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纹丝不差地点香,鞠躬。
胸前戴的白花十分端正,将他显得更是滴水不漏,肃穆严谨。
不像是他,还学了两次才会将这些流程做得妥帖。
喻时九捏紧拳头,恨不得当场就扒了他这身皮,抄起旁边的小香炉砸过去。
掷地有声!满座皆惊。
香灰当即撒了一地,香炉盖子转了又转,撞在喻舟夜铮亮的皮鞋上停下来。
一片狼藉里,这个被众人瞩目的不速之客仿佛才是此刻最伤心,最有资格站在这里的人。
喻舟夜转过头看他,那张脸跟他爸养在外面那个女人一样,一脸的勾人相。
喻时九胸前松掉的白花也因为刚刚愤怒举止的掉下去:“你有什么资格进来,滚出去!!”
他毫不犹豫破口大骂。
已经有随从前来护住喻舟夜,他听到他们低声地称呼他为“大少爷”。
真讽刺,重生一次,也是改变他人生的这一天。
喻舟夜只略微侧首,身边的人立刻会意回到原处,只留下一人还站在他身后。
喻时九可笑这阵仗,比他还像是喻家名正言顺的人。
实际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狗东西!
喻舟夜面上波澜不惊,一步步走过来,蹲下身看着他的脸,轻轻说:“小九,我们没有爸爸了。”
喻时九狠狠盯着他,那朵戴在胸前的新鲜的白色花朵,也没有喻舟夜的皮肤白似的,配着黑色的高定剪裁西装,忧郁的神色,将他整个人显出一种别样的脆弱和圣洁。
喻时九知道,这都是他虚伪的一张漂亮皮囊。
和他母亲一样,靠着这张狐狸精的皮囊来抢走他的父亲,毁了父母的爱情和忠贞,抢走喻家,抢走他的一切。
这是抢了他一切的仇人!
喻时九捏紧拳头,忍了又忍,这辈子学聪明了,先卧薪尝胆!
第3章 遗物 真是活脱脱随了他那个妈,会勾人……
“小少爷,我知道您心里不好受,老爷如今刚走,你们兄弟之间可千万不能动手啊。”张伯在一旁压低声音提醒。
喻时九记得,上辈子的这一天,他见到喻舟夜,就是上前想要踹他一脚,被人拦下来,所以他怒气冲冲地闹翻了整个灵堂,最后让人强行拉走关起来。
这种事,不能再重演。
喻舟夜能在的地方,他也必须在。
喻时九把目光从喻舟夜的脸上挪开,遥遥看了一圈那些给喻舟夜让出来一条道的人。
里面一小半都是父亲来往过的,一大半是父亲的生意伙伴,剩下的都是些跟着喻家吃喝,分了红,拿了点股份的亲戚们。
这些人后来都对喻舟夜忠心不二,可现在他们脸上对这个走进来的“大少爷”看上去很是陌生。
他得知道喻舟夜是什么时候开始笼络人心的。
“小九,要跟我一起去向他们道谢吗?”喻舟夜的声音把他的视线拉回来。
喻时九沉着眼看他,这神色在一个十三岁的小少年脸上,显得很是违和,旁人多有认为不妥的。
可喻家的下人们了解喻时九的心性,他没接着闹已经是谢天谢地。
“你认识他们吗。”喻时九终于忍下来方才的愤怒,问道。
“有三位见过一面,其他的我也没见过。”喻舟夜说得很诚恳,清楚到有几个人。
喻时九垂下眼想了想,手里的劲捏了又捏才松开,不去看他,只说道:“你要做什么,我就跟你做一样的。”
张伯在他身后怔住,这简直是破天荒,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小少爷这是一夜之间长大了?竟然能跟他挂在嘴上骂的大少爷合到一块去了?
喻舟夜波澜不惊的面色此时也闪过一丝困惑,不过很快就消失,点点头道:“好。那你先去整理好衣服,我带你一起去认识他们,好不好?”
又是这副把自己当小孩子的样子,上辈子喻舟夜就是在外人面前做尽了一个好兄长的样子。
喻时九内心唾弃,还是弯下腰去捡起来自己应该戴在胸前的白花,鲜花已经有些枯萎了,昨晚他就在这里守灵,过了一夜。
他突然抬起头,直直看向喻舟夜:“既然要来,应该守灵的时候你在哪?”
喻舟夜正站起身,有随从过来帮他打理裤脚,和被喻时九弄脏的鞋尖,站在那里,自有一股隔绝人的贵气。
对上喻时九的质问,他竟然露出一丝愧疚似的,只幅度很小地低下头,也像是在给周围的人一个解释。
“因为我最近身体不佳,出国治疗,前天接到父亲离世的消息,悲痛万分,经过一番紧急沟通之后,办好了手续,于今天凌晨落地的航班才赶回来。整理了一些要事之后就立刻赶过来了。”喻舟夜说完转过身,对着前来奔丧的亲人和悼念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感谢你们来参加我父亲的葬礼,父亲一生为人正直,多有结交,也承蒙各位的关照。如今他走了,我弟弟尚且年少,喻家的家业就暂时由我来全权打点,稍后我和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