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情绪就无法抑制。
荒唐的是,这一切的前提,还是他自己心怀歹念,主动对他哥上下其手,软磨硬泡,甚至拿着他哥对他的宠溺和纵容来强迫他。
“林阿姨,她在家跨年吗。”喻时九说。
喻舟夜:“嗯。”
“这么重要的时候,她一个人……”喻时九话到一半,突然止住。
那喻舟夜呢?
他在江城的小区门口停了多久了?
晚会的一半,他正在温暖的别墅里,和江城交代他会用来刺伤他哥的亲缘鉴定。
而他哥,从母亲的身边跑出来,独自坐在车里,没有音乐,没有热闹,没有陪伴,没有一丝人情味,待在一个人冬夜里等他走出来。
带他回家。
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走出来,甚至今晚会不会走出来。
他在这么寂寥又寒冷的地方,悄无声息地独自走进了新的一年。
“叶子婶在陪她聊天。”喻舟夜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喻时九转过头道:“那你呢?”
喻舟夜似乎有点意外,面上滑过一点犹豫。
正巧,东边的郊外传来一声明显的烟花炸开的声音。
车开上高架桥,喻时九和他哥一起看到了遥远的郊外,星空上出现了璀璨的烟火。
接二连三的烟火声,将喻舟夜那一抹短暂地给不出解释的沉默和犹豫给掩盖过去。
喻时九听见他哥说:“所以我没法带你去看烟火了,我得带你回家。妈妈会在家里等我们。”
喻时九那阵压下去的鼻酸没有预兆地涌上来,不肯罢休道:“万一我今晚不回家呢?”
“江城叫我和他一起过年,跟他去他妈那儿,我差点就去了。我去了你怎么办?”他厉声道。
喻舟夜:“……”
“你要等到天亮?”喻时九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冒出来热意,一点儿不想给他哥体面,追究道:“啊?你说话啊,喻舟夜。”
“如果我今天没走出小区,你怎么办?你他妈车里连个灯都不开,你是在坐牢吗?你要等到什么时候?一个人跨年有意思吗?你不嫌冷清吗?你到底是什么做的啊?你不知道疼是不是?”
车从高架下来,直转进入了他们要回家的路上。
越靠近家,路上热闹的灯火和过节的气氛装点,就更为浓烈。
红的黄的灯火,打进车里,印在喻时九的脸上。
少年只知道一股脑地发泄,毫不在意灯火已经在他眼里成了荧荧闪烁的一汪秋水。
“你给我说话,喻舟夜!”喻时九提高的声音,和他面上柔软的神情格格不入。
过了会儿,喻舟夜将车靠边停下,没有开灯。
他转头对上喻时九清澈锐利的眼眸,淡然道:“可是你出来了。不是吗?”
“是你想要回家的,所以我会来接你。”他说:“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喻时九收住自己哽咽的呼吸,清楚道:“因为我是你弟弟。”
“嗯。”喻舟夜说:“因为你是我弟弟,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那你呢?
你他妈不委屈吗?
喻时九想把他压在墙上,想把他扒光了摔在床上,想揭开他这身永远那么游刃有余的表象,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人都有七情六欲,有爱恨离愁,为什么喻舟夜就永远能把所有的好的、温柔的、温暖的、珍贵的一切,全部都给他。
他自己呢?他留给自己的是什么!
我有病。喻舟夜,你也他妈地有病。
“想回家吗?”等他闹完了,喻舟夜问他。
喻时九梗着脖子,深深吸了口气:“你能不能开快点。”
“不能。”喻舟夜说:“这条路全是摄像头。”
喻时九被呛得又想哭又想笑。
他解开安全带,侧过身去,一把抱住他哥。
喻舟夜过了两秒,伸手在他后背拍了拍。
喻时九顿时抽抽两声,紧紧抱着喻舟夜的肩膀,低头埋在他哥脖子里模糊地喊:“哥——”
喻舟夜:“嗯。”
“哥。”喻时九说。
喻舟夜平平稳稳地应:“嗯。”
“哥……”
喻时九在这个节日里,感到了这么几十年,都没有过的,属于家的,属于他们兄弟的,属于他不可诉之于口的亲爱的人、深厚到无可比拟的感情。
他不知道喻舟夜会在这个合家团聚的冬夜里,孤独寂寥地等待多久。
一如,他不知道那么多年里,那么多的每一秒里,他哥给了他多少无条件的纵容和不求回报的付出。
“又不急着回家了。”喻舟夜摸了摸他的头发。
喻时九闻到他哥身上让人着迷的味道,用灼热而一塌糊涂的气息凑上去。
几滴泪水将他印在白天鹅侧颈上的亲吻,浅