道，他垂着几乎看不见的眸子，拉紧被子道，“谭暮诚的话你应该还记得吧？我的腺体有问题，我的信息素其实跟任何人都可以有很高的匹配度。但你可能还不知道一件事，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其实一直都处于发情期的状态，打抑制剂只能是临时压制。”
“一航，我无时无刻不在发情。”
叶一航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温乔裹紧被子，白皙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薄红，看上去诱人极了：“我每天都是易感期，一个轻微的触痛都会让我有反应，痛感再重了那更不得了。所以我一不小心就会发情，需要人安抚。而这……不是单单的只要你自己忍住，就可以解决的。因为我本身腺体疾病的问题，我可能会比平常人的需求更多……”
“我明白，我明白你的意思……”叶一航喃喃道。
“最重要的是，一航……我是真的想要你。”温乔闭上眼睛，神情难掩绝望，他一手遮住双眼，仿佛在掩饰哭泣，“我能感受到属于alpha热烈的信息素在我体内游走，我很恨它的主人，但我不能不承认它的确缓解了我很大的痛苦。可是一航，那完完全全是属于另一个人的信息素啊！为什么那不能是你的，为什么标记我的不是你……”
叶一航闻言心都要碎了，呼吸都在颤抖。同时，他的眼尾猩红，死死咬住后槽牙。
像是所有有性别障碍的情侣终究会走到的一步，叶一航终于能体会新闻中看到的那些无能为力的情侣，他们因同性或者跨性别相恋而被诟病，承受巨大压力，无法跟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只能彼此折磨，这简直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
倏地，叶一航身子前倾，一把抓住了温乔遮着眼睛的右手：“事到如今，乔哥，我不得不跟你承认，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办法，但这个办法只能尝试，因为它还没有临床案例，这也是我之前一直没跟你提过的原因。”
温乔虽然看不见，但眸光微动：“是什么？”
“有一种药物，它可以暂时抑制住你体内其他alpha永久标记的信息素。一旦你发情了，吃下这种药物，我就可以临时标记你，只要不正式标记你，就可以帮你渡过发情期。”
温乔：“原，原来如此。”
“那你能不能，能不能现在就……”温乔说着，便轻轻拉着叶一航的手，探进了被子里。
叶一航的脸瞬间红了，呼吸也乱了，体内的信息素也翻涌得更厉害了。如果不是温乔散发着的信息素是被永久标记过的，让他生理不适，他现在就忍不住……
温乔眸光潋滟，眼尾湿润，唇瓣饱满而湿润：“一航……”
叶一航立即松开温乔的手，走到桌边开始翻着带来的背包。
他从背包里翻出一只没有任何信息标志的塑料包装，打开以后，里面是两粒粉色的药丸。
他倒了一杯温水，先是自己吃了一颗，然后坐到温乔床边，把人扶起来，边喂水边喂药。他的心脏砰砰直跳，被激起的生理上的欲望与信息素的排斥像在他的体内打仗，让他拿着水杯的手都差点拿不稳！
温乔吞下了药丸，哑声问：“得多久？”
叶一航：“十分钟。”
“好……”他在被子里的手，摁下了手机通话的快捷键。
“可是，这种药你刚刚也吃了一颗是吗，为什么呢？”
叶一航说：“我也不清楚，只是对方交代我必须也吃一颗才管用。”
“对方是谁呢？”
“一个……朋友。”
温乔听出来叶一航不太想提细节，于是他又说：“十分钟以后，你就可以标记我了，对吗？”
叶一航欣然一笑，但很快，他就被温乔的信息素弄得浑身不适到难以张口：“没错。”
不过这种惹人愤恨的排异感很快就不会有了，叶一航在心中如是安慰自己。
他的乔哥很快就能属于他了。
“吃了这个药，除了你，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标记我？”
叶一航的脸色不太好：“是的。”
然而他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响动。小齐突然冲进来，带着两个彪形大汉，劈头盖脸就是对叶一航一通臭骂：“叶一航，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乔哥的事！是不是？！”
叶一航瞠目，慌了：“什么，你在说什么？没有的事！”
小齐：“你还说没有，给他带走！送去警察局催吐做药检，交代一切！”
两名彪形大汉进来，轻轻松松就制服了叶一航。
叶一航回过头，不敢置信地大喊：“乔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乔哥，怎么一回事？！”
可他的声音越来越远，音调也变成了嘶吼。很快，温乔就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