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成熟,时岁投入到了忙碌的收麦子时节。
吃了两日的小米, 终于可以吃到面了。
时岁第一回种麦子,却意外种得不错。
就连玉河村及善于种地的老翁都对收下的麦粒赞不绝口。
种有种得累,收也不是个容易活。
时岁原本想用一日把麦子全收完,可收了半日,才发现只收了一小半,一日收完是不可能的了,四日差不多。
就在收麦的第三日,北狄王耐不住了,他把手下大军都集结在嘉士关的城楼前,准备与萧寂野一决高下。
时岁纵使心中做好了准备,但是在听到这一消息时,心中还是颤了一下。
“将军他......”时岁手中还攥着麦穗,他想问前来禀报消息的将士萧寂野在何处,却没问出口。
到了这时候,萧寂野肯定已经奔赴前线了。
时岁垂眸看了眼被他揉碎的麦穗对那将士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那将士消息传达完毕后,也要奔赴前线。
时岁的心中突然很不是滋味,这将士看模样估计也就二十岁,此去却生死未卜。
战争让多少人家破人亡,而这一切都是上位者为了争权夺利造成了。
“可恶。”时岁轻叹了一口气,他做不了什么,只能在心中祈祷少点伤亡。
时岁在心中默默为将士们祈福,耳边却响起了一阵阵马蹄声。
时岁脸色一白,怎么会有马蹄声,莫不是又有刺客?
他猛然转过身,就见萧寂野骑着战马从不远处疾驰而来。
时岁松开手中麦穗,站在那里。
而田地里的其他人听到动静也都停下手里动作,他们站在原地,遥遥看着他们的战神将军萧寂野从马上下来,走到时岁的跟前。
一边是粗布麻衣的农民收割麦穗,一边是一身戎装的将士们准备奔赴战场。
画面定格住。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楚。
时岁的额角因为干活生出了薄汗,他没来得及擦,此刻却被萧寂野细细地擦去。
“阿野。”时岁明明有很多话想和萧寂野说,可到了这时却只剩下“注意安全”四个字。
时岁心中有千万个不愿萧寂野奔赴战场,可这是萧寂野的责任。
“会的。”萧寂野的手停留在时岁红润的唇角,在奔赴前线之前他只为见时岁一面,“别太累。”
时岁压抑许久的泪水险些夺眶而出,他一把抱住萧寂野,默默无言。
萧寂野轻轻抚摸时岁束着短髻的脑袋,耳边响起闻桥提醒时候不早了的声音。
这种时候,也就闻桥敢。
时岁闻言,立马从萧寂野的怀里出来,他此刻的神情算不得好。
眼角还渗着泪水,额前的头发因为干活有几分凌乱,时岁抹了把脸转过身不让萧寂野看。
“等我。”萧寂野留下这话便翻身上马往嘉士关奔去。
时岁站在原地,一直听不到马蹄声才又继续弯下腰去收麦。
战争整整持续了七日,在这七日里,每日都有人来和时岁禀报萧寂野的状况。
一直到最后一日,时岁从早晨一直等到下午,都没等到前来禀报的人。
时岁心里生出不安,他想去前线看看,但是理智告诉他先在不行。
他忍不住在帐篷中来回走动,半晌之后,猛地拉开帐篷的门帘。
可还未等时岁有所动作,他就发现外头似乎有些不对劲。
有一股股浓浓的血腥气。
原本在帐篷前把守的暗卫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
时岁朝前走了几步,耳边蓦地响起刀尖碰撞的声音。
有刺客。
有人乘虚而入。
还不及时岁反应,打斗的人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边关十八卫中的暗卫时岁认识,而与他打斗的人腰间别着鱼骨雕,打扮很像北狄人。
吗的,还来。
时岁简直恶心透了萧辰越,萧寂野在前线拼死杀敌,萧辰越却总想着偷家杀他。
假扮北狄人的刺客在看到时岁那瞬间就想用剑刺他,被暗卫一把用剑当开。
时岁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他忙离开这个地方。
营地是不能待了,那么直接去前线不失为一个选择。
想到这里,时岁便要动手,他之前去过嘉士关,认识路。
天色已经快暗了下来,时岁压下心中惧意,从马厩中牵了马就往嘉士关奔去。
好在有暗卫的阻拦,刺客没有看见时岁骑马奔走的方向。
他们接到的任务就是要把时岁带走,如果时岁带不走,那么他们的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这次的刺客伸手极高,就连边关十八卫的暗卫都只能勉强与之打成平手,更别说普通的将士。
所以时岁必不能被刺客抓住,他驾着马一刻不敢停地朝嘉士关奔去。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时岁终于看见了前方冒着硝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