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这话是真的,喻时九后来就是个鬼见愁的祸害。
李袁振这也不全是故意的样子,多半也要考虑到喻家的权利交接,还有他过几年就会长大的事实。
这可关乎他的利益。
“我弟弟只是坦率直爽,父亲走了,我会以身作则来教导他的。”
接着喻舟夜说了句和喻时九方才无二的话:“这是喻家的家务事,有劳李叔叔挂心了。”
再明显不过的意思了。
这是我喻家的人,是我弟弟,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喻舟夜是体面人,这话其实比他刚才拿父亲做挡箭牌还重。
喻舟夜在护着他。
至少现在看,是的。
喻时九有点理不清思路,直到跟着喻舟夜过了好几个亲戚,也看着他一杯一杯地去敬酒,道歉,拉拢。
他的酒量其实不算好,后来他也经常在应酬之后又回来喝药,半圈敬下来,喻时九看到他鬓角微微渗出来一层薄汗。
白酒这玩意儿,挺难喝的。
上辈子他被人带走之后,喻舟夜就是在干这些?
他有看到后来的人因为喻舟夜喝酒的时候微微皱眉,所以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严肃。
就连李袁振那种油腔滑调的,也没敢造次了。
还有面对每一个人都从未遗漏的一个环节——介绍他这个还在上学的弟弟,和……维护他从小就在外让人避之不及的坏名声。
如果说上辈子那些在外人面前做一个好哥哥的样子,是因为喻舟夜作为喻家家主的不得已,是保全喻家基业的面子,还不得不去补他捅出来的窟窿。
那么现在呢?
现在他们第一次见,他才十七岁。
原来十七岁的喻舟夜,就已经这么、会体面了吗?
还是因为以前他根本没看到这些的机会?
他从来没认真地跟喻舟夜心平气和地说过话,总是一点就着,一个屋檐下都忍不了,能少见一面就少见。一见面也没过好话。
没有仔细研究这个私生子的兴趣,更没有打心底里愿意正眼看他。
“小少爷,您在这儿坐一会儿,等他们都走了,我再带您去用餐。”厨房的人过来道。
“他人呢?”喻时九问。
“大少爷刚敬完酒就上楼休息了,他特意嘱咐了,说您还小,不用勉强您去应付,也不用送客,就在这儿站会儿,权当是喻家的门脸了。”他放低声音传话。
“我?”喻时九反问道:“喻家的门脸?”
真是倒反天罡了。
“就是您。”来人肯定道:“张伯也不放心的,但是大少爷让我转告您,您也是喻家的人。这些人都在,喻家不能没人在。”
喻时九心里有点沉,在灵堂上端端正正地站了会儿,等最后两个来客被车接走去吃饭,他随手叫住提着一个木质食盒的叶子婶。
“叶子婶,你这给谁的。”
叶子婶一看是他,脸上明显有些尴尬:“小少爷,您的饭菜已经在餐厅备好了,我这是给大少爷送点热汤上去。”
像是怕他生气似的,叶子婶添了一句:“大少爷从昨天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什么矛盾也得先把饭吃了不是。”
这种反应不奇怪,喻时九本身也看不惯喻舟夜。
原本他今天应该把灵堂都砸了的。
“这是什么。”喻舟夜不咸不淡地问。
“是清补乳鸽汤。”叶子婶说。
“就喝这点?”喻时九问。
“大少爷喝了酒,不宜突然大补,加上他这会儿胃不好,得养着,吃不了太多。”叶子婶说。
喻时九停顿两秒,突然道:“给我吧。”
叶子婶明显愣住了:“这……”
“我给他送上去。”喻时九没等她拒绝,就直接上手把食盒提过来。
叶子婶怕他伤到,不敢推辞。
“我不会下毒的。”喻时九上楼的时候说。
“……那我跟小少爷一起去吧,您还不知道大少爷的房间在哪。”叶子婶跟上来:“这里面有炭火呢,得小心看着。”
“我知道。”喻时九头也没回:“我自己去。”
身后的脚步声犹豫再三,还是停了下来,喻时九提着食盒往三楼上走。
他和父亲的房间都在二楼,只有三楼留给了喻舟夜。
他以前也是喻舟夜从葬礼那天回到喻家,才知道三楼那好几间上了锁的房间全是喻舟夜的。
他停在喻舟夜的卧室门口,也许是没人上来,这里安静得很,门也是虚掩着。
应该是给叶子婶留的,因为除了张伯和叶子婶,别人都不能上来。
喻时九习惯性地打算抬腿拿膝盖不尊重地踢开他的门,突然听到一声异样的低喘。
他猛然停下脚步。
脑子卡壳的时候,里面隐隐约约接连响起来几声咳嗽,他这才意识到是他听错了。
站在原地,他沉住气,等了一会儿。
里面又断断续续传来明显不适的咳嗽和气喘,他听到张伯说:“要不要叫……他来能给……”
叫什么?叫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