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和叶慬之握手言和……
于是, 叶慬之的座位被人泼水, 林忱偷偷摸摸擦干;叶慬之的课本校服被人画坏,林忱去找校友买来给他用, 趁没人的时候放在他桌上;叶慬之被人堵着霸凌, 林忱扛起扫帚就冲了上去;叶慬之被人造谣, 林忱跑进办公室嗷一嗓子就是见义勇为打小报告。
主打一个海螺小伙。
叶慬之或许到现在都不知道一些事情是谁做的,但刚巧林忱也不希望他知道。
目的是给他也是给自己创造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
铲除眼前的一切障碍。
直铲到有人开始半信半疑地开玩笑“林忱你是不是和叶慬之这种人有一腿”,后来也被打个哈哈过去了,毕竟大家都知道,林忱和叶慬之是死对头,一直都是。
谁和叶慬之有一腿,都不可能是林忱。
他们的关系反而成了林忱所作所为最好的掩蔽。
然而林忱虽然做了很多, 还是无法抵消孤立和霸凌给叶慬之带来的影响。
林忱记得初二那年,有一次叶慬之被逼急了,直接上演原地消失, 谁也找不到他。
——就像现在的情况一样。
想到这里,林忱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四下张望,最后目光锁定一家开在学校里的馄饨店。
这家大概开了很多年,冬天里的馄饨店把汤烧得很热乎。煮馄饨的汤用勺子舀着细腻如绸缎,白烟氤氲在周围的空气里,老板娘手脚麻利地包馄饨煮馄饨,店内桌前的学生们一个个把馄饨呼噜呼噜吃得脸通红。
林忱的脚步在门口顿了顿,先在隔壁买了两串烤面筋。
面筋外脆里嫩,咸香适口,一根微微辣,一根重重辣,火候和佐料都掌握得刚刚好,拿油纸和塑料袋分别打包好了才递给林忱,大学里物价都低,这样两根也没多少钱。
林忱提着它们,闲庭信步一般走进隔壁馄饨店,拉开里面隔间的帘子,敲了敲还在试图负隅顽抗的叶慬之的脑袋。
叶慬之抱头鼠窜失败。
林忱在他对面坐下,把一根烤面筋递给他,又拿出自己的咬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了笑。
叶慬之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大概也是想起来了那段记忆,于是默默开始啃食自己那串。
又给林忱也点了碗馄饨。
……
初二那年。
那天是冬天。南城很少下雪,可前一天却下了小雪,那天是化雪天,是最冷的日子。
叶慬之虽然生长在叶家,比一般小孩成熟一些,但他总归也才十来岁,遇到这种大规模霸凌束手无策,无法恰当地处理这些事情。
他害怕回到学校,面对那些人丑恶却又无所谓的嘴脸,于是在踏进学校的前一秒跑走了,像个小流浪汉一般在南城的街道上漫游,不让人找到他。
叶慬之知道可能有人在找自己,也可能没有人,但他不想让那些人找到,不管是学校的人还是叶家的人。
父母对他向来疏远,亲情淡漠,叶慬之习惯了,但也忍不住心存幻想。
也许与生俱来,叶慬之是个重视亲情的人。
但人总是越重视什么,越得不到什么。小时候他以为长大后就会好,谁知时至今日他的家庭连存在都不再有。
叶慬之蹲在巷子的墙角。
那里在天亮之后再没有一个人,脏兮兮的雪堆上遍布脚印,插满酒瓶和烟头。
南城处在风口,冬季的北风格外迅猛。不会冷到冻死人,却如一把把带着冰碴的刀往人骨头缝里扎,让人手和脚都冰得像石块一样。
叶慬之跺跺脚,又把手捂在嘴边对着哈气。可到头来哈出的气又变成了针,钻进手上的皮肉里,把所剩不多的全部热量带走。
很冷。
他捱了几个小时,实在是冻得受不了,路边冒着白烟的的馄饨店又太有吸引力,叶慬之不由自主就走了进去。
一进去,暖气和香气扑面而来。
老板娘才不管他是哪家落魄了的继承人,还是什么被霸凌的同性恋,她只知道这娃冻得够呛,在室外天寒地冻得难受,不管钱不钱的先给他煮完馄饨吃。
十分钟后,叶慬之看着眼前堆满鸡蛋肉丝各种码的豪华版馄饨,震惊了、
他沉默地拿着勺子搅了搅,看着头顶明亮的灯光和上方破散的热气,第一次感觉眼睛发酸。
那碗馄饨他暂时没吃,而是端着碗暖手,一边深呼吸调整情绪,把眼泪憋回去。
“欢迎光临——”老板娘的声音远远传来,一道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最后在自己对面坐下。
林忱的外套上还裹挟着一身带着湿气的寒气,他把一个东西往自己面前一推,然后喊:“老板娘!”
老板娘忙碌的声音在店的另一侧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